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场之王 第256章

作者:阿飞

每一个细微的点滴,都有他隐藏起来的关切。

这是他埋藏了许久的雷。

当点连成线,线连成面,每一个铺垫都准确地发挥出作用之时。

这将是一种绝杀。

当这颗雷爆炸的时候,产生出的威力会让冬马和纱毫无任何抵抗的能力。

神崎裕都不需要刻意去一个接着一个解释。

冬马和纱自己就能为他之前所有的行为寻一个合适的理由。

而这些理由,统统都指向一个点:他都是为了自己好。

是啊~他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对自己好呢?

无缘无故地靠近自己。

无缘无故地对自己说教。

对他有什么好处?

冬马和纱此前一直沉思的问题,在此刻有了答案。

无比清晰的答案。

与此同时,冬马和纱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他的那句话。

“我只是作为朋友给你一个建议而已。”

“也许你很讨厌那种以为你好为理由的建议。”

难以言喻的感动,逐渐沸腾,溢出,轰动。

冬马和纱一个很缺爱的女孩。

但同时也是一个极度怕失去,极度怕失望的女孩。

为此,她宁愿从不要希望。

花绽放的时候会很美,但花终究会凋零。

冬马和纱无法忍受凋零的枯萎。

如果一朵花注定要接受凋零的命运,她宁愿从一开始就不种这朵花。

正如她认为没有什么是不变的一样。

可不代表她真的不想看到花开时的璀璨。

她只是一个悲观主义者:在她母亲的影响下。

事实恰恰相反,她比谁都想看到花绽放的美丽,比谁都迫切地产生渴望。

一个表面上喊着什么都无所谓,她什么都不在乎。

实则却是一点就破的纸老虎。

神崎裕铺垫整整十年的种子,几乎是瞬间就击溃了她的心理防线。

她呆呆地看着他,好久好久,都没有彻底冷静,回过神来。

当感动的情绪弥漫的同时,随之而来的就是懊悔跟内疚。

他每一次的示好,她都会用最直接的方式拒绝。

他关心自己的健康,她会说关你屁事。

他希望自己能好好对待这次的小组活动,她只觉得是他在利用自己的把戏。

他有一次希望自己能帮帮他,自己却只是存着想看他出丑的恶作剧念头。

就在刚刚,自己似乎又戳了一下他的痛楚。

仅仅是因为自己有点好奇。

也许事实没有冬马和纱想象得那么浪漫美好。

实际上,事实也的确不是她所想象的那样。

但对于陷入极度感动的女孩来说,事实是怎么样,重要吗?

她只需要确认,他是真的为了自己好。

只需要这个,就足够了。

哪怕不是,她也会自己说服自己,自己将其脑补成是为了自己好。

连小木曾雪菜都擅长这种自我安慰,更何况是更缺爱,更孤独的冬马和纱呢。

当然最令冬马和纱感到羞愧和懊悔的是。

他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已经认出了自己。

而自己直到现在才想起他。

倘若没有他的提示,自己也许就会把这段记忆一直藏着,直到自己死去。

他刚刚轻描淡写地说:“你好像真的忘记了呢。”

然后再安慰地说一句:“不过也太久了,你不记得也很正常。”

这种截然不同的对比,让冬马和纱很难受,真的很难受。

她觉得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应该也很难受吧。

他以为自己早就认出他了...其实一直都没有。

他一直都在示好,只是因为自己是他的朋友。

他是在对一个他以为是朋友的人不断示好。

但自己却一直都不知道,也没有把他当做是朋友。

他深藏而隐秘的好意,自己却处处警惕,处处拒绝。

他总是微笑,自己总是冷着脸。

他总是小心翼翼的讨好,自己却不以为然。

这是多么不对等的相处。

而自己一直都在忽视,他给予自己的超高待遇。

看着,就这般看着。

一切都变得清晰,刺痛与苦涩,也淹没了她的理智。

冬马和纱只觉得自己是一个笨蛋,是一个无可救药的混蛋。

如天空般清澈蔚蓝的眼眸满满染上一丝红,如此刻天边的云被落霞沾染。

但冬马和纱眼眸中的红,远比一切都更令人心疼。

红积出晶莹,那是纯洁无瑕的泪。

沿着她白皙光滑的脸颊,缓缓滴落。

冬马和纱被自己想象出来的,关于他的好意而感动。

也因为自己所想象出的,他的失落而感到懊悔,从而悲伤。

高傲冷冽,不可靠近的钢琴天才?

不,只是一个软萌脆弱的忠犬而已。

还是一个轻则就容易被感动,轻则就容易流眼泪的忠犬。

“我想起来了。”

冬马和纱声音沙哑。

“一切都想起来了。”

她抿着小嘴,喜悦与懊悔夹杂。

她深吸一口气,将悲伤的情绪全然释放:“很抱歉,我差点就把你忘了。”

她哽咽着。

“但从现在开始,我会永远都记住。”

“你的一切,我都会记住。”

什么小木曾雪菜、什么霞之丘诗羽、什么八卦、什么渣男。

此刻冬马和纱统统都不在乎,一点都不在乎!

她只想迫切地告诉他,关于她的心意。

她不会再忘记他了。

也会将他所有的好,永远深深地记住。

平日里带着些许冷冽和不屑的声音,在此刻只剩下令人怜弱的沙哑。

直到泪全部都落下。。。。。。。。。。。。。。。。。。。。。。。。。。。。。。。。。。。。。。。

第两百零三章:C

见她哭得差不多,情绪宣泄得所剩无几的时候。

神崎裕才默默抽出一张纸巾。

递给她?

的确很绅士,但神崎裕选择了另外一种办法。

他走过去不由分说地捏住冬马和纱的下巴,然后微微抬起,入眼便是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

他轻轻地帮她擦拭着眼泪,笑着道:“怎么说着说着还哭起来了。”

“你又不是小孩子。”

“别动,让我擦干净先。”

神崎裕看到她有些许的抗拒,这是下意识地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