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硝基甲苯
但是仔细分析包括山姆之子、开膛手杰克或者白银案在内的一切案件就会发现,这些案件的真正影响在于,秩序的崩溃。白银案让所有人觉得整座城市里面没有一处是安全的。工人们不敢独自一人去上班,即使待在家里也感觉不到安全感。而恐慌情绪是会发酵的,长期出于这种恐慌情绪之后,情绪的堆积会在某一种极限上爆发开来。
爆发之后就会催生出邪教和异端崇拜,以及自暴自弃的颓废主义。而这些情绪会二次催化恐慌的情绪,结果就是秩序的大崩溃,无政府化会成为必然。
至于为什么一群西西里人,会在这里激烈的讨论着佛罗伦萨的恶魔,这个年代甚至早到他们都还未出生时候的连续杀人犯,自然是因为,在西西里出现了模仿犯。
之前有一对情侣在公园之中被杀死,男性被抢杀,女性则遭到了虐尸,虽然警方没有公布案件的细节。但是报案者在第一时间就将信息传到了自己的twitter和youtube上。结果自然是被人疯传。
这样熟悉的作案方法,很快就被人认了出来。‘佛罗伦萨的恶魔归来’这样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开来。就像是谢知非的高中中鬼怪、都市传说这些都是经久不息的话题,意大利的高中也一样。现在学校里面最火的事件自然就是佛罗伦萨的恶魔了。
而刚才的惊呼就是来自于,有个女生在刷新事件的时候,发生了第二起的案件。所有人赶紧聚在一起讨论了起来。
听说只是连环杀人案,谢知非明显显得有些意兴阑珊,果然不可能那么容易,在一个高中课间,就打听到这种消息的吗?他只能对着西尔维娅淡淡的笑笑,表示自己知道了。
但是姑娘却显得尤为郑重,掰过他的肩膀,绿色的大眼睛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西格玛,你一定要小心。这并不是一个玩笑,西西里的治安算不上太好,特别是对于亚洲人。你和……”她看了姬清儿一眼,不知道该怎么叫她的名字,只能作罢,指了指她对谢知非示意到。
“你们两个是男女朋友关系吗?不是也一样,你们住在一个寄宿家庭,一起上学放学,很容易就会被当做情侣,然后成为目标。一定要多加小心,千万不要到那些偏僻的地方去。”
姑娘都这么认真了,虽然她不明白,要是那个佛罗伦萨的恶魔碰见这两位,估计警方还会乐得清闲。但是样子毕竟还要装下去,谢知非也只能很认真的点点头。我会小心的。
接下来的事情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两个人又熬过了剩下的两节课,终于到了下课的时候。结伴回到了家里,除了佛罗伦萨的恶魔,并没有对打探出什么别的事件来。只能期待阿方索能够待会一个好消息来。
唯一有个可以记录的就是谢知非问了问姬清儿给自己编的英文名,回答是奥莉薇亚,意义不明,但总之听起来比谢知非的西格玛正常多了。后者被嘲笑了很一会。
回到家里,阿方索以一种很诡异的姿势躺在床上,衣服都没有脱,睡得直冒鼻涕泡,满身酒气混着汗液的酸味,让人根本不想靠近。两人纠结了很久也没有去叫醒他,而是自己去做了午餐和晚餐吃了。
下午也没有出门,在家里拿着一张西西里的旅游地图按捣腾了半天,在规划调查的路线和方法。一只红笔曲曲折折几乎将西西里所有的大小镇子包括其中。
晚饭时候阿方索爬了起来,一脸倦容却很兴奋的跟两人说着自己得到的消息。和谢知非他们想象中不同,并不是有关什么异常事件的,只见阿方索伸手指了指天上,上面有人要下来。
这个动作又是让两人一懵,然后才反应过来,在华夏说上面一般指的是帝都,那在意大利这个上面指的自然就是梵蒂冈了,至于下来的人肯定不是是什么政府官员。而是梵蒂冈里的重要人物。
“红衣主教?还是枢机主教?”姬清儿一边把一角披萨塞进嘴里,一边问道,然后皱了皱眉头,看来腊肠起司的披萨并不怎么和她口味。
“还不知道,”阿方索摊了摊手,“目前只是确定了会有人下来,跟我说这个消息的人,也是从更上面听到了一点风声。他们要负责接待一个大人物,至于他们要找的人,应该是更上面。”
“唐?”谢知非问道。
阿方索点点头。
三人之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阿方索是跃跃欲试,姬清儿无所谓。而谢知非则是忧思重重,愚者最为担心的情况是什么?就是梵蒂冈教廷参与到了这起事件中来。
这也是为什么两人要出这次隐秘任务的原因,不然直接跟梵蒂冈通报一声就是了,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的事情。要是处理不好,那四大还算什么四大?
但是不敢,阴谋与阴谋交织这句预言太过于吓人,万一梵蒂冈参与进去,那就不是能够轻松解决的事情了,联合起其他三家一起也不一定能够搞定它计划多年的阴谋。
谢知非叹了口气,没有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上传,毕竟还只是个风声,不一定准确。他会在确认梵蒂冈真的来人之后上传消息。至于其他的,见机行事吧。
但是这个世界有什么时候是如此简单的如过人愿的吗?计划赶不上变化,各种突发事件才是构成世界的主体。意外,在夜色中降临了。
当我入梦,整个世界都将为之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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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一章梦境二
佛家中有欲界三欲的说法,三欲按照排序分别是食欲、睡眠欲和性欲。很少会有人感觉到自己对于睡眠的欲望,因为相比于其他两者两说,睡眠这件事几乎没有门槛。只要足够的困,人可以在没有场地和时间限制的情况下睡着。
但是并不意味着它就不存在,熬过通宵的人会知道,特别是连续好几个通宵或者长时间压榨睡眠时间的人,那种这个脑子昏昏沉沉。任何别的事情都不想做,只想要睡觉的感觉。任何豪情壮志在它面前都是空谈,金光宝气也不能引起人一分兴趣。
睡觉是一种基础需求,当人醒着的时候,神经细胞的活动会产生很多代谢物质,而这些代谢物质对神经细胞有毒性作用,并且不能被完全清除掉。而睡着的时候,神经细胞的体积会大大缩小,神经细胞周围液体的流量就会大大增加,把这些代谢物质运走,使神经细胞继续保持健康。
而就像之前说过的,谢知非长期浸润在能量之中,强大到甚至能够承受能量混爆的冲击。代谢能力也自然有了相当高的提高,因为对于睡眠的需求性也变得没有那么大。所以他才能够通过不断的压榨自己的睡眠实践中这件事情,来完成文化知识和格斗技能两方面的同时提高。
但是这个过程依旧是很痛苦的,需求低并不代表着没有需求,关于睡眠人类还有太多东西没有研究到,不仅仅是科学侧也包括神秘侧的东西。苏联解体之前,睡眠实验室里面的睡眠剥夺实验的结果里面就包含很多至今难以解释的概念。
说这些的目的是为了要说明,谢知非是有能力控制自己的睡眠的,往往在他上床睡觉之前,还会在回忆一遍需要记忆的事情,并且为明天做好计划。但是今天,他仅仅是走回房间都感觉到了自己眼皮的沉重。
注意力不集中,意识开始涣散,仿佛和外界世界拉开距离,觉得时间变得很慢。因为人抛弃了身体的动作判准,完全交于思考。而思考速度是远快于我们身体的反应速度的。所以产生出感觉自己已经躺了很久,其实只有几分钟的感觉。
而现在谢知非那种感觉尤为强烈,从书桌走到床的那几步都显得很远,仿佛两者之间有一道不断拉长的道路。然后他的脚撞到了阻碍物,整个人往前一倒,就陷入了一片柔软之中。
而意识更像是一头扎进了黑暗之中,被包裹然后同化消散掉了。
“呼――”谢知非猛地一下弹起身子来,刚才那种感觉带给他的恐惧感甚至不亚于之前直面恶魔犬那次。那种恐惧感来源于思考的无力,强烈涌上来的困倦感直接将他卷入了迷蒙的状态里面。这种情况下是没有办法思考的。
虽然人们总是觉得自己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能够做出准确的判断,但是事实上,在即将睡着的时候,意识会随意扩散到连自我意识都难以维持的情况,这时候的思维是完全随意的,如同野马一般狂奔着,不受约束的。事实上,人也完全不会有去约束的意识,而一旦有了这个意识,也就是醒过来的标志了。并不是不能做出正确的判断,而是根本没有做出判断的基础。
刚才谢知非就是陷入了这种状况里面,而当他恢复了正常的思维能力,几乎是瞬间就发现了异常。这种突如其来的、强大的诡异的困倦感肯定不是自然的产物。然后就感觉到了那种丧失思考能力的恐惧,他是个悲观主义者,但并不意味着他就没有自豪的地方,那就是哪怕在面对常人以为的绝境和末路的时候他也依旧不会放弃思考和努力,去挣扎出一条道路来。
而现在有某种存在或者状况,甚至能够剥夺他思考的能力,还有什么是比这还要可怕的吗?
第二件事他才是开始打量起自己的处境起来,这是……梦境?他站在一个教堂中间,前面是十字架和被钉死的耶稣像,耶稣两侧分别是玛利亚和圣马丁,左右是人们做礼拜的时候所坐的红木长椅。
分明也夜里,却没有点蜡烛之类的东西,光源来自于头顶,原本应该画满彩绘的圣经图案的供顶不知踪影,冰蓝色的月光从那里射进来,月亮是那么巨大,仅仅一半的大小就占满了教堂的天顶。
仅仅是这些还没有办法让他确认自己是在梦中,说不定可能是在睡着的时候被谁搬到了这里来。真正让他确认这件事的,是他低头自我打量的时候发现自己的状态。
四肢瘦弱,发丝柔软,穿着一身棕绿色的帆布衣裤,没有控血、没有浩然气。没有任何力量存在过的迹象。仿佛时间一下跳转回了从前,他遭遇到奔狼的那个夏日里面。
他第一时间蹲下,手指能够感觉到地面传来的冰凉,紧接着又闻了闻长椅,能够闻到很浅的木头的味道,,最后再把大拇指放在了脚下踩着,然后试图站起来。他做这些是在确认。虽然大多数人以为做梦感觉不到痛感,总是通过掐自己一把来确认的。
但是事实上梦里,痛感是有的,掐自己一把的确认方式,是通过刺激来把人惊醒,类似于梦中梦到从高处跌落,或者被枪击中,都是瞬间极大的刺激使人清醒。
真正确认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往往是通过细节,就像盗梦空间里面不会停止的陀螺,及时大脑能够脑补出地面的冰冷,也很难迅速给出长椅的味道,而最后如果真是在做梦。他应该是能够站起来的,以大拇指被拉长的方式。
但是这些试验无一例外都在告诉他,这里是现实。他很清楚的记得,自己在睡过去之前,应该是在西西里岛,阿方索的家里。晚上即使有月亮,也不会到这种大到变态的程度。更何况,这种突然变回数年前的样子……这种事,现实中真的有人能够做到吗?
除了自己,别人怎么样了?姬清儿呢?什么样的方式能够瞬间击溃他们两个。他们把自己带到这种地方的原因又是什么?但是没有人能够回答他。
只有他,和这个没了穹顶的诡异教堂。谢知非毕竟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诡异的事情他并不是没有遇见过,天命竞技场里面,摩诃那钵也借助魔王波旬的两位女儿和他自己的理智,构建过一个近乎完美的虚拟世界来。但是近乎完美不等于完美,假的东西永远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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