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苏见
“根本让人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她是老朽的Master，契约已经成立了，就算这样也不能表明吗？”
“不，这样已经能够说明了，那个孩子怎么可能支撑得起你的魔力消耗，这就是疑点，你被召唤出来的时候就明确地知晓了圣杯的地点，知道了应该怎么破坏圣杯，怎么样汲取圣杯的魔力。”
他将疑点一条一条地列举了出来，一步一步地走下台阶。
“这说明只有两种可能，你被召唤出来之后，这些信息就自然而然地在你脑中形成，也就是说，是有【什么人】给了你这些信息，或者说……你原本就知道这些事情，这就是你的记忆，但若是第二种可能性，你的魔力消耗就变成了问题所在。”
沉默和寂静在两人之间扩散开来，不一会儿，Saber似乎有些受不了被这样质问的感觉，他辩解道：“那你又是谁？什么都不懂地来这里侃侃而谈。”
“好吧……那些都不重要，我只想告诉你一件事情，这里的圣杯是毫无意义的东西，不能引发任何奇迹，也不能实现任何人的愿望，它只是为了存在而存在着，如果你想要追求圣杯，最好就在这里放弃，不然的话，我们现在就是敌人了。”
“圣杯并非是老朽渴求的奇迹，老朽没有别的愿望，也没有任何与人为敌的兴趣。”
Saber牵着间桐樱的手从爱德蒙的身边略过，他认定这个男人不会攻击，相交仅限于此。
“圆藏山的底部是通往大圣杯的入口。”
爱德蒙叫住了他。
“你如果只是想保护孩子的话，根本没有必要去那里。”
“保护人所需要的，可不仅仅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还要有足以保护想要保护的人的刀，老朽是刀匠，自然要找一个最适合的火炉吧。”
冬木市残留下来的Servant还有多少？
关于这一点仍旧是一个未知数，圣杯战争不再是寻常的圣杯战争，若是艾因茨贝伦和间桐家从中作梗，召唤出复数的Servant也不是难事。
迦勒底想要修复这个特异点，就必须要冷却正在运作的圣杯，并且确保六年后的第五次圣杯战争能够正常开始。
“如果你想要保护她的话，这里可是最糟糕的地方了。”
爱德蒙看着Saber和间桐樱缓缓走上通往柳洞寺的台阶，在Saber听不见的地方喃喃自语。
……
“我来到间桐家的正门了。”
桐也抬起头来看着这个传统的西洋式建筑，黑下来的天将种满了不知名的花草的庭院渲染的漆黑无比，铁门上是斑斑的锈迹。
“喂——爸爸？真的假的，快回来啊！还没有确认作战计划就擅自行动，这和一开始说好的不一样吧？”
随着电话那头少女的惊呼声响起，桐也一边堵着耳朵一边把电话交给了身旁的藤乃。
“立香？桐也他在回来的路上看到的像是Assassin的人，所以就想要跟着来看看……没事哦？不用担心，只是来看一看……”
“所以就去了吗？那是间桐啊，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一样的世界，但是毕竟是大魔术师玛奇里·佐尔根的工坊，就这样过去没有关系吗？”
电话另一头少女的声音一惊一乍地在响，藤乃有些微妙地看着桐也，就连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先把电话挂上吧。”
桐也听着从庭院里传来的虫鸣声。
“明明已经是秋天了……虫鸣声还是和夏天一样激烈呢。”
“啊……瞧瞧这是谁来了？”
拐杖触地的声音和木屐的声音清脆地响起，借着间桐家屋外的路灯光，桐也和藤乃都看清了那个从黑影之中走出来的干瘦老人。
“圣杯战争重启的消息开始之后，就连封印指定者都要来插上一脚了吗？”
那漆黑色，毫无眼白的眼球从桐也身上缓缓地移动到了藤乃的身上，间桐之翁的口中传来了赞许之声：“虽然不是魔术师，但却是好苗子啊，无论是作为卵巢还是作为母体——”
“闭嘴。”
桐也一脚踢开了铁门，锈迹斑斑的门栏撞在了老人的身上，却没有将他击退。他的身体化作了无数的蠕动的虫，从门中穿过而又重新组合成老人的模样。
属于扭曲之魔眼的红绿两色的螺旋从桐也的瞳孔之中绽放开来，刚刚成型的老人被他扭曲成了一团，但是那并非是人类的尸体。隐藏在皮肉下面的真相暴露在了空气之中，无数的虫子组成的身体被轻而易举的杀死，但是更多的虫子却又开始重新组合。
“Assassin是间桐家的Servant，没错吧？”
这一次他没有再毫无意义地把老人扭成一团，而是单纯地把他的动作全部封死。
第150节 章三十七 妄想心音
“重启圣杯仪式这种事情，作为御三家的间桐家怎么会不插上一手呢，你的问题与其说是询问，不如说是确认吧。”
尽管被扭曲的力量举起，身体被重压压迫着，老人的脸上也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折磨对于这个老人来说本身就是无用的事情，五百年的执着，无限的续命和再生已经让他忘记了那种痛苦。
不过桐也也没有指望着得到什么答案，他将老人的双手关节扭曲了一整圈，看到了干枯手背上的圣痕，这已经足够了。
“藤乃，我数三二一，你就用魔眼把这个怪物撕成两半，能做到吗？”
“欸？我来吗？”
突然被点到名字的浅上藤乃还没有回过神来，她对杀人仍旧有着抗拒，但是在见到了方才的场景之后却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把眼前的老人定义为人类了。
“我可能得应付更难抓住的家伙了，能打电话吧？让老师或者爱德蒙来接你，间桐家没有存放冬木的圣杯，排除了这一点之后就更能准确的定位到被替换下来的圣杯究竟在何处了。”
桐也说话的速度很快，他脸上是轻松写意，但是语速快到了极点，他数：“三，二，一。”
施加在老人身上的束缚力忽然消失了，桐也猛地转过身来，折角之魔眼折射出的光点在一瞬间锁死了浅上藤乃背后的空间，在幽蓝色的光芒下，隐匿在黑暗之中的干瘦男人显出了原型。
涂黑的刀刃距离浅上藤乃的身体不足半米的距离，那正是从柳洞寺归来的Assassin，和之前在观布子市被浅上藤乃杀死的Assassin不同，这个家伙可是被走后门强化了灵基的。
“藤乃。”
桐也一把拉过还在思索着来龙去脉的浅上藤乃，把她朝着另一条道路推了过去。
“回酒店，告诉他们间桐家已经退场了。”
“无知——Assassin的速度岂能是人类所能比拟的。”
间桐脏砚猛地叩响拐杖，Assassin在得到了魔力的瞬间冲破了折角之魔眼的束缚，他直接忽略了桐也，朝着浅上藤乃的方向突袭了过去。
然而还没等Assassin能够抓住藤乃的衣角，他面前忽的张开了一个黑洞洞的大门，他本能地想要绕开，可门内却爆发出了强大的吸力，一瞬间将他收入其中。
另一扇门在桐也的面前打开，以骷髅覆面的Assassin从门中跌落了出来，桐也一把抓住了他的额头，对着那张没有鼻子的脸朝着自己膝盖上猛地一撞。
“Assassin的速度很快，但是，敢拦住的话，你就试试啊。”
“你这小子……还能算得上是人类吗。”
“抱歉，我唯独不想被你这样的人说。”
桐也的体术不行，方才那一击膝撞也只是为了留住Assassin的举动，站在门内的老虫子是短时间内杀不死的，要对付的也就只有Assassin一个人而已。
他必须的找到一个干掉Assassin最快的办法——既然来都来了，那么就没有必要再来一趟了，这次来冬木的目的是进净化圣杯，既然如此就先得干掉所有想要抢夺圣杯的家伙。
“那些劣质灵基的Servant大概已经被你干掉的差不多了吧，还是说，所有在冬木市显现令咒的人都被你杀掉了呢，虽说是意义上的大混战，可断了根源的话仍旧是有限的吧。”
折角之魔眼不能钉住间桐脏砚太久，无论再怎么折射终究会有空隙，而虫子，只要有缝隙就可以逃脱出来。
他看着面前被剥离了长袍的Assassin，这是个枯骨一样的男人，肋骨在黑色的皮肤上清晰可见，他的右手用黑色的绷带包裹着，那应该就是宝具。
桐也忽然有些开始羡慕起两仪式的体术来，巴罗尔的魔眼虽然在他的身上再也没有发动的后遗症了，但是限制却变大了，在紧凑的战斗之中无论是真理之门还是邪眼，桐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来开启开关。
Assassin完全不打算给他时间，他在观布子市隐姓埋名半年的时间，听说过他的名字的人大概也只是认为他仍旧是那个复制魔眼持有者。
无论是桐也的身体还是藤乃的身体，都是间桐脏砚需要的完美的素材，这也是为什么在Assassin出现的第一时间没有选择攻击桐也而是攻击藤乃的原因。
“但是……很抱歉。”
以折角之魔眼来固定，以歪曲之魔眼来破坏。
Assassin那如同火柴梗一样的手臂上转眼之间出现了肿胀和血迹，骨骼碎裂的声音从皮肤下炸响，他在忍着疼痛，骷髅面具下的双眼死死的盯着桐也。
他知道自己需要一个机会，无论受到了怎样的伤都无所谓，只要能够发动宝具，触及到心脏的瞬间便是他的胜利了。
间桐脏砚是一流的大魔术师，魔力的供给在Assassin这种并不需要耗费很多魔力的职介上毫无疑问绰绰有余，他的伤势正在痊愈，Assassin需要一次行动的机会，只要能够破开折角之魔眼的束缚便可。
“Assassin！”
老人的厉喝声掺杂着一股庞大的魔力，令咒的光芒在黑夜之中如同猩红色的浪潮一般扩散开来。
折角之魔眼的光，断了。
被绷带包裹住的巨大手臂，赤红色的掌心显露了出来，那是诅咒之碗，恶魔的手臂，超越人类手臂的长度在这个男人的身上却没有任何的不协调，他猛地跃起，巨大的手掌与暗中朝着桐也伸出。
“妄想心音(Zabaniya)——！”
那巨大的，恶魔的手臂的手指触碰到了桐也的西装上，刺痛感忽的从心脏之中传来，桐也紧皱着眉头，他缓缓后退了几步，在眼前赤红色的光芒散去之后，他看到了Assassin手中握住的心脏。
男人苍哑的声音从骷髅面具下缓缓地传出。
“你——已经输了。”
跳动的心脏应声而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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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节 章三十八 时间=无意义
纯白色的衬衫逐渐地泛出血红的颜色，自己的胸口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洞。
那正是咒腕之哈桑的宝具，【妄想心音(Zabaniya)】的效果，只要被触及到心脏就会立刻对目标施加【死亡】的概念。
“真可惜，你拼尽全力去保护的女人也要离死不远了。”
间桐脏砚那嘶哑的嘲笑声掺杂着不屑从那具干瘦的身体之中冒出。
“只不过是封印指定而已，竟然妄图和英灵战斗，不自量力。”
“啪——”
纽扣崩开的声音打破了安静的气氛，血仍旧在流，桐也扯下了领带，撕开了被血染红的白衬衫，他的心口上便是被Assassin掏出的血洞。
“老怪物，可别搞错了，让藤乃赶快跑掉，只是不想让她知道我这副样子罢了。”
方才还在血流如注的伤口停住了，血液在回流——不，那不仅仅是回流，而是由液体变成了别的什么东西，鲜红色的团块在蠕动着，就连Assassin手中的心脏也变成了糊状物，缓缓地从指尖流出。
那像是有着腐蚀性，又或者会分泌出不知名的液体，蠕动物沾染到的地面就像是遇见了强酸一样，那些类似血液，或者代替了血液的东西最终回到了桐也的体内，。
“不自量力？如果真的有那种想法，我就不可能活到现在了。”
在间桐脏砚的眼中，桐也的身体正在崩坏，或者说，眼前的生物正在逐渐的脱离【人类】的概念，他的身体，面庞，那些属于人类的【刻印】的存在正在一点一点地被黑影所吞噬，直到最后，他彻底变成了一个漆黑色的人影。
那人影从中间由一道混沌的线所分割，完美地被切割成了两半。又或许那并不是剑，站在这里的这个生物就是某种概念本身。随后，就连【人的形状】也无法保存了，从那黝黑的深邃之中，无数蠕动的触手朝着外界探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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