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硝基甲苯
低阶的羊首教徒们也不管地面是不是有破损或者其他人的尸体,就地跪下,重新开始了咏唱。不知名的祷词又继续从他们嘴里发出,只不过这一次的速度明显要快了很多。
与之相对的,白袍上诡异的图案活动的速度也要快上不少,先前是游鱼的话,现在就是脱兔了。血色以更快的速度沉积下来,从他们身上渗透而出。
赤色的藤蔓得到了明显的加强,向上生长的速度甚至变得肉眼可见了起来。似乎再用不了多久它就可以攀到黑塔的顶部,触摸到空中那个光团。
但是这样的行为不可能是没有任何代价,不然从一开始祭祀们就会要求他们这么去做。
加快的仪式是以低阶教徒们的生命为基础了,飞快旋转的图案和低落的血色明显包含了他们的一部分生命力。低阶教徒们的身躯开始变得干瘪起来,体力、意志,从肉体到灵魂,生命的本质都在被一点一点的抽走。
求生的本能开始进行反抗,低阶教徒们明显开始躁动了起来,咏唱的姿势开始扭曲,随时准备站起逃离。而这个时候,又是一道意志的波纹从他们的上空扫过。
主祭祀!不过这一次和安抚他们的时候可不同,意志的波纹没有散去,而是像是一道光幕一样拢在他们的上方,超过数个等级的意志死死的把他们按在了原地。让他们变形的姿势恢复正常,继续保持着这种高速的颂咏仪式。
这种做法和谢知非的‘思维风暴’形式很类似,但是更加高级,都是以暴力的方式强行控制对方的思维和自己保持一致。所以即使低阶教徒们的求生欲在不断的反抗,但是思维却和主祭祀保持着高度的一致,为了主的复活奉献自己的一切。
他们只能看着自己不断的透支自己的生命,然后一点一点的死去,甚至连可悲和恐惧都感受不到。这或许才是最为恐怖的刑罚。
这样的做法对于主祭祀来说也绝对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他的手已经抵在了地上,和双腿一起支撑着身躯。
只不过和低阶教徒们不同,他的虚弱并不是因为生命力的丧失而产生的,而是来源于思维的抽离。思考的余地慢慢消失,思维一点一点枯竭的味道倒是和谢知非的临界状态后遗症很一致。
不过谢知非是在临界状态结束之后一下爆发,而他是一点一点的累计。两者的痛苦强度很难比较,但是能够顶着这样的痛苦继续将目的实施下去,疯狂确是绝对他比较高。
“只是一个人类而已。”一旁的祭祀们抓起主祭祀的手,仿佛cup矩阵一般,承担一部分他的思维压力。“有必要那么急迫吗?三支猎杀者小队已经前去了,很快就会带着他的尸体回来。”
“主的降临,不能有任何的变数。”即使有人帮忙分担,主祭祀依旧显得十分吃力几乎是以咬着牙的声音说道。
……
而另一边的谢知非的状况更是凄惨。一开始他的突围还算顺利,临界状态下超快的思维速度给他带来了巨大的优势。以至于他的逃离甚至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但是后来问题就慢慢出现了,即使是临界模式,也只是在加快的思维速度下尽可能的进行计算和推算。假设毕竟是假设,而现实却是由无数不确定所组成的。
超出预料之外情况的出现必然导致计划的崩塌,而脑子疼的如同被烙铁搅拌一般的谢知非并没有什么余力重新修补和完整自己的计划。所以导致他的情况不断地恶化开来。
意外的累计终于从量变达到了质变,在离黑塔四公里外的位置,他被某块石头绊倒了。呯,像个沙包一样,巨大的动能无处释放让整个人滚出去数十米。这一摔,让身体积累的伤势瞬间爆发开来,失血、手臂上的贯穿伤以及大大小小的伤口让他差点晕死过去。
之所以没有,是因为剧痛的大脑根本不支持他做昏迷这种可以缓解痛处的事情。极致的疼痛导致胃部痉挛带来强烈的呕吐欲,他甚至爬不起来,就着肚子,在原地里干呕起来。
整个人的样子十分可怖,血液和尘土混在一起布满全身,手臂上有一个通透洞口,脸部因为痛苦和呕吐显得狰狞扭曲。
万幸的是,呕吐似乎达到了它抑制痛苦的作用,谢知非脑袋里面的疼痛要好了许多,虽然依旧如同针扎一般。但是已经能够让他从无尽的痛苦海洋里面解脱,忍受之余可以思考一些别的事情。
不用想太多,祭祀必然派出了追兵。他们不可能能容忍一个被一个人类大闹了自己最重要的仪式之后还让他全身而退这种事情。所以他就又开始奔跑,身体的虚弱让他连燃血状态都没有办法进入。但是即使如此他的身体依旧比一般人要好上太多,在这种玩命狂奔的时候,依旧展现出了超高的速度。
如果追捕他的是人类,或许根本没有机会摸到他的衣角,可惜追捕他的是一群怪物。在羊首教徒中都被称为猎杀者的追猎者们。和祭祀们不同的另外一种强化,身躯加长而四肢变得短粗,匍匐前进,如同生化危机里面舔食者一样的怪物。三组共计有十二只,他们短粗的四肢展现除了强大的力量,往往一跃就能跳出十余米,爬行的方式基本无视地形。
谢知非才离开不到两分钟,其中一只就来到了他刚才跌倒的地方。鹿骨面具下伸出猩红分叉的舌头舔舐着地上粘有谢知非血液的泥土。然后仰起头发出某种特别的尖啸声,其他方向的猎杀者们迅速的转过头来,朝着那个方向奔来。
虽然那声音已经超过了人类的听觉范围,但是谢知非依旧能够从皮肤的微弱震感了解到后面肯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追捕者发现了自己,除了这点以外根本不作二想。他甚至没有转身一搏的想法,倒不是说他现在没有点力量,而是既然祭祀们派出了这样的追捕者,就证明他们认定可以靠这股力量吃死他。
影界是不是无限大的,谢知非不知道,但是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他在这里肯定找不到什么援助或者躲藏的地方。而身后的追猎者的体力肯定比他更好。
这一场亡命狂奔,简直像是一场延迟死亡的旅行。根本看不到一点希望。但是他依旧咬着牙往前跑着,没有丝毫的疑惑。
他不能死,既然看不到希望,那就自己造出希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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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章火车王!!!
谢知非被追上了,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毕竟芝诺的乌龟理论只会存在极限没有出现之前的数学理论里面。而什么是现实?人确实生而不平等,人被杀就会死,跑的慢就会被追上。
而他明显跑不过身后的猎杀者们。
不熟悉的环境,不适应的身体,重伤,脑力的透支。
天时地利人和,所有条件,没有一条是站在他这边的。猎杀者的身影是在十分钟前出现在他身后的,一开始只是地平上上几个黑色的小点,然后慢慢越来越清晰起来。
锋利的爪子、苍白的肤色,健壮有力的四肢,猩红的长舌露出外面,獠牙上的口水正在往下滴。怎么看都不是好相与的对象。对方也在同时看见了谢知非,巨大的咆哮声从它们喉咙里发出来,即使隔着遥远的距离,谢知非都能够感觉到声波震动自己皮肤的感觉。于是他跑的又快了一点。
可惜即使他拼尽了全力,但是体力这种东西是有极限的。从他落尽影界开始已经过去了不短的时间,迷雾里他走过了漫长的路途,然后又一步一步的摸索到黑塔之前。
在黑塔前为了跨越人海又奋力战斗了一波,然后负伤,又是漫长的逃离。这之中消耗的体力堪称海量,如果不是奔狼的力量在过去几年里每分每秒的浸润和改造。他根本不可能坚持下来。
但是那也仅仅是坚持而已,想要再榨出更多的来,也已经是不可能了。猎杀者们却还正处在自己的巅峰之中,一步一步的拉进了和谢知非的距离。终于在相距30米左右的时候,跑在最前方的那一只猎杀者,扑了上来。
巨大的尾巴砸在地上,四肢顺势猛地一蹬,整个凌空飞起,像利箭一般朝着谢知非的背后射去,空中拧动着身子改变方向,嘴巴咧开到耳根,獠牙差互的大嘴仿佛能够将谢知非一切为二。
谢知非自然不会那么容易就被收拾掉,他猛地转过身来,深青已经捏在手中,斜斜的横在身前,被贯穿的右手抬不起来,就拿肩膀盯着剑前端。挡住这一发撕咬。
连祭祀发出的光束都能挡住的剑刃自然不会被这獠牙就咬断了,相交处炸出些许火花之后,硬生生崩断了猎杀者数根獠牙。
一股巨力随着剑刃传到他的身体之中,仿佛被一柄重锤猛地砸中。整个人当即横飞出去,距离之远长达数十米。这个距离十分夸张,硬角力的话谢知非和猎杀者并没有差那么远。
但是他现在的目的并不是和它们角力,而是逃跑,他只是在借这一击之力逃跑而已,不仅没有阻拦,空中还调整姿态以便让自己尽可能的飞得更远一点。
距离又拉开了一段,但是飞行轨迹中洒下的几颗猩红色的血珠表明谢知非并不像他所表现出那么游刃有余。这是一笔两亏的交换,谢知非用受伤换空间,和逃跑的距离。
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因为在逃亡中使用这种做法,一般是有明确的目标的情况下。只要到了什么地方就能够获救,就能够安全了。所以用一些小的损伤来换距离。
但是在影界里面,谢知非能够逃到什么地方去?而相反的是,他的伤势越重,再转过头和猎杀者们拼命的胜率就越低。
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他到底有什么计划?
这个问题很快就有了答案,在谢知非亡命的逃亡情况下,速度是远远快于他一边摸索,一边狩猎羊首教徒的前进速度的。终于在他又一次以胸前被一爪子留下三道血淋淋的痕迹为代价,从三只猎杀者中间挣脱出来之后。他看到了自己的目的地――那团他落入的庞大的迷雾。
“咳咳――”谢知非滚出去几圈,挣扎着站了起来,看着身后的迷雾,脸上终于露出了开心的笑意。“终于……终于到了!!咳咳――”
猎杀者们仿佛也有所感应,虽然他们的大脑还不能让他们理解,变化到底是什么。但是本能却让他们警惕的站在了原地,爪子深深的嵌入地面中,喉咙里发出嘶嘶的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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