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两仪织
“王说过，这里一定要彰显出乌鲁克的王的气度，决不允许有任何瑕疵。”
罗曼的脸开始抽搐，盯着房子半晌以后才说道：“替我感谢他吧，我想我们会在这里住地很开心的……对了，关于我的同伴。”
“已经有人通知附近的魔术师了，相信在那里的魔术师已经找到您的同伴。不过从那个位置回到乌鲁克，至少需要三天时间。”
“这不要紧，只要大家安全就好了。”
很不幸，立香她们降落的地点在乌鲁克的北部，正好就是魔兽女神的底盘。魔兽女神是“三女神联盟”中占据最大底盘的一个，当然，不能说她是最强的一个。毕竟势力的强弱，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女神本身的力量。
既然三个女神愿意结盟，那就代表着她们拥有同一梯度的力量。但是立香她们还没有到女神本体的高度，魔兽女神的魔兽就已经可以给他们造成威胁了，所以立香降落到了最糟糕的位置。
西杜丽留下了“请好好休憩”的嘱咐以后就离开了，让罗曼自己一个人留在小别墅里。说是旅馆别墅，其实已经跟小型的行宫差不多了，既然是吉尔伽美什的授意，房子也不可能小气到哪里去。罗曼觉得如果不是乌鲁克现在人满为患，房子的面积大概还要大两倍才体现出吉尔伽美什的气派。
进去以后发现已经有人准备好食物了，而现在也差不多到了午餐时间。罗曼当然也就没有客气。
罗曼没有细细欣赏这座房子，因为他没有时间。高强度的工作耗费了不少精力，他必须抓住任何一点时间去休息。魔兽女神不可能为了体谅人类而放弃进攻，谁又能预料到魔兽下一次的进攻在什么时候呢？
房子里面没有人，罗曼一个人在这里显得空荡荡的，当然，他也不希望有人在这里，毕竟他有不少见不得人的秘密。
午睡醒来的时候，时间大概是下午三点。这个位置距离乌鲁克城边缘有点远，但是位置很高，所以站在高处时可以看到远处的状况。魔兽没有进攻，乌鲁克的战士还在也在抓紧时间休息，已经做好下一次作战的准备。
让罗曼感到意外的是，他发现千里眼在这里发挥不了作用。那种感觉很奇怪，他知道千里眼现在还在自己身上，但是千里眼的力量却失效了，似乎是有什么干扰了它的运作。想了一下，罗曼没有继续深究下去。
干扰千里眼的原因实在太多了。可能是因为乌鲁克的结界，也有可能是因为这里是神代的世界，还有就是女神的力量。吉尔伽美什拥有千里眼并不是秘密。
能够看到未来的千里眼是一个**烦，如果罗曼是女神，那就一定会制定出连千里眼也无法逆转的完全计划，又或者是破坏千里眼的力量。
想了一下，罗曼离开了别墅，来到了乌鲁克城的街道上。他没有去找吉尔伽美什，吉尔伽美什在这个时候不是工作就是休息，如果真的到了需要罗曼帮忙的时候，西杜丽应该就出现了。
让人意外的是，即使是人类即将毁灭，乌鲁克依然是一片欣欣向荣。制造武器的工匠、贩卖商品的商人，受雇的工人……这些人的脸上完全就没有受到魔兽女神的影响，就算是从其他城市逃难到这里，也同样是挂着笑容继续生活。
并非苦中作乐，而是一如平常地笑。
罗曼突然想起了，这里还是神代。这里依然是神灵的时代，人类对神灵来说不过是自行工作的工具，他们对神灵而言不过是随手抹除的牲口。为了生存，人类必须要取悦神灵以换取庇护，而神灵可以因为任何一个理由否定人类的所有努力，杀死一个人、毁灭一个家庭，甚至一个国家。
神灵的力量依然在世界出现，大家对此也司空见惯了。如果有哪一座城市被神灵毁灭，对其他城市的人来说不过是增加了一点饭后谈资，而并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从神灵的角度上看，被他们制造出来的人类取悦他们，为他们工作，是人类意义。神灵想要他们活着是因为还有用，而想要人类死去，就有千万种理由。
而被支配的一方，身为弱者的人类，对神灵的支配也没有任何怨言，因为神灵支配人类就是真理。
在这其中，也并非没有反抗神灵统治的英雄。从后世人类成为灵长类就可以看出，人类最终成功反抗了神灵的统治，成为世界的主人。这并非一个人的功劳，而是千千万万的英雄在努力牺牲以后得到的结果。
通往神界的高塔被打碎，统一的语言被打乱，勇猛的英雄被杀死……人类的伟业被神灵玩弄，但是在千万次以后，他们还是成功了。
然而在这一刻，看到人类即将被毁灭的罗曼，感觉到大家的所有努力都被践踏了。人类用千万年时间换来的自由没有结果，迎接他们的是焚烧的历史。不只是结果，是整个人类史都被烧毁了，而这种罪行就叫做——人理烧却。
“盖提亚……到底是什么人？”无论如何，罗曼都想要走到盖提亚的面前去质问他，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决定烧毁人类史，毁灭这个星球。
——而且，使用的还是那个肉体。
乌鲁克的居民对罗曼很好，或者说这个时代的人类处于灵智初开的淳朴阶段，世界处于“一元”的状态，没上没有国家的概念。“乌鲁克国”是后来人们为了区分时代，对古代进行研究时的划分。所以，即使是罗曼这种从未来世界来到的人类，在他们眼中大概也只是“居住在很远的人类”。
现在正是人类同舟共济的时刻，意志力空前地凝聚。
“再一次回到神代了……”
突然，罗曼感觉眼前一花，一群黑影从眼前闪过。
认真看过去，发现是小型的鸟类。
“对了，是早上在报告里看到的猫头鹰，已经蔓延到了繁华地区了吗？”
罗曼看着这群猫头鹰在华翔，最后停留在高处上。有在树干上，也有在房顶上，甚至还有的就停靠在人类的身边。这是不正常的现象，猫头鹰这种弱小的生物不可能主动靠近人类，它们随时会被人类杀死。
甚至说，猫头鹰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时代，因为这个时代的天空也是危险地带。飞行魔兽数之不清，如果倾巢而出，人类的村庄甚至无力反抗，像猫头鹰这种只能捕捉小型动物进食的鸟类根本就没有生存的土壤。
但是不得不说，用这种弱小的生物进行侦查活动确实很有用，因为这个时代的人类戒备的只会是能给他们带来威胁的魔兽，而无害的动物只是盘中餐，根本不需要刻意注意。
因为罗曼长时间注视，引起了其中一只猫头鹰注意，在那只猫头鹰扭头看向他的时候，其他猫头鹰竟然也同时扭过头看向他。一时间，罗曼就感觉到自己被无数只眼睛盯上了。
——它们拥有共同的感官？还是受人统一控制？
还没等罗曼有所反应，猫头鹰再一次行动了。这一次它们聚集起来往南边飞去，正是早上报告中所说的方向。
难道猫头鹰的巢穴在那里？
没有多想，罗曼就朝着南边赶过去。但是他的脚步还是太慢了，还没走到一半，就发现天空上没有了猫头鹰的影子。
不过他隐约记得方向，便继续往前走去，在即将离开乌鲁克核心地区的时候，看到有士兵在那里把守。
“停下来，那边的人。”发现罗曼靠近，士兵在远处便开始警告罗曼，“你不仅进入这里。”
罗曼停下脚步，说道：“我是罗马尼·阿基曼，早上已经得到了吉尔伽美什王的同意，前来调查这里的猫头鹰和毒蛇，希望你可以给我进入。”
“罗马尼·阿基曼？你稍等。”看来吉尔伽美什的动作很快，这里的士兵已经知道了罗曼的名字，不过依然 没有马上放行。他往更深处走进去，进入其中一间房子，不多时就有一个人跟着一起出来了。
两人来到罗曼的面前，后来出现的那个人主动和罗曼打招呼：“你好，罗马尼先生，很高兴你能够到来。”
“你认得我？”
“今天早上，我将情报送到王宫的时候看到你。”
原来是这样。因为那个时候罗曼的注意力根本不在其他人身上，所以就没有注意到这个人曾经来到他的面前。
PS：写着写着就发现变得磨叽了。
第851节 第三百六十四章 蛇与猫头鹰（中）
“我刚才看到猫头鹰出现在闹市区，它们刚才经过这里吗？”
“是的，那群猫头鹰已经回去了，并且离开了乌鲁克城。不过这些都是先头部队，在入夜以后会有更多猫头鹰和毒蛇出现。”
“我能够进入去看看吗？”
“当然可以，请跟我过来。”
猫头鹰大多数是夜行性动物，白天的时候休息，晚上出来觅食。蛇就不一定，究竟是白天还是晚上行动就要看种类。这么看来，是控制蛇的人利用人类在晚上需要休息的习惯驱赶毒蛇和猫头鹰行动，再加上入夜以后的观察能力降低，可以更加容易让毒蛇和猫头鹰避开人类的视线。
猫头鹰会飞行，所以很难组织它们飞进乌鲁克城，就算花尽心思也阻拦，也会有漏网之鱼离开。其实这些人更多的注意力放在毒蛇上，因为猫头鹰无法伤害到乌鲁克城中的人，但是毒蛇可以，如果毒性足够猛烈，能够在咬到人的时候用毒液将人瞬间杀死。
但是蛇真的被全部拦下来了吗？罗曼不认为是这样，或许那些毒蛇潜入了阴凉的地方，又或者是在蛇洞里。再加上它们本来就不是用来战斗的动物，就算不跑出来袭击人类也无所谓。
说不定在乌鲁克的地下，现在正盘踞着一条条阴狠的毒蛇伺机而动。
一路上走进去，罗曼发现在更深处的地方已经发生战斗了。但是和想象中那种清除毒蛇不同，这里发生的是真正的战斗，无论哪一方都可以将另一方杀死的战斗。
直径超过一米的毒蛇，长度超过了二十米，只要竖起来就能像一座小山一样高大，吐出来的芯子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毒气，张开嘴巴可以轻松地将一个人吞进去。
单一的毒蛇并不比在魔兽战线的魔兽弱多少，所幸的是，这种大型的毒蛇不多，只有两三条，被这些训练有素的士兵结合起来杀死了。除此之外，周围还有密密麻麻洒落在一地的普通毒蛇，就算身体被砍成两截了也没有马上死去，依然在地上不断挣扎。罗曼甚至看到了有一条毒蛇的头被砍下来了，但是蛇头依然会飞起来咬到一个士兵的皮甲上，轻松地将皮甲上留下伤口。幸运的是那个士兵并没有被蛇咬伤，只不过皮甲被毒液腐蚀掉了一块。
可想而知这些毒蛇的恶毒。
这几条大蛇显然是幌子。在大蛇进攻的时候，其他毒蛇向四周散开，从各个方向潜入乌鲁克。仅从视野上看，毒蛇都被杀死了，但是看不到的地方有漏掉多少呢？
猫头鹰被天上的网抓住了。不过只要猫头鹰足够多，地上的人不可能持续不断地撒网。除此之外，地上似乎还有什么禁止飞行的道具，让猫头鹰飞到上空时掉落下来。
看来这道防线的防御还是很充足的。
不管是毒蛇还是猫头鹰都是非常普通的类型，除了它们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这代表毒蛇和猫头鹰的驱使者是熟悉后来时代的人物。在近代生活过的魔术师，或者是神灵。如果是前者倒没什么，屈服于魔术之王的魔术师并非没有，像在伦敦特异点出现的玛奇里这样的人物就是其中之一。但是如果对象是神灵……这有可能吗？生活在近代的神灵？不可能存在这样的神灵，近现代已经不属于神灵了，要是留在这一侧的世界，就算是主神级的神灵也会虚弱到不像话，他们早已经在神代的末期离开这一方世界。
罗曼来到了巨蛇面前。还没有靠近，他就感觉到一股腥臭味，其中还带着令人窒息的剧毒。这个时代的人可以毫无影响地处理这些毒液，但是后世的人不可以，生活的时代不同，身体具有的抗性也不同。出生于这个魔力浓度超过后世百倍的神代，就肉体来说，绝不是后世的人可以比拟的。
“这些蛇好像有些不一样，似乎……”
这些巨蛇比罗曼在前面特异点里看到的多头巨蛇要弱的多，但是和那些真正的巨蛇有很大的区别，至于到底是什么区别，罗曼一时之间看不清楚。
看来要更加深入观察才能找到更多线索。
罗曼打算继续往前走，不过被身边的士兵阻止了：“罗马尼先生，请不要继续深入。”
“啊？为什么？”
“这里晚上会更加危险，不适合深入调查。我们只有在白天的时候打扫战场，在猫头鹰和大部分蛇类休眠的时候才敢深入，更深处的巢穴到现在还是无法了解的地方，越是深入，遭到的抵抗就会越猛烈，像这样的巨型毒蛇的数量也会更多。”
原来是这样。如果罗曼坚持要继续深入，他不会继续阻止罗曼，但是也不会跟随着罗曼进入。调查源头也应该选择更加安全的时间，现在是乌鲁克的危急时刻，应该尽可能减少牺牲。
罗曼抬起头看了一下天色，发现天已经黑下来了，确实不是一个适合行动的时间。
“我知道了，我明天会再过来，到时候就麻烦你了。”
“感谢您的体谅，罗马尼先生。”
今晚大概算是一无所获吧，想要更加清楚了解情况，还是要等到明天才行。
罗曼从边缘防线回到了乌鲁克中心，从月亮的位置上看，大概已经到夜晚10点了，就连最热闹的街道也渐渐安静下来了。
乌鲁克本来没有夜市存在，现在的夜市应该说是“工作到深夜”才对，灯火会一直持续到天亮，这是为了让大家随时做好抵御魔兽进攻的准备。
不过也没有逛夜市的想法，一个人走在夜市里并不有趣，而且神代的夜市也绝不会有趣，尤其是战争时期。
回到别墅以后，罗曼整理了一下今天收集到的信息，随后就睡下了。
……
花海。
罗曼再一次来到了梦境中的阿瓦隆。
嗅到了花香时，整个人被眼前的姹紫千红愣住了，随后才想起自己来到乐阿瓦隆。
不管来到多少次，身临的世界时都会感到震惊，被这如童话一般的世界所感动。这是一种纯洁的美丽，脱离了世俗的烦恼，远离纷争，直至永恒。
“如果可以一直留下来，那该有多好啊。”罗曼不免这样感慨道。
“如果喜欢的话，为什么不留在这里呢？”
一个娇小的人影从远处慢慢地走过来。她有着一头粉紫色的秀发，修长的紫发被束成了双马尾。异于常人的金色双眸充满了神奇的魔力，一直紧盯着罗曼不放。她穿着希腊风的白色长袍，身上散发着金色的光彩，在头顶上形成一个华丽的光晕。
虽然那张脸还带着一点点稚气，但是罗曼可从来不敢小看她，因为她是希腊戈尔贡三姐妹之一，以女神之身被召唤的神灵。
“斯忒诺？”
“你不是很清楚吗？”
会主动来找罗曼的，也就只有斯忒诺了，罗曼和尤瑞艾莉的关系只能算一般般。
临近中午的时候，吉尔伽美什要求罗曼前往南部处理猫头鹰和毒蛇的问题，当时斯忒诺希望罗曼能够答应下来，看来她是发现了什么特别的东西。
这并不出人意料，即使斯忒诺和尤瑞艾莉在神话中是女妖，但是她们始终是生活在神代的个体。而且现在是以神灵的状态降临，会发现其他神灵的问题也不奇怪。
“好久不见，斯忒诺。”
“幻境的世界里，是没有时间概念的哦，罗曼。不要用人类的时间观念去衡量神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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