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两仪织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着母亲到来。
“Laaaaaaaaaaaa——”
提亚马特在冥界众人绝望的眼神中回到地面，她的半个身体从洞口露出，想要伸出双手拥抱自己的孩子。但是她却发现自己的四肢已经变成兽足，连拥抱这么简单的动作也做不到，本能驱使她伸出头颅，张开那张可怕的嘴朝着人影伸过去。
一只手掌挡住了提亚马特，那个身影伸出手按在提亚马特的脸上，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也让提亚马特的动作停下来了。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对视。
那个人影不厌其烦地抚摸，一直到提亚马特那张可怕的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初次见面，你好，我的母亲。”
那个人影举起手中的短剑指着提亚马特。
剑中蕴含着无法说清的神奇力量，足以给提亚马特带来威胁，然而提亚马特并不打算躲闪，任由人影用这把剑指着她——杀死她。
因为，他是她的孩子。
“再见，我的母亲。”
——Akasha！
无形的力量从短剑中射出，冲击着提亚马特的身体。创世神的神格，人类之恶的“兽”，全部都不作抵抗，任由短剑中的力量将她杀死。
能够让世界归于混沌的提亚马特就这样死去，尸体从大地坠落冥界，这一次死了，就真的无法在地上复活了。
视界消失的那一刻，眼前出现的人影仿佛不是穿着白色制服的橘发医生，而是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白发男子。
那巨大的身体一寸寸地化为灵光，最后露出一个温柔的面容，那是一张属于母亲的脸。
——“我的……孩子……”
第941节 第四百四十八章 告别
“老爸！！！”
回到大地上，立香看到了罗曼就站在洞口，她整个人就扑过去将罗曼按倒在地上。
“你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不许过来了吗？结果又偷偷地跑过来了！！”
“抱歉抱歉，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吧。”罗曼看着立香高举的拳头，这个由他自己培养出来的小拳拳实在是令人发悚，“我不是没有进入冥界吗？这应该不算是违背约定才对。”
说这话的时候，罗曼的声音也小了许多。就算是没有进入冥界，但是他也是参与战斗了，而且刚才那个情景来看实在是太惊险了，跟进入冥界参与战斗根本没什么区别。
“好吧，看在你这一次能帮上忙的份上，我就原谅你好了。”
罗曼惊讶地看着立香：“欸？竟然就这样轻易放过我了吗？”
“那你还想怎么样？让我揍你一顿吗？”
免了，我还有受虐的倾向，而且很怕痛。
立香的拳头在整个美索不达米亚也算是无人能敌了，但是让她打在自己老爸身上，她还真的舍不得。相反，要是让她看到有那个混球敢对罗曼动手，那个时候一定是血溅五步，从地面杀到冥界都绝对不会停止。
立香从罗曼身上起来，然后抬起手指着后方：“赶紧去找你的朋友吧，再晚一点的话，可能连最后的话也说不上了。”
“我的朋友？”
我在这里还有这种关系吗？
心里是这样好奇，罗曼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然后走过去。
所谓的“朋友”就是指黑贞德，黑Saber和艾丽卡。她们在阻挡提亚马特的时候再次结合成为魔神柱，在经历了一场大战以后再次分开，但是她们的灵基在这个时候已经溃散了。
看起来很狼狈，虽然形象上没有发生多少变化，但是已经给人无法继续坚持下去的感觉了。半吊子的灵基还能鼓起勇气对抗提亚马特，这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得到的。要知道某个冥界的女主人在冥界作战的时候，竟然会因为敌人太过强大而惊慌失措，不得不说，艾蕾什基伽尔真的挺丢脸的。
嗯，伊什塔尔也是一样。
话说这是因为远坂家主作为容器的缘故吗？要知道远坂家主本身就有“关键时刻掉链子”的奇怪属性，说不定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两个女神才会变得这么丢人。
“可恶，亏大了，我竟然会做到这个地步。看什么看？！你以为是为了你才做的吗？告诉你好了，是白色的那个要做的，不过她已经死了，你想跟她说话也找不到机会了。”
明明已经只能坐在地上，连站起来都做不到，黑贞德依然是恶狠狠地瞪着罗曼，就算是这个时候也丝毫不堕自己法兰西魔女的气势。
因为无缘无故的战斗把自己弄死，这位龙之魔女也忍不住抱怨起来，要知道她的存在本来就是想法兰西复仇，是仇恨的化身，但是现在却为了拯救人类而死去。
“……不管怎么说，也应该感谢你，黑贞德。虽然我没有进入冥界，但是梅莉的千里眼已经告诉我战斗的情景了，如果不是你们在这个时候挺身而出，大家可能已经全军覆没了。”
罗曼摇了摇头，同时露出了遗憾的神情：“贞德真的已经不在了吗？”
“哼，你来晚了，不过就算你再来早一步也没用。白色的一直在燃烧自己的灵基，不然的话，依靠我们三个根本就挡不住提亚马特，那个神灵太强了，简直强的过分。喂，真的是你把她杀死的吗？你是怎么做到的？”
“……是吗？贞德已经不在了啊。”
罗曼没有回答黑贞德那些问题，只是很遗憾地感慨贞德竟然来不及和她见最后一面。
“喂喂喂，回答我的问题啊！！”
“黑Saber……这个称呼倒是觉得怪怪的，我应该称呼你为阿尔托莉雅吗？”
“免了，我可不想和那个分不清，还是叫黑Saber好了。不要跟我说太多话，我只是觉得如果没有我的话，只靠她们根本成不了事，所以就跟着出来了。”
说完以后，还用微妙的眼神瞥了黑贞德一眼，让黑贞德整个人都炸毛了。
“喂，僵尸女，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不行，难道还要我重复吗？连这个意思都听不出来，看来你的脑子真的坏掉了。”
“可恶，就算是这样，我也一定要把你干掉！！”
……
“艾丽卡……”
“不需要为我的死伤心……哼，能够让咒术之王为我的死伤心，这算是荣幸吗？”艾丽卡发出了奇怪的笑声，“我等了三千年，每一刻都希望自己可以真正死去，一直到现在才成功。偏偏现在却是我不希望死去的时候，我更希望可以亲眼看到人理烧却的结局，究竟是迦勒底成功拯救人理，还是魔术之王成功毁灭人类呢？呵，不管是哪一种，我都很奇怪结局的到来，但是我没想到，我连看到结局的机会也没有，呵——”
“抱歉……”
“抱歉？你竟然对我道歉？因为根本不了解的内情而道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可笑了，罗曼大人，你还是收回自己的歉意吧，也不对，你确实应该代替魔术之王向我道歉。但是啊，当你亲身来临那个时刻，你一定会发现，有些东西比区区道歉更加无奈，无论是哪一个结果我都可以接受，你的歉意从一开始就已经出现了，只是我现在还没有收到而已——”
艾丽卡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然后，她就离开了，紧随其后的还有黑贞德和黑Saber。
这三个人是最接近魔术之王的人，从艾丽卡的话语中，这里面似乎还有其他的内情不被人所知，但是她们又不能说出来。
直觉告诉罗曼，她们所知道的内情已经触及到了人理烧却的真相。
“真是可惜了……对了，不是有吉尔伽美什吗？那家伙看到的东西有不少，如果可以的话……吉尔伽美什呢？”
“那家伙已经离开了，似乎不太喜欢离别的场面。不过也没有人跟他道别，除了死去的恩奇都，那家伙根本就没有朋友。”
伊什塔尔嘲笑着说道。让罗曼感到意外的是，伊什塔尔身边站着艾蕾什基伽尔。
“你……真是难以置信……不，我只是觉得很新奇而已，你们竟然可以站在一起。你们不应该是一体才对啊，而且还是一起使用远坂家主的身体。”
“这个就先别管了！罗曼，我问你，你真的没有看到刚才的战斗吗？”
“没有。我真的没有看到。”
“真的？”
“真的，我发誓！”
艾蕾什基伽尔松了一口气，如果亡灵形态那个丑陋的形象被罗曼看到了的话，她真的宁愿提亚马特把这个世界毁掉。
但是随之而来的则是伤感，因为艾蕾什基伽尔感觉到世界开始变得松动了。
“特异点开始修复了。”
“恩，我知道，圣杯已经被我拿到了。”圣杯最后在提亚马特身上，在她死了以后，圣杯就落到迦勒底小队的手中。
这个时代已经开始逐渐修复了。第七个特异点，美索不达米亚，很快就会消失。受了重伤的王哈桑和魁札尔都已经离开了，豹人似乎察觉到立香打算对她图谋不轨，也是早早就溜走了。
要是晚走一步的话，冬木之虎的黑历史大概就要落入藤丸大姐头的手中，那时候立香在冬木市就真的肆无忌惮了。
艾蕾什基伽尔看着罗曼，嘴唇动了动：“罗曼，我们还能再见吗……嗯，果然是我痴心妄想了，神灵又怎么可能随意被召唤出来，如果不是因为人理烧却，神灵根本不可能成为Servant。”
“关于这一点我也不太清楚。”罗曼看着艾蕾什基伽尔的脸，“不过据我所知，如果召唤Servant的时候不使用圣遗物，召唤出来的Servant会根据Master的相性选择。如果是远坂家主去召唤Servant，说不定会把你们召唤出来，这个概率算起来真的不小。”
艾蕾什基伽尔激动起来，她抓住罗曼的手：“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吗？”
“你太激动了。这只是概率而已，不可能做得到一定能召唤——”
“说好了，无论如何也要把我召唤出来！”
先不说远坂家主能不能召唤出曾经附身的神，就算是召唤出来，出现的究竟是艾蕾什基伽尔还是伊什塔尔还说不定呢。不过罗曼看到艾蕾什基伽尔的情绪那么激动，也不忍心去打击她，毕竟还是有希望的。
话说回来，就算召唤出来的女神是艾蕾什基伽尔，她还会记得特异点发生的事情吗？
再看一眼伊什塔尔，这位女神用不争气的目光看着艾蕾什基伽尔，似乎冥界女神已经把美索不达米亚的神的脸都丢了一样。
也不想一想，究竟是哪一个女神才是真正丢脸。
……
“哈，罗曼，终于也要走了吗？”
“梅莉？你还在啊？”
“这个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你很讨厌我？恨不得我马上消失吗？不过很遗憾，我是喜欢恶作剧的梦魔，在别人希望我消失的时候，我都会好好地说着。”
——不，我从来就没有希望你消失。
平心而论，梅莉一直在帮助迦勒底，帮助罗曼的次数太多了。如果不是梅莉一直在暗中帮助，迦勒底能不能走到今天这一步还是未知之数。
“我一直对你心怀感激。”
“难道就只有感激之情吗？”梅莉的脸凑过来，给人一种欲求不满的感觉。
怎么说呢？这种感觉让人觉得意外的危险啊。
罗曼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在后退，而梅莉却步步逼近：“等、等等，你想干什么？”
“我是梅莉啊！魔法☆梅莉，难道你就只有感激吗？我可是偶像，当初在屏幕上就是梅莉亲，亲眼看到的时候就是不列颠人渣，这是一个粉丝应该有的态度吗？”
“我有说过‘不列颠人渣’这样的话吗？绝对没有，你一定是在污蔑！”
罗曼的记忆里很好，他非常清晰地记得自己没有这样说过诋毁梅莉的话，只不过——
“你是这样想的对吧？”梅莉一眼就看穿了罗曼的想法，“不要觉得这样可以欺骗我，因为我可是梅莉，就连你身上的灵基也是我的。真是的，看到真人粉丝的时候，不是应该崇拜和仰慕才对吗？罗曼你果然是一个糟糕的粉丝。”
抱歉，我喜欢的是网络偶像魔法☆梅莉，而不是不列颠的宫廷魔术师。一直以为对方是虚拟偶像才会肆无忌惮，结果你却真的跑出来了，会觉得喜欢才奇怪呢……
罗曼的脑海中不由出现了在库撒时候的情形，梅莉在那个时候竟然向他告白了。要说喜欢或者喜爱，大概也还没有到那种感觉，但是不可否认，罗曼对梅莉有好感，而且还有一种感动。在这个基础上，两人再花点时间培养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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