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我,仍是泰拉最弱的温迪戈 第270章

作者:4S店

时间快速推进,直至今天,乌萨斯王都被卡兹戴尔铁蹄踏破,一直饱受被战争欺压的萨卡兹人,一转攻势,成为镇压控制他国的存在。

不属于这个时代科技造物,让地面建造摇摇欲坠,一同影响到了地下监牢。

不修边幅的费奥多尔睁开朦胧惺忪的眼睛,仿佛还没从梦中走出来,他意识到了什么,又似乎没有意识到。

他视野能看到的尽头拐角处,熟悉的身影出现。

安德烈一身军装打扮,英姿帅气,左腰部渗着血,也不碍着他正常行走。

安德烈打开了牢房,一言不发的将费奥多尔粗暴拉了出来。

费奥多尔想说点什么,但身后抵上来的冰冷尖锐物让他失去了欲望。

最后还是走到这一步了,无论是自己还是安德烈都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

“是罗德岛?”费奥多尔试图用轻快的语气去提问,但喉舌不听他的话,发出的声音里伴随着苦涩。

安德烈没有回答,只是推着费奥多尔走,似乎把他当作了人质。

费奥多尔喜欢他坚毅的性格,这样一来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不会有犹豫和害怕,如今他万分憎恨这种品质,如果安德烈能为此刻随时准备刺杀动作表现出一丁点犹豫和害怕,他都不会那么难过。

回到久违的地表,想象中的硝烟味没有到来,至少眼前的环境没有遭到破坏,预料中被那种空中单位炸得七零八落废墟也不属于这片范围。

冰冷的刀锋尖微微置入皮肤中,挤出几滴血,似乎警告费奥多尔不要停下来。

还不是停下来的时候。

这是幸运还是不幸,他们一路以挟持者与被挟持者身份走走停停,快要离开的时候,才撞见以特雷西娅带领的队伍。

这是两个王第一次面对面的情景,费奥多尔突然有点怀念地下监牢了,他真想干脆死在那里。

看着曾经落魄的他国君主,如今随意行走在自己的王都上,那份复杂的情绪啃食着心脏,令他痛苦难耐。

或许他是乌萨斯历代皇帝中最丢人的那一个,或许安德烈最初背叛理由并没有错。

他给外敌一个合理入侵的借口,来拯救费奥多尔这个盟友。

“让我走。”安德烈推了一把费奥多尔,“他是皇帝。”

特雷西娅摆摆手,让身后的士兵冷静,没有犹豫,“请便。”

安德烈将不要把后背留给敌人这一点发挥出来,一直是面向特雷西娅后退着,与费奥多尔举着手投降姿态接近特雷西娅一方同时进行。

然后,他丢出了武器,精准的刺向费奥多尔。

特雷西娅的士兵慢了一步,倒在血泊的皇帝和逃走的敌人,特雷西娅选择了前者,叫来医疗兵救援。

“没有击中要害。”医疗兵说了一个好消息。

次日,士兵找到了不知被谁所杀的安德烈。

从昨天下午开始,直至知道情况后,特雷西娅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过。

第463章 第四百四十九章另一份盟约

特雷西娅出现在通讯屏幕上的那一瞬间,捕捉到弥赛亚眼底一闪而过的无奈。

似乎对方早就料到特雷西娅会在这个时间点联系上她,哪怕是入夜深睡时间段,也衣冠整齐端坐在屏幕面前,一旁的零号尽忠职守的在旁解释文件里模糊两可的词语,迫使弥赛亚一心二用。

“是我做的。”弥赛亚承认。

虽说最开始进行交易的人是博士,但从苏醒到现在都没有试图阻止过的自己,也承担着一部分责任。

安德烈从未背叛过乌萨斯,更未背叛过宣誓将自己一生都奉献上的费奥多尔。

他忠于这片土地,看得比谁都要清楚。正是见过年轻费奥多尔所犯下的错,亲眼目睹了费奥多尔被时间磨砺得失去了棱角,和过往皇帝毫无差别,安德烈才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这个国度已经腐朽不堪,乌萨斯历代皇帝是这份腐朽的支撑者,哪怕这并非费奥多尔所愿。只要费奥多尔一日还坐在宝座上,那些腐朽的根源就会迫使他一同下沉深渊,在泥沼中同流合污。

乌萨斯不需要独裁的皇帝,也不需要只在意利益勾结的贵族,一旦革命,就要从上到下的根除。

从乌萨斯自治团运动中,安德烈看到了一线生机。

在无人注意到的夜晚里,安德烈放下了手中的长枪,像是初次阅读高雅文献,而深陷其中痴迷的人一样。红色书本里记载的经验与教训正是他所渴望的,每一个字眼都敲打在灵魂上,让他战栗。直至明日清晨,安德烈又会回到最初的身份,拿起武器做着毫无用处的巡逻。

他渴望变革,又害怕变革。

当安德烈向费奥多尔宣誓那一刻,就抛弃了个人生死,不惧死亡。或许这会被抨击腐朽守旧,但凯尔希与特雷西娅之间的关系何尝不是如此。为了心中的君王,哪怕背负骂名,走在一条不归路也无所谓。

要变革就要变革彻底,费奥多尔必然会送上断头台,那些扭曲的政策最后不止是清算贵族,同样也会清算腐朽的君主。

安德烈不希望费奥多尔死,又渴望乌萨斯能得以改变。一时陷入了僵局,一边看着费奥多尔与罗德岛交易入深,乌萨斯内部正在改变。

连续好几个夜晚,他都无心再看那本红色书籍,一闭眼入睡,梦到都是费奥多尔被呼声高涨的乌萨斯人民唾弃,锋利的断头刀从高落下,将尸首分离。

一夜尽是噩梦。

所以,罗德岛再次找上他。

即使只是第二次见面,安德烈还是毫不犹豫戳穿了花蝴蝶的假扮,冷面呵斥着何必要伪装做罗德岛领主以获取施舍的位置。

“能注意到我是伪装的人很少。”花蝴蝶嬉皮笑脸着,这是弥赛亚或博士绝对不会有的表情。

月光洒在花蝴蝶身上,仿佛披了一层白纱,如梦似幻。不知是真的红色眼瞳,还是美瞳中倒映着安德烈的模样,向他伸出援手,提出第二份盟约。

“我有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花蝴蝶如此说道。

那一晚,安德烈彻夜未眠,一周以后,他开始联系科西切。

“让费奥多尔活下去的方法很简单,将费奥多尔从最耀眼的位置拉下来,将他变作普通人,甚至是受害者。”弥赛亚的眼睛是明亮清澈,一眼就能望见底。

弥赛亚没有愧疚感,只是单纯在事情已经发生后告诉特雷西娅真相,“然后罗德岛会接手这一切,替他改变这个国家。而费奥多尔会作为傀儡,安然度过剩余的日子。”

接触安德烈的人不是自己,对于安德烈的了解只凭纸与文字,在心目中塑造的形象还不至于弥赛亚多出莫须有的愧疚。

至于安德烈凭什么相信花蝴蝶的话,凭什么相信罗德岛的诚意。将自己深爱的国家命运交给一个外族人,甚至是有着领土纠纷的国家,这部分细节就没有必要提及。

只是偶尔弥赛亚会感叹,幸好花蝴蝶与博士是属于她这一方。

视频通讯对话的双方都很清楚,罗德岛和特雷西娅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以两人之间的交情也不至于为一个敌军内卫领袖的死而出现裂痕,特雷西娅只是想从自己口中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在视频通讯结束那一刻,零号突然开了口:“殿下您为何会注意到问题?”

理论上,以安德烈的性格,应当会咬死背叛者身份,直至将这个秘密带到乱葬岗里。

他的确这么做了,甚至在死前还故意演了一场戏,让费奥多尔彻底对他死心,相信他是一个纯粹的背叛者。

忠诚得令人惋惜,也让人可悲于愚蠢。

“他感到解脱。”特雷西娅说。

“是我多言了。”零号再次想起每一任卡兹戴尔王室传承下来的特殊源石技艺,哪怕不用肢体接触,也能感觉到对方包含的强烈情绪。

比起尚且稚嫩的阿米娅,特雷西娅对于源石技艺掌控已经做到了和呼吸一样简单频繁。

试想一下,一个组织的真正领导者能随心所欲感知到眼前人细微的情绪变化,本身又带着让人忍不住臣服的领域,这样的人一旦学会了伪装,本身就是一种极大地威胁。

特雷西娅从来不是蠢人,她只是伪装得太好。依靠对情绪的感知,就能让自己走在一条平坦安康的光明大道上。

从特雷西娅一直坚定支持着弥赛亚就可见一斑。

弥赛亚似乎没有零号想得那么多,用来签字的钢笔在手中肆意玩转,她盯着原本该铺开画面的屏幕上,想要从中看到更多的信息,最终还是化作一声叹息,就此作罢。

“他的选择是正确吗?”弥赛亚也不知道自己在问谁。

将自己曾守护的君主推向傀儡位置,在那之前还狠狠以此为借口装作背叛,让费奥多尔这辈子都活得混混僵僵之中。

又或者,安德烈本身不甘于就这么被遗忘,想要用这种办法让费奥多尔永远记住他的存在?

不管如何,死者都是无法再开口。

第464章 第四百五十章人民委员会

明黄的光源为会议大厅提供着光源,在战后临时借用的狭窄空间中,费奥多尔环视着一同被允许活下去的贵族们,寻找着记忆中那些人意气风发的样子,嘴角微微扬起,又随即抚平,苦涩的味道蔓延整个舌苔。

现在的费奥多尔,有什么资格嘲讽曾经的政敌,如今同为政治的傀儡。

但作为皇帝的修养很快让费奥多尔找回了自己曾经的骄傲,以所拥有的国度与权力的骄傲闪烁在他眼底,仿佛他现在真正手握了乌萨斯完整的政治权力,眼前这些人是归顺于他。

这样的表现显然是在自欺欺人,费奥多尔注意到角落贵族的嗤笑态度,那名贵族没有真正意义发出笑声,但完全不做掩饰的表情彻头彻尾出卖了他的想法。

显眼处于房间角落的守卫们,其中两个走了出来,向刚刚表情未做掩饰的乌萨斯贵族靠近,在乌萨斯贵族惊慌失措大呼小叫下架起来,粗暴的将其拖出去。

“你们不能带走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

“费奥多尔是乌萨斯的皇帝,而你不是。”

面部表现根本不像是正常活人的家伙从阴暗处走出来,在此之前都屏住呼吸,低下的存在感总是让旁人忍不住遗忘他的存在。

即使同是罗德岛特赦活下来的政治傀儡,也是会三六九等。只要费奥多尔从今往后不做蠢事,罗德岛自然会将他继续高高捧起,让他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乌萨斯皇帝。

但对于其他乌萨斯贵族来说,能活着已经是万幸,是否还能拿回原先权力与资源仍是未知数。

“先生们,请继续讨论吧。”那人走近了些,作请的姿势,作为萨卡兹特征之一的尾巴轻轻甩动着,视线冷冷扫过那群贵族后,最后落在分发在每个人手中的纸质文件。

《乌萨斯赔偿条约》。

由战胜方起草,连题目都懒得给予面子,写满着践踏着乌萨斯过往荣耀的条款。

这只是乌萨斯方视角所得出的看法。

乌萨斯战争罪行从千年前推翻高卢统治前就已经开始了,无法直接统计的岁月,在乌萨斯铁蹄暴力摧残下,有着领土接壤的卡兹戴尔曾蒙受巨量损失,文化、经济、人民,甚至是政治都有所被掠夺。

卡兹戴尔常年边境混乱,有着乌萨斯莫大的“功劳”,论两国之间仇恨,并不比拉特兰与卡兹戴尔之间轻多少。

卡兹戴尔承受不公待遇岁月相比,这些面如死灰的嘴脸以及桌面上的赔款与要求,也无法完全弥补损失。

在漫长时光中,卡兹戴尔中曾有无数激进青年试图改变这一命运,投入军队中,以暴制暴方式将仇恨蔓延。

特雷西娅和卡兹戴尔真正想要的是和平,而非无必要的仇恨蔓延。这份赔偿条约曾在起草中删除了大量更加恶劣条约,包括直接驻军在乌萨斯王都等做法。为了这份轻量条约,特雷西娅所背负的压力也不小。

可惜,已经习惯处于胜利一方的乌萨斯人,是无法体会到特雷西娅的宽容。

“我同意这份条款。”

房间内漫长的沉默最终被其中一人打破,他像是完全放弃了挣扎,举高着手,苍老的面孔满是皱纹,藏在面料奢华奢侈下的皮肤已有了老年斑,咧着嘴,“诸位想一想,我们代表着乌萨斯的脸面,他们只是想着看着乌萨斯颜面丧失。”

年迈的乌萨斯贵族大声说着,身体微微绷紧着,目光不自觉往身边的护卫看去,见他们没有带走自己的倾向,不自觉的松了口气。

他已经很老了,但习惯将一切都掌握在手中的人,多数是会爱惜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