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硝基甲苯
眼神凌厉起来的不仅仅是他,事实上在场的所有人眼神都无比锋锐,如果说之前的擂台里面,还有人会开上几句玩笑,点评两句的话。现在所有人眼里的都是真实的杀意和战意。
第五方。这三个字背后包含着的是怎么样的腥风血雨,所有在了解过那份历史的人都无比的清楚,一个有资格决定世界走向的组织的出现,必然包含着的是利益的重新分类,势力的洗牌,而这些事情的表现往往只有一种,那就是战斗,不死不休,血流漂杵的战斗。
而众人所担心的事情更不仅仅是利益的重新分配,而是这个组织的来头,和他们的宗旨。一个随时策划着反人类和颠覆现有体系的组织隐藏在暗处的情况太过于可怕,毕竟现在世界上最大的势力,实际上是那群什么都不知道的普通人,当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发现他们现在生活的世界其实是一个谎言的时候,整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模样?这样的问题,光是想想都会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不过还好,他不会有机会的,因为站在他面前的人是西庇阿。除了谢知非和阿格蕾丝以外,所有人都如此想着。
“黑袍的西庇阿?”大汉咧开嘴,腥红的舌头在一口白生生的牙齿上舔舐一下。“听说你很喜欢杀人?”
西庇阿没有回答他的会,只是默默的伸手从背后拔出那把两米左右的长剑。一圈一圈的解开绑在上面的布条。动作一丝不苟,很慢很认真。
“装酷?”没有得到回答的大汉继续挑衅到,“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就是这样,觉得不说话,做出一副冷漠的样子,仿佛世界已经抛弃了自己一样,就最酷最帅了。”
“主不会抛弃任何人。”令人没有想到的是,西庇阿居然开口了,他的声音很清很干净,像是雪山初融的山涧水,和干哑如同恶鬼的传说完全沾不上边。黝黑的重剑被他单手提起,直指对面的大汉。“只有人类会因为背弃自己的信仰,但是主一直都在。”
“既然你的主无所不能,为什么不让他出来亲自点化我呢?”大汉故意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难道是说他做不到吗?”
“主的光芒从不照耀在恶人身上,属于恶人的光是要被熄灭的。(注一:Thempofthewickediss;thefmeofhisfirestopsburning。)”随着西庇阿的圣咏,淡淡的光明从他的身上亮了起来。和先前的苦修士不同,他的光明很淡,仅仅点亮了他周身的一小团,如同昏暗的煤油灯一般泛着橘红色的光明。“熄灭他们的光明是吾等之职责。”
西庇阿动了,拖着血色的重剑,整个人猛地突到了大汉的身前,然后的笔直的挥出了手中的剑。不是每一道剑都能斩得那么直,特别是西庇阿手中的重剑,但是随着他一剑挥出,所有人都看到了那样的一道直线,无比的平直,仿佛世间的真理。
大汉眼中带着兴奋,他一点都没有对西庇阿的突进感到意外。事实上他在等西庇阿攻上来,他在速度上并没有优势,不然也不会追丢背着阿格蕾丝的谢知非。何况站在他对面的是全盛状态的西庇阿。
所以他尝试激怒西庇阿,所有的种子里面,和西庇阿有关的资料最多。他是异端裁判手手中最锋利的短刀,他几乎是三百六十五天无修的在完成着裁判所的任务。如果说其他人的资料只有一小本笔记本的话,那有关于西庇阿的可能得需要一个专门的资料室。
大汉并不像外表那样的粗犷,事实上他阴险而聪明,不然死掉的也不会是生存能力更强的刀客。所有的种子的资料他都有研究过,所以才会选择在面对阿格蕾丝的时候近身抢攻,力竭也要砸碎书卷之海。因为知道她的攻击力不足。西庇阿的资料太多,但是他也把这两年内有关于他的数百份卷宗看了一个遍。得出了激怒他的方法。
暴虐而冷血的狂战士,这是大汉给西庇阿下的定义。这样的人是他所最喜欢对付的,不管对方有多么强,节奏会在他的手中。所以西庇阿动的那一刻,他也动了,腰间的右手已经明黄一片,上面更是鼓荡着近乎凝实的拳芒。
那是甚至比起加拉瓦的蟒炮还有凝实的攻击,已经近乎实质化的能量被他牢牢的掌控在手上,在极短的范围内爆发出来的威力绝对是恐怖的。虽然他后发,但是他先至!因为他早有预备。
但是西庇阿没有躲,手中的重剑依旧横着斩出那道笔直的横线,很直很稳,要将大汉腰斩。大汉迷茫了?为什么不躲?他的拳头会先打中啊!即使是种子被砸中要害也会死的对吧?就算不死,重伤的话后续的比赛怎么办?放弃了?他可是梵蒂冈仅有的两个种子之一,他怎么可能放弃?
难道他对自己的防御如此的有信心?不可能,大汉比谁都清楚自己这一拳的威力。但是为什么他不躲,为什么他的剑还是那么直那么稳?大汉没有想出答案,但是他的拳动了。直轰西庇阿心口的拳头斜着砸在了巨剑黑色的剑身之上。
“嘭――”剧烈的爆炸声中,大汉的身子裹挟在一片橘红色如同晚霞的光明之中飞了出去。西庇阿一点停留都没有,双手将巨剑举过头顶,又朝着飞出的大汉追了过去。
暴虐而冷血的狂战士?谢知非要是知道大汉对西庇阿的评价可能会直接笑出声来。近两年的记录谢知非一样看了,不仅如此,西庇阿从第一次任务开始,所有的记录他都看过一遍。
西庇阿第一次作为异端裁判所的执行者出战只有十二岁,而他追踪的则是一个号称逃逸大师的吸血鬼子爵。那场追踪和反追踪耗时整整三个月,足迹遍布整个欧洲,追杀和反追杀的身份变换数次。那个十二岁的男孩最终逼疯了那个数百岁的吸血鬼子爵。
因为在那三个月的追猎里,他一次错误都没有犯过,完成任务回到异端审判所的男孩,107斤的体重爆减至74斤的男孩眼神却没有丝毫的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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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枯骸上
西庇阿的每一剑都很认真,端正而笔直,就像他冲锋的方式一般,总是直朝着正面冲过去。仿佛他整个人就是棋盘上的车,每一次前进,每一件挥出都是一道直线,与地面绝对平行,没有丝毫偏差。
谢知非现在才明白为什么认真、执拗的西庇阿会给世上留下那种残忍暴虐的印象。单纯是因为他的战斗方式。竖劈、横砍都是最简单的剑招,走的也是最单纯的路线。
并不是最简单的招式就一定最好对付,至少现在所有人的眉头都皱着,他手中的重剑每一次笔直的挥出,剑刃上就会甩出一片如同海潮一般的剑芒。一剑连一剑,血色的潮水一浪又一浪的朝着大汉冲去,如果不是大汉全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爬满了金黄色的石甲,防御力大增的话,估计早已败下阵来。
但是就算如此,当时面对安格莱斯时强悍如金刚力士一般的大汉在第一剑被掀飞之后也只能如同个破布娃娃一般被一下又一下的海潮冲刷而起。身上金色的土壳不断的剥落着,像是在向人们预兆着,他的失败是迟早的事情一样。
“咳――”又被西庇阿从下往上的上撩一剑给掀了起来,大汉发出这样一声闷哼,这一击已经打穿了他的防御,让他受了伤。他不明白为什么西庇阿的战斗风格会是这样,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在找着空隙和错漏,虽然看起来狼狈不堪,但是其实只要西庇阿有一点小失误。他绝对就能够脱离他的攻击,虽然对于局势没有什么实质性作用,但是至少节奏不再是对方所掌握的了。
但是没有!从第四剑还是第五剑开始他就意识到了不对,西庇阿的剑式之连贯,根本没有可以让他逃离的机会。虽然这剑涛如海如潮,却仿佛是受到紧密的安排,每一下都必然会将他带到什么地方,然后接上。
他某一次有心调整了一下身体趋势,把身子往左边扭了一些,下一剑裹挟向他的剑涛就是从左边卷来的,将他的努力给抵消掉了。
难道黑袍的西庇阿其实是一个精于计算的人?这个想法出现在大汉的脑中的时候,连他自己都不愿意相信。但是现在,数十剑过去,他号称铁壁的防御已经岌岌可危,但是西庇阿根本没有出现一点破绽和失误。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他就要输了,就这样什么都没有做到的输掉。
大汉一咬牙,已经覆盖上厚实土壳的右臂上有散发起淡淡的光华,然后丝毫都没有躲开下一剑的意识,反而顶着胸膛迎了上去,顺势想把右拳给印在西庇阿的身上。
西庇阿手腕微抬,引剑一斜,两米长的巨剑就拦在大汉的拳头之前。明黄色的拳头重重的轰在西庇阿的长剑上,白色的气爆甚至都在剑上炸开,接近的两人各自往后退开,西庇阿则是在退后的同时,斜撩起了引起的长剑。剑锋划过大汉打开的中门,这一次血色的剑涛没有喷出来,取而代之的是大汉从腰间到肩膀上一道血线喷出的鲜血。
这种以伤换伤的方式,大汉终于从西庇阿手中抢回了战斗的主动权,代价则是他这一剑收到的伤害甚至比起先前数十剑加在一起还重。
西庇阿仅仅后退了十步,就站住了,摇摇肩膀,全身依旧笼罩在那淡淡的光晕里面,手中的重剑轻轻的颤动着,仔细听会发现淡淡的嗡嗡声从剑身里面传出来,仿佛有什么东西要苏醒过来了一般。
“我不想用这个东西的。”大汉张开嘴,又吐出了一口血来,剑涛没有出现的原因是因为全都炸开在了他身体里面,数十道剑芒还如同蛇一样在他身体乱钻着,让他气息一同混乱。“但是种子毕竟是种子啊。我托大了,应该听话一开始就放出来的。”
西庇阿提起长剑,遥指。像是在做宣言,你的废话说完了吗?说完了的话,我就要继续了。
看到他的动作的大汉竟然哈哈一下,笑的弯下了腰。丝毫不管西庇阿又一次持剑冲了上来,但是这一次西庇阿没有完成他的冲刺,他笔直的冲锋被拦住了。剧烈的金铁交鸣声凭空响起,笑完了腰的大汉,背后微微亮起幽蓝色的光芒,一个诡异的纹身在他背后亮起,透过背后的衣服。大汉的笑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布满了土壳的脸看不出表情来,只有死咬着的牙间一滴滴鲜血低落,能够知道他现在正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伯尼尔。”大汉如同呻吟一般的说出这一句。
“叮――”仿佛一个巨大的音叉被敲动的声音在西庇阿面前响起,一个怪异的身影由透明到具体,凭空出现在半空中。身材枯瘦,四臂,身上穿着怪异的铠甲,脸上也带着奇诡的面甲,两只眼睛是燃烧着的绿色火焰。挡住西庇阿重逢的正是它的四臂。
“啊啊啊啊――”名为伯尼尔的怪异出现的瞬间就张开嘴发出嚎叫,嘶哑的嚎叫如同上了锈的齿轮之间互相摩擦而出。古铜色的四臂向外一撑,西庇阿就被顶了回去。
“伯尼尔,杀了他。”大汉用手撑着大腿直起身子,颇有种上气不接下气的意味。连身上凝成的明黄色土壳都黯淡了下来。
受命的怪物毫不犹豫的挥舞起了自己的细长的四臂,一边嚎叫着一边发出攻击。枯瘦的古铜色拳头却有着超乎想象的力道,每一次挥动都会有着赫赫的风声,砸在西庇阿格挡的剑刃之上,还会发出如同敲动黄吕大钟一般的金铁交鸣声。
“这是什么东西?”这样的问题瞬间在观众席上传了出来,居然能够压制住西庇阿,就能够证明它的强悍。但是众人又从没见过这样的召唤物,何况大汉怎么看也不像是那种身体孱弱的召唤师。而且这种奇怪的关系怎么也不像是召唤的产物。
“蒂法尼?”谢知非转过头问向姬清儿。同样是凭空而出,同样是有着怪异的模样,同样是出乎意料的强悍。是在很难让谢知非想不到阿尔费雷德伯爵最后召唤出来的那个名为蒂法尼的针发女将。
“准确说,是枯骸。”谢知非没有想到姬清儿没有回答他,接话的居然是陈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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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枯骸下
“枯骸?”既然陈秉一站了出来释放善意,谢知非自然也不会故意矜持着不理,接着就问了下去。
“你刚才说的蒂法尼是阿尔弗雷德准备的后招对吧?”陈秉一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在谢知非点头之后才继续说下去。“掠夺者阿尔弗雷德,这才是他原本的称号,那种战斗风格和他原本的没有一点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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