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4S店
不知不觉，和叶莲娜一起离开的那些感染者孩子，都变成独当一面的成年人了。想到这里，博卓卡斯替不禁感觉到岁月飞速消逝，当初的自己不敢去预测十来年后，还有几个孩子能活下来，如今都已经成长到这等地步。
噔噔噔。
随之靠近的脚步声打断了博卓卡斯替思绪，脚步声很轻，轻到不是博卓卡斯替习惯时刻注意周围，都无法发觉的地步。
对上那双暗藏着作为希瓦艾什家族的银色双眸，博卓卡斯替大感意外会被恩希欧迪斯找上门来，刚刚看到恩希欧迪斯的时候，周边环绕的人数量，不亚于弥赛亚。
说恩希欧迪斯和弥赛亚是这场宴会唯二焦点都不为过，博卓卡斯替本来可以强插上去，但他不想去浪费口舌。
“借一步说话？你也不想被这么多双眼睛注视着。”恩希欧迪斯发出邀请。
博卓卡斯替沉吟片刻，点点头。哪怕只是减少关注的视线数目，都能让他放松不少。
宴会举行地点是希瓦艾什产业之一，恩希欧迪斯自然熟悉具体布置，微笑着与路过的贵族打了招呼，将贵族的矜持发挥到极致，而又像是忘了身后的博卓卡斯替，带着他绕了好一会，才前往目的地。
宴会场地分一二层楼，二楼是不允许随意进入，但这条禁令对身为主人的恩希欧迪斯来说，就没有遵守的必要。
亮度不亚于白日的走廊上，只有两人的脚步声，恩希欧迪斯坦然将后背交给博卓卡斯替，将他带领到一个偏僻的大型阳台中，从这个位置看下去，正好能看到月色初上与雪地融合的美景。
似乎因为太久没人靠近过这里，用来点缀的植物焉了不少，细雪覆盖其上，压弯了枝干。
恩希欧迪斯似乎早就准备邀请博卓卡斯替，桌面上放了瓶酒和两个酒杯，上面写着的是谢拉格语言，博卓卡斯替并不能看懂。
恩希欧迪斯亲自替博卓卡斯替斟酒，递了过去，半透明的酒精液体似乎是葡萄酒，颜色相近，但飘散出来的气味更加清淡。
“这是谢拉格特产的酒，也算是我的珍藏之一。”见博卓卡斯替没有任何怀疑的接过，恩希欧迪斯笑了一声，简单解释。
“找我，什么事？”
博卓卡斯替不觉得自己和恩希欧迪斯有什么好聊，即使是与弥赛亚一同汇合后，他和恩希欧迪斯都各司其职，只能算是点头之交。
换句话来说，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人生价值观、家世都完全不同。
唯一的联系点便是还在一楼喝酒做戏的弥赛亚。
“不过是想感激您愿意千里迢迢协助谢拉格。”恩希欧迪斯半空作撞杯的样子，喝了一口酒，眯着眼睛，“谢拉格永远记住您的恩情。”
博卓卡斯替不置可否。
“也有一些话，姑姑在场情况下，不太方便说。”恩希欧迪斯似乎很信任博卓卡斯替，不自觉作出的小动作，都透露出信任，“您是一个强大的人，要比我强得多。”
在作战意义上。恩希欧迪斯在内心补上这一句。
博卓卡斯替微微一怔，不知如何接话。
“姑姑一直都是一个人，很少有人进入她的法眼，更不要提主动反追。”恩希欧迪斯似笑非笑，注视着博卓卡斯替，没有了鹿头盔遮掩，博卓卡斯替要好观察得多。
“嗯。”博卓卡斯替简单回一句，不知是故意深入解析，还是压根就停留在表层。
或许是觉得自己的回答太过简单，连自己都糊弄不过去，博卓卡斯替又补了几句。
“......她也是，值得敬佩，族人。如果，早一点，遇到她，我愿意，将族长，给予她。”
博卓卡斯替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坦坦荡荡，似乎是这么认为着。
“原来如此。”恩希欧迪斯嘴角往上弯去，“只是值得敬佩的族人吗？这样的话，真的是您的心声吗？呵呵，别这么看我。这是谢拉格最好的酒，不试试，或许会后悔。”
博卓卡斯替毫无品味的一口闷下，品不出其中的独特之处，“多谢。我先走，一步。”
目送着博卓卡斯替原路离去，恩希欧迪斯小口品尝着酒杯里剩下的酒，摇了摇头。
从口袋里拿出录音的手机，补上了一句话：“或许只有当众主动，才能让这块木头动容。”，才将录音发出去。
摇晃着酒杯，恩希欧迪斯有些惆怅。
“我也不会蠢到给你下药。”
“姑姑或许没告诉你，我曾经见过她醉酒的模样。她醉酒的时候，可要比任何时候都要坦荡得多。”
“这种酒一开始平平淡淡，时间一久，那后劲，呵......”
第272章 第二百六十一章堆砌的委屈
“她也是，值得敬佩，族人......”
弥赛亚戴着蓝牙耳机，平静着脸听完电子音转化的录音，听到族人两字时，按下了暂停键。
剩下的话，她不想听，也没必要听。
弥赛亚是在笑，周旁的低气压却让宴会上服务的侍从不敢随意靠近。连不远处善于察言观色的贵族都意识到情况不太对劲，暂且打消了靠近的念头，毕竟想要的消息，在刚刚弥赛亚已说的七七八八。
“给我一杯酒。”弥赛亚主动走向侍从，拿走了一杯酒，如同对待饮用水一样一饮而尽。
她和博卓卡斯替不同，敏感的味蕾能品出许多细微变化，惊讶于恩希欧迪斯居然舍得那这种百年好酒出来当做寻常饮品的想法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呼呼两声，弥赛亚以前也喝过类似的藏品，喝容易，储藏年份却不是这么好等，不禁有些后悔自己的粗犷喝法。
视线扫了一眼身旁的侍从，看对方猛地一惊，又战战巍巍的递过来又一杯，才满意给了对方一个安心笑。
这一次，正好无人缠上她，弥赛亚有得机会慢慢品尝。
她看到了随恩希欧迪斯离开，又独自回来的博卓卡斯替，脸色如常。
只听咔嚓一声，还好最后收住劲，没有完全把酒杯柄捏裂，冷笑着将酒杯还给侍从，要了一杯。
最后弥赛亚到底喝了多少杯，自己也记不太清楚了。只知道最后味蕾已经麻痹了，品不出独特的味道。
久违地醉意冲上大脑，千杯不醉的弥赛亚竟险些站不住。手掌摁在临旁的桌子上，才勉强稳住身形。
深吸几口气，把心中的郁闷压下去，眼前一黑，恩希欧迪斯不知何时走到面前，关心的居高临下看着她。
连博卓卡斯替都看出自己有些醉了么？弥赛亚头晕晕的，只以为自己喝的太多了，千杯不醉也是会醉的，更何况这种酒是出了名前面淡如水，后劲大如虎。
没来由的委屈填充了胸腔，一向来坚强的弥赛亚肩膀都松下来。
“弥赛亚，你......”
弥赛亚很不给面子的踹了博卓卡斯替小腿一脚，没怎么用力，试图堵住他接下来的疑问。
“......怎么了？”这种不痛不痒的攻击根本无法让博卓卡斯替痛感，连躲避的想法都没有，他把剩下几个字一起说出来。
“嗯，怎么了？”弥赛亚一顿，原本快哭的样子一扫而光，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醉了，但被这么一问，她还真的有很多话要说。
“我现在很不爽，非常不爽。”
这点小动作顿时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大部分人都惊讶于两人怎么突然吵起来。
“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什么？族人？你敢再说这种借口，我立刻去把角砍了。我们之间，除了角相似以外，哪里还有族人相似的迹象？”
“你到底是真傻，还是故意装的。如果是说顾虑你的前妻和儿子，我都知道啊！我要是在意的话，我还会一直暗示你吗？！”
“【谢拉格粗口】【乌萨斯粗口】【维多利亚粗口】！”
“如果我想的话，这里我随便指一个人，都愿意和我在一起啊！”
“你这个【乌萨斯粗口】真的不懂吗？！”
“我喜欢你啊！”
弥赛亚低吼着，眼角泛红，在博卓卡斯替视角看来，从所未有的脆弱着。
就好似她曾经的坚强与无所谓，都是为了骗他，所故意建立起来的伪装。
弥赛亚厌倦着慢慢靠近的做法，讨厌一次次被委婉的拒绝。她一直在忍耐，认为等待是有结果，但在酒劲冲脑，情绪极端化下，她不想再装了。
“你，醉了。”
“......”
弥赛亚笑了，笑得特别别扭，脚下的动作快到出现残影，不留余力破坏博卓卡斯替平衡，伸手抓向向前倾的博卓卡斯替，让他往自己的方向扑过来。
在博卓卡斯替作出反应前，生涩的吻上去，平整的牙齿不忘咬破嘴皮，品尝铁锈味的血味才满足松开手，将他推开。
整个动作很快，从旁人视角来看，只能看到博卓卡斯替突然倒下，然后被弥赛亚稳稳接住，又推开一旁的动作。
因为是背对着所有人，所以鲜有人能看到博卓卡斯替嘴唇被咬破的画面。
“醉？”
弥赛亚嗤笑一声，周旁酒气味越发浑厚。
肩膀直抖，只觉得自己委屈得不得了，当初被零号半强迫逼进第一扇门都没有这么委屈过。
“零号。”
弥赛亚轻唤一声，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的零号推开人群，早已准备好的披肩盖在弥赛亚肩上，没有留眼神给博卓卡斯替，带着弥赛亚离开。
留下仍在发愣以及不可置信的博卓卡斯替在此处。
……
从二楼也能清楚看到一楼发生的所有事情，目睹着全程，感受到到场嘉宾强忍谈论的欲望，恩希欧迪斯放下酒杯，不再喝下去。
他今晚喝得够多了，这一年份内，他估计都不会想喝酒了。
“为什么不阻止？”
身后传来恩雅的声音，她和恩希欧迪斯一样，也是众人的焦点，只是碍于喀兰圣女的神圣身份，以及学以致用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而不怎么被纠缠着。
如果放在平常，恩雅不仅不能随便与贵族接触，同样也不能与兄长恩希欧迪斯接触。
但这一战结束后，希瓦艾什注定要成为谢拉格唯一的统治家族，蔓珠院长老团也要开始完全仰仗他，已经说不出拒绝的理由。
“姑姑需要一个契机，虽然事后可能会很难堪，但至少心意直白传达到了。”恩希欧迪斯耸了耸肩，面色并不像语气中那么平静，“姑姑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清楚。如果这么做都无法让那家伙明白的话……姑姑可能真的打算用激烈的手段吧？”
“我以为兄长你会说趁虚而入的话。”恩雅冷哼一声。
“试过，没有用。反倒被姑姑暗中警告了一番。”
“没用的哥哥。”恩雅说。
“让女孩子醉酒委屈到告白的家伙更没用。”恩雅补充，“等一下，哥哥你是从哪里弄来这种药？姑姑当年的药留到现在也不能使用了吧？”
“嗯，是零号给我的。或许在罗德岛上，想要推波助澜的人不止我们一个。”
“听起来，兄长真是从一开始就输在起跑线上。”
“至少，姑姑有可能如愿以偿。”
恩雅瞥了眼恩希欧迪斯，再往下看，不离手的圣铃随着心情发出烦躁的铃声。
“姑姑都做到这个地步，如果他还敢拒绝，我就像对付喀兰之神的样子，给他来一下。”
恩希欧迪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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