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飞
“他们还是想好好学习的,不能上大学的话,人生可就前途惨淡呢。”
神崎裕莞尔道:“想上大学和不喜欢听课并不矛盾。”
“就好像你想好好收拾却一直躺着不动一样。”
“这大概就是理想和现实的差距。”
啪~
桐须真冬又抬起手,不痛不痒地打他一下。
“不要老是拿我举例子!我才没有你说得那么不堪。”
桐须真冬心虚地解释道:“我只是没有什么时间,你也知道我一般都很忙的~”
“忙?”
神崎裕回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看着她那蔚蓝又闪烁着心虚的眼睛。
“这话你骗别人估计可以,但当着我的面,是不是有点太轻率了?”
桐须真冬私底下近乎所有的面貌都被神崎裕见识过。
并且不是一次两次那么简单。
而是整整近乎后半个学期。
估计桐须真冬仅剩的那么一点隐私就是洗澡的时候没有让他跑进来帮她搓澡了。
她很不忿地撅起小嘴,但一时间实在又找不到可以反驳的话。
这家伙对自己太熟悉了。
熟悉到连她自己都没有办法反驳他的话。
但让她承认却又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于是桐须真冬委屈地低下头,指尖把玩着空落的易拉罐,小声道:“莫~真是讨厌,你以前都不是这样和我说话的。”
神崎裕嘴角微翘,轻声道:“你以前也不是这样和我说话的。”
接着他试着模仿当时桐须真冬的语气和口头禅:“神崎裕!注意你的行为!”
“神崎同学,要对老师礼貌一点。”
“对了神崎同学,有些任务要交给你~”
他这大概只带了一点模仿,除了内容一致之外,语气和腔调那叫突出一个恶搞。
这自然又招来桐须真冬无情地轻打。
但她自己听着也觉得有趣,忍不住咯咯直笑:“哪有这么奇怪,别故意丑化我的形象!”
“呵,当时我就很纳闷,我只是你的学生,又不是你的保姆。”
“为什么什么事都要交给我呢?”
“学校班级的任务就算了,连打扫你家卫生这种事情都要交给我,还不给报酬,简直是在恶劣地压榨我的自由。”
“但我转念一想,谁让我喜欢你呢,这是对爱情的退让。”
神崎裕耸耸肩,一边收拾着瓶瓶罐罐,一边轻描淡写地说着。
“不是常说女孩都喜欢给男孩设置考验吗?”
“通过考验才能得到女孩的喜欢。”
“何况你还不是普通的女孩,是吧?所以考验程度肯定会更加的苛刻一些。”
“我呢,就把这些当做是你的考验,后来做着做着,还觉得挺有趣的。”
他自言自语地说着过去的一些心迹,桐须真冬听着听着,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了。
他之前不怎么喜欢谈这些事。
特别是高中分别之后,自己每一次见他,都只会得到他冷淡的一面。
冷淡固然是不好的。
这么冷淡,还怎么拉近关系啊?
但比起冷淡,桐须真冬更惶恐于他此时的平淡。
怎么说呢。
他好像真的不在意了。
他能坦然地说出来,把那些话都说出来。
人越是在意,才越会隐藏。
无论是逃避,还是冷漠也好,都只是一种掩饰。
桐须真冬判断他心理还有她,是因为他表现得虽然冷淡,但这种冷淡恰恰说明了他还在意。
他还耿耿于怀,他还放不下,所以他要冷着脸对她。
但此刻,他好像真的放下了。
有一种释然的感觉,仿佛只是跟曾经的老朋友谈起往事,谈起一些自己曾经竭力掩盖,但其实没什么的往事。
就好像男女情侣之间分手,彼此一直躲着,那是真的放下吗?
或许感情已经放下了,但脸面还放不下。
所以一直避而不见。
爱的对立面,不是恨,而是寻常且普通的陌生。
将曾经的挚爱之人,以一个普通人的态度去对待。
不用刻意躲避,也不用刻意隐藏,碰见就打个招呼,再见时都能挥挥手说下次再见。
但桐须真冬不敢说话。
这些都是他曾经最真实的想法。
他没有想暗示什么,也没有想刻意表达什么,只是普普通通地说出来,就这件事,就这些心情本身。
这才是最真实的坦诚。
没有故弄玄虚的欲擒故纵,也没有花里胡哨的以退为进。
似乎人释然放下的标志,就是敢于将曾经的糗事当做寻常事。
她已经失去了指责的立场,连质问和反驳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曾经是围绕在她身边的,她只要轻轻地伸出手,就能唾手可得。
是她自己选择了放弃。
怪不得任何人,都是她的错。
不能反驳,不想说话,桐须真冬只能沉默地听着。
他平淡的每一句,都是在缅怀和感慨自己的过往,却也是尖锐的刀锋,毫不留情地划过桐须真冬的心。
仿佛每一句都在时时刻刻地提醒着自己,让自己深刻地回想起来。
是她放弃了他。
忘也不敢忘。
神崎裕自己啰嗦了一会,见桐须真冬突然沉默,便笑道:“怎么不说话?”
桐须真冬勉强挤出笑容:“我在听你说啊。”
“我可不喜欢讲故事,两个人说话才是交流。”
神崎裕也没有刻意回避,也抬手轻轻地戳了戳她的脸。
只是这手指与眼神,再也没有过往藏在深邃瞳孔下竭力忍耐都掩盖不住的爱恋。
似乎自己真的成为他的老师,成为他的朋友了。
桐须真冬当时一直所追求的,所希望纠正的,到现在终于成功了。
是啊~
自己应该感到高兴。
自己成功地把一个年轻不懂事的学生。。把他那些不正经的思想给纠正回来了。
他不会再喜欢自己的老师,而是把目光放在同龄人身上。
他还是那么不喜欢学习,但成绩一直都那么好。
不管怎么看,他未来都会是一个很优秀的家伙。
而且也肯定会很受女孩子欢迎。
只是为什么嘴角再怎么努力,都勾勒不出笑容的弧度呢?
桐须真冬垂眉低头,默默地起身。
神崎裕随口问道:“嗯?又想去睡觉了?”
“没有。”
桐须真冬轻声道:“我留在这里也帮不了你的忙,你收拾吧,我去做饭。”
“你还没有吃饭吧?”
她回头看着他。
“的确没有,我刚刚才出院。”
神崎裕咧嘴一笑:“那你去做饭吧,希望不要做得太难吃。”
“不要小看我!”
桐须真冬皱了皱琼鼻,挥拳自信道:“我肯定会让你大吃一惊的。”
“但愿如此~”
神崎裕耸耸肩,不置可否。
桐须真冬傲娇地哼了一声,但转过身,背对他的那一刻,那一刹那,表情惨淡,脸色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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