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影子无
钢片洒着井水均匀滩在地上，划过红石，一上午后地面上出现了一排排的长方形线条。
阿壮等汉子举起沉重的石撬到肩膀处，甩开捶着石面，松垮后拿着钻头和圆铁锤对着缝隙敲打。
切割石头这玩意没练熟练前，敲出来的石头都难看。
主要切割出来的线条不一，有时宽有时窄，要么深.浅不一，捶的时候需要很大的力气。
捶过头了石头也就碎了，裂成了两瓣，也不能用了。
最关键的还是一座山在开采红石的过程，山顶层三分之二的石头质量都不好。
仔细想想，风吹日晒能好就有鬼了，表层的石头全得弃掉。
虽有些亏，但前期练一练众人打磨技艺不亏的。
大伙干活的时候，王磊也没闲着，他临时去趟镇上买了雨靴回来，胶皮厚实不容易滑倒。
割石头机转速很快，如果人滑倒了，后果可想而知，做这活需要十分精细的人来做，马大哈还是老老实实去搬石头吧。
宁愿做工慢些，也不要图快。
最后选了三人试用，全为年纪大的，接近四十岁。
一位外号叫大黑豆的是常年做豆腐的，喜欢转石磨盘，十分有经验，掌握切石的深.浅最好。
半个月作左右的时间，表层的石头全部开采完毕。
王磊派谢大海去了一趟市场，租了一辆铲土机和山东蓝翔驾驶员，让对方开到泗沥镇上。
花了几天时间将废弃的石头块全部推到山脚下去，大石块清理完毕后，大锅哥和几个劳工拿着铁锹和扫帚将残留的石碎渣土清理干净。
随后机子搬到山上继续运转。
切石、捶打、磨光，直至运输车司机开着车来装石头。
这一刻生意才正式开始，前期的人力、电费、吃喝，都是投资。
就算是开采白送的土地资源，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没有原始积累，还真开不起厂子。
水利、石油、电力、钢厂同样如此，大部分为子承父业，其他人想进去本科毕业是最基本的，加上名校毕业头衔也有些难。
后来国家取消了接班政策那是后话，但这段发展时期，人脉、体制依然还是王道。
——
——
从老家赶回学校，星期一的早晨，在铃声响起的刹那钻进教室。
王磊抹着额头的汗坐了下来，从书包里翻出课本，开始晨读。
放学他打扫完教室准备走人，小苏柔喊住了他。
“王同学不好意思打扰下你，有空吗？”
“有，有什么事。”
“我有道题不会做，可是老师回家了，回去我妈妈要检查我作业。
我想问问你。”
旁边的韩梦忍不住说：“有什么问题明天再来咯，苏苏，我和你妈说好话呗。”
“不行的，你知道我妈妈的脾气的。”
“你等我一会，我去洗个手。”王磊放下扫把去了趟洗手池，回来拉了两张椅子过去，凑成一张坐得舒服些。
“是哪道题？”
“卷五，倒数第二题。”小苏柔指了指。
王磊点点头，翻开自己的试卷。
买来一模一样的卷子这几个月一直在用，她做不出来的题目有些时候都会拿过来问自己。
“哇，你也买了跟苏苏一样的试卷？老师布置的作业还不够多吗，你们倆真有时间做这么多试题诶。”
“磨刀不误砍柴工，多做些题总归是好的，当然要有效率。”
王磊不紧不慢在草稿纸上列出公式演算，开始讲解。
一道题拆分开来，用了两种解法，王磊还写了相似的题型，随口说是在别的辅导书看到的。
讲得坐在椅子上看漫画有些不耐烦的韩梦起身催促好几遍，小苏柔才戳着下巴说：“我懂了。”
“嗯，懂了就好。”
“谢谢了，王同学。”她取回试卷。
“没关系。”突然客气起来么，王磊无意识瞥了韩梦一眼，是因为对方在场吗。
“那个……你最近好像很忙的样子，闹钟坏了吗。
我有时候想问你题目，你都不在。”
王磊最初几个月双休日，有半天会待在教室里。
原因无他，这半天小苏柔也会在教室写作业。
“呃，怎么说，我最近放假都回老家过夜，星期一早上赶到学校比较匆忙。”
回家以后，韩梦从她家门口下方离开，小苏柔放下书包先去洗漱了。
餐桌上张悦悦和苏志亮老样子，唠叨着家常。
吃完饭，她像往常一样准备回房间写作业。
“小柔你等一下。”
她习惯性从书包取出习题册递过去。
“作业等会检查，妈妈问你，你放学跟韩梦去哪玩了。”
“没有去玩，我是问不会做的题目，才晚回来的。”
她试卷答案都被张悦悦保存着，想要看答案找解法都不行，张悦悦怕她偷看答案。
“我打了电话给你老师，你老师说他一放学就回去了，家里来了客人要做饭好好招待。”张悦悦指了指客厅的座机电话说。
小苏柔歪了歪头：“就是老师回去了，我才跟问同学的。”
“哪个同学啊，是你们班的？”
“对啊，我们班的坐我后面的。”
“能教你成绩应该不错。”
“他排前三，还有事吗，妈妈。”
“没了，你写作业去吧。”张悦悦摸了摸她的头。
“好。”
第28章 我有一双隐形的翅膀『上』
一月一号，元旦节，新的一年开头。
学校组织着节日气氛，让各个班级准备晚上的活动，特意给了半天时间的假期。
学生们兴高采烈的搬着桌椅打扫教室的同时，也期待马上到来的寒假和春节。
瓜子、橘子、糖、汽水，王磊需要买这四样，途中一直在讨价还价。
班上五十四人需要的量不小，被他磨得没有耐心，老板娘挥了挥手算是默认他说的价位，采购提前结束。
另一边韩梦和小苏柔也买齐了东西，她们去买的是气球、彩带、贴纸。
女生买东西一般都比较慢，王磊提着东西往她们倆那边走。
“买这个吧，好看。”
“这个多少钱呀，老板。”
“三块一打。”
“我们也买齐了。”两人拎着东西走出店门说。
王磊点头：“嗯，那回学校吧。”
韩梦扯了扯小苏柔的胳膊说：“苏苏，今天可以好好玩了。”
“是啊，不用写课外作业了，太好了。”她露出天真灿烂的笑容。
“话说苏苏待会你要表演舞蹈吧？会不会紧张？”
“诶，不会，反正怎么样也不会比小学的时候还紧张。”
……
不用写课外作业太好了……真辛苦。
另外不会比小学紧张吗，记忆瞬间回到了过去。
那一天，自己和她去占卜，塔罗占卜-结果是皇帝正位。
然后她跟说了她的糗事，那就是小学跳舞的时候，裙子不小心裂开了。
舞蹈的名字叫『金鹤灵吟』来着？
不知不觉距离那天四十多年了。
韩梦拜托舞弊的事件、姜欣悦未设闹钟迟到高考被撞、泰山之巅。
明明和她一起走过那么长的岁月，自己终究还是辜负了她。
“王同学你怎么了？”
公交车停靠在侧边，行人都已经上车，车上的她们疑惑看着王磊。
“呃，没什么，走神了不好意思，回学校吧。”
他上车取出硬币交了车费，抓住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