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两仪织
“应该怎么说呢？想要在罗曼你身上找到新鲜感是我最大的错误。同样的约会节目就算了，难道就没想过调查1888年的英国伦敦到底有什么好玩的吗？”
罗曼虽然是有约会的经验没错，但是经验贫瘠的他显然没有什么新点子。幸好上一次和罗曼看电影的时间是在几个月前，饶是如此，蒙娜丽莎也为罗曼毫无新意的计划感到无奈。
“抱歉抱歉，实际上我也不知道特异点的问题，在早上坐在诊室的时候，大卫突然就闯进来告诉我这件事。”
罗曼尴尬地挠挠脸。因为时空的改变，他差点就闹出笑话了。
现在是1888年伦敦，电影业没有后来……不，应该说电影业才刚刚起步，因为罗曼和蒙娜丽莎此时此刻正在观看的是世界上第一部电影——《朗德海花园场景》(Roundhay Garden Scene)……只有三秒钟。
其实就是一部无声的黑白电影，画面中就是有四个人在里面作出一些十分滑稽的动作，但是三秒钟的时间基本上就是一闪而过。
“这真的是电影吗？”看完以后，难免会有这样的疑惑。
“很显然，是的，只不过它太短了。不要奇怪它为什么会拿出来放映，只要能赚钱的话，谁管它长短呢？”
真有道理啊，所谓资本家……就算再短的电影，拍摄起来也要花钱的。
两人走在大街上，因为特异点的修复，在那段期间发生的事没有被大家记录下来，伦敦居民依然正常地生活。
伦敦拦下了一辆马车，然后牵着蒙娜丽莎走上去坐下。
“我还是第一次在坐马车。”罗曼掀开车厢里的窗帘，从窗口往外看去，所看到的东西和站在外面看到的没什么不同，甚至因为窄小的窗口导致视野变小了。
回头一看的时候，发现蒙娜丽莎只是轻轻看了一眼后，就回过来了。
她正在罗曼的身旁正襟危坐，是最典雅端庄的淑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回到了这个时代，她的行为变得拘谨起来了，努力保持自己的淑女形象。
“看来我弄错了。”罗曼伸出手指挠了挠自己的脸，无奈地说道，“蒙娜丽莎对这个时代并不敢兴趣吧。”
蒙娜丽莎摇了摇头：“不，对我来说，无论是二十一世纪还是十九世纪，其实都相差不远，罗曼你忘记了吗，我是一个魔术师。只要士巴的特性没有发生变化，对于一个魔术师来说，科技的改变其实无关重要，但是我也很高兴能够进入这个特异点。并不是因为十九世纪给我带来了新的事物，而是在因为这个时候，我的身边只有你。”
第771节 第二百九十一章 国家美术馆
这是在告白吗？
是吧，不过他们还需要告白吗？
或许吧，但是将心中的感情说出来，从来都不是一件坏事，只有像罗曼这样遮遮掩掩的人才会让各种状况变得越来越糟糕。
“嘿，到了。”
马车停下来的时候，蒙娜丽莎又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从马车里出来的时候变得轻快了不少，和平时的蒙娜丽莎一样。
“转移到苏活区根本就没办法玩，还是海德公园会更加有趣。这里才是美丽的淑女们应该来的地方，不管是去百货商店购物，还是到俱乐部游玩，甚至还能和绅士们在社交场上打交道。虽然达不到贵族水准，单可以尽情放松一下自己呀。”
“我们不是过来玩的……不，还是随便你，我们就是来玩的。”
罗曼是以“约会”的理由把蒙娜丽莎约出来，总不能在这个时候返回吧？至于说特异点的抵抗力量什么的，说不定玩着玩着就会突然跑出来了，而且罗曼不允许奥尔加玛丽监视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不过意外的是，蒙娜丽莎并不打算参与其中，只是在远远地看着这些活动，这些应该由淑女们参加的活动。
“蒙娜丽莎不打算进去吗？看起来好像挺有趣的，这种机会可一点也不多。”
蒙娜丽莎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还活着的时候不止一次在这里面侃侃而谈，就算几百年过去了，似乎也没有新意，没有进入的必要。再说了，如果我进入了，你打算做什么呢？”
“没关系的，我……”
“你只要看着就够了对吗？”蒙娜丽莎仿佛看穿了罗曼的想法，罗曼的行事实在太容易被看穿了，“你总是这样不合群，就算是现在也是一样，完全没有打算让人了解你，有时候觉得和你相处是一件十分费力气的事情。我不知道你到底在隐瞒什么，也不打算逼问你，只要罗曼还是罗曼就够了。”
蒙娜丽莎对着罗曼露出了一个体贴的笑容，让罗曼刚刚才紧张起来的心情又开始放松了，感觉自己的心在不断地朝着身边的淑女靠近。
这应该是……吊桥效应吧？蒙娜丽莎，这一手攻略很不错哦。
虽然明知道是这回事，不过罗曼也意外地吃这一套，或者说他愿意进入这个圈套里。
——只要蒙娜丽莎还是蒙娜丽莎就够了。
不过罗曼也明白，这一次的约会大概算是泡汤了。当了多年机器人和隐形人的罗曼成为一个不解风情的男人，连最基本的哄女孩子的手段也不懂（不愿意）去做了。
两人只是漫步在伦敦的街道上，看着十九世纪的人和物，英国的伦敦并没有让两人失望，即使与现在靠近的时代，依然拥有它与众不同的风情。
只是在罗曼认为这样就足够了的时候，不知道蒙娜丽莎似乎也满足仅此而已。
“这个方向是……”
“我们要去摄政公园区域，罗曼难道没有把伦敦的地图记下来吗？”
“因为是一次性用品，所以没有可以去记录。不过说到摄政公园区域，我们当时好像去了大英博物馆。”
因为当时来到伦敦特异点的时候被魔雾笼罩，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都容易失去方向感，所以罗曼没办法将现在的伦敦和那个时候的伦敦联系起来。不过说到摄政公园区域，大英博物馆就不得不被提起来，因为时钟塔总部就是大英博物馆内部。
“蒙娜丽莎是打算参观时钟塔吗？”
“没错。既然特异点还没有完全修复，那么时钟塔很有可能残留魔术之王的力量，到时钟塔调查也不错。”
“难道不打算去一趟国家美术馆吗？我记得那里应该有你的作品，还有以你为模特的作品。”
“哦？对啊，我们现在就过去！”
“喂，说好的时钟塔呢？”
算了，约会不是吵架，这个时候总应该有一方纵容另一方。反正罗曼也不是一个拥有主见的人，就干脆由蒙娜丽莎去做想要做的事情好了。
就算是这个糟糕的天气，国家美术馆都有不少人在游览。不像他们慢吞吞的样子，蒙娜丽莎和罗曼一眼就找到了属于达·芬奇的作品，分别是《岩间圣母》和《圣母子与圣安妮、施洗者圣约翰》。因为达·芬奇这位天才级的艺术家名气使然，围在这两幅作品的人也不少，蒙娜丽莎和罗曼最终放弃了靠近的打算。
不得不承认，他们没有做好准备，以两人的装束和这个时代的英国伦敦格格不入，尤其是没有换装的蒙娜丽莎，如果不是全军覆没的时钟塔还没有回复，大概已经被本土魔术师找上门了吧。
罗曼看着将蒙娜丽莎的作品围起来的人群，他问道：“看到自己的作品受到大家的围观和赞赏，蒙娜丽莎，你现在是什么想法呢？”
“想法？真不愧是我。不管过了多久，天才依然是天才，就算我已经离开这个世界数个世纪，我的名字依然是耀眼的。”蒙娜丽莎厚脸皮地自我称赞说道，表情和语气一样充满了得意洋洋，然后她转头问道，“你呢，罗曼，看到我的作品被人围观和赞赏，你又是什么想法？”
“我的想法是——真不愧是蒙娜丽莎，果然是天才级的艺术家。”
“可不仅仅是艺术家，我也是科学家和魔术师。总而言之就是既好看又好用的大姐姐，是一个超级天才。”
“夸奖自己好用和好看，蒙娜丽莎，我对你的自恋刷新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难道你对我的自我评价有意见吗？”
“不，我不得不承认这个说法。”
好用这一点就不用说了，罗曼早已经深有体会。蒙娜丽莎可是迦勒底的技术顾问，现在的不少礼装还是出自她的双手，天才魔术师不只是说出来而已。至于说好看……罗曼不认为有几个人可以否认“蒙娜·丽莎”的美丽，罗曼也从来没有否认这一点。
画中人来到现实，总给人不现实的感觉。
“嗯？蒙娜丽莎，你在找什么？”罗曼发现蒙娜丽莎突然开始东张西望，她好像在找什么。
“我在找《大天使拉斐尔》，好像看不到它，不是应该留在国家美术馆吗？”
“《大天使拉斐尔》？”
“就是以我为模特的作品，由我的老师韦罗基奥亲手完成，不过今天好像没有展示出来。”
罗曼听完蒙娜丽莎的话以后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说起来，四大天使中，加百列一般会以女性的身份出现，但是拉斐尔常常会被描绘成男性。对了，那个时候你还是‘达·芬奇’，所以才会是以你为模特吧。”
“哼哼哼……”不知道为什么，蒙娜丽莎突然就发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声，脸上也充满了恶趣味，“说起来，罗曼也一定看过‘达·芬奇’的自画像吧？”
“当然，这是出场率很高的作品。”
就是那个满脸胡子的老爷爷，据说是达·芬奇的自画像，一直会在介绍达·芬奇的时候出现。
蒙娜丽莎突然就阴森森地靠近罗曼：“那么罗曼，每次看到我的时候，会不会联想到那个满脸胡子的老爷爷呢？”
“什、什么？”
“我的意思是说……会不会有一种，其实真正存在的是达·芬奇，而达·芬奇正好是优秀的人偶师，所以干脆就制作了一具名为蒙娜·丽莎的身体。没错，现在和你相处的人，其实是拥有蒙娜·丽莎肉体，实际上是达·芬奇灵魂的变态！”
“哪有这样说自己是变态的？！”
但是，被蒙娜丽莎这样一说……罗曼忍不住恶寒起来。如果身边的蒙娜丽莎内在真的是一个老头子，罗曼觉得还是需要应该和“他”保持距离，他还没有和老头子谈恋爱的想法。
“等等，我是开玩笑的。”蒙娜丽莎显然是注意到了罗曼的变化，她发现罗曼的脚步悄悄地往一边挪开，“你听我解释，就算是达·芬奇，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美男子。”
“我不听我不听！”
眼看蒙娜丽莎要贴过来了，罗曼开始转身跑开，而蒙娜丽莎想都没想就追上去。虽然说在美术馆禁止追逐，但是这可是关乎到肉体和灵魂的未来，由不得两人不紧张起来。
不过，即使已经成为了亚从者的罗曼，想要在体能上超过蒙娜丽莎也绝不可能的，他还没跑多远就被蒙娜丽莎抓住了，还差点撞到一副壁画上。
“别跑啊，我是开玩笑的！”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开玩笑？我觉得有必要考虑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当初拒绝公开我们的关系也是这个原因。”
“不是的，你听我解释，我真的不是男人。难道你忘了吗？被召唤出来的时候，我就是以这个身体出现在你面前。”
“谁知道，反正我现在一想到你有可能是男人就感到发毛。”
两人突然就停下来，因为他们发现周围的人已经开始盯着他们看，手指对着他们指指点点，并发出让人听不清楚的窃窃私语。不过其中充满了鼓励和期待的目光还是让两人感受到了，话说他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咳咳，这幅画真不错啊。”
“是啊是啊，我记得这是……米开朗基罗的《埋葬》，这是在雕塑上媲美我的天才艺术家。”
“今天就暂时到这里吧，我们不如先走吧。”
“也好，下次找个时间再来。”
就这样，蒙娜丽莎拽住罗曼的手（不断挣扎中），两人逃跑似的离开了国家美术馆。
外女内男什么的，当然只是一个开玩笑的说法。以罗曼现在在灵魂领域的造诣，早就已经看出了蒙娜丽莎的真实性别，如果蒙娜丽莎真的是“达·芬奇”，罗曼又怎么可能做出告白这种事。
不过这种玩笑能不开就别开了，毕竟一看到蒙娜丽莎就想到达芬奇什么的……罗曼完全没有这种奇怪的兴致。
“以后不要开这种玩笑。”
“是是。”蒙娜丽莎眯着眼睛，语气带着犹豫问道，“罗曼你真的不喜欢男人吗？”
“性别相同怎么谈恋爱！？”
蒙娜丽莎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太好了，罗曼所谓“一见钟情”的不是那个“流浪的王者”，等等，既然不是出柜，那不就是出轨了吗？
那会是谁？梅芙？不可能，两人完全没有交际，罗曼完全没有对魔术师S表现出任何不一样的想法。倒是那个影之国女王，她和魔术师S相处的时间较长，蒙娜丽莎也不得不承认斯卡哈是十分吸引人的女性。
不过没关系，只不过是人理修复的过客而已，过段时间就差不多会忘记了，斯卡哈完全就无法对她造成威胁。
——最终的胜利者一定是我，蒙娜丽莎哒！
想着想着，蒙娜丽莎一时控制不住笑出声了。
“蒙娜丽莎，你在笑什么？”
蒙娜丽莎赶紧收敛自己的笑意：“咦？没什么，只是想到刚才会有那么多人赞赏我的作品，就忍不住高兴起来了。”
虽然明知道不是这么一回事，不过既然蒙娜丽莎都这么说了，罗曼也就不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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