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两仪织
爱丽丝看着璐克蕾琪雅幸灾乐祸地想道，而后将啤酒罐拿起来，找到了上面印上的保质期和生产日期——
“都已经过期三年了，你居然还活着？”
“不要说这种危险的话，魔女的身体还是很……糟、糟糕！肚子又开始痛了，你在这里等一下，我要去上厕所啊！！！”
璐克蕾琪雅发挥出以表面上的虚弱完全不相符的脚步，眨眼间就消失在爱丽丝的视野中。
——活该。
爱丽丝的心里第二次幸灾乐祸说道。
大概是二十分钟之后，爱丽丝还以为璐克蕾琪雅已经在厕所晕倒的时候，撒丁岛的魔女总算扶着墙壁走进来了。
“拜、拜托了，麻烦把我扶到沙发上。”
这一次，璐克蕾琪雅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爱丽丝好不容易把璐克蕾琪雅扶到沙发上，这个时候她已经差不多要晕过去了。脱力加脱水的双重打击，再加上连续两天的熬夜，就算是Campione也未必能遭得住。
——这个样子，根本就没办法谈下去啊。
看着已经快要沉睡的璐克蕾琪雅，爱丽丝也未免感到焦虑起来，璐克蕾琪雅的状态根本就不适合继续商谈，而她也不想一直等待着璐克蕾琪雅从沉睡中醒来，这种虚弱的人说不定可以睡上一两天。
难道要把这次的谈话改期吗？
绝·对·不·要！奥列纳的这段路，绝对不要再走一次。
“璐克蕾琪雅，你的家里有治疗肠胃的药吗？”
第430节 第六十四章 魔女的疑问
“来，你的茶。”
“谢谢。”
——这到底谁是主人谁是客人啊？
将茶端给璐克蕾琪雅的时候，爱丽丝不免有这个疑问。
作为千里迢迢赶到意大利的伦敦公主，居然在这种穷乡僻野的小屋里给主人找药倒茶，对公主殿下来说还是第一次。
毕竟从来都是别人在侍奉她，没有她侍奉人的时候，就算是当初向咒术之王学艺的时候也没有。
“本来还以为是过去的三年里，肠胃已经被罗曼养得太娇贵了，没想到是吃了过期的零食和啤酒。”
“连零食也……”
爱丽丝看着铺满地板的零食包装袋，心里不由感慨道：能活着真不容易啊，璐克蕾琪雅。
“真亏你能在罗曼的药箱里面找对这瓶药，还从药房里把恢复精力的魔药也找到了。”
“那是因为的药房里对多的就是这种魔药，根本就是一眼就能看到了。至于说罗曼的药箱……就剩下这最后一瓶了。”
“……”
“……”
魔女之家陷入了沉默之中，璐克蕾琪雅和爱丽丝的目光变得迷离了，茶水的雾水让房间变得朦胧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才从回忆中清醒过来。
璐克蕾琪雅端着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暖和起来了，享受着闭着眼睛。
“说吧，虽然我不会去帮助你，但是说不定你能够在我这里找到有用的东西。”
“那我就不客气了。”
虽然是灵体，但是爱丽丝还是作出坐在沙发的模样，端庄的姿态不愧于公主的称号。
“我想知道，罗曼的目的是想要复活‘最后之王’吗？”
“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爱丽丝会知道最后之王的信息并不奇怪，虽然在魔女之中知道最后之王的人寥寥无几，然而爱丽丝和黑王子在数年前曾经和格尼薇尔打过交道，因为圣杯争夺战从璐克蕾琪雅这里了解过最后之王的一部分信息。
“在第一圣殿的骑士团里藏着不少神代的秘辛，最后之王是其中的一小部分，但是也是最稀缺的一部分，我找遍了所有资料都找不到多少关于最后之王的信息。当年我进入第一圣殿进修，在那里看到这部分资料，但是‘最后之王会终结世界’这种事太过荒谬，所以我没有把它放在心上。但是前天我刻意去了一趟第一圣殿重新翻阅，才发现其中一部分重要的资料已经被拿走了，现在看来，我从一开始看到的关于最后之王的资料就不是完整的。”
将资料拿走的人不言而喻，也难怪爱丽丝会有这样的想法。
“真让人意外，你竟然能够随意进出第一圣殿，而且还能接触这么隐晦的资料。”
“实际上我一直都有只会第一圣殿的骑士团的权限，这是我在进修期间被罗曼赋予的，只不过我一直没有使用。”
爱丽丝不由得回忆起了当初追随者罗曼学习咒术和魔女术的那段时间，大概是在一个月的相处之后，罗曼便在骑士团的面前宣布了爱丽丝成为他的继承人，授予指挥骑士团的权限。
爱丽丝无法忘记那个时候的她心中惊讶的心情，因为两人仅仅是认识一个月的人，爱丽丝便获得了罗曼的信任，不仅被他承认为继承人，还得到了圣殿骑士团的指挥权限，这是爱丽丝怎么也想不到的。
惊讶之余，爱丽丝也感到十分感动，因为那个时候爱丽丝成为了罗曼身边最亲密的人，也是除了所罗门王之外最有权力的女人。虽然在五年后发现这根本就是罗曼从一开始就看中她，但是那种感动并不会因此而消失。
同样的，对圣殿骑士团的指挥权，也一直保留着。
“这真是糟糕啊。”
“糟糕？”
爱丽丝不明白璐克蕾琪雅会有这样的评价。
“你想一想，罗曼从一开始就找到了继承人，就代表着他从一开始就想过圣殿骑士团需要有人继承。就好像遗嘱一样，只有知道自己拥有财产，知道自己会死，所以才会立下遗嘱将财产在自己死后交给继承人。”
爱丽丝的表情一瞬间变得难看了。
“你是说，罗曼会死？”
璐克蕾琪雅忍不住捂着额头，一副头疼的样子。
“你给我冷静一点，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罗曼可能从一开始就预料到自己未来会放弃自己在圣殿骑士团的权限，但是圣殿骑士团不能因此而失去总帅，所以打从一开始就想到了今天。”
“原来是这个意思啊，真是被你吓了一跳。”
爱丽丝松了一口气，而后拍着自己的胸脯。
“我想他之所以会让我成为继承人绝对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那是因为……”
“果然是因为太懒了啊。”
“大、大概吧。”
——当然是因为他从一开始就看上我了啊！
但是这种话要怎么说出口？虽然说历史上的所罗门王确实是一个风流好色的人物，而且还依靠自己的后宫开拓国家版图，但是从现在的咒术之王看来根本就不是那一回事。不仅如此，罗曼的私人生活十分自律，对自己的要求远比别人要高。
在咒术界中，稍有能力的人都会释放自己的欲望，这一点无论是男女老少都不例外，凡人的道德规范无法约束他们。权力欲、性 欲、破坏欲……反而是罗曼这样从一开始到最后都没有改变，本性十年如一日的男人，绝对是绝无仅有的好男人。
——我当初为什么要放弃这么好的男人啊！？
“或许是巧合吧，但是从现在的情况看来，罗曼已经放弃了圣殿骑士团，而圣殿骑士团也落入你的手中。”
“这件事从罗曼四年前藏着这里开始不就是这样了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也对，看来是我太敏感了。”
璐克蕾琪雅在沙发上翻了个身，轻轻地扭动着丰腴的躯体，调整了以后舒服的位置后说道。
“如果你想要从我这里知道罗曼的目的，我想你会失望了，因为你知道的可能会比我知道的多更多。或许连罗曼也不知道，他在保守秘密这方面比任何人都要出色，因为他保守秘密的时候连他自己都会忘记，能够日复一日地度过普通的三年，这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从一开始，罗曼就已经将全世界作为假想敌。”
“什么？这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我们从来就不知道罗曼的目的是什么，他的想法也从来没有透露给任何人，如果不是三年时间的朝夕相处，我还以为自己会和那个男人平静地度过余生，而不是在他最后走出这个门口时，才明白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璐克蕾琪雅看着魔女之家的门口，时间仿佛又回到了罗曼离开的那一天，明明只是四天的时间，但是却感觉比四年还要久远。
回过头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了爱丽丝看着她的目光充满了幽怨。
璐克蕾琪雅轻笑起来。
“最后之王的问题暂且不提，你对罗曼又了解多少呢？这个世界上，和罗曼接触时间最长的人就是你了，但是从现在看来，你对罗曼的了解依然少之又少。”
“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我不就是来找你吗？”
“五年和四年，这不是很明显地对比吗？”
“哪有这样的对比了？如果可以用时间去衡量，世界上哪里还会有这么多问题。”
“就算你这样说，我也帮不上……先等一下。”
璐克蕾琪雅的手机响起来了，她将通话接通，大概交流了三分钟的时间才把通话关闭。
“最新的消息，罗曼离开了日本，一切如你所料。”
仿佛全身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干了，爱丽丝的身体失去了光泽，在一瞬间几乎无法保持好灵体。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就可以说得通了。”
“什么意思？”
“一切如我们所预料的一样不是吗？”
璐克蕾琪雅轻轻喝着茶水，与大受打击的爱丽丝不同，拥有丰富的人生经验的她不为所动。
“听好了爱丽丝，既然罗曼选择了神明的阵营，那就代表他以后就是我们的敌人。如果他的下一站是格尼薇尔，那么目标就必然是最后之王。你还在犹豫什么？明确的敌人总比暧昧不清的盟友要好，这个时候只要一往无前就够了，智慧与力量，这不是你从那个男人身上学到的吗？”
“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璐克蕾琪雅。罗曼虽然教了我不少东西，而且还很实用，不过将这一切用来对付他就真是让人哭笑不得。但是最重要的是，璐克蕾琪雅你似乎一点也不惊讶，你应该在就已经知道了什么对吧？”
“别想太多了爱丽丝，我只不过是在四年的朝夕相处感受到的意志而已。就算罗曼掩饰得再好，那种强大的意志也是可以感受到的，说不定——世界会因此走向灭亡。”
“不，我不相信罗曼会作出这样的事。他总是和魔女这类人关系很暧昧的不是吗？这不能说明什么。”
“真了不起啊爱丽丝，已经时隔四年了，事实摆在眼前，你依然这样信任他，难道这就是师徒的羁绊吗？但是你想过了吗？如果坚定的意志，绝不是一时之间可以想到的计划，或许在四年前、八年前、十年前，说不定是三千年前就已经决定好了的。”
璐克蕾琪雅盯着自己的茶杯，茶水里的茶叶在不断浮动，荡起了一圈圈的波纹。
魔女轻轻地吹拂着茶叶，滚烫的茶水顿时飘起一阵雾水，也让魔女带上了一阵出尘之气。
“说不定我们见到的罗曼，其实只是‘我们想要看到的罗曼’。”
……
……
因为雅典娜的一次袭击，格尼薇尔曾经的据点已经无法使用了。被发现的据点是不安全的，及时转移才是最适合的做法，不仅格尼薇尔无法肯定会不会有第二个人对这里进行袭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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