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下第一可爱蕾咪酱
第2节 第二章 人形使与人偶
“放、放开...放开我啊——！！”
嘭——！
重物坠地的声音极其的刺耳，使得原本还悠闲品着红茶吃着点心，感受着下午茶美好时光的少女的眉头微蹙。
她放下了拿着的甜点，拿起桌子上叠好的洁白手帕，擦拭了一下手指，没了那种黏腻感后她才满意的起身，步伐不疾不徐的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迈步而去。
门是处于被打开的状态，当她的身影来到了门口位置的时候，门内房间里的嘈杂声音，才越发清晰的传入了耳中。
咚！
指节扣击木门的声音透着空洞感，原本还乱作一团的几个小家伙们，全部都像是被禁锢住了时间一样，一动也不动的僵在了原地。
橘黄色的夕阳余辉染红了一大片区域，那个被她亲手制作出来，还没有穿上衣服的人偶，却是完全不成体统的赤着躯体在地上保持着伸手爬行的姿势。
值得一提的是，她的大半个身子都已经被上海与蓬莱叠在一起压住了，一张小脸扬起，上面的表情僵硬，眼睛却还是紧闭着的。
看起来就像是石雕一样的冷硬，纠缠在一起的样子却也透露着诡异的仪式感，如果不看时间和地点，说不定还能丢在鬼屋中当做邪教仪式怪异奇谈。
少女的唇瓣忍不住紧紧的抿着，唇线笔直，脸上的神情说不出的复杂与微妙。
她叹了口气，抬手按在了额头，声音淡淡的，就像是在叙说着某个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轻飘飘的。
“上海、蓬莱，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只是一转眼的功夫，你们就这么不成体统的纠缠在了一起...这...”
她那好看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块，长长的睫毛下，那双明亮而又清澈的苍蓝色眼眸似是因为这件事而变得深沉了几分。
只是话说到了最后，她却还是住了口组织着措辞，仿佛是就连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的模样，所有的想法到了嘴边，最终还是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
“唉......”
抬起的手慢慢放下，少女抬腿朝着还保持着原有姿势一动也不动的几个小家伙这走来。
以人偶的角度能很清晰的感觉到，少女那双穿着棕色小皮靴的脚，抬起、落下，踏在木制地板上发出的“哒哒”声，如同落在人偶的心间一样，让其忍不住浑身颤栗。
原本保持着伸出手，似乎是在地上爬行模样的人偶，猛的收回了自己那有点嚣张过头的手臂，改为双手抱头，趴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惹不起惹不起，就算不用看都能透过感知察觉到对方的存在感，实在是太过于强烈了。
“我...！我可以认错！！”忍无可忍的人偶，不顾脸面的选择了从心，绝对不是害怕了什么的，她埋着头一股脑的把好听的话全部都丢了出来，“...啥都不知道啊，我真的是啥都不知道！绝对没有故意装死的哒！”
一时口快，人偶就连口癖都爆了出来，浑身上下透露着，可怜、弱小、无助的气息，怎么看怎么觉得.........
少女的脚步一顿，再也前进不了哪怕是一步了，她的目光投注向地上抱头趴伏在地的人偶身上，脸上的复杂神色更加浓重了几分。
她无奈的偏转过头，有些无法直视自己亲手制作出来的人偶如此丢人般，移开了视线，声音不咸不淡的命令着“快点给我爬起来，你们几个”
上海和蓬莱互相对视一眼，轻飘飘的从人偶身上移开了身体，漂浮在半空当中，柔顺的金发被那抹夕阳余晖照的通透，隐隐带上了一层暧昧的暖色。
只有人偶，依旧是那副丢人的样子，只是颤抖的幅度更加高了几分。
如果不是裸露在外的关节部位，全部都是人偶特有的圆球形状，根本没有人可以才想得到如此拟人的姿态会是一个死物做得出来的。
少女的目光回转，看向自己的人偶，眸光让人琢磨不透，随后又一次迈开了步伐，来到了人偶面前蹲下身子，以俯视的角度看向其。
金色的短发蓬松，恰好留在了脖颈处的高度，发丝微卷，透露着与上海、蓬莱不相同的光滑色泽，如同金丝一样的璀璨。
被那抹暖色笼罩着的时候，她的一张脸都像是被染红了一般，睫毛弯弯，眼眸清澈见底。
“我们好好谈一下吧”
声音轻轻地，仿若窗外徐徐吹拂而过的微风一样飘忽不定。
没有居高临下、颐指气使的口吻，只是平淡得就像是平等对待似得话语。
人偶的颤抖渐止，慢慢的抬起头来，从手臂的缝隙间偷偷的瞧着在它的视角看来无比巨大的人，如同泰坦般伟岸高大。
说是偷瞧，可它的双眼却还是依旧紧闭着的，完全没有睁开的意思。
似是看出了人偶的担忧，少女神情恬淡，眸光柔和的看向它。
“我很喜欢人偶，所有的人偶都像是我的朋友一样重要，是家人”
她的唇角微微上翘，弧度不是很明显，却格外的好看，散发着善意。
“你和上海它们一样，都是我亲手制作出来的孩子，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你会突然有了意识，可我还是想要和你好好相处”
“...好、好的...”
被这股善意所影响，人偶终于不再纠结了，慢吞吞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身体还因为并不熟悉的缘故摇晃了一下，然后直接向前倒去。
一双手轻柔的接住了它的身体，不再是摔落到地上的冰冷触感，不可思议的，明明是人偶却还能感受到那一切。
人偶的眼睛终于睁开了，少女看的清楚，那是自己亲手镶嵌上去的两枚打磨过，就像是真的眼睛一样来历不明的宝石。
蓝幽幽的眼瞳，呈现出了极其具有画面冲击感的渐变色彩，随着眨动眼睛，无时无刻不散发着微光，似是在夜里也能看的真切。
少女的目光专注，看着人偶脸上露出明显至极的表情波动，就像是透过其看见了真正的人一样，她的眼神变化了一瞬，随即垂下眼帘，掩饰住了。
注视着那双眼睛，她继而如此夸赞道。
“眼睛，相当的美丽”
“噫...！”
“不用害怕，你是我亲手创造出来的孩子...”
人偶原本发出的惊呼声，被它自己用双手牢牢的捂在了嘴巴里，然后眨巴眨巴眼睛，极其具有人类姿态的露出了小心翼翼的表情。
少女的话语戛然而止，唇瓣微抿，垂眸看向正前方的道路，轻轻地丢下一句话给剩下的两个人偶。
“能重新泡一壶红茶给我吗，上海”
“还有蓬莱，能麻烦你帮我再拿些甜点吗”
背对着上海与蓬莱的少女没有等待它们回复的想法，径自离开了这间用来工作的房间，前往了算是客厅的地方。
当那抹金发消失在了门口处的时候，上海与蓬莱再次对视一眼，莫名的摇了摇头，然后各自朝着一个方向飞去。
第3节 第三章 起名
温暖的火光照亮了这张桌子的范围，让对坐的两个人可以看的更加清楚，彼此的样貌与神情。
桌面上热气腾腾的红茶散发着茶香，银勺被摆放在杯垫上，随时等待着主人使用，边上还放了一小壶炼乳与方块砂糖。
“那么...由我先开头可以吗?”
“啊...嗯...”
下意识点头的人偶有些呆愣的看向正对面即使是坐在同样高度椅子上，依旧需要自己仰望的金发少女，嘴里发出了傻乎乎的应答声。
它是人偶，由这个少女亲手制作而成的人偶。
金发少女的眼瞳清澈，就像是白日阳光照耀下碧波荡漾的大海一样的美丽。
她看着人偶，目光温柔到让人根本无法忽视，太过于耀眼。
“你...是刚刚诞生自己意志的吗?”
“.........唔”
人偶歪了歪头，沉吟了一会，才又点头迟疑着说道“我也不知道哒”
“嗯...?”金发少女的表情不变，只是身体坐直，更加往前倾了一点，认真的注视着人偶，“是在意外情况下诞生的空白意志吗...不，或许是连灵魂都有的吧...”
她自言自语着，陷入了长久的沉思当中，完全把人偶忽略掉了。
这很尴尬，人偶欲言又止了半晌，还是没有说出自己其实是因为一个意外苏醒过来的，并不是什么制作出来突然拥有了思考能力的特殊人偶。
只是，人偶的身体...感觉还是有些微妙啊...
它伸手在自己身上四处**了一阵子，最终得出了一个不靠谱的结论。
自己似乎、好像、大概，是可以做得到像是一个正常人类一样，不论是感官还是情感亦或者是自我矛盾的繁杂思考能力。
偷偷摸摸的瞧了瞧还没回过神来继续询问自己问题的金发少女，人偶伸长胳膊努力的跨越过那道横亘在自己与桌子中间的距离，小手伸直使劲的扒拉到了一块香气扑鼻的甜点。
“呜哇——...好、好吃！”
嘴里忍不住发出了惊叹的声音，人偶高兴到快要蹦起来了，直接把甜点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咀嚼着发出了含混不清的赞叹声。
她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嘴角上扬，笑的就像是一只偷了鱼吃的猫咪一样的可爱。
金发少女收回了发散的思绪，慢慢的转动眼瞳，看向正对面的人偶，忽然一愣。
她莞尔一笑，眸光柔和。
“呵呵...”
只是下一刻她的眉毛还是忍不住的一跳，神情逐渐恢复成了一开始的淡然恬静，以一种极为犀利的目光看向人偶那裸露在外的身体。
即便是人偶特有的关节躯干，也不应该这样肆无忌惮的裸露着，太过于失礼了，更何况还拥有了奇迹般的生命......
“或许，我应该让你先穿上衣服才对”
“能帮我拿一下刚刚做好的衣服吗，蓬莱——”
“现在暂且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爱丽丝，爱丽丝·玛格特罗依德”
人偶的嘴巴塞的满满的，鼓囊囊看起来就像是一只仓鼠一样，伴随着咀嚼的动作鼓动着，在搭配上那副茫然不解的表情，真是憨的一笔。
爱丽丝莫名的忍不住再次叹息出声，搭在了双腿上，叠放着的双手紧了紧。
就连保持着的淑女坐姿，似乎都要有动摇的趋势。
也许是刚刚初生的缘故吧，听不太懂她的话，嗯...果然还是太着急了吗...姑且慢慢来就好了...毕竟已经等待了那么久————
“啊呜！”
“呜姆呜姆～好吃哒！”
就在爱丽丝在自我安慰着的时候，某个毫无自觉的人偶却以为这是她释放出的许可态度，心安理得并且恬不知耻的左手一个右手一个，颇为急切的往嘴巴里继续塞进去了。
如此的狼吞虎咽，肯定会噎到吧，爱丽丝的视线随意的瞥了过去，露出了稍稍担心的表情，只是没有让她等太久，人偶果然表情痛苦了。
端起红茶杯，起身弯腰递到了人偶的嘴边，爱丽丝以责备的目光注视着对方，声音微冷的说道“小心点”
话虽如此，却还是体贴的将红茶喂给了人偶喝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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