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影子无
这是送命题吧？回答不好感觉要凉。
“其实也没什么，从头说起来。
最开始我的标准只有漂亮，美就行了。
那个时候我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只知道自我满足的家伙。
直到后来。”
谈论这种话题，王磊脑袋就得不断回忆，自然也就比较痛了。
“去一个地方旅游，品尝当地的美食，见证当地的风土人情。
一边记录有用的信息，一边寻找有着闪光点的女孩子。”
“那我，我哪点触动了小磊，你才……才决定开始追我的……一追还是好多个轮回……
你以前总说，我可爱呀，热爱cos，对待爱好非常认真，又喜欢照顾小孩子很有爱心。
是那些么。
老实交代我，我就在这一个礼拜内不生你的气，怎么样。”
蒋沐晴手指卷着发丝，脸颊不经意间浮现几分羞赧，如青涩兔子抖着耳朵，好像回到了当初恋爱的清纯时光。
居他妈真实，一个礼拜？
保证三天内，不，三个小时内不生气，我王磊就磕头谢谢佛祖了，之前挡子弹才换了几天的安宁啊。
呵，女人。
他想了想道：“其实没有那么复杂，当初跟你合影，待在展会溜达好长一段时间。
对你有感觉了，我开始行动了。
经过几次轮回，我跟你就在一起了。”
“呃？就这样？”蒋沐晴瞪大眼睛。
“嗯，就这样。
你别埋怨，我不是在敷衍你。
我们不是在拍泰坦尼克，也不是在拍滚蛋吧肿瘤君。
生活一开始是平平淡淡的，柴米油盐。
对上眼了，我会去追，看一看是不是真的有感觉。
如果只是单纯好感后续没有升华的可能，我能很快判断出来。
毕竟我活了那么多年了，类似老马识途，木桩砍伐后剩下的年轮，具体感觉我心里有底。
其实你跟苏柔。”
他挪了挪嘴，想了想还是别提苏柔的事情吧。
蒋沐晴停了半晌说道：“前面的话当我没说吧，其实感情这东西本来就不是合同、法律。
我即便真的能逼小磊暂时留在我身边，不去见苏柔，有什么用。
要是连雨菁真的也苏醒了记忆。
她来了，我跟她闹更没用了。
心变了，什么都束缚不住你。
我只是……我只是好不甘心……”
蒋沐晴举起粉拳不间断砸着王磊的胸膛。
“小磊，你说。
我是不是替代品，因为我有记忆，所以你暂时留在我身边。
而那个叫雨菁的女孩，才是你真正的挚爱？
她苏醒之后，你的心会全放在她那，对吗。
我有点恨，我恨自己恢复记忆了，如果我什么都不记得该多好，不会这么难受。
或者在你最爱我的那个时候，在那个轮回中死去。
那个一心只对我好的小磊，我最爱的小磊。
那该多好。”
王磊摇头：“你不是替代品，你跟雨菁不一样。”
“确实，我没她在你心里重要。
小磊你知道，那天当我知道你心里其实藏着另外一个重要的女孩，我真的好难受。”
蒋沐晴苦涩一笑。
她的心情一会天晴，一会阴雨密布，现在下起了暴风雪。
王磊紧紧闭着眼睛好一会儿，太阳穴一阵刺痛。
他缓慢开口道：“沐晴，你听说过安乐死吗？”
“安乐死我知道，小磊想说什么？”
王磊叹了口气，组织好语言：“雨菁是患了绝症的女孩，你明白吗。”
“……”
“即便我是轮回者，我也没办法真正救她。
她一旦发烧了一周都不会退，每次化疗我都待在她身边。
我只能干着看，却不能实质性上帮她解除痛苦。
她剃光了头发，眉毛也掉了。
她进仓，医生在她锁骨下穿了个洞，一根管子就那么直.插心脏。
她出来以后笑着对我说，她从战场回来了。”
王磊双手攥紧头发：“我四处帮她去找配型，她父母的不匹配，她又没亲姐妹亲哥弟，独生女。
也正是因为我是轮回者，我有足够的时间，我有无数的精力。
我花了很多时间，拜托了很多人，那个时候真的发生了好多好多事情，我终于找到那个合适的配型。
有个人匹配到了雨菁。”
蒋沐晴听呆了，她愣了愣：“小磊你说得那个病难道是……”
“啊，淋巴性白血病，化疗之后移植骨髓有康复的希望，但也可能复发的可能性。”
“既然可以治好，那么。”少女刚说完，马上发现自己说的话非常蠢。
就算最后关头成功了，时间一重置还不是化为泡沫？女孩还不一样要承受病魇的折磨？
等于什么都没做过。
骨髓移植前，得先化疗杀死全身的癌细胞，移植新骨髓后再慢慢恢复免疫力。
这个过程需要大量的时间，四个月的时间太短了。
蒋沐晴轻叹了口气。
王磊眼睛微红：“在我没找到骨髓配型那段岁月，你知道吗。
她每次轮回的最后一个月都会病得非常严重，恶性增殖。
她的身体萎缩不成样子，瘦了几十斤，像个洋娃娃一样轻。
她手不小心磕到桌子，只是那么轻轻一碰，就干脆脆的直接开裂，一抹全是血，必须缝针。
我看着她整天痛成那个模样，她痛得无法入眠，痛得躺下又坐起来，然后蹲着。
像虾米一样弓着背，依然阻止不了那海浪拍打的刺痛。
她整个人抽搐，翻白眼，全身一直在打寒颤。
止痛药没用，就喝吗.啡，一开始两颗三颗，后面一瓶一瓶的喝。
也止不住痛。
她意识有时候都没了，医生说这是濒死期。”
王磊喉咙哽咽住了，他撑着头停了好一会。
他说：“所以那次我带她去了瑞士。
那个地方是唯一一个可以为外籍人士执行安乐死的国家。
我一直待在她身边，亲眼看着她喝下那口毒药。
她终于不用感觉到痛了，她可以安安心心睡觉了。
原来一个人能不感到痛苦，就是如此幸福的事情了。
『她跟我说，马上要再见了。』
我说是啊，要再见了。
『她跟我说。
磊，你做的巧克力蛋糕真好吃，磊，很好吃哦。』
我说是啊，你吃蛋糕的时候，笑得好美啊，你比蛋糕更好吃。
『她说，她现在难看死了，才不好吃呢。
她说我没目睹过她健康时候的容颜，那才好看，照片里的不算。』
我说不管什么时候你都好看。
『她说我在骗她，她现在并不好看』
我说你也在骗我，你现在才一点都不会感觉痛，以前总骗我说你不痛了，现在你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
睡觉很幸福，我希望你每天都睡得开开心心，能够安眠入睡，我对神明感激不尽。
『她说是的，希望我能一直骗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