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硝基甲苯
本应该早已离开的一念又出现在训练室的门口,倚在门框上。看着坐在训练室中的谢知非,后者完全沉浸入书中的世界里面,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来到。在他面前丈二红枪上的血红色光华一明一暗,如同有着自己的呼吸。一念嘴角露出笑意。又枕起双手往外走去。
“戳中有革,革中有戳,力之直也能兼横。力之横也能兼直,其用枪尖,如有钩者然,能于彼掌中挖而去之……”
“艺技至此,惊犹鬼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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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骄子四
意大利普利大区。
典型的地中海气候里面,五月可以说得上最好的季节。冬天温暖潮湿,六七月分之后又会显得燥热而干燥。五月刚好脱离了水雾蒙蒙的潮湿感,海风能够带给人干爽凉爽的气息,再加上白金色的灿烂阳光,更是宜居得难以言表。
普利大区是个充满了意大利懒洋洋气息的地方,培兰托钢铁厂和布林达西石油化工厂让其有了被称为意大利南方的金三角的地位。但是发达的工业却丝毫不影响这个小城的主基调,黑色的工厂都遥遥的隐藏在远离城市的小小山峦之间,内陆地区随处可见油橄榄和大杏仁树相间的经济林,一些古老的油橄榄树盘根错节,象巨型盆景。
独一无二的园椎形民宅建筑,黑灰顶的墙,是一大景观。此外,卡斯特拉那的岸洞和到处可见的十一至十四世纪建筑风格各异的教堂都吸引着大批游客前去观光。在这些教堂之中最为著名的就是矗立在市中心的比通托大教堂。
虽然和同样身处意大利的圣母百花大教堂、圣彼得大教堂、米兰大教堂这些名胜古迹相比显得生命不显。但是其在教堂之中的崇高地位依旧不可动摇。如同它不显的名声一样,被海风吹袭而显得有些斑驳的墙壁,和普利亚风格的罗马式建筑风格,完全比不上同等级的大教堂华丽。但是只有真正走进去才能够看见那源自不同时代的雕刻和镶嵌工艺,高低不同别具一致的建筑风格,美的让人惊叹。
这样美好的地方,两个穿着白色的会吏服的小男生正在大教堂的台阶上嬉戏打闹着。白金色的阳光穿过教堂顶端的彩色玻璃,显得美不胜收。小孩子的嬉闹毕竟以自己开心为主,控制不住力度是常事。一个人弄疼另一方之后,嬉闹就很容易发展成为冲突。但是这次的嬉闹在变成冲突之前,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你们两个,不要随便打架啊。暴力是不能对朋友使用的。”一个穿着漆黑教士服,留着金色的寸头,头发根根往后直竖。胡子即使剃得精光也依旧留下深青色的胡茬的像暴力份子超过神职人员的神父正在劝解着两个小争斗的小孩。
“明白了,神父大人。”两个小男孩互相看了一眼,彼此做了一个鬼脸然后手拉手跑开了。显然对这个看起来很凶恶的神父很熟悉,并没有因为对方的长相而感到害怕。
神父宠溺的看了一眼跑掉的两个小孩子,然后抬头看看幽深的圆拱门,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王里面走去。踏过一小段幽暗的回廊,阔大的大厅就展现在面前,与丝毫不显眼的外部不同。大厅内甚至当得上金碧辉煌四个字。六道巨大的彩绘玻璃上以绝妙的手法绘画着圣子耶稣和门人们的传说故事。繁杂精致的雕花一直从立柱和墙壁延伸到高大的半圆形拱顶上。
而哪怕是再这样的令人目眩神迷的环境里面,也有一个存在感压倒性的存在。那个盘跪在十字架前的白衣圣女的存在仿佛就是世界的唯一,只要她存在,无论其他的东西有多么的耀目也只能沦为背景。
“阿格蕾丝。”在静静的等白衣修女祈祷完毕之后,黑衣修士开口说道。
“安德鲁斯神父。”阿格蕾丝站起身,纯白色的丝绸随着动作一阵波动,勾勒出了身体的曲线,却依旧显得无比的圣洁。金色的在阳光下如同黄金般闪烁。“您身上的血腥气息又变得浓重了。”
“白袍修士指引世人,灰袍苦修们代表圣子体味世界的痛苦,追求真善,黑袍是我主手中最锋锐的剑,用于消灭一切引人堕落者和异教徒。染满血腥本就是我们的职责。”安德鲁斯脸上表情完全没有变化。
听着他的回答,阿格蕾丝叹了口气,对方说的没错。梵蒂冈三大派系分裂是早已成型的事实。各自的职能也早已固定了下来,对方所做的一切并没有违背主的意志。但是即使如此看到主的信徒深陷杀戮之中依旧让她显得有些遗憾。
“杀戮是不能避免的事情。但是你要明白,杀戮并不是最终的目的,它只是某种途径。不要沉迷其中。”
“最近怪异的事情频发,大量的吸血鬼出现造成破坏,而且都是些三流、四流大家伙。没有计划的随意杀戮,都是些没有前途的、愚蠢的行为。如果不处理的话反而会带来更大的问题。”安德鲁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了些现状,清亮的眼神在告诉着面前的圣女,她的叮嘱自己明白。
“嗯嗯,最近是经常听说呢。”
“不仅如此,远在华夏,阿尔弗雷德的候爵也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听说那群异教徒损伤不小,如果不是愚者那群人还算给力的话,估计一整座城市的人都很难幸免。”说道这种地方,安德鲁斯身上泛起了浓重的煞气还是透体而出。然面前的阿格蕾丝皱了皱眉。
“华夏大部分人都依旧处于没有信仰的迷茫阶段,算不上异教徒。”阿格蕾丝摇摇头,“而且能够平静的处理掉一个实力侯爵,愚者的实力又有了增长。”
“那种外行人的集团,和我们比起来,不过是像幼儿园一样的东西。”安德鲁斯明显不满圣女长他人志气的做法,“何况连最后边疆都出动了,还处理不掉的话,就真的可笑了。”
“天主教、梵蒂冈还有,我们!和吸血鬼战斗可要比他们早得多。比起那个实力侯爵的死,那种叫做卡托之血的药物,才是这次事件真正的重点所在。”
“安德鲁斯,你这次来不仅是为了和我谈论东方的事情的吧?”阿格蕾丝皱了皱眉头,打断了安德鲁斯激情澎湃的发言。
“当然不是。”安德鲁斯舔了舔嘴角,“天命竞技场即将开启,不知您的准备是否已经做完?”
“已行的事后必再行,已有的事后必再有。”(注一)
“在祝你马到功成之前,这里有几个笑小小的剿灭异端的任务需要给您。让这些肮脏的血洗亮必胜的剑吧。”安德鲁斯从怀中掏出一个牛皮纸袋往前递了出去。
“草必枯干,花必凋残;惟有我主,必永远立定!若有人不爱主,这人可诅可咒,主必来,阿门。”牛皮带自然开启,数十张纸张凭空飞起,环绕在阿格蕾丝的身边,散发着淡金色的光芒,恍若神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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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新世界
下课,难得的谢知非没有在训练之中。自卡托之血事件之后,谢知非已经很难得有这样大段的时间去休息,冥想了。战斗和训练总是数量无限的增加。
一念、六幻、姬清儿都在作为他的对手加入其中,同时陈爷所安排的涉及、闪避、野外生存、怪异战斗训练也让谢知非有了一种回到了黄泉训练营中的感觉。
浩然气总共有多少层,谢知非不知道,因为和大部分里面所记录的不一样,功法大部分情况下都不会清晰的写出总共有多少层,或者清晰的划分出什么层次是什么样的层次。但是并不妨碍后人通过自己的感悟将其划分出层次来。
盘腿坐在床上的谢知非感受着体内一阵一阵如同潮汐般涌动的气息,不仅仅是在瞳孔的深处。他抬起手,一个淡金色的漩涡在他的手心盘踞起来。化气出体,浩然气第五层。
先生离开之后,他的浩然气就顺利的突破了第四层,仿佛之前将他拦住的三级的难关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平滑的难以想象。而且在那之后,谢知非的浩然气也一直都在平缓的增长中。终于在今天突破了五级。
而浩然气过五级带来的就是,谢知非终于彻彻底底的站在了二级的阶位上。虽然在之前的事件中,他已经能够和阿尔弗雷德的子爵打的有来有回,甚至能够在负伤的情况下杀掉他。但是二级战力和真真正正的二级还是有区别。
力量体系、武器、战斗方式都会成为左右一场战斗胜利与否的因素,一二级之间的越级杀人算不上什么不太常见的事情,因为作为最开始的那一级,一级的范围实在是太大了一些。但凡和一般人类有不同的人,都能够被称之为一级力量。
其中差距巨大到了谢知非这种动则穿金断石到一个甚至只能引起一阵微风的差距。而其中发展严重偏科者譬如求弱的姬清儿,在尚未跨过二级之前,据说就能够一剑达到三级的伤害程度,但是换来的就是险些身死。
但是每一级的跨越却意味着整个人的层面的变动,不光是当每个人的力量跨越过某个层面之后,就能够被称为二级了。而是在力量达到某种程度之后,引起的世界反馈,然后产生的对人体的一系列连锁反应。
对于这种情况,现在最通用的解释依旧是虚数空间所提出的信息宇宙理论。按照一般的物理学中的说法,空间是一个平面,物质的质量会使这个平面产生弯曲,也就是形成我们所说的引力,当一个重物把一张平的东西压到凹陷进去一块之后必然会导致其它东西往它的凹陷处掉落。
物理学上认为之中凹陷几乎是无止境的,恒星的重量就可以使光出现肉眼可见弯曲。而质量达到极限的情况下,就会形成黑洞,那个凹陷无限深。但是在虚数空间的理论里面,造成凹陷的不仅仅是质量,而是信息的浓度本身。也就是说出了质量,能力、力量等等也会造成空间的撕裂和凹陷。
空间本身也不仅仅是一张单一的纸张,而是数个层次叠加产生的东西,在最上层空间扭曲到某一个层度之后就会跌落到更深层的空间结构里面。如同穿透了最表面的那张纸跌落到一张更厚更坚韧的纸张上面一样。叠加成空间的纸张极其紧密,并不会造成什么外在的影响。
但是突破就是突破,突破第一层的结果就是,原本第一层来束缚每个人的那部分法则消失了。更大的自由会给每一个突破者一种由内至外的飞跃,就像是最大静摩擦力的峰值是要高于动摩擦的。这部分原本为了对抗第一层的峰值存在的力量,会作为补偿加到每个突破者的身上。
这也就是谢知非今天停止训练的原因,不仅仅是他要适应突破到五层的浩然气,更多的是适应崭新的世界规则和身体。哪怕是坐在原地他都能够听到自己身上发出细碎的声音。那是肌肉在不断的崩断然后极短的时间内有缝合好变得更加强韧。钙质的骨骼也在从内到外被淡金色的浩然气洗刷着,每分每秒细小的变化都在发生着。
虽然身体在不断地发生着改变,但是谢知非却并没有把心思放在这方面上。反而是在难得的回忆着些东西。一念尚且通,谈何浩然。这是之前先生曾经告诉过的他的话,与之相对的是问他有关于为什么要强大起来这件事情。
那时候他没有给出答案,现在浩然气在不断增长着,是意味着自己已经明白了这件事情?但是仔细思考之后他还是摇了摇脑袋。在离开那间小屋之后,老实说他并没有什么时间去想这件事。一件又一件的事情像是在驱赶着他用最快的速度奔跑一般,完全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在他反应过来之后就已经到了现在,现在的他懂了为什么要变强吗?或许懂了一点。不仅仅是需要力量的原因,乃至于有关于自己为什么要去上学也一样,有了一些似懂非懂的理解。
想起之前帮一念在那家商店街的茶餐厅里面帮忙的事情,他就会感动一阵来自心底的温暖,束起头发的一念站在他们之中虽然显得突兀,但是却无比的和谐,就像是家里面叛逆的儿子一般,不管外形再怎么不合适,但是从骨子里面散发出来一样的气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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