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两仪织
罗曼的问话让莉莉亚娜一下子就冷静下来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王啊，臣下有事相求。”
“什么事？突然就就变得这么严肃。”
“是与艾丽卡有关的事。”
……
风姿绰约的少女走在马路上，远远看上去，或许还会觉得是身材娇小的成熟女性。身上穿着火红色的礼服，就已经足以让人知道她的出生非同一般。身上散发着忧郁阴暗的气息，给人一种深闺怨妇的感觉，而这种女性在静谧的路上是十分危险的。尤其是靠近的时候发现她只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不免引起许多不良人的搭讪。
当然，这些不自量力的男人全部在少女冷漠的目光之下败退了，仅仅是用目光就可以给人无法承受的压力，三千年的积累让她承认一个可怕的怪物。
没错，就是怪物，就连艾丽卡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一个怪物。只有怪物才会变成一根丑陋的肉柱，失去理智地朝着人类发出毁灭的打击。也只有怪物才会存活了三千年，没有任何感情地蔑视一切。
艾丽卡已经无法承认自己还是人类了，尤其是当她听到莉莉亚娜的发问的时候，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艾丽卡·布兰德里。
今天的你还是昨天的你妈？明天的你还是不是今天的你？
这种奇怪的哲学问题，艾丽卡一点探讨的兴趣也没有，但是她知道三千年后的艾丽卡·布兰德里，已经不是一年前的艾丽卡·布兰德里了，这一点，身边的人已经给了她答案。
她昨天才刚回到这个世界，还没有调整好“时差”。在异世界生活了三千年，突然回到了自己初生的世界，艾丽卡感觉到很不适应。这里应该是她的出生地，是她应该留下来的世界才对，但是艾丽卡却差一点将关于这个世界的事都忘记了。
在艾丽卡的感官中，自己已经度过了三千年。但是在这个世界的人眼中，她只是离开了一年有余。
用一年的时间去衡量三千年的变化，其中的落差可想而知，也难怪莉莉亚娜会感到紧张。
青梅竹马只是离开一年时间，就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这是谁也无法接受的事情。
艾丽卡很理解，但是却不知道怎么办。理智告诉她，莉莉亚娜是她的青梅竹马，她应该和莉莉亚娜搞好关系，但是已经模糊的感情让她无法这样做。她想过，这个时候就算是伪装成热情的样子也好，这样大家都能好过一点，但是她却发现自己应该怎么伪装成原来的样子都忘记了。
所以艾丽卡只能够保持冷漠，而莉莉亚娜却在那里干着急。
莉莉亚娜……是我的青梅竹马，我应该……怎么办呢？
艾丽卡从酒店里跑出来，就是想要寻找和莉莉亚娜相处的办法。她和莉莉亚娜住在一个房间，时间长了的话，一定会让莉莉亚娜发现自己和原来的艾丽卡完全不同，到时候说不定会被当成假货，而艾丽卡又实在无法解释清楚。。
“那边的小妹妹，只有你一个人吗？要不要和我一起玩。”
第1000节 第十四章 英雄救……渣？
流里流气的不良少年走过来，他们一共有三个人，歪歪扭扭地往这边靠过来。
艾丽卡没有动，就像是被吓到了一样，这个反应让他们变得更加大胆了。
“看来日本的治安还是个问题啊，在这个大城市里面竟然还有人渣。”
“你说什么呢，婊子，大晚上一个人跑到这里，少在这里装清纯了。”
“喂喂，诚，别站着不动了，赶紧动手吧。”
“还是算了吧，泰介……”
“你胆子真小，不是说要跟我出来见见世面的吗？算了，等一下我把她按住，你把她上了就是了。”
被称为泰介的少年朝着艾丽卡扑过来，但是还没等她动手，另一个声音就已经响起了。
“我说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是谁啊？”
少年们转头看过去，看到了一个穿着奇怪长袍的长发男子，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身份，但是感觉上身份十分尊贵的样子，而且看上去明显不是日本人。
“少在这里英雄救美了，大叔，你以为这里是你可以逞英雄的地方吗？”
“不，我不是在英雄救美，而是打算救你们。”
男子的话显然没有被不良少年们听进去，他们在犹豫被人发现的情况下，到底要不要继续下去。又看了红色礼服的少女一眼，发现她已经转身看过来了，而在这一瞬间，他们就决定应该吧这个不自量力的大叔暴打一顿，然后占有这个美丽的少女。
身穿红色礼服的少女是那么美丽，紧身的礼服让她火热的身材一览无遗，宏伟的胸部和纤细的腰肢简直犯规一般吸引眼球，那种冷漠的脸又是那么艳丽，根本就让人无法拒绝。从眼睛和发色看来应该是一个外国人，说不定和这个大叔是一伙的，但是现在已经无所谓了，他们无论如何也要占有她。
眼神中的冷漠，犹如看着最卑劣的猪猡，那种高高在上的气质，会让人恼羞成怒的同时，也忍不住想让人把她按在身下蹂躏时到底会露出什么表情。
突然，少女的眼神一边，带着神奇的魔力传入了少年们的眼中，闪电般流到大脑里。本来欲火焚身的少年犹如掉入冰窖之中，浑身僵硬，唯独一个地方彻底软下来了——而且永远也无法硬起来。
大脑无法思考，身体无法动弹，眼睛看到的画面好像脱节了一样，只是不断地放映着画面。
“还在这里干什么？离开这里！”
大叔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不良少年们才从梦魇中惊醒。
“跑、跑啊！”
“怪、怪物……”
“妈妈！！”
三个人软到在地上，巨大的恐惧包围着他们，身体已经不受控制了。他们手脚并用，四肢着地地往外爬去。
他们丑陋地攀爬，连手脚被划破也顾不上，很快就从罗曼的眼中消失了。
原地就留下罗曼和艾丽卡两人。
“是莉莉亚娜让你过来的？”
“是莉莉。她找到了我，告诉我你离开了。虽然我不认为你会出什么事，但是我还是答应她出来找你了，相比起把你的是告诉她，我想你应该可以接受这个决定。事实证明我来的时机刚刚好，不然的话，这里大概要发生命案了。”
刚才还真是及时。艾丽卡并没有生气，但是对于三个不知死活的不良少年前来冒犯，艾丽卡也不会心生慈悲地让他们离开，更有可能会让他们就地人间蒸发。
拍死两只虫子都会嫌弃自己的手背弄脏，但是绝不允许虫子在自己周围转来转去。
不过，那三个少年已经大势已去，这一辈子也不可能成为真正的男人了。罗曼也没有解开他们的暗示的想法，犯下的罪行就应该受到相应的惩戒，而且这几个人看上去也不是第一次了，这样或许也挺好。
艾丽卡也没有多说什么，她接着往前走，漫无目的地走着，而罗曼则跟在她身后。
穿过街道，来到夜深人静的巷子，最后来到河边。这里听不见任何声音，只有草丛中的虫鸣声响起，但是当艾丽卡来到的时候，就连虫鸣声也停止了。
她伸出双手撑在河边的护栏上，眺望着远方的景色。晚风吹拂着她的秀发，即使脸上依然冷漠，但是这个时候依然会一种动人的魅力。这是一种奇异的吸引人，一种超脱了人类的妖艳，让罗曼突然就对“艾丽卡”这个人有一种新的认识。
“罗曼，以前的艾丽卡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什么？”
艾丽卡仿佛不满罗曼没有听清楚她的问题，转头看着他再次问道：“我问你，以前的艾丽卡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罗曼当然不是没有听清楚她的话，而是因为觉得她的问题太奇怪了，但是很快就明白她的意思。
艾丽卡已经回不到以前了。
三千年的时间让她和以前判若两人，莉莉亚娜对艾丽卡的认识还在一年前，而艾丽卡的成长已经到了三千年后。而现在的艾丽卡，甚至已经忘记了自己曾经是什么样的人。
“我终于都回来了，罗曼，我应该感到高兴才对。但是你知道吗，在我回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却却丝毫感觉不到这个情绪，我反而开始产生一种疑问，‘这就是我出生的世界’。这里当然是我出生的世界，但是我对这里已经彻底失去记忆了。我忘记了我的叔父，在前往‘赤铜黑十字’之前不断地询问身边的咒术师，一直到站在叔父面前也不敢确定那个男人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遇到莉莉亚娜的时候甚至不敢开口，因为我忘记了自己跟她是什么关系。我花费了将近十个小时的回忆才想起她是我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但是我却找不到青梅竹马应该有的表现。呵，没错，我已经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了，即使我已经获得自由，回到这里，但是我已经不再属于这里。我应该告诉别人什么？我已经已经到达了异世界？已经在异世界生活了三千年？还是说，我应该做什么什么也没有发生，瞒着所有人继续生活下去。”
第1001节 第十五章 封印记忆
“……你完全没有必要隐瞒大家。”
“然后我就彻底成为了异类。”
一个在异世界度过了三千年的人，不会被大家认同为一类人，因为没有人可以存活三千年。而更加重要的是，艾丽卡确实已经不再是人类了。
“我不像你，罗曼。你从一开始就有成为异类的自觉，是一个缥缈不定的人，但是又有广阔的胸怀去接受所有。我是有自己的家，有很严重的认同感，无法再接受其他世界。我在时间神殿的时间比在这个世界还要长，但是从来无法认同时间神殿是我的家，我无时无刻不希望可以回到这里。但是那又怎么样呢？当我回到这里的时候，却发现这里已经无法容纳我了。”
罗曼突然发现自己的建议完全没有参考性，而自己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例子。神话中倒是有这样的传说，进入了秘境的幸运儿在那里度过了一段时日，回来的时候却发现已经过了数百年，又或者是跟自己差不多年级的人都已经垂垂老矣，而自己还保持着年轻。
难道艾丽卡要隐居起来，在时过百年以后再重新出现，以新的身份生活？
“以前的艾丽卡，是一个充满朝气和活力的人，是一个高傲的少女。”
罗曼并没有真正认真地查探艾丽卡的过去，他只能够述说自己所认识的艾丽卡。
一个天才的骑士，尚未成年就已经取得了大骑士的阶位。高傲，但是又百面玲珑，以自我为中心，但是是一个长袖善舞少女。她拥有不输给任何英雄的武艺和用力，即使面对不顺从之神和Campione也不会感到畏惧，是未知充满了热情的人。
无论在什么地方，那个少女都可以力压群芳，如华丽绽放的山茶花。
这就是罗曼对艾丽卡·布兰德里的印象。
罗曼自豪不掩饰自己对艾丽卡的欣赏，她和莉莉亚娜都是这个时代的佼佼者，除了Campione之外无人能出其左。虽然有一点点的瑕疵，但是那种性格才会让艾丽卡的少女形象更加鲜明，而不会让人感到遥远。
“你的记忆力真好。”
“听了那么多，这才是你的感想吗？”
罗曼说了很多。除了说自己对艾丽卡的印象，还有艾丽卡经历的一些事，花了几近一个小时，他才大致地把自己所了解的艾丽卡描述出来。
结果没想到艾丽卡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评论他的记忆。
当一个人陷入回忆的时候，就会以某一个片段作为线索，将以前发生的事情回忆起来，而罗曼的记忆力也确实很好。然而，即使罗曼说了那么多，艾丽卡依然没有回忆起过去的感觉，三千年的时间比罗曼的所有人生都要多。
艾丽卡的嘴唇轻轻翘起，这是她稍有的露出笑容：“原来我是以前是这样的人啊，可惜我已经忘记了，但是……仅仅是听着就足以让人向往。”
对过去的向往？对美好的向往？
小紫失败以后，艾丽卡重新获得了自由，但是再也没有她的容身之处。曾经的艾丽卡虽然没有现在这般强大，但是如果让过去的她和现在的她做出选择，艾丽卡都不会希望成为现在这般。
艾丽卡没有在说话，而是留恋地看着远方，让人感觉她正在向眼前的景色告别。
良久，艾丽卡才回身说道：“罗曼，我想摆脱你一件事。”
“拜托我？说吧，只要我可以做到的事。”
“不要太紧张，只是很简单的事。只要你做好了，我们之间的恩怨就一笔勾销。”
虽然艾丽卡说很简单，但是罗曼并不这样认为，艾丽卡在三千年的折磨里早就已经扭曲了。罗曼很清楚地记得，艾丽卡一直期待着最后作战的来临，比任何人都想见到罗曼和小紫父女相残。
人类果然是活不长的种族，时间长了就会变态。
艾丽卡看着罗曼的眼睛：“我希望你可以帮我封印掉三千年的记忆。”
“封印……记忆？”
罗曼没想到艾丽卡会做出这样的选择。选择封印三千年的记忆，艾丽卡确实可以回到三千年的状态，也就是莉莉亚娜印象中一年前的状态。
“怎么了？封印记忆对你来说很难吗？”
“没有，封印记忆对我来说并不难，但是……你真的打算这样做吗？”
罗曼还是决定给艾丽卡考虑的时间。封印记忆并不是一件小事，缺少了三千年的记忆，确实可以让艾丽卡回到过去，但是同样也封印了三千年的宝贵经验。
“我已经确定好了。这三千年来我过得并不好，对我来说，这段记忆并不是值得留恋的东西。而且，我已经受够了这种孤独的感觉，在离开酒店的时候，我甚至觉得时间神殿才是我的归宿。真是可笑，时间神殿里都是魔神柱，那里才是我的同类，只有它们才愿意承认我的存在。无论是外界还是这个世界，我都是格格不入的一员。但是，我绝不可能回到时间神殿，因为我永远不会原谅那个女人。怎么样，罗曼，这样做对你来说也不错，如果三千年的记忆被封印了，我自然会遗忘八云紫的折磨，我自然也不会对你和八云紫心怀怨恨。无论对我还是对你们，这都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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