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影子无
锁上反而要被说,是不是在里面看漫画杂志,不念书等等。
反正也没打算在家里看那些。
熬到下午,老爸回来了。
他脱掉工厂的绿.皮外套,把防护帽放在窗户上,把手放在水龙头洗干净。
“回来了?”
“嗯。”
照例先问成绩的事情,夏国父母的标准日常。
“有考虑补习吗?”
我摇摇头:“补习太贵了,这样复习就好了。”
周日去老师家补课,价钱可不菲。
而且占用了周日休闲时间,我会更加难受。
老爸也没坚持想法,说:“那你先试试看,稳定的话,那是最好了。”
他也知道我的实力,从小到大。
所以不求什么出众,只要达到合格线就行了。
二本就是那条线。
大概是因为中考那次,也是突然一跃而起,给两人带来的信心,我这么说,老妈也没反驳。
回到房间,我整理桌上的草稿纸,想起了零班、普通版、补习部的事。
如果没考上二本,父母指不定还会叫我复读一年的。
很多学生都不是应届。
但复读压力很大,比樱花阁:1071196870 第一次高考还大。
我希望一次就能过,绝对不要“享受”第二次。
我正准备拿起书,继续复习的时候,老爸推开门。
“明天有一桌酒,早上吃了饭就过去,我堂兄弟的婶婶的表兄妹一大家的老子,办得酒。
早点睡,明天要早起。”
他说得跟老口令一样,我头都有点晕。
老一辈生七八个,旁支血亲太多太杂,走在村里或者县城,打听一下,不知怎么的两人好像就是一个大家族的。
真是,不知道怎么说好。
我有时候也搞不清楚辈分。
吃酒,也只是随意打招呼。
主要是礼钱到就成。
“明白了。”
目送老爸离开,我也没翻书的心绪了,径直躺在床上。
第二天一大早,喝了粥与咸菜,我们一家人便出发了。
去得地方是老家。
和县城不同,那里都是姓王的扎堆,除了嫁过来的女人,没有不信王的。
就跟古代的老寨子差不多。
彼此的关系也颇好,不过也有关系不好闹僵的,走路碰面也不打招呼。
一路上就听到鞭炮在响,老爸时不时跟面熟的人打招呼。
田野收敛,坑坑洼洼的石子路前方就是一个硕大院子。
摆着栋年糕的石头器具,木蒸子。
鞭炮已经打完了,落叶满地。
“哟,这不是王广道吗?”
一个大胡子上前热情和老爸握手。
“啊呀,好久不见了,大彪。”
一边说一边将包好的礼钱递给对方。
大胡子收下后又看向老妈和我。
“叔叔。”
我立刻说了一句。
不管对方是我什么长辈,喊叔叔总是没错的。
“这你儿子吧,这么大了,在读高中吧。”
“是啊,高三了。”
“高三了啊,那可要加把劲了小伙子。”
对方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只能回以笑容。
还好没问成绩的事情。
最怕喝酒的时候,追根问底,问具体成绩如何。
说是不丢人,只是回家还是免不了被父母唠叨几句的。
望子成龙,这道理我不是不懂。
其实,我也挺希望,我能把胸挺起,头抬高。
可惜成绩不允许。
年轻人外出打工赚到很多钱,或者是学生成绩特别好,这两样在乡村是备有面子的事情。
饭后的谈资,绕不开这些。
二本勉强算个大学,可以办酒。
但说到底,谁不希望是个重点大学呢,那样不管是哪里的亲戚,都必须放下手里重要的事情来吃酒。
而不是交个礼钱就算了。
要是再上一层,跃龙门。
那真是光宗耀祖了,不是清明节都要去扫下墓,祭拜一下。
想着这些,我轻声叹了口气。
这些事情,我也想要发生。
第10章 灰色的死小孩『3』
“王广道?来吃酒了啊,哈哈。”
“是啊。”
遇到熟人,老爸便要上前和人招呼,发烟寒暄一会儿。
我则是有些漫不经心看向周围。
大约有十几桌酒席,先上的是花生米,桌上还摆上了酒酿液和饮料、纸杯、烟盒。
闻到炒菜的香味,我顺着方向走了过去。
倒不是立刻想吃,是想看看师傅怎么炒菜的。
现在做厨师的都是流水线模式,那种专门带着凳椅、餐具、烹饪器具、购买食材、端菜上桌打扫后续卫生、发放烟酒。
反正酒席所有工作程序,都有他们包揽,家的主人只需要付工资即刻。
我听大人们说过这事,流水线师傅并不赚钱。
像这样的酒席,一桌十六菜,只收三百块钱。
劳务费一桌二十块。
真纯赚辛苦钱。
酒席并不是每一桌的人都能吃完,剩余没动过的菜,锅里多余的菜品,都归主人家所有,拿去热一热晚上接着吃也好,吃不完喂猪喂.鸡,都随意。
师傅并不会要剩余的东西。
走进以后,热气腾腾的火焰,让我脸部有些滚烫。
对方用的柴火灶,自带的木柴,火烧的通亮。
师傅用一个平面铲子,翻腾着被火舌舔舐滋滋叫的猪蹄玉米。
那香味别提多诱人了。
这份活可不轻松,需要极强的臂力,不然没翻身两下子,胳膊就没力气了。
我觉得比颠勺的难度高很多。
除去师傅,其他人也在忙活,比如说鱼,用一大锅汤煮着,随后捞出一条,再裹上米粉去炸。
一些人扒鸭毛,明显是练过的,那手就像削皮刀,从鸭子身上一掠过。
跟苹果皮一样,蹭蹭掉下来,上面不剩毛了。
不过她的指甲背倒是有很深的黑色。
或许是常年做多了这样的工作,导致黑色素沉淀?不清楚。
浸泡水时间过多,手也有比一般人肥涨些。
我好奇看着,周围的人也没管我,可能是习惯有人打量他们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