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废柴少女幽香酱
“对不起,同你讲了这些。”她说,“但潜意识里还是觉着这些事实必须有谁在哪一天里面来讲出来,全部告诉你的,等你自己反应过来要花的时间太长,当然,再次强调,这不是谁的错的问题,你这样想好了,或许只是价值观之类讲不出来的存在不相同引起的问题罢了。”
“不必道歉。”我说,“倒不如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才对。”
“我差不多要走了。”她看了看手机说道,然后又看着我,“信封上的地点我是去过了,但觉着你的确应该亲自过去一趟,所以那里到底有什么就不再同你讲了,你自己过去那边一趟才是最重要的,从那里回来之后,我们这会儿谈的好多问题,估计你也会有自己的想法了吧,到那时候,如果有所需要,联系我就是了。”
我同她道谢。
两个人分别,先是一起从沙滩走出来,一直到大路上,我看着雪之下阳乃的那辆小车在车道的拐角消失,自己则是在马路边缘思考了好久。
第二百九十八章 夏日落(三)
海滩回来第二个周末的时候,我在周五的晚上回了老家,在那里和四叔呆了一晚,半个月后就是父亲的法事,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讲,这时候都必须回来老家一趟。
第二天早上则是一直呆在会厅室里,不断有亲戚进来聊聊天,午饭时四叔邀了几个关系相近的长辈吃饭,我顺次依依问候一圈下去,这是昨天晚上四叔同我定下来的事情,不让我有任何拒绝的准备,
午饭一直延续到一点钟才差不多结束,仆人上来收掉餐具,亲戚们都讲着之后有事情要离开的时候,我就成了自由身了,但一时没事情可做,问过四叔之后是什么计划,得到全凭我心意的答复后,我决定去之前雪之下阳乃送来的地址那里一趟,那位置离老家不算特别远,驱车大概有两个小时的路程。
于是我找四叔借了车子和司机,四叔指了他的一位司机给我,可能司机是自来熟的缘故,一路上开着车都很情绪兴奋,不停的和我搭话,仿佛两人是阔别重逢的老友。他在前面开车,边开边从车的后视镜里看我,见我一言不发,又讲笑话逗我,我象征性的笑笑,他又问我要不要喝东西,我说不用。
“您干嘛去那种地方?”他问。
“什么?”我说。
“咱们去的目的地啊。”他把一只搁在方向盘上的手拿出来取了抹布擦车前方玻璃,然后放回去抹布。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那种地方没几个正常人想去的。当然,不是说您不是正常人。”
“还是不太明白。”
“那么,您去那里是为什么?”
“有个朋友可能在那边。”
“朋友么?他做了什么事情?”
“做了什么?为什么这么问?”
“算了,我就是随口一问,您就当没听我说过。”司机一时沉默的看着车子的正前方,雷克萨斯平稳而又奔流一般的沿着道路前行,“真的抱歉,我老是乱讲话。”过一会儿他又道一次歉。
我莫名其妙,看窗外景色敷衍了过去。
三点过去一半,我们到了地址的城市,再往下继续驱车,沿着柏油路一直跑到附近的一块僻静地方,突然砌了高墙的建筑绽放在眼前,,水泥钢筋的外面,站着驻守放哨的卫兵,车子在很远的位置就有了禁止通行的标志,我让司机呆在那里,自己一个人步行过来,走进了看,才意识到之前司机在车上发言的含义。
立在我面前的建筑是一座女子监狱,他对任何的外来者露出来稳重而又一丝不苟的笑容,好像画了淡妆的小学女校长,给人一种肃穆的触觉。监狱的周围散荡着泥土的气息,混合着秋日里秸秆被砍断两截时溢出的丰收清香和草地开始枯死的味道。
我走去哨位亭,向站在那里不动的士兵问话,他的眼神注视着我过来,一直到我停下在面前时才重新收回视线。
“请问这里参观有什么要求么?”我问道。
“参观?”对方脸上先是挂出来疑惑的神情,然后又如同反应过来什么一般指正道:“监流程么?那么,之前有没有打电话或者写信过来预约过?”
“没有。”我摇头,“之前没预约过。”
“没预约过么。我知道了。”他收回去准备从桌子底下找什么东西出来的动作,应该是预约花名册之类的清单,然后转而看着我,“那么,要探视的人的姓名呢?”
“不清楚。”
“不清楚?”对方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好几度,好像被我的回答狠狠的吃了一惊。“这也能不清楚?”
“真的不清楚。”
“你不是过来逗我?”
“没有。”我说。
“好的,不清楚要探视的人的名字是吧,那么,能否告诉我你自己的名字呢?这个总该知道?”
“比企谷彻。”我说道。
“比企谷彻?”对方用着怀疑的眼神看着我,嘴唇中读出来我的名字。“确定不是什么随便想出来的假名?”
我从钱包中翻出来找房子时办理的健康保险证递给他看。
“比企谷彻。”他对着上面的文字又念了一次,才差不多确信下来。
“那么,也就是说,比企谷先生你今天来到这里,没有任何预约?”
“没有预约。”我回答。
“而且也不知道要探视的犯人的姓名。”
“倒不如说我也不太清楚是否是来探视犯人的。”
“你也不清楚?这是什么意思?”
“受朋友之托来这里。”
“朋友之托?”
“很好的朋友。”
“你的朋友拜托你来监狱里做什么呢?”
“不太清楚。”
“不太清楚,你的这位朋友没讲明白给你?”
“什么也没讲,只是给了这里的地址,说实话,来到这里之前,我都不清楚这里会是一座监狱。”
“不然你以为会是什么呢?女子们成群扎堆住着的风俗区?”
对方轻笑出来,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既然如此。”他说,“那么就不能放你进去,这地方虽然不是什么囚禁罪大恶极的罪犯的笼子,但里面的人都是因为做了这样那样违反法律的事情才进来的,某一些情节还特别严重,所以一切都得照规矩来,不能放你进去。”
我在脑袋中重新想了一遍雪之下阳乃给我的那份信,然后看了看眼前的高墙,墙上喷着劳改的标语,士兵用手指扑嗤扑嗤的合上手中的登记册,重新站回去之前的姿势,脸上朝着我做出来“你该离开这里了”的表情。然后我出来哨位亭。
天空这时候太阳消沉,白云大多掩盖着蓝天,但完全不至于要下雨的样子,风会吹过来,这附近的树木随之摆动飞舞,片刻不停的飘动在视线里,一辆装着采买回来食材的货车从我们过来的路边驶过来,完全没有注意到周边禁止行车标志的样子,那辆货车一直到门前,从车窗里探出来一个人的脑袋,递给哨兵一张类似通行证证明一样的东西,哨兵看也不看的升起来挡住去路的横杆。
我看着那从货车中探出来的人脸,脑袋一下子困惑起来,好像是在翻找什么藏存已久的记忆,但是一下子又完全想不起来,等那货车进去高墙,完全消失在视野里的时候,笼罩在记忆中的那层迷雾一下子消散了开来。
我很快的跑过去哨位亭那边,立定后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的吐出来,接着用目光注视着高墙之内。
“我来这里找人。”我说,“姓名是小鸟游。”
“小鸟游十花。”
第二百九十九章 夏日落(四)
中午时刻,十花刚要去车后面卸蔬菜,又被手机喊了回来。
“小鸟游小姐。电话里传来不怎么清晰的声音。”
“额,我是小鸟游,您是……”
“前边站岗的哨卫。”
“啊!,抱歉,没听出来声音。”
“不,给您打电话是现在这边有您的一件事要处理。”
“嗳?”
“现在,门口站着一位自称找您的人,因为不是探监之类的活动,也没有相关允许,所以不能放他进来见您。”
“是吗?我这边没什么认识的人才对……”
“方便出来一趟吗,您?或者让他在别处等一会。”
“我出来罢,是门口那边么?”
“就在哨亭前边站着,您出来就看的见。”
“好的,马上出来。”
十花一边回答着,一边想来人到底会是谁。
如果妹妹从静冈那边乘坐电车过来,恐怕会提前在电话里告知。两个人虽然不会怎么沟通,但一些必要的生活交流还是有继续进行的。又或者是这边采购时认识的冷库管理员,十花被询问过一次联系方式,但自己并没有给他,况且对方应该不清楚自己的工作地点,她一边朝着外边走一边思考。
结果是一直到了门口都没想出份合理的答案来。
十花先是看到监狱前边的哨位亭,的确是有个人站在亭子边上,不过是不怎么熟悉的背影,所以看不清楚来到底是谁。
哨卫看到六花出来后,对着那个人指指点点讲了什么,然后十花再往前走时就看到对方从她的眼前转回身来,夕阳从那人身后的白杨梢顶上覆盖下来,一直映射到她的眼睑之下,十花看见那人的脸庞一眼,然后像是颤栗般的怵了一下身子,她双肩抖动了一下,又急忙忙转过身要走,自己却突然意识到这种反应很蠢,然后只能迂缓的转身回来,心想:“如果我自己性质昂昂的朝他走过去,说不定反倒是他该大吃一惊呢。”
十花试图在走过去对方那边的短暂时间里忘掉两个人的所有过往记忆。
……
那警卫打电话进去一段时间后,我看着十花从监狱里边走了出来。
伴随着内心那到底是忐忑还是焦虑的感情,我也一同朝着对方走过去,两个人汇合后不约而同的停下来脚步,我看着她,十花则是低着头,牙齿不停的在咬合上下唇之间切换。
“好长时间不见。”我好久想出来糟糕的开场白。
“让你久等了。”她依然低着头继续说。
我屏住气息。
“不至于,额,怎么说,没有,没等多少时间。”
“这样?”
“嗯,就一小会,又不是赶时间过来。”
两人像是两根木桩一样扎在那里不知道如何动才好,我站在十花身边,隐约闻到她身上衣服里紫甘蓝还是花包菜的清香。她的马尾比起来那已经变得黯淡的记忆更加倾长,我看着那马尾,心情反倒怅然失色,仿佛在那马尾和十花的身上看到了她妹妹的影子。
“你……”十花终于率先讲话,她一直垂着的额头也抬起来。
“怎么突然过来这里了?”
“嗳?”
我这会才想起来了,当初三人分别时候,自己从十花嘴唇中听到的任何语言,以及那个时候,自己和这位女孩曾经做下的约定。然后又想起来刚才见到十花的瞬间脑袋发热做出来的事情,突然非常想找个借口然后溜过去,但却又止住了这种念头。
“这样冒昧过来,有点打扰了。”
“没,也幸亏你找的见这种鬼地方,我刚来这边时候也常迷路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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