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炸雪之下 第188章

作者:废柴少女幽香酱

  “总有一死,干脆早点动身来找你罢。”

  “陪我躺在泥土里腐败?”

  “想着不错。”

  “哪里不错?”

  “不想再没有你那样活下去了。”

  “不想再活下去?”

  “嗯。”

  “为什么?”

  “怀念和黄泉你在一起时候的感觉,两个人的幸福感。“

  “究竟是你自己想要那样的感觉呢?还是说彻你想要我获得那种幸福?“

  “不好么?“

  “顶讨厌。“黄泉发出来并没有生气的斥责。

  “或者黄泉你单纯理解为我想要逃离吧。“

  黄泉想了一下说,“逃离?是要逃开你身边的人来找我么?“

  “是的。“

  “不会有人受到伤害?“

  ”不会有人受到很大的伤害。“

  “是么?这么说来,那位雪之下……她也不会喽?“黄泉理智过了头。两个人交流她第一次喊出来雪之下这样的称呼。

  “即使那位雪之下因此受到过分的伤害,还想着舍下一切来陪我?“

  “人总有改变心境的时候,她会长大,会遇到更多可能。“

  黄泉听着我的诉说,像想起来什么看向远处,然后从枝桠上跳下,我跟着下来。

  两人继续的沿着林荫路走,我想再说点什么,黄泉只是拽着我的手一直朝前。

  我们走到家族的墓地边缘,四处寂静,墓碑们一排排的列在那里,黄泉问:“躺在这里的全是你的族人吗?“

  “大概!“

  “他们一直要躺倒在这里到一切毁灭吧!“

  “只用三五百年就全部消失了。“

  “为什么有非死不可的念头?“

  ”找不出来活下去的理由。“

  ”找不出来?“

  “该死掉的理由大于该活着的理由吧!”

  “为了女孩子才要死的,叫别人听起来你多窝囊哟!”

  “为了不丢掉那么喜欢你的心,只能这样做了。”

  “彻你觉着自己不会一辈子喜欢我下去了?”

  “我知道自己。”我说,“很喜欢黄泉你,可是,时间始终在流逝了,越往下走越没有勇气,活着就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事情,许许多多的可能,这些可能交缠,很难同黄泉你来保证未来的什么。某一天里我接纳了雪之下的存在,我就会越来越多的忘记黄泉你。”

  “不必费心记着我的,也不必同我这个死人保证未来的什么。”

  “唯独不希望事情如此。不想再对你有任何的背叛的。”

  黄泉似乎终于开始明白我的想法。死生之间的牵连实在薄弱的可怜,倘若对未来的一切不能做下保证,而又想着维持现在的感情思维的话,或许只有死亡这一途径了。

  死人不会再去爱上其他人的。

  女孩子问:你能做到永远不改变心意,永远爱我吗?

  然后男生回答:我做不到那样永恒不变,但我希望永远永远爱你,不希望自己喜欢上别的女孩,为了这份希望,便需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只是如此罢了。

  两人坐在草地上,黄泉躺下来,我仔细的观察着她的模样,季节要到秋季中旬,昆虫们也没了力气来更多的鸣叫,草地上偶尔有一些躺着不动的昆虫们,再认真看时已经像是枯叶般死寂消亡了。

  我准备用手指把那些昆虫捡起来扔开远离黄泉时,她坐起来挡住我,然后起身不知道从那里找来一个祭奠时用来燃火烧纸的铁盆,喊我把虫子的尸体放在里面,她低着头同样在草地上找起来其他的虫子尸体。

  没过一会儿,她捡到了蝴蝶的尸体走了过来。

  “诺,看这个。”她说。

  “蝴蝶。”

  “死掉的蝴蝶。”

  “是啊!”我说。

  “这些小家伙们的尸体可以烧出来通往我这边的路途,你知道吗?”

  “怎么?”

  “用这些小家伙们的尸体点燃的火焰,能烧死掉彻你的一切。”

  “让他们帮我这个忙吗?”

  “你喜欢这种方式吗?”

  “一定很不错。”

  黄泉把蝴蝶的尸体丢进去铁盆之中,然后弯下身子继续去寻找,我陪着她一同找起来,一直到翻遍附近草地的表面,再找不到任何的昆虫尸体,黄泉才看看我,然后直起身子,用手拍干净裙子的下摆。

  我抱着铁盆跟在她后面,两人走到最开始见面时的那颗树停下,黄泉喊我把铁盆放下在地上,然后从口袋里找了火柴擦燃起来,她用那双平淡而美丽的眼睛看着火焰,看着那些虫子的尸体,再看着我,我朝她微笑,她把火柴丢进去,虫子们的尸体立时燃烧起来。

  “你决定了么?”

  “嗯。”

  “没有需要道别的话要同别人讲么?稍微打个电话也来的及。”

  我想了想雪之下,然后摇了摇头。

  “你对死亡不害怕吗?“

  “为什么要害怕呢?“

  “眼前的一切未知。“

  “管他呢!”

  黄泉突然笑出来,笑声中却有太多莫名的悲痛,戚戚然好似一切都绝望的样子,然后她又止住了。

  “你从这火焰上跨过去吧!”

  我抬腿就要跨过去,黄泉突然却又站起来挡了我。

  “死掉后你又要做什么呢?”

  “看护着你,不再让你受一点点委屈了。”

  “要是我不愿意让你看护呢?”

  “那我就死乞白赖的跟着。”

  “要是我不再喜欢你了呢?”

  “什么?”

  “不会啦!”她笑起来,再没有了之前的悲戚,然而声音中陡然多了某种扣动心弦的决然之意。

  “我跳啦!“我要从那燃烧着虫子躯体的火盆上跨越过去,黄泉忽然一脚朝着那铁盆踹了过去,盆子里的虫子尸体打落,掉在地上时到处滚动,那火焰倏忽中湮灭不见。

  黄泉在我身边蹲下身来,泪水从眼角决堤般簌簌滚落抽泣了。

  “

第三百一十九章 梦与箴言的事

  在已经消退溽暑,迎来了秋节的林中,黄泉不住的哭泣起来。

  “想和我死在一起么?”她喃喃低语般要确认。

  “阿!”

  “为什么这么想?死都无所谓吗?”

  “不再想要分开。”

  我本来还想说更多理由,但话要出口时突然看到黄泉隐隐悲痛的眉间,于是只能呆呆看着她。

  “你不舒服么,黄泉?”我问她。

  “不。”

  “那就是不开心?”

  黄泉看着我摇头,然后又立刻想到什么点头。

  “你不开心?”

  “难过。”她用了一个更严重的词语。

  “为什么?”

  “我们之间,生与死之间……”

  我怔怔地等着黄泉讲下去。她那副过分认真要同我讲清楚什么道理的样子,看起来从未所见。

  “谢谢。“她话音徒转,”谢谢彻你同我讲了这些。“

  “可是……“我看着她。

  “嗯,可是,我什么也不会同意。“

  我不明白,黄泉躺倒在我怀里说,“因为我活着的时候才遇见了彻你,活着的时候才有了好多美妙至极的事情,以至于现在死亡,脑袋里还是拥有许多美好的回忆。“

  “可是,你已经不再了。“我不觉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