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两仪织
“喂喂，你还好吧？”
“我还好啊，有什么事吗？”
“不，只是感觉……你的心情好像很差啊。”
魔术师S泄气一般坐在地面上，这个时候如果可以不顾形象地躺在地上有多好啊，他实在提不起任何力气了。
“你也太差劲了，不是已经知道她们都是假货吗？你看，我不是可以毫不留情地揍过去吗？”立香察觉到了魔术师S的心情很糟，她也坐在魔术师S的身边，“难道你还打算放弃抵抗？”
“当然不会，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再这个时候停止。”
魔术师S转过头看着立香，察觉到了魔术师S的目光，立香回头看着他隐藏在兜帽下看不清模样的脸。她还不知道，魔术师S这么努力到底是为了什么。
“只不过多少还是会受到影响罢了。你想啊，她好歹也是我的……同伴，明知道是伪物也好，到最后还是要亲手杀死她，心里还是过意不去。就让我在这里伤心好了，反正我很快就可以相同的，我的朋友总是埋怨我这种过于乐观的心态。”
简单地说就是没心没肺，总是没有把事情放在心上，但是谁又能明白他呢？
在更早以前就预见到人理烧却的出现，他不得不将自己封闭起来，从不曾将任何信息透露给任何人，自己一个人为人理烧却做准备。事实的结果表明，他的准备是完全正确的，不要说其他地方，和他的关系友好的雷夫竟然就是人理烧却的帮凶，就凭这一点就足以让人致命。如果那个时候他稍微将一点线索透露给了雷夫，他就已经随着迦勒底的其他工作人员死去了。
人理烧却啊。根据迦勒底亚斯的预算，留给迦勒底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用不了一年的时间，人理烧却就会真正完成，本来扭曲的历史成为既定的历史，就算迦勒底拥有修正历史的仪器也发挥不了作用。因为到了那个时候，人理烧却的历史会变成人类“正确的历史”。
只剩下不到一年的时间了，感觉只要挺一挺就过去了。已经忍耐了十年的时间，最后的一年难道还等不下去吗？
“喂，Caster，你要睡着了吗？”
“没有，我只是在思考。”
“是吗？为什么会有一种要睡着的老爷爷的错觉。你要振作起来啊，对了……”立香突然伸出手搭在魔术师S的肩上，“Caster，你有什么想要实现的愿望吗？”
“我的愿望？”
“你不是说了吗？在这个灵魂的世界里，我们的力量取决于我们的意志，想要实现的愿望和想要做的事，只要去认真去想的话，意志就会变得更加坚定。现在就说一说你的愿望吧，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就自己去想好了，别一副一蹶不振的样子。”
我没有一蹶不振，只不过是情绪低落而已，很快就可以恢复。
魔术师S自然可以看得出立香想要安慰他，可惜立香的人生阅历不足，现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嗯，我的愿望……”
“是什么？拯救人理吗？”
“不，这倒不是。”魔术师S目光灼灼地看着立香，在将要把她看得有些发毛之前便收回了目光，“大概是一家团聚吧。”
“什、什么？小贞德真的是你和羽斯缇萨的女儿？”
“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小贞德就是黑贞德，根本不可能是我的女儿！”
魔术师S看着一脸震惊的立香，真不知道这个孩子到底是怎么想的。魔术师和Servant哪里来的孩子呢？至少他还没有开发出可以让Servant怀孕的魔术。
一家团聚这个愿望并非现在才出现，在过去的十年里，他的心中不止一次出现这个愿望。他曾经度过冰冷的一生，由出生到死亡都如人偶一般活着。当一个人长时间处于无所事事的状态就容易胡思乱想，而他却不得不抑制自己的冲动，阻止自己去做“所罗门”之外的事。
再一次回到人间，成为罗马尼·阿基曼的时候，他终于找回了重新做回自己的机会，然而这个时候却发现更大的危机在等着他，魔术师S不得不收敛自己的想法。无论是人理烧却还是玛修，甚至是蒙娜丽莎，在这十年里都是他在精神上的抚慰。
只是想要“一家团聚”谈何容易？他的家太大了，想要见的人太多了，想要去的地方也太遥远了。以他现在的能力，成功拯救人理，没有了后顾之忧，一切也无法着手。
或许这个愿望就只能够停留在心底的最里处了吧。
——不对，我还有机会。
魔术师S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件事。他之所以认为自己没有机会实现“一家团聚”的愿望，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没有这份力量，他的力量早在十年前就被自己亲手丢弃了。
但是他在这一刻发现，自己其实有机会将那份力量拿回来。
没错，他的力量现在就在盖提亚手上。十戒的力量来自于那位神，虽然不知道盖提亚为什么能够拿走他的“遗体”并且使用他的力量，但是魔术师S相信，如果他能够拿回十戒中的那九戒，或者取回那具身体，他就可以拿回自己曾经拥有的力量。
到了那个时候，无论是穿梭时空还是穿梭十戒都不会有问题，魔术师S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找到回到以前世界的路。
一想到这里，魔术师S的精神就振奋起来了。
第705节 第二百二十九章 监狱塔（八）
果然还是有用啊，想到这种办法的人果然是个天才，不愧是我！
魔术师S甚至有一种马上行动的冲动，他想马上冲出这一座监狱塔，回到迦勒底通宵加班，将盖提亚打倒，然后从他身上把属于自己的那十个指环抢回来。
不过他不是被冲动左右的人，也当然没有这样做。
“嗯嗯，看来你已经。”立香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然后又露出了一脸八卦的神情，“这么说玉藻前也是你老婆吗？”
“……你关心这个干什么？”
“因为蒙娜丽莎曾经说过，被召唤出来的Servant回到英灵殿后，重新被召唤出来时不会有以前的记忆。但是被召唤出来的玉藻前却可以记得你，也就是说你是在玉藻前生前认识的人，既然玉藻前称呼你为相公，难道说……你是鸟羽天王？”
“不，完全不是那回事，我和小玉的情况比较特殊，你就不要继续打听了。”
反正从这里泄露出去的话一定会被立香传到蒙娜丽莎的耳中。他泄露出去的秘密已经够多了，暴露的一点反而越来越多，总有一天，就连蒙娜丽莎对他也会充满怀疑。
“那么你呢？立香，你的又抱着什么愿望一直在战斗呢？”
不知道为什么，当魔术师S问出这一个问题的时候，立香陷入了沉默，随后露出了类似于杀气一般的气势。
“Caster，你难道不知道自己知道得太多了吗？”
“……”
好吧，魔术师S知道现在应该好好闭嘴了，“知道太多”可是无限世界里比重最大的死因之一。想到自己现在的小命还在立香的手中，魔术师S没有触碰她的霉头的想法了。
虽然魔术师S很想一鼓作气打下去，但是立香显然需要休息了。刚才的战斗并不激烈，但是立香还无法适应灵魂世界的规则，她的习惯告诉她——她已经累了。
累了之后就要休息，饿肚子就应该吃东西，这是很正常的习惯。虽然是灵魂的世界，但是立香的“经验”在告诉她这个时候应该做什么，并且这种习惯对她的影响十分严重。
立香的休息时间不长。实际上他们也不清楚这个时间算不算长，物质世界的时间在灵魂世界是无法使用的，魔术师S和立香甚至不知道两人从进入监狱塔之后到底度过了多长时间，慢慢地连魔术师S也放弃了。
“在刚才的战斗里，你还是动摇了吧，立香。你对魔术的理解还是太差了，而且对自己也缺乏信心。所以当你遇到羽斯缇萨的诅咒时没有选择击破，而是选择了躲开，虽然最后你还是鼓起勇气去攻击了，但是也错过了最好的攻击时机。”
“但是强化魔术不就是这样吗？能够让我的身体变得更强，但是在对魔力上的变化不大。”
魔术师S陷入了沉思。实际上并非如此，虽然他传授给立香的强化魔术主要是加固灵魂和肉体，但是在对魔力上依然有一定的作用。或许在接触真正的此世之恶时会捉襟见肘，但是灵魂世界的诅咒显然无法与真正的此世之恶相比。
说到底还是立香的意志动摇了，才会导致她被诅咒所伤。如果她能够坚信不疑自己是最强的，虚假的羽斯缇萨使用虚假的此世之恶就无法在立香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这个真的没问题吗？”
“放心，这是现阶段人类最强的强化魔术，如果再努力一把，就连神也无法抵挡。”
“这种口气听起来真了不起，别以为我不知道，现在的神灵已经回不到人类的世界了，我们可以遇到的神灵都是一群菜得抠脚的渣渣。”
“哈哈哈，居然被你发现了。不过说话的时候要注意措辞，别像男孩子一样粗鲁。”
“要你管！”
魔术师S根据立香身上的强化魔术开始改造。铭刻在她身上的魔纹已经无法改变了，但是魔术师S可以根据已经完成的魔纹更改——这是人类最强的强化魔术，即使是现界的神灵也无法抵挡它的力量。
如果立香注意到的话就会发现，在她身上现在留下的魔纹，和盖提亚身上的魔纹十分相似。
“好强确实变强了。”
效果也是立竿见影。立香大概是非常删除强化类的魔术吧，也有可能是符文在她身上长年累月的影响，导致她的身体对强化魔术拥有超乎常人的适应性。
所以在魔术师S的指导下，立香竟然轻松地完成了对现有强化魔术的改造。
幸好这里是灵魂的世界，如果将魔纹铭刻在肉体上，立香的身体就会被密密麻麻的黑色纹路笼罩，就像盖提亚那一对手臂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立香担忧地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头：“这样就够了吗？”
“这样就够了。魔术里面也有对魔力的术式，基本上只要你激活这个魔术，一般的魔术和物理攻击都无法伤害你。”
立香用充满怀疑的目光盯着魔术师S：“你该不会是在骗我吧？”
“放心，这不是催眠和暗示，是真正的秘术。”
魔术师S知道立香的意思，她大概还以为魔术师S不过是用语言对她暗示，让她产生“我已经天下无敌了”的信念以增强自己在灵魂世界的意志。但是人类的意志其实并不容易保持坚韧，因为人类的感情的动物，从可以思考的那一刻就带着各种各样的弱点。以立香现在的年龄已经从来没有训练过的经历，单纯的暗示难以发挥作用。
所以魔术师S不需要对立香使用那些虚假的东西，在知道立香在强化魔术上拥有惊人的天赋之后，便将那段强化魔术倾囊相传。
不得不说，千里眼是非常好用的东西，尤其是EX级的千里眼。和普通的千里眼不同，EX级的千里眼看到的并非视野中的表面，而是可以看到更深层次的本质，就算梅林的千里眼被称为“最没用的EX级千里眼”，只要是发生在现在的东西，不管用什么东西去掩饰也无法瞒得过这双眼睛。
在伦敦特异点中，透过这双千里眼，魔术师S看到了许多东西。
“怎么样？感觉还好吗？第一次使用的时候可能无法把握住突然出现的力量，要不要适应一下再挑战下一个房间？”
“不用了，我对自己的身体很有信心。”立香朝着前方一拳打出，岩石制作的地板沿着前方坍塌。这里显然不是一个尝试的好地方，如果真的放开手脚，这个房间可能会彻底被破坏。
如果是站在海边，立香说不定可以完成“摩西分海”的伟大神迹。
立香走到了房间的墙壁，她的身体紧紧绷起，魔力自全身凝聚起来。
轰的一声响起，立香的拳头打在房间的墙壁上。然而令人无可奈何的时候，她发现能够将地板打穿的拳头却无法让墙壁发生任何动摇。蚍蜉撼树，莫过如此。
“怎么回事？为什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你这家伙，别刷这种小聪明啊。”魔术师S看着立香无奈的摇摇头，“监狱塔最重要的作用就是将人囚禁在塔中，也就是说，监狱塔最强的防御就在塔的外壁上。监狱塔的本质是固有结界，他的主人必然是一个拥有钢铁一般意志的人，你想要动摇监狱塔最坚固的外壳，和对抗一个小世界没有区别。所以，想要离开这座监狱塔，你还是乖乖地跟着这个世界的规则走，将一个又一个的房间占领，将所有敌人都打败，到达监狱塔的最下层。”
“啧，真是让人不爽，那家伙就知道藏起来，有本事就出来跟我一对一打一架啊。”
大概是得到了新的力量，立香整个人都膨胀了。要是盖提亚真的出来了，他和立香完全没有可以匹敌的力量，他能够做到的只有保护立香，然后……和盖提亚同归于尽。
“走吧，我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尝试这份新的力量了，希望下一个敌人、下一个敌人能给我尝试的机会。”
立香的语气显然没有她的话那么坚定，或许她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将要面对的到底是什么“敌人”了吧。
沿着螺旋楼梯走下去，两人感觉压力越来越大，倒不是监狱塔的位置发生了什么变化，而是心里的压力已经不断地增加。在两度发现“敌人”就是自己的伙伴，而且还是拥有一起生活的记忆的那些人，他们的态度也开始发生了变化，单纯的“伪物”已经无法形容敌人了。
这一次走了大概有五分钟，并不如上一次那么快，掌握了要领的立香也不在出现找不到敌人的情况出现，但是这段时间已经可以让魔术师S看清楚立香心中的犹豫了。
将木门打开以后，两人就出现在了房间的中央，同时也看到了站在他们对面的敌人。
是两个手持骑士长剑的少女骑士——阿尔托莉雅和莫德雷德。
“搞、搞什么啊，竟然是她们……”魔术师S站在立香的身后，所以看不到立香现在的表情，但是却可以听到立香的声音中带着轻轻的颤抖，“这对父子不是一直都很讨厌对方吗？为什么这个时候会一起出现了？”
是一早预料到了吗？还是无法接受事实？然而事已至此，他们能够做到的就只有接受了。
“立香，梅林……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阿尔托莉雅也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她皱着眉头说道，“怎么回事？立香，我和你的契约已经消失了？”
阿尔托莉雅第一时间注意到了这个异样，自己和立香的契约消失了，她恢复了自由之身。
“阿尔托莉雅，你还记得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吗？”立香发现自己和阿尔托莉雅有交流的可能，不由眼前一亮。
阿尔托莉雅思索了片刻后，露出了恍然的表情：“我想起来了。我们本来是要进入伦敦特异点，但是在灵子转移的时候出现了问题，大卫未经允许进入灵子转移装置的筐体，导致灵子转移最终失败，然后来到这个监狱里。”
“没错，我们在失误的灵子转移中分散了，大家都进入了不同的房间，我遇到了莫德雷德。”阿尔托莉雅皱着眉头看着身边的莫德雷德，然后她的目光看着立香身边的魔术师S，“我们囚禁在这里，无论是我还是立香都无法逃离这座监狱，而唯一可以逃离监狱的办法就是杀死监狱的主人，就是你——魔术师S！”
阿尔托莉雅的目光顿时变得凛冽起来，寒冷的杀气笼罩着魔术师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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