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焰火璀璨
“好教你得知天外有天,人上有人,输得服气么?”
“田伯光那厮的快刀,冲儿抵挡不了,正要请师娘指点。”
宁中则听说令狐冲是伤于阗伯光之手,登时脸有喜色,点头道:“原来是跟田伯光这‘淫贼’打架,那好得很啊,我还道你又去惹是生非的闯祸呢。他的快刀怎么样?咱们好好琢磨一下,下次再跟他打过。”
“咳咳。”岳不群咳嗽一声打断二人对话,“什么‘淫贼’,江湖谣传罢了,当不得真,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宁中则奇怪地看了丈夫一样,不明白岳不群为什么给田伯光正名。
“他不是淫贼还不是你听来的,又没有眼见为实。”令狐冲小声BB了一句,反正跟王轩相关的,都是他讨厌的,不需要理由。
嗯?什么叫我也没有眼见为实,这就是抬杠了,难道我没看过上海堡垒,就不能说上海堡垒扑街?
这事难道王轩还会说谎?
一个十万两纹银都可以随便砸下来的人,会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上说谎吗!
岳不群狠狠地瞪了令狐冲一眼,“这两年来田伯光都在福州府,连福建都没出过,怎么可能在河南等地坐下案子,这明显是有人栽赃陷害,自己做了坏事之后随便扔在别人的头上。”
这种事情,作为掌门人的岳不群见多了,名门正派就全无汙点?扯淡一样,只不过把事情都栽倒其他人头上罢了。
至少嵩山十三太保没一个好人!
“这事还不是那个王轩说的,他一个朝廷鹰犬说你就信?那么多江湖上的正道人士说的你就不信?”一时嘴快,令狐冲直接就把心里想的事情说了出来,可嘴倒是快活了,说完心里便后悔了,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竟然顶撞起师傅来了。
这个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有些东西,能做不能说,因为,你说不清楚对错。
“孽徒!”岳不群厉喝一声,顿时吓得在场所有人虚弱寒蝉,大家都知道,平时师傅对众弟子都是十分亲和慈爱,但若是犯了门规,却是要严惩不贷的。
令狐冲跪在地上不说话,担心里却不服气,他真不觉得自己哪里说错了,江湖同道自然要比那个素不相识的朝廷鹰犬值得信赖的多了。
为什么大家都说田伯光是个淫贼?
为什么没有说别人是淫贼?
无风不起浪,苍蝇不叮无缝蛋,这里面肯定是缘由的,必然是他田伯光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才会被人如此针对。
不然,为何不针对别人,只针对你!
“无事生非,结交匪类!”
“那,那是五虎门的啊,谁不知道是少木的俗家门派之一,都是江湖正道人士,怎么能叫匪类?”令狐冲一脸的不可置信,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堂堂的少木俗家门派怎么就变成匪类了?
“你还敢狡辩!他们是朝廷钦犯,萍水相逢你就要跟他们去杀官造反,你还有理了!”
岳不群都快气疯了,他之前怎么就没发现这小子这么不成器,少木的人就一定是正道人士?
特么的老子的华山派就是被这帮秃驴给坑了才会这么惨,只是对方家大业大,他们华山力有不逮不说,还无凭无据的,根本不敢挑明这种事情罢了,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现在这孽徒一副人家肯定就是好的模样,实在是气的岳不群不清,只是火气来了,却不能明着发,因为不能说!
“罚你去后山思过崖面壁一个月!”
这件事情就被岳不群强行定下来,事实上,这除了是对令狐冲的惩罚之外,还有着培养他的意思,毕竟王轩说过,后山玉女峰思过崖的山洞里面,有五岳剑派的剑法秘籍,更有可能,上一代剑宗的第一高手风清扬也还活着。
岳不群心里也是有些小九九的。
剑气之争在他心雷根本就是扯犊子,华山派都到了这步田地了,还特么争个毛球啊。
傍晚,岳不群带着令狐冲一起来到玉女峰绝顶上的一个山崖之上,,是历代华山弟子犯规之后囚禁之所。
山崖上光秃秃的寸草不生,除了一个山洞之外一无所有。
径直走进山洞,岳不群点燃火把把周围照亮,四周墙壁上却光秃秃什么都么有,皱皱眉,岳不群继续向着里面走去。
平日里,若是有弟子被罚在这里面壁也都是住在洞门口,没人会朝里面深入,岳不群一直走了五分钟,差不多五六百米,火把的光亮都好似被吸走了一部分,终于,他在墙壁上看到了一些刻画的痕迹。
岳不群心里一喜,知道便是在这里了,只是这里过于黑暗,要点个篝火才行。
令狐冲虽然不知道师傅为什么要往里面走这么远,不过也紧紧跟着,看到这些石刻的时候也是一脸吃惊。
“去多弄一些柴火进来,点起篝火。”
片刻后,令狐冲进出两次,一个篝火堆被点了起来,随着火势渐渐旺盛,洞穴变的光亮起来,果然,两侧石壁之上刻画了一个个练剑的小人,下面还有这一式如何破解的法门。
岳不群一眼就看出来其中一部分是华山派的剑法,其不论是他们气宗的还是剑宗的,剑法十分齐全,事实上,现在华山剑宗的剑法已经不全了。
再仔细朝着其他剑法看去,他立刻就认出来一些,果然如王轩所说,都是五岳剑派其他几家的剑法,如此一来,风清扬还活着并且也在这里的消息应该也是正确的了。
忍住心动涌起的一股股激动,岳不群深吸几口气,缓缓说道:“这里既是惩戒也是磨炼,这里有五岳剑派所有剑法的修炼和破解的秘籍,这一个月你好好记下来不可懈怠,此事不可外传,否则将引起其他四派反扑,你可知道!!”
说道最后几个字,岳不群声色俱厉,他是真怕这小子不知轻重把这件事情说了出去。
“弟子,谨遵师命。”
原来,师傅不是真的罚我,而是要让我偷偷来学习剑法,这些必然是本门秘密,绝对不能让掌门之外人知晓的,看来,我令狐冲果然是下一代掌门人!
若是岳不群知道令狐冲一点教训都没吸取反而沾沾自喜起来,不知道会不会气死,都说女人的心思不可捉摸,事实上,‘孩子’的心思同样不可捉摸。
嘱咐过令狐冲后,岳不群也开始好好记忆这些剑法招式和破解办法,好在他剑法高明,特别是对本门剑法的熟悉至极,单单是破解之法还不算难,没半个时辰便记了下来。
不过这东西还是要记录在册子上才安全,岳不群回到到房间后立刻拿出纸笔记录起来。
至于寻找风清扬的事,他倒是不急,现在手里有钱心中不慌,不到万不得已,他可不想请出这么一尊大神,毕竟,请神容易送神难啊!
……
再说雪山脚下,田伯光一激动爆碎了浑身衣衫,只有那把从不离身的长刀被他握在手中,双臂张开,一副拥抱天地的样子。
看着这个样子的田伯光,王轩感觉风中好似想起了BGM。
我站在烈烈风中,恨不能荡尽绵绵心痛。
望苍天,四方云动。
刀在手,问天下谁是英雄……
摇了摇头,好吧,无论如何,田伯光都算不上英雄,他应该是一只沙雕……
王轩一脸无语的看着田伯光,正好一股大风刮过,带起蓬蓬雪花落在田伯光赤果的身上……‘嘶’田伯光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太,太特么冷了,“果然,老爷说的对,这里的风……风跟沙漠里的不,不一样,好,好腻害……”
不经意间,王轩扫过田伯光夸下,大风吹过,晃晃荡荡的,被冻成一小团……
沙雕,王轩只能用这么一个词来形容田伯光了。
“那啥,你也是暗劲巅峰了,收闭毛孔,保持体温,不要去动用内力,行走之间,运行气血!”
没办法,毕竟是自己手下第一战力,虽然偶尔脑子犯病,跟二哈一样,但好歹养了两年了,感情还是有的,总不能看着他受罪,该指点还是要指点的。
进了崑仑上,感觉雪就从来没有停过,即便天空是晴朗湛蓝的,但呼啸的风声带起的雪花依旧在空中飞舞。
整个天地都是银装素裹的,白茫茫的一片,偶尔裸露的黑色岩斑斑点点的点缀在雪原之上,给王轩一种星空倒转的感觉,视线远远的看过去,天空与群山渐渐连接在一起,好似自己要走上云端。
第三百六十四章:斩尽黑夜,骤见光明!
呼啸的寒风却像刀子一样颳得脸生疼,当然,对于阗伯光这个沙雕来说,就是刮的浑身生疼了,特别是某关键部位,王轩觉得,会不会回去的时候直接冻掉了,然后……辟邪剑谱与你有缘!
此时的两人,正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山坡之上,两人都完全放弃那踏雪无痕的轻功,完全凭藉身体来探索自然,无论如何,王轩身上还穿了一层薄儒衫,脚下有个薄底靴,可田伯光是真的爷们,紧紧咬着牙,不言不语,就这么默默地跟着王轩前进。
田伯光确实是个狼灭,这家伙单单说天分真的不算特别突出,而且,其没有师傅指导,一直以来都是靠自己摸索着修炼的,没人告诉他刀法应该怎么练,意境怎么体会,轻功有什么诀窍,这厮跟个沙雕一样跑到大沙漠,一个人默默待了几年,那种孤独和寂寞真的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更不要说在那种恶劣的环境中活下来。
反正这特么正常人绝对做不到!
就比如现在,王轩好歹是到了化劲层次,一羽不能加蝇虫不能落,全身毛孔封闭之下,热量流失的极慢,在这种严寒的环境下还可以支撑的下来。
但是田伯光毕竟才是暗劲巅峰,对于身体的控制力可没那么强,热量流失速度几倍于王轩,现在,王轩便发现田伯光埋在雪里的脚已经冻的有些发紫的徵兆。
王轩有心劝慰几句,但几次话到嘴边他都给咽回去了,田伯光可能不了解自己的情况吗?
不会!
那么,劝慰还有用吗?
到了下午的时候,王轩自己的鞋子也湿透了,浸透在冰冷的雪地里已经没了任何保暖作用,事实上,如果为了保暖,那他为什么要脱衣服那……
嘿嘿,王轩自嘲一笑,去特么的鞋子,去特么的衣服,要不就别特么体验,要体验就玩到底!!
脚下一用力,砰,鞋子直接被他踏碎,光着脚踩在积雪上,体会着那种雪的柔软和踩踏之后的坚硬,果然,衣服鞋子什么的都特么是束缚,想到就做……
做个屁啊!
麻蛋!
全身心投入的田伯光简直有毒,就跟迈特凯那个绿皮一样,浑身上下散发着莫名的感染力,王轩差一点点就把持不住了……
啊呸!
是被他诱惑了……
也不对,是影响了!
艰难的走过一天,到了天色黑下来的时候,两人找了个背风的坡,凿了一个雪洞出来作为晚上的避风所,好在王轩空间够大,供应两个人吃的东西还是没问题的,至于水,随便抓一把雪塞嘴里嚼就好了。
一天走下来,风雪交加,饶是田伯光体质比一般人强上许多许多,但是到了天黑的时候,依旧有些头晕眼花,显然是被冻伤了身体。
但这大雪山上,王轩也没地方给他弄什么药物,一切只能靠他自身,吃过东西后,在雪洞里,田伯光开始站桩,根据王轩教授的方法震动浑身筋骨血脉内脏骨髓,半个时辰之后,又开始慢慢打拳,慢慢的,周身开始腾起一层层白雾,那是身体从内到外彻底发热引起的,直到打了一个时辰,田伯光才慢慢收工。
坐在冰冷的雪地里,田伯光看着王轩笑了笑,“这让我回想起了十年前,那时候,我一个人在大沙漠里就是这么过来的,每天练到自己精疲力尽,这样就不会想东想西了!”
一连三天,最遭罪的就是两人的脚,王轩还稍好,只是有轻微的冻疮,但是田伯光就比较严重了,只对他毫不在意罢了。
在大雪山上,两人行走的很慢,好在过去三天之后,两人都慢慢习惯了这种生活,一路上,不言不语,身心渐渐完全沉浸在这片天地之中,忘记了尘世的喧嚣,忘记了江湖争斗。
身体机械一样的保持着拳术中的动作要领和进化,把这些技巧渐渐融入到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之中。
每一个抬脚、跨步的动作,身形晃动之间,起起伏伏,无不含着拳术要理。
又十天,翻越了三座大山,此时海拔已经超过4000米,温度更低,寒风更加凌冽,但两人的身体也更加强劲,这残酷的大自然就好似一把大鎚子,在不停地锤炼两人。
从毛髮血肉,到意志精神,王轩变化最大的是精神意志,虽然他经历够多,也够波澜壮阔,但正因如此,他反而心思复杂,杂念极多,这十几天来,忘却一切,不言不语,没有争斗算计,彻底放鬆精神,这让他的心灵都多了一些淬炼,好似扫去了精神上的尘埃,让他整个人都变的纯粹了许多!
另一边田伯光变化最大的反而是身体,本来卡在暗劲巅峰大半年的他却能感受到功夫在一点点提升,原本控制到不的一些身体部位比如毛孔,内脏等地方已经能开始施加影响力了。
这些变化,王轩都看在眼里,日升日落,一天天过去,转眼间又是一个月。
这一个月中,王轩和阗伯光不知不觉之间渐渐彻底沉浸在天地之中……
最近三天时间,两人都没停下来脚步哪怕一刻,机械一样地向上攀爬,一直到黎明时分,登上山顶的时候,太阳从地平线一下蹿了出来,柔和却又无可阻挡的光,好似一把开天闢地的巨斧,斩尽黑夜,骤见光明!
就这么样,阳光从王轩的身上划过,切开了他的脑子,整个人好似分作了两半,一半是真实的自我,一般是杂乱的人中,这里面有在香港做大佬前的自己,有落水之前的底层海盗生涯,也有考中举人之前的经历,一个个不是自己的自己,却偏偏潜伏于自己的精神意志之中,对他施加着默默的影响。
昆仑山顶神光照,今日方知我是我!
真实不虚的王轩忽然笑了,对着那个不是自己的自己恭敬一礼,“多谢,请,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