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影子无
她是林家从人贩子手里买来的，给他们家的二愣子当童养媳。
二愣子是真的傻子。
二愣子年幼的时候，脑门磕在村头大石头上，一下子成了傻子，至今大山村里没女人愿意嫁给他。
眼看二愣子岁数越来越大，林家人坐不住了才花了大价钱买人。
没想到买了一个宝回来。
这铁三娃是四十多岁的汉子，女儿也比沨滢大，这家伙都忍不住想回头来吃嫩.草。
今天老头算准了这狗.逼会来，抓住机会痛打他一顿。
“很难。”沨滢摇摇头。
这里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放眼望去就是连绵不绝的青山，看不到边际。
且林家的人无时无刻不盯着她。
一旦她不在视线之内，几个小时后，林家人就会在村里到处找人。
她一个小短腿根本跑不了多远。
“很难是很难，但你一定想离开这里的。”
老头取出烟斗，微微熏了一口。
幸好二愣子是傻子，不然哪里还会放任沨滢长到十四岁，碰都不碰她一下？
最开始买的时候，估计生米就做成熟饭了。
而林家人之所以放心自己跟女孩待在一块，那也是因为自己是太监。
没错他是被**过的。
林家人巴不得少一双筷子和碗，让沨滢在他家蹭饭呢。
这些年，过年女孩添置的衣服、鞋子这些都是钱呢，不要白不要。
自从买了人回来，林家家里基本空了，本身也是斤斤计较的人，很喜欢占便宜。
老头抽了半口烟：“孙女我说的那个法子，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不行，爷爷你被抓到的话，他们会打死你的。”
她摸了摸脸颊，上面虽然没有伤痕了，但疼痛隐约还在。
林家人关系很复杂，一个叫林嫂的人，以前经常打她。
特别喜欢抽她的脸。
以前沨滢不明白，自己应该做的家务活都做了，倒尿盆拖地洗衣服，什么脏活都能干。
为什么还会被打？
这几年她长大了些，她明白为什么那个女人这么针对自己。
男人打女人，女人打小孩，小孩打家里养的狗。
她处于弱势地位，林嫂稍微有点气自然会潵在她身上。
更何况林嫂痛恨自己长得漂亮，不然为什么总喜欢对着她的脸打呢，嘴里还骂她贱.货。
沨滢能感觉到其他人对她的窥视，她平常也故意涂抹些黄泥在脸上，弄得脏兮兮的，晚上才洗干净。
不过效果好像不大。
今天铁三娃照样来了。
老头坚持道：“他们不会打死我的，顶多我下半辈子断条腿缩在炕上。
你出去以后，有机会带人回来，带的人越多越好。
把我带出去，不也挺好的吗？
你不总是念叨，外面到底是怎么样的吗？
我跟你说，外面世界真的很大。
你出去以后，大概都不会想回来了。
说不定忘了我这个糟老头子。”
沨滢直摇头：“不会的，我如果能跑出去，一定会再回来的。”
——
——
头埋进洗手池里，呛得咳嗽。
沨滢梳起了头，随后又从衣柜拿出了外套披上。
又想起了以前的事情了。
那次出逃很顺利，她躲在山上的无人地带，靠着一堆事先准备好的番薯和风干的腊肉，水用葫芦装着，后面气味不对就喝沟里的水，整整坚持了两个礼拜。
等风波过去了，她偷偷摸摸顺着山路，踉跄跑了出去。
路很难认，好在老头曾经花了大力气带她去了半路途中。
那次是因为村里有人买另外一个小女孩做童养媳，老头带她去接应对方，所以走了一半的路程。
沨滢靠着老头画的图和曾经的记忆，她成功了脱离了苦海。
吃树叶和蚂蚁是什么感觉，至今忘不了，路上没东西吃的时候，她不敢向住户讨饭吃，怕对方抓了她。
老头告诫过她，不要相信任何人。
哪怕是他。
老头曾经开玩笑说，如果他不是太监，或许都可能对她有想法。
但他已经老了，什么事情都看开了。
再说他真心把她当孙女看待的。
“抱歉。”少女轻声道。
她答应过自己会回去接应他，带他也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
可自己回去的时候，老头已经死了。
他是病死的。
老头故意留下痕迹，让林家人以为，他带着少女跑了。
中途被抓住了，他啥也不说。
林家人自然不会客气，先是打了一顿，后面发动村里的人漫山遍野去找人，但一无所获。
后面铁三娃发话，把老头浸粪.坑。
只留一个口鼻在上面，其它全部浸进下去。
又在老头睡觉的时候，故意吵闹，或者破一脸盆冷水下去。
各种折磨人的方式，再坚硬的汉子都扛不住，硬生生被磨生了病死了。
站在老头坟头前，她说不上那什么感觉，那一瞬间想把眼前所有的东西都给破坏掉，所有作恶的人全杀了。
打开门，她感觉到门外的风。
沨滢眯起眼瞳，眼前的景象让她有些失神。
所有的一切都静止了。
第8章 生孩子呀，生孩子
少女并未惊慌，她卷着长发，很冷静走在大街上。
眼前一片荒芜的景象，不由让人想起生化危机第二部的爱丽丝，当时她走出蜂巢之外后，状况如出一辙。
沨滢取出手机，发现屏幕是灰暗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关机。
她记得刚才在洗手间，水龙头的水管还蓄着一部分水滴，拧开过一会儿就停了。
水和电两样东西大概早停掉了。
少女转身回头驻望那所房屋。
没错的话，她记得那时外面下着漂泊大雨，还是上午八点左右。
随后接到女老大的电话，她准备例行去处理内务。
而现在天空的太阳炙烤着大地。
有趣，她咬着食指，露出轻佻的笑容。
事情比想象中有趣多了。
来到一处餐馆，随手打开冰箱，果不其然里面的东西腐烂的不成人样。
少女找了半天，并未发现尸骨.
奇怪食物这么久都腐烂了，人却没有死。
溜达了一圈，她发现不少包装食品已过期，只有罐头类的食品保存良好。
她轻轻抹了抹柜台，吹了口气。
柜台上积攒了一层厚厚的灰，如沼泽般泥泞。
拧开矿泉水瓶洗了洗手，简单吃了餐饭，再次出发。
和其她人不一样，面对静止的世界，她的反应是极度兴奋的。
没错，她的身体，她骨子的血在沸腾。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人活得太过于聪明，会少了很多乐趣。
沨滢就是这样，她无时无刻不在寻找新的刺激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