我，亚瑟王，不死于意外 第136章

对此，亚瑟本人都感觉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拉着卢修斯，想要使其闭嘴。

可惜，卢修斯可是在魔剑里观察了亚瑟整整五年，与其相处（观察）的时间，可以说在整个不列颠，仅次于梅林、梅莉、爱歌和凯四人的存在。自然而然，也成了世界上位列第五了解亚瑟的人，同时也是头号亚瑟吹。

毕竟其上四人，姑且还算含蓄。

而在魔剑内憋了整整五年的卢修斯，完全没有底线。

好不容易找到人一起讨论亚瑟，哪里肯就此结束？

“···这样说你们就懂了吧？只要是阿尔托利斯的话，不列颠王朝就能流传千世，万世，永远不会毁灭。和你们这些国家已经毁灭，只能被人们研究叹息的伪物不同，阿尔托利斯是真正的王，会永恒支配大地，乃众生之神，万物之主！”

“够了，白痴，停下，你快给我停下啊！！！”亚瑟涨红着脸。

老实说，他是第一次被人如此吹捧。

就算是那诡异的亚瑟教团，也仅仅是在内心默默祈祷，而卢修斯这个——

如果卢修斯这些话传到不列颠，鬼知道他会不会那天起床，突然发现自己面板又多出一堆诡异的技能。说不准，那时候连感情都会消失吧。

太可怕了！

“又来了，真是的，阿尔托利斯，这种时候就别谦虚了。”卢修斯完全不在意亚瑟的悲鸣。

“啧！讨厌的气息，原来是这样来的么。”吉尔伽美什咂舌。

最开始的时候就在奇怪了，亚瑟身上哪来的神性。听完亚瑟的各种伟业，总算理解了其由来。

以凡人之躯代神明行使权能，并被广为流传其功绩，就算没有那种结界，恐怕依旧会诞生神性那种东西吧。

“有意思，虽然疆域仅限于岛，实际却操纵整个大陆，数之不尽的王国，早已被收入禳中。不错呢，这正是征服之道。”伊斯坎达尔满意的点点头，看向亚瑟的目光多了份认同与惊叹，已不再纠结，对方之前的冒犯了。

“哈哈哈，终于理解了吧，这就余钟爱的红龙啊！”卢修斯得意的大笑起来。

对于卢修斯而言，自己是强大的，罗马是伟大的。

在五世纪，不列颠王朝崛起之前，世界没有任何国家敢于挑衅罗马，就更别说抗衡，乃至战而胜之了。世界上没有人比得上自己，就连神明，亦无法做到。

但是最终，能够战胜自己的人，出现了。

无论是因为阴谋诡计亦或其他手段，胜就是胜，输就是输。

输了，作为败者，就理当以自身的全部名誉、荣耀、地位，一切的一切化为胜者登向更高处的基石。这是胜者的权力，亦为败者的责任。

根本没有狡辩的必要。

是对胜利者的尊重，也是对自己的尊重。

如果打败了罗马的人，被别人小瞧的话，那被击败的罗马呢？

更何况——

“阿尔托利斯便是余梦想的终极啊！”

卢修斯的狂热态度，让吉尔伽美什和伊斯坎达尔感到震撼。

对方神色间的热忱，绝不带任何虚伪，是真正的心悦诚服。

能将对手折服到如此程度，那亚瑟所处的世界，所创造的传说，又该如何精彩绝伦。

然而，在场对此最为动摇的，不是他们和诸多御主，而是坐在亚瑟对面，已然陷入呆滞的阿尔托莉雅。

不列颠，没有毁灭！

支配了罗马，支配了令人难以想象的疆域。升上天空之座，宛如神之国，所有臣民均得到幸福，圆桌团结一致，货真价实的理想乡。

这样的话，岂不是——

阿尔托莉雅既向往，又感到难受。

“你的手段···实在太卑劣了。暗杀、逼迫、支配、控制、压榨，难道你不会觉得羞耻吗？”阿尔托莉雅带着犹豫和颤抖，用自己无法控制的声音开口。

甚至让人产生一种，她究竟想表达什么的疑惑感。

那种语气，充满了矛盾。

似乎在为不列颠得以昌盛而欣喜，又为了只能用那种手段才能延续的不列颠感到悲哀。

“呵~你的愿望是想要改变不列颠毁灭的命运对吧？我做到了，做的很好，可以说完成了你的梦想吧，既然如此，你还有什么可抱怨的。”亚瑟轻笑一声。

接下来，正是他今晚筹划宴会的主题。

“可···可是···你的方式太激进了。那些根本···没有任何正义可言，你是错误的，你一直行走在错误的道路上，让不列颠辉煌耀眼，也把不列颠变成了表面上光鲜，背后却满是污秽罪业的王朝。”阿尔托莉雅还是无法接受。

对待不列颠诸王，予以欺骗。

对待贵族臣子，予以暗杀操纵。

对待战败的罗马，予以支配压榨。

控制着人们的思想与自由，缔造出了表面上看起来理想的国度，但那种国家，真的有幸福可言吗？

至少在阿尔托莉雅的认知中，学习过的所有知识当中，都不能将亚瑟的所作所为，哪怕只有一件划归到正确。

错的，错的，全部都是错误的！

那种国家，绝不是什么理想乡！

“你说，我是错误的？那不妨问问在座的诸王吧，归根结底，我的所为，只是正常的政治权谋，人类社会必然会出现，并运用的产物。如果我是错误的，那在场诸王呢，难道就没有做过相似的事情吗？”

“这··不可能！”

“啊，的确不可能，吉尔伽美什所处的时代，人们比较纯粹，或许用不着权谋吧。”亚瑟指向吉尔伽美什，见对方没有回应的意思，继续道：“但无论是罗马，还是马其顿王国，都少不了这些。没有权谋的国家，如何能够稳定？”

“嚯~嚯，想要掌控庞大的罗马，可不能光用信仰，就算是余，也必须用此平衡。”卢修斯直接点头。

别说亚瑟说的确有其事了，就算没有，卢修斯八成也会出现‘记忆混乱’，编造出案列加深说服力。

“这样说起来，本王不擅长那些东西，但又离不开啊。”伊斯坎达尔憨笑，捏了捏胡须。

“明白了吧，这就是所谓的王。吾等，即为权谋本身。”

亚瑟，以此做出结论。

023:是屑!是屑哒! 二合一

权谋。

或许在在座其他人看来，那不过是作为君王，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事情。

作为君王，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乃至无意间对臣子说过的一句话，一个玩笑，都可以称得上权谋一部分。倒不如说，普通点儿的君王，能够登上那无数人觊觎的王座，便已经将权谋磨炼成本能，如此才能在不可视的战场取得唯一胜利。

但是，阿尔托莉雅不一样。

她的一生，从出生之前就已经注定，所有一切均有定数。

无论是学习的知识，乃至对待国家、对待人民的思维与态度，甚至成为王这一条道路，都是被安排好，被操纵，被推上的王位。因而，阿尔托莉雅没有和正常君王一般经历过，也不需要思索那些尔虞我诈。

在那种环境当中，就连多余的思考都是不必要的事情。

因为，没有意义。

思维从一开始就被限制在梅林和乌瑟画下的圈内，那是保护阿尔托莉雅的‘甲胄’，同时也是禁锢阿尔托莉雅的‘牢笼’。

所以，亚瑟如此说道：“你是人造的神，人造的王，人造的龙。这些并不怪你，但···你真的不适合作为君王。”

“你——”

阿尔托莉雅明显的出现动摇，却依旧坚持着什么。

一旦在这里认同对方，那么自己的心灵就会屈服。

作为王的自尊···决不能接受的是，肩上所背负的东西。父王的愿望，骑士们的忠诚，人民对未来的希望。一切都会随着认同亚瑟的话，变得毫无意义。那种行为，简直就像是对那些将希望寄托给自己的人们的背叛一样。

自己已经背负了太多东西，所以——

“你已经背负了太多东西，所以无论如何都必须回应他们。不管是自身的形象，亦或表现出的形态，乃至带领不列颠形成的意志，皆必须成为人们希望看到的样子，那就是所谓的神圣···是这样吧。”亚瑟用冰冷的声音，说出了阿尔托莉雅的想法。

“怎么会——”

“为什么我会知道？”亚瑟摇头，貌似有些失望：“还没能理解啊，虽说错不在你，但这样，我也有些生气了。那就听好了，正是因为我知道那种想法必然会造成不好的结果，需要避免，我当然会了解这愚不可及的思想。”

愿景、憧憬、希望？

别开玩笑了，王背负的只有责任。只要完成了作为君王的职责，无论子民对自身持有怎样的愿景，又能如何？

难不成，君王还要为子民犯下的一切罪责负责吗？

那样，还要法律干嘛？

君王是国家的意志，国家是君王的形态。

如果让万民的愿景化为枷锁以改变君王，那么，这个君王当得未免也太没尊严了吧。

“民意胜天，乃不可阻挡之洪流，亦为难以平息之灾害。因为人类的欲望无限，满足一，便有了二，满足二，便有了三。无穷无尽如何能填补那空洞？因而，君王在大多数时候成了万民的限制器，控制也罢，引导也好，所谓王，就是这样的存在。”

“那···不对！不是这样的！我想要守护人民，守护国家，这有什么错？！”

此时的阿尔托莉雅，就仿佛一头受伤的雌狮般，看上去是那样脆弱却又危险。

她瞪大着眼睛，面目有一丝扭曲，极力抗拒着某种事实。

甚至于，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话题已经逐渐偏移。而她对此竟没有多少纠缠，似乎已在潜意识里认同，以权谋制衡，以及无数种在过去的她看来，是肮脏的手段，来维系不列颠，是正确的了。

这个表现，让伊斯坎达尔叹息。

一旦强烈的对比摆在面前，任谁也无法坚定自己的立场。

不过，对一个小姑娘，这样欺负有些过了啊。

刚想开口，却得到了亚瑟的眼神警告。

同时间，正起劲的吉尔伽美什，和卢修斯这个坚定的亚瑟党，主动拦下了伊斯坎达尔。

“别扰了本王的兴致，征服王，还是说，你认为亚瑟王的话，全都是毫无道理的虚言吗？”

“好好看着吧，这可是余的红龙，难得一次想要表现啊。”

伊斯坎达尔皱皱眉，却也放弃了制止的念头。毕竟有时候，认清事实虽然残酷，却也不失为一种救赎。

“守护人们，守护国家么？嗯，你付出了行动，然后呢。”亚瑟不徐不疾的说道。

“然后？”

“对啊，然后呢，你得到了什么？”

“我···走到了尽头，哪里···存在于哪里的是——”阿尔托莉雅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