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灯子
即坚固,厚重,思维好似被无限拉长般的迟钝,在那一刹那,她感受到了名为历史的气息,仿佛自己成为了海底的一块珊瑚石,注视着周遭环境变更,自身却依旧巍然不动的淡漠感。
她的眼角处带上了金玉色的眼影,倾泻而出的岩元素将岩嶂内多余的水元素尽数吸收化为结晶,为三人附上了浅浅的水色薄光,与此同时旅行者抬起脚尖,猛地跺地!
脚面与岩面触及的瞬间,那股过往控制岩鲸似的共鸣感让她好似天启,震荡的岩波将周围淹没向前的海潮硬生生震碎。
“重岩叠嶂!”
但跋掣自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就这么跑了,在魔神之力全力控制海水的下一刻。
四周裹挟万斤之力的海水顿时倾泻下去,将最底层的岩嶂搅碎,而被跋掣控制到附近的海兽更是用肉身撞在岩嶂上,但却被岩嶂之上极速涌动的尖刺洞穿身躯,与此同时荧从岩嶂上跃下,脚尖猛地点在岩嶂伸出的块面上。
向着那两颗眼睛闪着幽幽冷光的跋掣冲去,而在她跃出的下一刻,岩嶂本身颤动,猛地拔高三丈,让上面站着的优菈差点没控制住身形,就连闭目打坐的申鹤也受到了影响。
她睁开眼看向朝着跋掣奔去的旅行者,以及怀里与红绳绑在一起的清心,原本冷却淡漠下去的心境再次急颤。
“她...!”
“你醒了,能够站起来了么,我们要准备突破了!”
优菈挥剑斩断一只从死角处极速冲刺而来的旗鱼,那狭长尖锐的吻部若刺入人体,绝对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对方有意识的控制着海兽对她们进行干扰,不过与此同时,距离海面的位置同样接近。
“可是旅者...”
“相信她!既然她做出了承诺,就绝对不会失败,她可是蒙德城的荣誉骑士,曾经与龙在云间搏斗过的人怎么可能会葬身海底!”
优菈打断了申鹤的话,以坚定的语气说道。
“......”
申鹤见状只好闭口不言,而是捂着心口站起,周身力量涌动,不知道是旅行者给的清心效果太好,让她过往背诵的清心妙法发挥更上一层,很快压制住了躁动情绪,重新拥有了对身体与元素力的掌控,原本快被残秽侵蚀的黑纹已经退回到手臂上。
但是某种莫名的空洞感始终缭绕心扉,就像是自己被装在破了洞的沙漏中,随着时间逐渐化作沙子流逝般。
“准备好——!我们一起将海浪,冻成冰!”
在斩碎第三头海鲨后,她们已经快能看见遥遥处于天空上的群玉阁,那里金光璀璨,法阵在空气中连绵不断,四周尽是涌动的几人高浪涛,她再次催动力量,同时看向申鹤。
对方不知何时,冷冷的看着群玉阁,藏于发丝后的眼眸带着透骨的仇恨,甚至连过往淡漠的表情也变得带上一丝阴郁,手里的息灾更是散发着漆黑的晦暗感。
在注视到她的视线后,本就隐隐对着她的息灾更是毫不迟疑的刺出。
优菈的眼瞳一瞬缩紧,原本扭腰挥刀斩向海浪的手顿时强行转向,凭借自身极好的韧性以圆月之姿硬生生调转剑锋斩向申鹤。
“咔嚓——!”
双方的兵器交接发出清脆的嗡鸣声,但比起唐突变招的优菈,申鹤主动袭击以及长柄武器占据了优势,息灾纤长的枪锋洞穿了优菈的肩膀,在她忍痛的冷哼声中,申鹤手中力道猛地增大,将她直接像是炮弹似的打飞出去。
优菈一头扎进了海水中,碎裂的肩胛骨让她的右臂失去了控制,神经传递的疼痛更是强烈无比,猝不及防下呛进口中的寒冷海水更是让气管难受不堪。
但松籁大剑一样也削去了申鹤的半抹额发,差点划伤面额。
作为游击骑士身经百战的经验让优菈很快从一开始慌张失控中恢复,并迅速凝结冰面让自己成功在海面上站起,而不远处的信风号似乎也发现了什么,船头正对她们,有着光芒一闪一闪。
但优菈来不及感到喜悦,而是用左手将松籁大剑横在身前,气喘吁吁。
“你是谁?!”
“现在人类都这么薄情了么?”
申鹤腔调冰冷,似乎在看什么负心人般。
“呵,我可不想和浑身粘腻潮湿的海爬当朋友。”
优菈啐了一口,表情厌弃。
“当然,或许你连海爬都算不上,应该是寄居蟹,喜欢占据她人的身体来隐藏自己那阴暗又丑陋的样子。”
“愚昧又傲慢。嘲讽我的你不也抛弃了同伴?”
跋掣挥动息灾,凛冽又缭乱的寒风伴随着天空中越发轰鸣的怒雷之声,让她周身气势逐步拔高。
“如果是旅行者质疑我,那不过是又结下一个大仇,但你可没资格说我,那时你只是想蛊惑我下去一起斩尽杀绝吧?”
优菈的话让对方挤出了些许渗人又阴郁的微笑。
“仇?真没想到看似并肩作战的你们居然也有着这样的深仇大恨么,这么想来刚才你所说的那番话也不过虚伪的客套话吧,难怪我刚提出要回去找她你就连忙驳斥我。”
“堂堂远古魔神也爱戏耍些凡人间都登不上台面的挑拨离间小技巧吗?”
优菈的肩头处覆上了一层浅浅的寒芒,失血导致面色变得苍白,但那双眼眸仍然像是夜空中的火炬般明亮。
“......”
跋掣单眼闭目,留下另一只紫黑色的眼睛看着她,过了一会后才嗤笑道。
“呵,那人死了。”
“你说什么——?!”优菈的表情顿时愤怒了起来,握着松籁大剑的左手青筋必露。
“她被我所制造出来的虚像欺骗了,然后被我底下的眷属一口吞下去。”
她用双手做出咬合的样子,还形象的拟声道“阿姆”
被她这幅样子惹得直犯恶心的优菈恶狠狠的瞪着她,随后怒声道:“你会付出代价!”
“代价?”跋掣歪了歪头,嘲笑道:“你以为你活得出去,告诉她们我附身了这个身具孤煞之命的人么?”
活下去的人,才能够编织出来冠冕堂皇的理由。
她深信着这一点,就像是过往她追随奥赛尔,在这片海域上驰骋时,羸弱而又无力的人们仅是看见她的身影,就恐惧得连呼吸都快要忘记,狼狈至极的逃回岸上,甚至将她称为跋掣——
更遥远的地方将她称之为贝什特·基昂·德胡,一种海怪的别名。
即使她从未认可过这个名字,但她失败了,随着奥赛尔一同被封印,这个名字便彻底成为了她仅存的所有。
她所认可的真名早已遗失,甚至连她自己也因磨损而忘却,但没有关系。
人们不会认为一个魔神的名字叫申鹤,他们更相信她叫跋掣。
而魔神也无法成为申鹤,但申鹤可以成为魔神。
这就是现在的她与这个身体原本主人的关系。
如今知晓的唯有眼前这个女人。
不过,没关系。很快这一切会随着咸湿、冰凉的海水而葬送,就如同往昔被镇压于此的她被历史遗忘,只余下跋掣二字,与零星的记载。
以后人们也只会铭记,有两位侠肝义胆的女侠为了救人而深入魔神的巢穴,最终惨死于漩涡下。
若是常人,恐怕她还需编造些许借口,但偏偏这具身体的主人本就身怀这样孤煞的命格,省去了她编织谎言的功夫,实乃幸运——
而且倘若说出去,也无比正派。
需要被拯救者活了下来,就像是怀揣着生者的祈愿般。
她会以全新的姿态诞生,延续自己的故事。
以真正意义上的活着为目标。
这才是跋掣。
第326节 第六十七章 人偶之心
“糟了呀!荧姐姐肯定遇上麻烦了!”
小殿下着急的直打转,钟离先生则是老神在在的抿了口热茶,目光落在女孩身上。
果然,这孩子一样继承了雷电祈的某种特质,尽管难以言说,但若用较为易懂的方式来理解,大抵就是移植了雷电祈的心脏吧。
在她消失后,诞生出来的人偶凭借这颗心获得了知性,与那些同源的心之花也产生了相适性,但并不能够完全继承保留。
是为了不影响这孩子的知性,还是其他目的钟离并不清楚,但显然那种对于灾厄之类的直觉无疑是继承了下来,并且与她关系良好的人,很大程度上也能够被感知到。
不过前提估计是得拥有心之花,或是曾经拥有过。
在璃月海上逐步上演的那场混乱,连小家伙都能感受到那种骤变的邪祟气息,更不用提他了,只不过钟离所感应到更多是这片土地所反馈给他的苦痛感。
魔神会扭曲一方天地的概念,将之变化为最适合自己的状态,因此仅是存在便是一方天灾。
而岩石有灵,虽只有浅薄的意识与记忆,但这样被活生生改变的痛苦无疑也能让他所接受。
不过,转机同样也在那里。
旅行者的承诺他还未忘记,作为曾经的契约之神,即使他打算就这么养老闲游下去,那份远超常人的记忆无疑不会褪色半分,更遑论这不过是前几天发生的事情。
他要从这场战争中观察旅行者的可能,也想看到属于她的觉悟。
不管是用计谋还是用力量打败跋掣,都是一份答案。
令他意外的还是璃月港这次对付魔神的表现,虽然不出意外肯定会增加攻击的方式,但没想到她们能将仙家机关与凡人工匠的技艺结合到一起,最终将跋掣重创到不得不逃回深海中的地步。
尽管有许多前置条件在,也肯定无法彻底歼灭跋掣,但足以让对方咽下这份苦果,躲回深海内养伤,而且年份不会少。
届时,璃月港所拥有的武力设备自然翻新,更具威力的机关也会出现,甚至光是今日千岩军所展现的毅力与斗志,都让他无一不感到欣慰。
或许,过往的千岩军所拥有的荣光也能再现。
不过,在那之前,他需要先安抚住这小家伙,而且再这么绕圈下去他可就要破功了。
当然,是指笑的方面。
“小殿下,稍安勿躁。”
钟离先生朝着她招了招手。
“我带你出去买花饼吃如何?”
“哎呀!钟离爷爷还这么悠闲啦!海上那边发生了很坏很坏的事情了!再不紧张一些,就要被打上门来,然后小殿下也会被大坏蛋抓走当点心吃掉!”
小女孩气呼呼的鼓着脸说道。
“呃...爷爷?我应当还没有这么老...咳咳!”
这次可真是意料之外了,钟离下意识的摸了摸下巴,干净整洁,连一丝胡茬也没有,而且被这样突然喊一声爷爷顿时就感觉有种年龄的沧桑感了。
尤其是以他的年龄来说,即使现今再年长的人,他都足以当人家的爷爷辈,甚至不止......
不过在璃月,虽然爷爷从小孩子嘴中说出来并不奇怪,但在稻妻那边多少会有些误解,尤其是这孩子的妈妈还是那位少女,他虽不介意收对方当养女,但关系乱成麻花线可不是一件好事。
“既然如此...小殿下有什么打算吗?”
钟离弯下腰,与小家伙的视线保持平齐,音色温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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