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场之王 第1015章

作者:阿飞

整整十分钟。

曜子不开口,和纱也不开口。

但两人都没有挂电话,似乎都在等对方开口。

冬马和纱默默地拿着手机,眼神也是涣散地不知所措地四处张望,反正目光的焦点是茫然的。

曜子感到愧疚,和纱也一样感到愧疚。

愧疚,然后不知道说什么,却又很期待对方开口说什么。

真是绝了。

不愧是母女,这基因继承得真是完美。

该不会还要继续沉默下去吧?

神崎裕在心底嘀咕,他琢磨要是继续僵持,还不如他出马呢。

好在,冬马曜子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她是一个冷静又理智的成熟女人。

冷静又理智,不代表不会失控,不会情绪崩溃,不会忐忑不安。

所谓成熟,只是比不成熟的人有更强的自我控制力和自我调整能力。

这长达十分钟的沉默也让曜子及时地调整过来。

她故作轻松地恢复到原先的慵懒口吻,用调侃的语气询问着和纱。

“你这孩子,这几天到底去什么地方了?怎么也不接我的电话。”

好似一切事情都没有发生。

只是普通的,带着关切与善意的询问。

没有任何要训斥的意思。

曜子的态度让冬马和纱也稍稍安心了一点。

她生怕曜子上来就是劈头盖脸地一顿痛骂,这样她可完全不能接受。

有话好好说。

“不是告诉千代阿姨了嘛~我。。我生病了,在医院。”

冬马和纱拘谨道。

“生病?啧,少骗我,什么病能住好几天医院?”

“吉村阿姨可是跟我说你这几天都没在家呢。”

吉村阿姨,就是曜子给和纱雇佣的“保姆”,或者说照顾和纱日常的佣人。

原先这位吉村阿姨是全方面照顾和纱的。

衣食住行都包括在内。

只是和纱后来情绪过于低落,也厌倦这种每天被人吵闹的日子。(其实是不会跟人相处,事事都怕给人家添麻烦。)

便将吉村阿姨送回去。

最后还是冬马曜子跟和纱反复拉扯,才勉强让这位吉村阿姨保住工作。

只是她不再跟和纱一起住,也不再照顾和纱的日常起居饮食。

只是负责打扫和一些其他工作。

和纱闷声道:“胃痛。”

“胃痛?!”冬马曜子收起慵懒的腔调,严肃道:“真的?什么程度了?为什么我查不到你在那间医院?”

“没事的,已经治疗好了。”

冬马和纱一语掩过,似乎不想跟曜子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什么叫治疗好,你能不能。。”

曜子本来想说你能不能好好照顾自己之类的话。

但话到嘴边,却又。。似乎丧失了底气。

自己作为母亲都不能陪在女儿身边。

甚至连自己,都没有。。很好地照顾自己的身体。

自己又有什么资格指责和纱呢?

也罢。

曜子沉声道:“在医院也能用手机吧?为什么这几天都不接我的电话。”

和纱连忙找了一个借口:“没电了,我忘记充电,刚刚才回到家的。”

“哦,下次要小心一点呢。”

曜子知道她这是借口,还是相当拙劣的借口。

但没关系,有个答复就可以了。

“嗯。”

和纱点点头,然后又陷入了沉默。

和母亲对话时,她总是那么沉默寡言。

甚至比她平时都更沉默。

这不是冷淡的沉默,是不知所措的沉默。

怯弱又紧张,害怕又茫然。

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跟自己的母亲交流。

和纱的自闭性格很大程度都是这样慢慢地养成的。

“你真的没关系吗?”曜子叹气道:“正好我的演出有个空档,要不我回来看一看你吧。”

换做以前,和纱肯定会傲娇地拒绝,但心里是希望她回来。

可现在,和纱如临大敌,认真道:“还是工作要紧呢,不要因为我就分心。”

“演出是最重要的。”

演出是最重要的。

这是冬马曜子的格言。

也是冬马曜子时常对冬马和纱说的一句话。

以前冬马和纱十分讨厌这句话。

明明自己是她的女儿,却不是她最重要的人。

演出?

演出算什么?

但此时这句话却从和纱嘴里说出来,曜子都差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错愕的瞬间,冬马曜子猛地想起自己上次让千代美子去“调查”的事情。

该不会吧。。

冬马曜子语气怪异,却又生怕刺激到和纱敏感的心。

于是采取十分委婉的方式说道:“之前千代送你的那些东西,现在用得上了?”

冬马和纱:????

神崎裕连忙捂嘴憋笑。

果然,那抽屉里的性感衣物全是冬马曜子的手笔。

尽管十分艰难地憋住笑,但还是有那么一丝揶揄的目光打扰到和纱。

和纱羞恼地狠狠地掐了他一下,又有点嗔怒道:“没有!!怎么可能!!”

曜子小声道:“没有就没有,反应那么大干嘛?”

额。这种反应,怕是真的用上了。

此地无银三百两。

怪不得不让自己回去,呵。

“咳咳,和纱,其实也没什么要紧的,反正,你要注意安全。”

一语双关!

“知道吗?注意安全。”

曜子认真地叮嘱着。

而看一眼憋笑憋得脸通红的神崎裕,冬马和纱想死的心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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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三章:卷出来的纪念品!

冬马曜子很体贴地没有进一步询问关于“疑似”男朋友这个问题。

当然她也很清楚自己就算问,也只会招惹冬马和纱的不耐烦。

直到挂掉电话那一刻,曜子才清晰地知道,原来时隔那么久,其实她对和纱已经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了解了。

而和纱跟自己记忆中的样子,似乎也很不一样。

时间会在不知不觉中将一段熟悉的关系变得陌生,陌生到当事人都难以回忆。

哪怕亲近如母女,抛开血缘上的纽带,其实也不过是久违问候的“陌生朋友”而已。

漫漫长夜,曜子却没有了睡眠。

她默默地站在窗前,眺望着远处的皓月,一时间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