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硝基甲苯
十二人的小队在进入二楼之后就分成了四支三人一组的小队,互相掩护着推进。它们带着全套的战术目镜和防护衣,却没有带枪械,在短距离交锋的时候,它们手里的短刃比起枪械更有杀伤力。何况他们还有自己的爪子和尖牙。
每个商厦的店铺分布都是不一样的,在谢知非他们躲藏的这个,二楼是娱乐区,有着电影院和儿童娱乐的城堡和游戏中心这样的东西,比起一楼各种开放式的珠宝和服装的店铺来说,地形要复杂了许多。
这也是谢知非之所以要把第二战场选在这里的原因,被逼进这里商厦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那么既然正面冲突已经没有办法避免的话,那自然要将战场选到最有利的地方。
战斗胜利的条件无非天时地利人和,所谓弱胜强的经典战役,也不过是在局部上制造了弱势一方的天时地利人和超过强势方而已。谢知非他们的优势在于个人实力。
不论是他还是姬清儿的瞬间爆发和机动能力都极为优秀,先前被压着打是因为他们想要正面突破。一个打十个和一个打一百个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这也是为什么强大的武术大师,在战场上能够发挥的作用却有限的原因。因为精妙的招式用处太小,一群人蜂拥而上的时候,即使能够打到其中几个,但是也无可避免的会受伤,甚至重伤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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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四章革命九
姬清儿的剑气来的是如此的没有征兆,简直像是谢知非还待在几乎是在谢知非落下的同时就从她手中喷涌而出。简直让人怀疑她是不是做好了要将他也一起消灭在这里。
但是谢知非毫不脱离带水的一触即分的战法还,最终成就了这刀尖上的舞蹈。门外的猎杀者不是没有防备,但是在它们的感知里面,放映厅里面一直有的只有姬清儿一人。即使对方有所反弹也该是突入的同伴动手之后,但是那声诡异的闷响确实在门口处传来的。
这就已经够让他们不明所以了,而它们还没有来的及搞明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狂蟒般的剑气就撞破了放映厅的大门,朝外面碾了出来。
两人反应也是及时,变身之后的皮毛外瞬间笼罩上一层暗红色的色彩,仿佛包裹进了一个茧里面一般,硬扛那剑气里面的千刀万剑。一时间金铁交鸣之声齐响,到像是有人要拿乱刀剁烂铁砧一般。
姬清儿、阿格蕾丝甚至于包括谢知非,他们是天才,是种子,是可能成长为影响世界平衡的人物。但是就像这句话里面的用词一样,‘可能’和‘成长’。天才二字从来都不是绝对强大的代名词,它意味着的只是在同阶段内的无敌而已。
猎杀者们或许永远不可能成长为足以影响整个世界格局的人物,但是它们也有属于自己的优势。来自长生种那悠长的生命力,它们已经经历了更加漫长的成长和训练,换而言之,它们是强者。
所以即使姬清儿一剑数十米的剑气看起来气势磅礴,但是实际上并没有能够突破两名猎杀者的防御。暗红色的气甲只是在剑气中被不断的削弱着而已,它们有信心进行这样的对耗。天才最为可怕的地方就在于他们的天马行空能力,能够做出完全不应该由他的年龄和阶段能够做出的事情。但是中规中矩的对耗则不同,它比拼的单纯是积累而已。
就在这如同钢刀斩铁的声音里面,突然响起一声响亮的踏地声,下一刻茫茫的青色剑气里面猛地挣出一个赤红色的人影来,他就这么混在剑气里面突到了猎杀者身前不足两米处,半个身子拉在身后,正随着刚才那一下踏地,猛地崩直,像是一张拉开的弓弦一般回弹。
砰――和清脆的斩铁声比起来,这声沉闷的响声是如此的特殊,就像是大锤挥砸牛皮大鼓的声音,被砸中的猎杀者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眼神中有着这样那样的不可思议,仿佛在说,他怎么可能在这里?
下一刻,这人的身体有那么一瞬像是浮起在了空中,整个身体都膨胀了一下。然后从臌胀处开始,波纹般的力量游走了一遍,全身上下响起无数声脆响,远超常人强度的骨骼在这一瞬间全都崩碎掉了。腥浓的血浆从它口鼻中喷出,下一刻被青色的剑气搅碎在空气中,像是开出朵花来。
“哈,”谢知非这才顺着往前踏出第二步,第二个猎杀者已经反映了过来,但是保持着的坚守状态却不是那么快就能够解除的,“惊喜。”谢知非却根本不会给他这个时间,一杆红枪就顺着他的出拳甩出。如同万千青气中终于吐出的红蕊,当即将那猎杀者扎了一个通透。
它可能到死都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在自己引以为傲的感知里面,会完全没有这个人类的存在。
姬清儿转头劈开身后的墙壁,朝里面冲了进去,谢知非则再嵌回黑暗里面。黑手党们打错了主意,它们和人类学习了太久了,变得太像人类了。甚至开始学习如何用最小的战比获得最大的成果这样的事情了。
它们不该这样的,它们应该是无所顾忌的异类,为了杀戮不惜一切的怪物才对。它们应该直接炸掉这座楼,然后以大当量的炸药和子弹对每一块水泥下面射击,直到连脸盆大小的石块都没有才作罢。
但是它们却选择以精英小队的形式突进进来。它们从一开始就把自己摆在了强者的角度上,只有胜者才有资格去考虑怎么能够尽可能的减小损失,只有强者才有余力去选择战斗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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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五章革命十
所谓锻炼,就是通过不断的重复训练让身体建立起某些本身不存在的长期记忆,这既是肌肉记忆又是一种思考方式。搏击选手的出拳力度和防守方式的直觉,专业研究员对于问题解法的发现,都是这样,它们在选择这么做的时候或许还没有思考那么多,为什么要这样,但是久经锻炼的身体和大脑已经优先替它们做出了选择。
这种状况在老兵中更为常见,特别是二战里面,火炮和坦克之类的武器还没有配备如同如今一般的高尖端、傻瓜式计算辅助装置。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计算和估计都得依靠炮手本身来进行。一个老炮手在出炮那一刻,大概就会知道自己这一炮有没有打中。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射中了的炮,手感是不一样的。
这种说法没有任何的科学依据支撑,但是它的准确率却总是高得惊人。譬如德国著名的坦克手奥托卡尔尤斯在1940到1945年五年期间,他的车组完成了击毁178多辆坦克以及130门火炮的战果,战果标志几乎贴满车体。掌握这种‘手感’的炮手、飞行员、坦克车长往往能够打出惊人的战比,像奥托这样的人一般被称为王牌。
谢知非知道面前站着的是一个久经锻炼的战士甚至于王牌,它强大、冷静,甚至不畏惧死亡。但是越是如此它越是依赖于自己的锻炼和‘手感’。在大脑做出判断之前,身体已经已经提前完成了对这件事的判断。而一旦遇到和它的训练、判断完全相反的事情,这种训练反而会成为被诱导的弱点。
谢知非的燃血就是这种反向的盲点。猎杀者们以为自己追杀的是两个人类里的天才,是和圣女阿格蕾丝一个等级的种子。但是在它们的感知里面,这样的存在只有一个。燃血之后的谢知非已经不在是人类,而是和它们一样的怪异了。
嗜血、猎杀天性这种东西和游戏里面的怪物模板是一个东西,狼人和吸血鬼对于人类存在本身就会感觉到嗜血和破坏的冲动。这种根植于血脉的冲动是它们判别人类的最基础和最好的方式,至少千百年来少有出错的时候。就像是游戏的红名怪会自动攻击玩家,而不会攻击同样游荡的怪物一样。
谢知非在它们的感知里面就是这样一个同样的红名怪,它或许有些奇怪但是绝对不是人类。如果是在平时,发现这样奇怪的东西,或许还会有看一看的好奇。但是在心弦紧绷的搜索过程中,这种一开始就被大脑排除在搜索内容之外的存在却根本不会引起好奇,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那绝对不是我要找的东西,大概这样……
如果不是这样特殊的情况,谢知非绝对不会那么容易的收拾掉这十二人的小队。
“毁灭世界?当然不,唐要创造的是新的秩序。”
谢知非并不认为面前的队长在骗他,虽然它并不怕死,但是它眼中露出的那种坦然表明它现在说的是真话。
“新的……秩序?”谢知非眉头深锁,“什么样的秩序?”
“在它的统治下,人类和怪异共同生活的世界。”即使谢知非没有扎穿心脏,但是那一枪毕竟当胸穿过。队长的声音已经变得有些虚弱。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唐并不打算释放贝希摩斯对吗?”
“没错。”队长点点头。“那是我们最后的底牌,像你们人类手里的核武器,我们会用它将你们逼到谈判桌上来。”
“那你们为什么要抓我们?”
“交换愚者的善意和妥协,并且彰显自己的强大。”队长知道的东西真的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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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六章革命十一
在谢知非它们发现的时候,异变事实上已经开始一段时间了。这种连黑夜和白天都能够混淆的暴雨天气,对于这种突发事件来说,实在是最好的保护伞。
声音会被雨声、雷声和地面上湍急的水流声所掩盖,而劈头盖脸砸在身上的雨水也会极大的干扰包括感觉在内的五觉。豆大的水珠从天上落下来,砸碎成一朵银花,然后什么东西就在这些银花里发芽了。
关于世界的重叠和渗透,唐都有预案和准备,除了百余只猎杀者和游猎者小队以外,整个西西里,数量庞大的黑手党们都在这夜色中活动着。
他们大多是普通人,或者稍稍接触了一点神秘侧方面的二把手,面对神孽,他们几乎没有任何应对的能力,不要说战斗了,连造成伤害几乎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当然,他们的工作也不是和神孽们战斗,收集和汇报,把所有情报往上传递,就是他们的工作。之后的事情是猎杀者和游猎的任务。
而这些情报的作用除了帮猎杀者们确定猎物的所在以外,还有确定侵入程度的作用。唐并不打算将仪式进行下去。就像他一开始所说的,这是它手里的核武器,是它谈判的资本。
但是就像核武器这种东西,不是你说有就真有了的,得试爆得证明,所以它需要将仪式进行到现在这一步。用活生生的神孽却跟四大证明,它的筹码的真实。
这很危险,就像是核弹头已经填装、弹道导弹的燃料也已经填充完毕,甚至连密码都输入了一半,就差最后几个数字而已。但是它更清楚这是必要的,因为它所要应对的并不是数十个互相制衡的国家或者联盟,而是一个和它不同,但是却完成了对这个世界掌控的种族――人类。
他们或许会内斗的很开心,但是在一致对外这件事情上,他们不会有任何的怀疑。这种种族上的不同,注定了它没有和其他人类一样站在同一竞技场上的机会,它只能小心再小心,因为它面对的是整个世界。
停在半路上的仪式是有极限的,世界与世界的融合是一个极端复杂的过程,复杂到甚至难以用语言去描述。要试图去理解甚至于掌控它,可能还有堪称漫长的道路需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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