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两仪织
罗曼突然间想到了蓬莱山辉夜刚才的话：“辉夜，你说的证明，到底是什么？”
蓬莱山辉夜看了爱莎一眼，知道她现在没有勇气开口，便说道：“就是露馅了啊。妾身是恶魔的事彻底暴露了。既然妾身是恶魔，那么身为妾身的父亲，罗曼你又是什么呢？”
“我是纯种人类……”大概吧，除了诞生的形式比较奇怪之外，他确实是人类。
不过罗曼也算是明白蓬莱山辉夜到底是想要“证明”什么事了。既然爱莎发现蓬莱山辉夜是恶魔，依照逻辑上推理，生活在一起的“父亲”理所当然也是恶魔才对。作为忠诚的信徒，爱莎不仅被恶魔家庭收留，而且还被恶魔欺骗，这也是她面对罗曼的目光时会躲闪的原因。
蓬莱山辉夜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因为事情不复杂，所以短短几句就可以说清楚。
说实话，罗曼对于爱莎的安危并不是那么伤心，因为爱莎根本不需要罗曼去保护。也不是说罗曼对爱莎不在乎，只不过和两天前的爱莎不同，在和罗曼相遇以后——准确地说是接受了罗曼的天使之力以后，爱莎救找到了真正可以保护她的“人”。
爱莎可是菈菲指定保护的“圣女”哦，怎么可能是那种小猫小狗可以伤害的。如果离群神父在当时伤害了爱莎，爱莎现在是既恶魔之后又成为天使的玩具了。
不过爱莎和蓬莱山辉夜对这件事并不知情。
“罗曼先生，一定是人类，对吧？”
爱莎看着罗曼的目光充满了期盼，仿佛将最后的希望投注到他身上了。如果连罗曼都在欺骗她，最后的信仰也会在这一刻破灭，爱莎或许就在他眼前崩溃。
在彷徨的时候遇到了命运一般的指引，天使的力量给她带来前所未有的欢愉和向往，罗曼在那个时候就成为爱莎唯一的希望。
明白了什么的罗曼同意了蓬莱山辉夜的说法：“你要怎么证明呢……”
蓬莱山辉夜的证明方法，在刚才的动作已经告诉罗曼了，难怪她在扑过来的时候会露出那种表情。身体在空中扑过来，根本就没有挽回的机会，蓬莱山辉夜一点也不想尝试第二次那种痛苦。
“你知道的，就和那天晚上一样。”
蓬莱山辉夜抬起手想要抚摸罗曼的脸，她的动作让罗曼下意识地后退，让她的手掌落空。蓬莱山辉夜的动作停下来，脸上只是依然带着淡淡的笑容。
“辉夜，你有必要这样做吗？”
“妾身为什么不能这样做呢？”
“我还以为……”
虽然这样说很过分，但是罗曼一直认为蓬莱山辉夜只是一个爱自己的人，如果一定要加上另一个，那么必定是八意永琳。
总而言之，罗曼从来不认为蓬莱山辉夜可以为了他而去承受无法忍受的痛苦。
“好过分，妾身感觉自己被小看了。”蓬莱山辉夜笑盈盈地看着罗曼，“不过就和你所想的那样，妾身就是这样的人，如果你被妾身外表的美丽欺骗，那就未免太愚蠢了。”
高中生美少女，看起来甚至比同级生还要年幼的蓬莱山辉夜，是月之都最受宠爱的公主。为了摆脱成为统治月之都的工具，这位公主犯下禁忌被驱逐到地面，最后逃离了月之使者的追捕。
任何知道蓬莱山辉夜底细的人，都不应该被她的美丽迷惑。
“妾身只是想做一些事而已，或许妾身应该改变才对。妾身不得不承认，罗曼你是一个很厉害的男人，只是短短的半年时间，妾身竟然就变了模样。是因为妾身一直以来都一个人度过吗？还是因为罗曼你太有感染力了。”
蓬莱山辉夜似乎在回忆过去半年的点点滴滴：“妾身……似乎改变了很多，至少，妾身在以前不会愿意这样做。但是这一次，妾身却有改变的想法，去做一些以前没有想过的事，或者这就代表妾身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妾身，妾身已经不像以前一样一个人度过岁月了。”
“就让妾身尝试一次吧。”
这一次罗曼没有再躲闪。蓬莱山辉夜的心理历程如何曲折，罗曼实在无法去感受。他在过去的半年里只是平平淡淡地度过，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但是对蓬莱山辉夜而言似乎并非如此。
——滋！
脸上传来了烧焦的味道，罗曼惊慌地侧过头去，而蓬莱山辉夜也再也没有勇气继续抚摸罗曼的脸。仅仅是瞬间的触碰，蓬莱山辉夜的脸上已经布满了汗珠，就算不是第一次，这种来自于种族的克制也绝对不是蓬莱山辉夜可以忍受的。
“辉夜！”罗曼慌张地伸出手，但是却醒悟自己的身体不可以和蓬莱山辉夜有直接接触，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发黑的手掌无动于衷。
“辉夜小姐！”同样注意到蓬莱山辉夜受伤的爱莎也惊叫起来，她抓住了蓬莱山辉夜的手，“辉夜小姐，你的手受伤了！请等一下，我马上就给你治疗。”
虽然已经知道蓬莱山辉夜是恶魔，但是见到她受伤以后，爱莎还是第一时间想要给她治疗，她就是这样善良的人。或许就是因为她拥有一颗善良纯真的灵魂，所以才会被这个神器选中。
圣母的微笑(twilight healing)，可以无差别治疗伤者的神器，无论是人类还是天使，就算是恶魔也好，在“圣母的微笑”的治疗下都可以恢复如初。
只是眨眼之间，蓬莱山辉夜手上的焦黑就消失了，重新恢复了嫩白的肌肤，就和罗曼当时使用的治疗魔术一样有效。
蓬莱山辉夜看了看自己娇嫩的手指，再一次考虑是不是每隔一段时间就在罗曼身上蹭一下。
一直到蓬莱山辉夜的手指看不到一丝焦黑了，爱莎才问道：“辉夜小姐，你还好吗？”
“妾身已经恢复了，一点不适都没有，你的神器实在是太好用了。”
就算蓬莱山辉夜见过的治疗类道具不多，但是也可以感觉到爱莎的“圣母的微笑”是多么伟大的神器。
“怎么样？妾身没有欺骗你吧？罗曼也没有欺骗你。妾身是恶魔，罗曼身上的力量和妾身水火不容的，来自于万恶的天堂，只是轻轻一碰就会让妾身受伤。这样你相信了吗？还是说，爱莎你还需要妾身再证明一次。”
爱莎低着头，没有再说话。
罗曼以为这是爱莎因为怀疑罗曼而感到愧疚，没有勇气无法直视他，正当他打算开口安慰爱莎的时候，爱莎却已经扑到了罗曼身上。
“对不起，罗曼先生！”
她的脸埋在罗曼的胸膛，双手紧紧地抓住罗曼的衣襟，让罗曼感觉到衣服紧凑了许多，身体随时感觉到了湿润感，怀中的爱莎在轻轻地颤抖，但是却没有发出声音。
爱莎和罗曼只认识了短短的一天多时间，但是单纯的她付出了仅次于自己信奉的神的信任，然而这份信任又在短短的半天时间之内出现了动摇。这其中的起伏，已经超越了一个单纯的少女可以承受的范围，在误会解除的这一刻，爱莎已经感觉到心力交瘁。
罗曼大概也明白爱莎的感受，他是一个出色的医生，除了病人的身体健康之外，病人的心理健康也在他的照顾之内。所以罗曼没有打扰她的发泄，从受到教会驱逐的那一刻开始，一直以来承受的委屈和怀疑，心中的那股不安，一直到现在才有勇气暴露出来。
蓬莱山辉夜看着已经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蠢蠢欲动的焦躁，她觉得自己这个时候应该做些什么，至少不应该像这样在一旁站着，完全像一个外人。
但是她下意识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感觉告诉她，如果真的要遵循心中的冲动，她的双手就会受到难以忍受的痛苦。
——真是的，明明我和他才是一家人。
第1194节 第七十五章 炫耀
莉雅丝在人间界暂时定居，更多的时候留在驹王学院。
驹王学院是吉蒙里的产业，理所当然，驹王学院的时候也会经过莉雅丝的手中。莉雅丝在白天的时间是学生，只需要享受校园生活就够了，到了晚上，需要处理的事务也不会懈怠，所以莉雅丝很快就知道罗曼想要给爱莎办理入学手续。
“无论是罗曼老师还是辉夜都很在意那个叫‘爱莎’的孩子……小猫，除了离群驱魔师和堕天使，她们只说了罗曼老师的事吗？”
“是。爱莎和罗曼老师似乎有误会，因为辉夜是恶魔，所以爱莎误会罗曼老师也是恶魔。”
“这么说，罗曼老师其实是教会的神职人员吗？”
感觉上有这个可能，不过这个猜测很快就被推翻了。如果罗曼真的是教会的人员，那么他不可能会毫无障碍地解除恶魔，更不可能允许自己的女儿成为恶魔。
虽然莉雅丝对蓬莱山辉夜是不是罗曼的女儿抱有疑虑，但是要让一个神职人员和恶魔朝夕相处，大概会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莉雅丝犹豫了一下，说道：“佑斗，麻烦你调查一下关于‘爱莎·阿尔杰特’的消息，可能会接触到教会，你没问题吧？”
木场佑斗只是犹豫了一下，他就点头：“没问题。不过我已经无法更深入接触教会了，得到的消息可能不会太多。”
“没关系，只要可以确定她的来历就够了。”
木场佑斗没有继续在活动室停留，反而趁着天黑离开这里。恶魔是夜晚行动的种族，在这个时候对他们更加有利，木场佑斗不打算将这个任务拖延到其他时间。身为神秘学研究部的唯一男性，木场佑斗是十分可靠的一员。
如果可以的话，莉雅丝更加希望可以亲耳听到蓬莱山辉夜向她汇报关于爱莎的事，但是蓬莱山辉夜却并不打算这样做，反而向莉雅丝隐瞒了更多的内情。
可能是蓬莱山辉夜对莉雅丝依然有所戒备，也有可能是因为这件事关乎到罗曼。因为蓬莱山辉夜才刚刚进入这个大家庭中，再加上莉雅丝很爱护她的眷属，不打算勉强蓬莱山辉夜的想法，所以没有向蓬莱山辉夜继续追问。
但是莉雅丝不打算无动于衷，毕竟爱莎是来自教会的人，她必须要打探清楚爱莎的来历。除此之外，莉雅丝在爱莎身上感应到了神器的存在。
据塔城小猫说，当时那个离群神父在受伤以后要求爱莎给他治疗，而爱莎身上也找不到任何一丝战斗的可能性，想来爱莎的神器和治疗能力有关。
如果可以的话，莉雅丝也希望可以将爱莎拉到自己这一边，只不过看爱莎的样子，似乎没有那个可能了，那个孩子对自己的信仰十分坚定。如果在那个时候，爱莎对罗曼抱有怀疑导致她的心神动摇，再进行下一步打击……
如果真的这样做，莉雅丝大概会被蓬莱山辉夜讨厌吧。
罗曼和八意永琳的身份太诡异了，一家三口连姓氏都不一样，怎么可能会是一家人呢？
或许应该对他们进行调查，不过这件事需要提前征得蓬莱山辉夜的同意。
浴室的门打开，一个高挑的少女从外面走出来。平时束成马尾的黑发被裹起来了，除此之外不着片缕，夸张的魔鬼身材就算是同样为女性的莉雅丝也食指大动。
两个有着魔鬼身材的女魔鬼让明亮的浴室增加了粉色的气息，两人相视一笑。
“今天不打算洗头吗？”
“今晚出去‘运动’可能会出汗，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洗。”
姬岛朱乃微笑着走过去，从瓶子里挤出沐浴乳在手心：“部长，我帮你擦沐浴露吧。”
“那就拜托你了。”
莉雅丝并没有感觉到尴尬，因为她们并非第一次玉帛相见。两个少女都是喜欢干净的人，在休息的时候都会选择沐浴放松，一起走进浴室是常有的事，在这里赤裸相对比在外面更加放得开。
姬岛朱乃将冰冰凉凉的沐浴乳分摊在两只手的手心，然后按在莉雅丝的小樱桃上轻揉。
“咿呀，朱乃！”
“部长的胸部还是那么敏感，是我太用力了吗？”
“不是，是你的力道太轻了，感觉太痒了。”
在浴室之外的塔城小猫从一个面无表情到另一个面无表情。
期间，浴室里传来了令人浑身发软的喘息声，足足一刻钟之后才平息下来。
姬岛朱乃给莉雅丝涂抹沐浴乳，两个玲珑有致的身体交织在一起，嘴唇靠在莉雅丝的耳侧说道：“部长，我们的身份已经暴露了，你就那么信任那个修女吗？”
恶魔的身份应该保密才对，但是今天已经暴露出去了，而更重要的是，莉雅丝竟然允许已经知情的爱莎离开。按照她们对爱莎的观察，爱莎对罗曼绝对是言听计从，所以罗曼很快就会知道莉雅丝她们其实是恶魔。
莉雅丝平静地接受姬岛朱乃的侍奉，少女之间的小情趣或许可以让外人心神摇曳，但是她们已经是习以为常了。
“其实没有必要隐瞒，爱莎修女本身就不是一般人，既然罗曼老师得到爱莎修女的信任，那就代表罗曼不是外表那么简单。或许罗曼老师和八意老师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们是恶魔了。”
“从一开始？”
“就算不是一开始，在周末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难道你认为辉夜会隐瞒自己的父母吗？”
“辉夜姬比我们想象的要更加狡猾呢……怎么了吗？部长，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亲的时候不要太用力了，我的皮肤很娇嫩，会留下吻痕。”
在浴室之外的塔城小猫有一对灵敏的耳朵，一双猫眼睛已经彻底变成死鱼眼了。突然，塔城小猫的猫耳朵轻轻一颤，而后悄无声息地来到活动室的门后，聆听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仅靠脚步声，塔城小猫就可以判断出来的人到底是谁。
“部长，支取会长来了。”
“仓那来了吗？让她等一等吧，麻烦小猫你招待她。”
客人的来临并没有影响到莉雅丝和姬岛朱乃沐浴，两人磨磨蹭蹭了半个小时以后才停歇，走出来的后，支取苍那的茶已经加了三次。
跟着支取苍那同来的还有另一个少女，拥有如瀑布一般华丽的黑色长发，坐在支取苍那身边显得十分礼貌，但是也仅此而已。她是支取苍那的“女王”真罗椿姬，拥有和莉雅丝身边的姬岛朱乃一样的地位。
看着头发湿漉漉的两人，支取苍那不满地说道：“太慢了，莉雅丝，这难道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
“小猫不是在招待你吗？而且我不认为我们需要那么生分。”莉雅丝微笑着走过来，两人之间没有多少隔阂，比起莉雅丝和她的眷属们差不了多少。
莉雅丝和支取苍那也是青梅竹马一般的存在。她们同样是纯血的上位恶魔，同样是魔王的妹妹，同样是优等生。过多的相同点让两人互相注意并且交织在一起，将对方视为竞争对手，在竞争中不断成长，也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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