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4S店
第354章 第三百四十二章特雷西斯的消息
能与特雷西娅作伴的人只有弥赛亚，如果凯尔希愿意来的话，这个狭小的圈子将扩大，但如果这个词并不成立。
王佩剑一出，原本蠢蠢欲动的萨卡兹贵族们果断臣服，原本看弥赛亚不善的眼神，都有好好掩藏着，将空旷的空间留给两位女士。
吊灯的暖光打在身上，带不来一丝暖意，没有了奏乐的宴会大厅显得少了些格调，窃窃私语声忽近忽远，多是惊惧两人关系的内容。
“让你见笑了。”特雷西娅说，并不在乎流言蜚语，因为那些是既定的事实。
有萨卡兹贵族猜测，或许弥赛亚将是下一个凯尔希勋爵。当年能让特雷西娅在宴会场所中动用佩剑的人，也只有凯尔希一人，之后她便给予了凯尔希爵位。
作为卡兹戴尔历史上少有的特例，凯尔希直至现在都忠心耿耿追随着特雷西娅，为她铺垫前路，任劳任怨。
如今的弥赛亚是第二个特例。
若是臣服了特雷西娅，就意味着要承认她授予的爵位，独立于正常序列爵位的勋爵，所代表的重视程度就值得耐人寻味。
至少不会再有人拿贵族身份戳着弥赛亚脊梁骨，认为她是依靠军力堆积起来的暴发户。
虽然当暴发户也没什么不好，但特雷西娅愿意携她一手，弥赛亚也没有必要故意拒绝。
“您打算也将我如凯尔希一样处理吗？”
“你不希望吗？”
“不，我并不讨厌走捷径。这能少我许多麻烦，只是我们两个人将这么重要的事情当做小事在这里谈论，有些奇怪。”
透明的酒瓶轻轻碰撞在一起，两人对视一眼，像是政场最好的伙伴，一眼就能看穿对方所有想法，配合得天衣无缝，满意的一饮而尽。
“殿下，还有弥赛亚领主，贵安。”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相谈，从外表上挑不出毛病的萨卡兹贵妇提起裙子，朝两人行礼，语气里充满着尊敬。
“出头鸟来了。”弥赛亚说。
萨卡兹贵妇脸色露出尴尬，随后又换回讨好的脸色，“如两位大人所想，在场所有人，都愿意投奔于罗德岛，只是弥赛亚小姐在演讲上讲的那一番话，太过惊世骇俗，让人难以快速接受。”
“继续说。”弥赛亚命服务生给自己倒了半杯红酒，淡红色的液体微微晃动着，从酒液中所看到的世界都是扭曲画面。
萨卡兹贵妇不知弥赛亚有没有认真听，暗骂着将她推出来的同伙们，战战兢兢继续说：“革除了所有贵族，那些领地上的人民就会失去掌控，卡兹戴尔会陷入新的混乱，即使遵从着特雷西娅的意志，但在王无法触及的地方，恐怕事情会进一步变的糟糕。”
“你是在质疑我的想法？”弥赛亚声音一冷。
“不、不是的。”
“但你说的没错。”弥赛亚话锋一转。
“诶？”萨卡兹贵妇额头冒着冷汗，又是一副惊讶的样子，滑稽至极。
“我一开始就没打算把所有贵族处理掉，很多领地的秩序已经形成，一味的拔除领袖，只不过是让秩序重新变为混乱。特雷西娅身边还没有那么多零散忠诚之士去浪费维持纪律。”
萨卡兹贵妇已经管不上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是由弥赛亚代为回答，眼睛为之一亮，觉得抓到了生机：“那您认为？”
“特雷西娅殿下与我想要革除掉的只是卡兹戴尔的害群之马，出卖着卡兹戴尔利益的人。贵族也好，雇佣兵也好，普通人也好，只要这么做的人，都是我们的猎杀范围内。相反，愿意支持我们这份事业，为卡兹戴尔人民谋取和平的人，我们又有什么利用去处刑他们。”
“特雷西娅殿下是执掌卡兹戴尔的王，又不是处刑场上只会杀人的刽子手，自然会讲理，不是吗？”弥赛亚摇了摇酒杯，最后还是放好。
“是的，您说得没错。殿下的敌人只有那群逆反特雷西娅殿下的人。”
是啊，现在这群贵族还有着维持秩序的作用，随着她的新人才选拔制度推举出来，慢慢筛选替换下，就不存在贵族这一阶级。
又或者说，贵族阶级将成为名义上的阶级，再无所谓的特权。
领土、军队都将集中在中央之中，卡兹戴尔将从人与物上的空前统一。
只是稍微删减了一点内容，就能让这群贵族稍微安心。
“怎么，还有其他问题？”弥赛亚见萨卡兹贵妇还不走，语气略显得不耐烦。
萨卡兹贵妇支支吾吾：“那些铳，罗德岛是如何得到？”
“什么？”
“铳是拉特兰的武器，虽然我们都知道罗德岛军力强悍，武器都是......”
罗德岛拥有大量铳早就不是秘密，她所担心的事情被萨卡兹贵妇提起。
“你是在质疑我对卡兹戴尔的忠诚，还是在质疑特雷西娅殿下勾结拉特兰？”
“不敢。”
“呵，稍微动一动你的脑子就能明白，什么样的方法才可能弄来大量的铳。拉特兰公证所那些人，再怎么愿意插手卡兹戴尔的内战，也不会大方到给予那么多高级铳。”
......
宴会一直持续到深夜，随着接见的萨卡兹贵族越来越多，他们所透露出的恐慌与急切表忠心态度极大程度取悦了弥赛亚。
到了最后，弥赛亚拍拍手，又将那些奏乐手回来，演奏了一曲作为谢幕。
直至宴会结束第三天，卡兹戴尔近七分之二的贵族投诚。
罗德岛人手不足，无法将情报局安插在各处的弊端，也被这些贵族所弥补。
他们争先恐后提供着情报，忠诚心有几分真实且不论，经过机械人核实后，很多信息都有利于罗德岛往后发展。
最令弥赛亚惊讶的一条信息是有关摄政王特雷西斯。
从维多利亚那件事情之后，特雷西斯就完全消失在大众眼里，罗德岛的眼线跟随到荒野就丢失了目标。而有贵族以领地担保，特雷西斯仍在着卡兹戴尔内部，连通他的大军一同存在着。
第355章 第三百四十三章联合
1102年2月末，乌萨斯皇宫。
年轻皇帝费奥多尔屏退了无能的侍从，刚从无用的会议中得以解脱，有着先皇般果断的面容突然松垮下来，露出未长大孩子才会有的痛苦表情。
愚昧、暴力、贪婪，这就是他大部分追随者的真面目，若是他不与他们的思想保持一致，这个国家就会陷入无穷无尽的内乱，加剧内耗对乌萨斯所带来的损失。
比起他的父辈所构建起来的时代，费奥多尔所创造的一切，看起来都是中庸后辈勉强维系着乌萨斯的荣光，随时都会成为被狂风吹灭的微弱烛火。
为了维系统治，让乌萨斯维持表面的统一，费奥多尔做出了太多的退让，表面上与这群贵族想法如出一辙，最后低头认可了科西切所有的想法，最初消灭长生者的想法破灭，见证科西切走出来面见并服从他这个皇帝，都是他的选择。而在乌萨斯广袤的国土中，仍有着诸多城市属于他的权力被架空。
费奥多尔不止一次在想，如果没有安德烈在身旁守候，如果不是他任性要求提出建造第二支数量更多，质量不如先皇内卫的皇室内卫，他是否每夜都能安然入眠。
毕竟，作为君王，连自己的皇宫都不是安全，足以让他冷汗直下。
经过那么多年的确认，内卫中的确出现了叛徒，比起心向他这个放弃了幼稚平等想法的皇帝，更倾向于一直坚持着战争才能造就乌萨斯辉煌时代的科西切。
“安德烈，我累了。”
费奥多尔面露出疲惫，这并非堆积如山的公务所造成的疲倦，而是对乌萨斯这个国度的失望。
未来的历史学家都不一定能解析这位乌萨斯皇帝真正的想法，谁又能想到下达感染者矿场灭绝令费奥多尔，最开始的想法是解放受困已久的感染者。
在不服他这一任王权贵族干扰，不愿意与感染者为伍的军方势力干扰下，本该救赎的政令沦为了惨无人道的感染者屠杀令。
在他失去王室仪态破口大骂那些欺上的贵族时，第二天他醒来一把刀子插在床头。
他的内卫在做什么？
那一刻，他才意识到作为乌萨斯皇帝，他的力量太过微弱，以至于那些贵族、旧军方势力根本看不起自己。
最后只有童年陪伴，作为军官出身的安德烈坚定站在他身边，作为他新的内卫，掌管皇宫的安全。
在乌萨斯的延续与看不见光明的理想主义面前，费奥多尔选择了低头。
贵族十分喜悦接受了王族的迷途知返，重新搭建起了以他意志为主的皇室内幕议会，并借用君王的权力去打压其他贵族，以为自己谋取利益。
无比厌恶这种丑陋又奸诈的费奥多尔，也慢慢沉沦于此，连同着自己想要学会装模作样，在培养势力后慢慢反处理的想法都一同淡忘了。
他没有理由不去淡忘，他拥有的势力与乌萨斯苦难来源相比，太过渺小。
同流合污成为了费奥多尔唯一的选择，他支持了科西切以牺牲切城方式去展开战争，麻木听着战争可能带来的利益，心中没有一丝波动。
人最终还是会活成自己最讨厌的模样，作为君王，是万不能成为理想主义者，否则远在卡兹戴尔的特雷西娅就是最好的证明。
看啊，他像父辈一样残忍，只愿意用战争去滋润乌萨斯，全国上下都在支持他的选择。那些原本看不起自己的贵族，也立刻换了一副嘴脸，成为了再忠诚不过的狗腿子，前提是自己别动他们的蛋糕。
但听到切城最终得以幸存，费奥多尔犹如一潭死水的心境有了惊动。
他关注着那个昙花一现的组织，对方反侦察能力比他想象更加出色，当他知道对方可能是身在乌萨斯想法时，放弃了最后调查下去。
直至那一次狂奔的城区，送上来怀疑地信件，都被他扔进碎纸机，当做无事发生。
罗德岛没有让他失望，那个外表年轻的领袖犹如当年的费奥多尔，充斥着想要改变这腐朽世道的决心，又与他不同的牢牢掌握了内部的力量。
费奥多尔一直在关注着弥赛亚，罗德岛隐藏真的太深了，他花了很多时间才凑齐线索，整理出完整的脉络。
或许那个称作弥赛亚的罗德岛领主与理想主义者特雷西娅君王携手在一起，能改变卡兹戴尔。
即使知道如果真的成功了，与卡兹戴尔领土接壤的乌萨斯将受到威胁，费奥多尔都无法否认他有那么一点希望卡兹戴尔如所想的发展。
“可惜，她太激进了。”
就像是刚刚拿到玩具就迫不及待想要出来炫耀的孩子一样，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了与泰拉世道截然相反的理念。
她不该这么做。费奥多尔太清楚大权还未完全掌握下，将自己叛逆的思想全盘托出的结果。
这一念头，直至收到罗德岛有着某种大型武器，凭借一城之力，碾压贵族联军后得以加强。
“愚蠢，愚不可及。明明有着这般力量，蛰伏着统一了卡兹戴尔，将一切都把握在手上，才是正确的。”费奥多尔缓缓闭上眼睛，面露出哀悼的情绪，就像是目睹了一个值得尊敬的战友死在面前一样悲悯。
“殿下，既然她敢这么做，就意味着有足够的力量去应对卡兹戴尔因此反抗的势力，用不着我们担心。”安德烈安抚着。
“安德烈，你多久没有离开王城？”
“回殿下，从十年前，我便没再离开王城。”
“所以很多事情，是送不到你手里的。罗德岛理念太过惊骇世俗，又曾引起了那么多国家的关注，一座城市再怎么强，始终是一座城市。物资是有限的，人民是有限的，包括精明的领袖，也是有限的。”
“殿下的意思是？”
“边境那群旧军方势力已经出动了，我的信使在半路遭到截杀，所以他们大可说明没收到消息。”
“他们怎么敢将乌萨斯拖入这趟浑水，维多利亚那一战得到的利润还不足够让他们满足吗？！”安德烈咬牙切齿。
“如果只是如此，我也并不感到害怕。只是摄政王的势力与那些偷偷动用集团军进行远征......可惜啊，历史中上一次出动了五国讨伐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五国？”
“如今我是乌萨斯的王，过去遭到扭曲，如今我深陷泥潭同流合污，我能做的只是旁观。若是她真的能活下来，若是她能接受我这个同流合污的王，我或许会愿意再异想天开一次，去改变乌萨斯根深蒂固的苦难。”
前提是，弥赛亚活得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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