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回忆想不起
“我想,这事只怕真的不是他!”
丢在大街中间的郭保坤,此时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是死是活,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而罗文一挥手,滕梓荆也就和他一起,离开了案发现场,“可是,如果不是他,又是谁会对我的妻儿痛下杀手呢?”
咯吱,咯吱,
罗文一边解开身上的夜行服,嘴角微微上扬,远远跟在他们身后的鱼儿,看来已经上钩了。
“鉴查院的错漏实在破洞百出,你为何孤身前往儋州刺杀,又为何有人要灭你满门,你不觉得这其中的痕迹有些太多了吗?”
“可是,鉴查院的密卷又如何作假?是……,某些人的手段,不是我能想象,可是,我既然已经身死,他们为何还要赶尽杀绝呢?”
痛苦不堪的滕梓荆,此时已经是声泪俱下,刚刚那一番拳脚发泄,也并没有让他好受半分,咔哒,
一声瓦片被踩断的声响,在这个寂静无声的大街上,显得格外突兀,呛,
“谁,是谁站在那里,给我出来!”
滕梓荆压下心中翻涌的无尽悲愤,一把抽出腰间的短刃,本能的档在了罗文的身前,至于罗文到底需不需要他的保护,这个其实一点也不重要。
“呵呵,滕梓荆,没想到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我一路上撞鬼了呢!”
咻~
“呵呵,范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王启年,你这是大意了啊,以你的轻功,不应该会有动静发出来才对,说说吧,为什么要跟着我们?”
罗文看着面前一脸恭敬的王启年,一边毫不在意的将夜行服给丢到了一旁的垃圾筐之中,“呵呵,我这不是被范大人的风姿卓绝,给影响到了心境吗,哦,其实我今天过来,也是想告诉滕梓荆一个好消息的!”
王启年没想到范闲会和滕梓荆暗中合作,更没想到,被鉴查院排派去的杀手,竟然和目标成了朋友,甚至不惜冒险,声称自己杀了滕梓荆,背地里两人却一起在寻找幕后主使之人?
还好,他也算留了一个心眼,虽然伪造了案卷,
但是也偷偷守在了范府的门外,果然,那个偷偷出府的青年,竟然是已然身死的‘滕梓荆’!
而他在流晶河畔和范闲接头,之后一同刑讯逼供郭保坤,他更是历历在目……!
如若不然,他还真不敢主动现身!
“好消息?你这是什么意思,滕某自问之前和你并无来往,更谈不上交情,你能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我?”
难道……,不可能……,可万一是真的呢?
“呵呵,你妻儿并没有被人灭口,就在城外住着呢,不信?不信我这就带你们去看!”
什么,
“真的,你没有骗我?”
滕梓荆在失去至亲之后,这才懂得自己人生的意义何在,为了自己的家人而活,不再是所谓的‘家国天下’,将国家和天下放在前面!
“呵,所以王兄对我多有戒备,就连给我的案卷都是昨日临时抄写修改之后的版本?”
嘶……?
这……,
“范大人,卑职自问做得很是小心,用的也是陈年空白卷轴,今日在大人府上,也没有发现您看出什么异常,这……,范大人,我到底是哪里露了马脚,可否告知与我,也好让我勤勉改之!”
好一个勤学上进,知耻而后勇的王启年,
“昨日在鉴查院,我看到了架子上摆放的案卷,一目了然,顺序清晰,可是你在听到我要调取丁字五三四卷宗的要求后,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执行命令,而是横加推脱……,就这两点,不知可够?”
这……,
罗文的话并没有说完,自然不会直接告诉他,自己有着神念法术神通在身。
王启年也是听得意犹未尽,但是,他也没想到短短几眼,这范闲会观察到如此细致的地步,关键是,仅凭一个人的反应,他就能够察觉到异样,这也太机敏,智慧过人了吧?
“大人才思,卑职佩服,唉,现在的年轻人真的是一个比一个恐怖……罢了,我们先去城外,确认过滕梓荆的妻儿安全之后,再详聊,范大人以为如何?”
“这是自然,而且,我也没想到王兄竟然还是一个心存善意的老好人?”
呵呵,
“惭愧,惭愧,王某当不得范大人的盛赞!”
……
第429章 受人敬仰
京都城外,离着官道不远的小树林之中,这里虽然没有村落,但是离着城池不远,又紧挨着官道,虽说没有田地可供开垦,但是种上几垄菜,再养上一些鸡鸭,也算是自给自足,生活环境上也还过得去。
几座错落的小木屋,周围还有着一圈四尺有余的篱笆包围,粮仓里放着几口米缸和麻布袋,地上还有着菜窖,显然,此处郊外民居,也一定有着人在暗中提供物资保障,不然不会如此安详,门口还挂着两盏黄莹莹的蜡烛灯笼!
笃笃,笃笃,
“谁啊,天色太晚,多有不便,还请明日天亮之后再来吧?”
“娘子……是我!”
扑通,
里面的人似乎是直接光着脚就从床上跳了下来,
咯吱,
一个披着长发,面容清秀的女子,眼神不敢置信的打开了房门,相对无言,只剩无尽久别重逢的悲喜交加。
“呜呜……他们都说……都说你死了。我以为你死了,呜呜,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没死,我没死,我回来了,”
亲人重逢,诉不尽的相思和温存,就连一向稳沉持重的滕梓荆,也是倏然泪下!
……
咯吱,咯吱,
屋内夫妻俩正在细声互道思念,又或许正在一家人团聚分享着喜悦。
而站在小院子里的罗文,只是一脸平静的扫视四周,预估着这处民居怕是建成的时间不短了,很多位置已经腐朽破败,只是最近两个月才有人重新收拾修整,看来,滕梓荆的妻儿搬来也是不久,而且王启年应该也时常抽空过来,不然孤儿寡母多有力有不逮,不可能过得这么轻松!
王启年对这里也是很熟悉,
从城内提气纵身疾驰而来,至于范闲为什么面不改色,气不喘?
他不知道,反正此时只觉得自己浑身发热,口干舌燥,拿起井边的水桶,摇了一桶清水提上来,又从一边的杂物间拿来两个粗陶碗,随便用水冲洗了两下,对着水桶就是连饮了三碗,“呼,过瘾,范大人,你要不也来一碗,泉水清凉甘甜,回味滋润,反正也不要钱!”
额……,
钱钱钱,这王启年善心是有的,就是对钱念念不忘,也不知道是故意‘示弱于人’,还是真真切切对钱财痴迷至深?
哦,差点又把自己当成无欲无求的‘神仙中人’了,罗文一下从高人一等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自己不过也是一个贪图感悟和各种力量的凡人,怎么就能看不起曾经的‘自己’呢!
“可以,正好我也有些口渴了,既然不要钱,那给我也来一碗好了!”
哦,
呵呵,
此时的罗文,放下了身上的超脱气质,不由让王启年看得更真切了一些,更是因为他说的这两句话,无形之中彼此的距离都像是拉近了一些一样。
哗,
“同道中人,来来来,范大人不嫌弃便好,哈哈!”
咕噜,咕噜,
嗯,确实,水清透凉,水质也还不错,
罗文这边正喝着的时候,王启年伸手入怀,掏出了一张白纸,“呵呵,大人,滕梓荆既然现在跟了您,我多此一举把他的妻儿安排在这里……,汗颜汗颜呐,只是这宅子我花了一百二十三两,这是地契,范大人,您看……是不是给我报一下,凑个整给我一百三十两就行?”
嗝,
喝水要是还能被呛着,那罗文的脸可是丢大了,
直接一口喝尽,将碗放到了一旁。
“可以啊王兄,你这还有零有整的,不会是在诓我吧,就这荒郊野外的几间屋子,会花一百二十三两?”
额……?
不对啊,上次在城门口,一张舆图这范闲一百两都给了,怎么这次反而开始较真起来了呢,虽说自己是多报了一半还多……?
“我和滕梓荆乃是朋友,他不喜欢欠人太多,这里是他的妻儿,要还钱给你的自然也是他,你还是去找他要吧!”
罗文摆了摆手,他这人一向公私分明,就算是出手大方,也看别人愿不愿意接受不是?
“啊……,他一个被封存卷宗的死人,怎么可能还有余钱,不然,也不至于这么多日,都是我往这里送东西了?这……唉,赔本了哟!”
买地的钱无人报销,王启年脸上顿时就跟死了人似的,无比难看,只是眼神中的那一丝狡黠,罗文却看得真真切切,这王启年哪里是觉得自己做了赔本买卖,而是觉得自己计划成功,正在窃喜才对!
……
扑通,
“范兄,你是我们夫妻二人的恩公,今生无以为报,只有来世当牛做马以报大恩!”
子时刚过,滕梓荆总算是安顿好了屋内的妻子,
重新精神抖擞的来到了门外,显然,在他的心中,亏欠自家妻儿太多,但是门外的恩人却也不能不管不顾!
“起来吧,我所做的不过是一个朋友应该做的。”
额……,
“朋友?范兄,是,虽然我和你一直这样兄弟朋友相称,但是你我心里都应该十分清楚,你乃司南伯之子,个人武力更是远在我之上,我滕梓荆不过是一介武夫,一个被人利用且自不量力的刺客罢了,如何当得起你口中的‘朋友’二字?”
哦……,这是自惭形秽,心生魔障了么?
罗文将滕梓荆从地上扶了起来,眼神中的真诚却是半分未减,“没错,有些人生来便不平等,高高在上的皇族权贵,有的只是云泥一般,无人在乎的草芥之民。我曾经做过一个梦,在那里,所有人都是平等,不分男女,不论血脉,社会稳定,处处皆有法治,人人都有追寻梦想,自由,幸福的权力……!”
嘶~
罗文描述的完美世界,就如同是仙境,世外桃源,不要说滕梓荆听得如痴如醉,就连王启年似乎也忘记了自己的来历还有身份,沉迷其中一脸的向往,“生而平等,人人如龙,王兄,你天天都在鉴查院,难道建院就立下的石碑,你没有仔细看过么?”
这……?
“没错,叶轻眉是我的母亲,我觉得她的理念和我的追求不谋而合,这个天下,早就污秽不堪,被利欲熏天的权势之人把持得太久太久,我想从我自己做起,善待身边的每一个亲人和朋友,以一个‘生来平等’的态度,去对待认识的每一个人,比如王兄,又比如滕兄?”
“范兄……,滕某受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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