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废柴少女幽香酱
某一天晚上让我们做出来改变的,无所谓哪一个晚上,什么时间都可以,女孩在我的心里丢一只猫进来,继而丢好几只猫,心变成一座猫屋,角落里长出来绒绒的狗尾草,别人丢失的帽子和毛衣。
在某一天晚上的确有什么改变了我的心意,女孩打电话过来,我们交谈了不到十分钟,那是影响我和她之后所有寻常与不寻常经历的时间。
怎么同别人解释这样的情况好呢?我不禁为此发愁。
我在雪之下不见的第一天下午,放学后就径直去了疗养院那边,虽然保安们始终不让我进去,但要溜进来一个这样防卫的疗养院对我来说实在简单。
所以,我直接去了雪之下的屋子里,一层楼的地方坐着两个人,看身形辨认应该是她的父母,我很明智的并未去打扰他们,而是从外围的窗子直接上了二楼,到了雪之下的卧室里扫视了一圈。
还记得之前任何时候来到这处卧室的情景,我们,即我和雪之下,讲那些奇奇怪怪癖好的作家和他们奇奇怪怪的作品,我们笑起来,两个人之间的间隙为此而更加贴近,房间里面日子如梦如幻,处处是生机。
但当我这次单人不受邀请而唐突造访时,或许是因为雪之下的不在,漂亮的令人屏息敛气的屋子瞬时间没了生气,房间雪白雪白,任何多余的装饰色彩都没有,书也几乎没有,在那里的一切建筑都告诉你她的主人彻底抛弃了这处居所,简直好似她的主人直接去了另一世界,并非阴差阳错中,而是早有预谋。
我在那里的床边呆坐一会儿,有些发静的空间,感觉上就好像从来只有一个人单独坐在那里,单独的呼吸空气,然后呼出来,楼下是男女的争执声,有时候会传上来雪乃的名字,往窗户看是疗养院里的那些朋友,那天我和雪之下一起去惹过的天鹅,倒在草丛里睡的成熟。
饿的感觉袭上来脑袋,才想起来自己当前的处境,我最后一遍确认房间,找到了雪之下之前一直在写着的那两本笔记本,想打开看来着,但莫名突然中脑袋里面回响起来她的话语,好似在耳边轻声叮咛。
“你会看到的,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不是说不允许,时间不对头罢了,总之这个时间看了完全没效果。”
阳光和风们像是察觉到什么,忽的从打开的窗户里全部涌了进来,刺拉拉的吹着要翻动笔记本的树叶,我考虑了一会儿,把手按在笔记本的封皮上面,又重新再次考虑了一会儿,才把两本笔记本都放回了原处。
“到底现在可不可以翻开呢?我选择了后者,毕竟雪之下没明确那么说。”
我顺原路折返,经过疗养院的院墙,往出走是马路,一个人走在马路上,夕阳里阳光把影子拉扯的怪异的长,像是直直被砍掉所有手臂的树干,孤零零顶一个脑袋走在那里。
我几乎忍不住的拨了过去电话,带着仅存的一点绝望心情。
听筒里响起手机铃声。
电话好久被接通,我扬起脸来,把目光转向天空,因为实在不知道要看着哪里。
“喂,是彻?”电话里传来声音。
“是的,雪之下。”我回答。
“——”
很长时间的沉寂声音。
“以为你不会接这个电话了的。”我终究是打破沉默。
“为什么这么想呢?”
“这——”我咬着嘴唇想了想说,“之前遇到的事情大多这样,某些人某一个时刻里不告而别,然后再也不会相见,或者说再相见时已是物是人非。”
“以为我也是这样了?”
“老实说,打电话之前差不多已经考虑清楚你不接电话的后果了,倒不如说你接了电话在我这里完全就是意外。”
“挺敏锐的嘛。”
“想笨拙一点来着。越笨拙才越好。”
雪之下那边就此陷入短暂的沉思,然后回复我,“彻,告诉你说,接电话前确实犹豫了好一会来着。”
“不是电话掉在沙发和墙壁的缝隙里好半天才拿出来?”
“就在口袋里面放着,来电声音响个不停。”
“听上去吵极了。”
“倒没怎么觉着吵,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是彻你的名字,看到之后就一直考虑是否接听来着,听觉反倒忽视了。”
我往前沿马路走着,突然觉着耳朵搔痒,用手指轻轻挠了挠。
“但终究选择了接听?”我说。
“是的,选择了接听的按钮。”雪之下回答。
“没有挂断。”
“必然的嘛,从来只有单项的选择。”
“放着不去理会也好。”
“那样的话彻你怕是会打成百上千个电话过来才罢休吧?”
“成千上万。”
“嗯。”雪之下在通话那边笑出来。
“有一点点想问。倒不如说从通话开始的疑惑。可以么?”
“请讲。”雪之下说。
“雪之下你打算从疗养院里逃掉,或者说从自己熟悉的环境里消失,像风那样落得个下落不明,所有人都不知道你的去处,这是你的打算吧?”
“彻很了解我呢!”
“之前就有过这样的怀疑了,犹豫过是否要阻止你来着,可是昨天晚上你来找我,做那种诀别一样的交谈,心都要烂掉了,然后自己就突然意识到这场分别对你来说似乎已经到了非同小可,非这样执行不可的地步,自己瞬时间没了任何劝阻你的理由,就想着任由你去好了。”
“由我去好了。不错的想法呢,那彻你这样做了吗?”
“做不到啊!”我哀叹出来,“怎么努力都做不到,在你房间里呆了好半天,脑袋里全是你,自己喜欢的女孩到底呆在怎么样的一个地方,是否有什么生活上的困难,要旅行的话钱财是否充足,是否会被别人欺骗,晚上找不找得到住的地方。”我把脸侧着,眺望公路远处的田野,越海而来的海风们吹的山野晃动,听筒中的寂静更加深重了。
第二百七十七章 宫殿中饲养的猫女孩(三)
那种时刻只能深深的呼气,空出来的一只手掩住额头。
村上的书里描绘过这样的一个场景,一个季节开门离去,另一季节从另一门口进来,人们有时慌慌张张的打开门,叫到,“喂!等等,有句话忘了说了。”然而那里一个人也没有。
于是关门,房间里另一季节已在椅子上坐下,擦火柴点燃香烟,他开口道:“如果有话忘说了,我来听好了,碰巧也可能把话帮你捎过去。”
“不不,可以了。”人们说,“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唯独风声涌满四周。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一个季节死去而已。
我唯独不愿意再次让生活变成这样。
这世上我独剩下如此一人,我理解她,而唯独她理解我。
“做不到——吗?”雪之下的声音传来,听上去温柔彻底。
“是啊!”
“改的掉?”
“怕是陋习。”
“嗳,不算陋习。”
“算不算陋习呢?毕竟没哪个社会行为学家愿意为此去做研究。”
“其实……”雪之下说。
“什么?”我询问。
“做不到也挺好。”
“即使违背了你最初的选择?”
“不如说连我自己也不大清楚那份选择到底意味着什么。”从听筒里传出来雪之下的微微一笑。
“搞不清楚?”
“脑袋转不过弯。”
我从心底叹了口气,“但叫雪之下的女孩还是逃掉了。”
“不过在迷途知返的时候接了彻你的电话。”
“迷途知返吗?简直像走了什么犯罪的不归路。”
“是啊,隔天估计就被警察逮进去。”
两人笑出来。
“我想我们可能得好久不会见面了。”雪之下说道。
“考虑了很久吗?”
“有很长时间了。”
对此我什么也说不出来,就好像预知的台风如期登陆,而我却还在顶楼晾晒了被褥。
“原因呢?”我这样难看的挣扎。
“从小我都是独自一人生活过来的,这么说也没错,家里人不是没有,父亲,母亲和姐姐都很优秀,但偏偏谁都喜欢不了,跟家里哪个人都不愿意沟通。在这种情况下认识了彻你,住在不怎么算大的房子里的男孩,很朴素,但呆在一起会让人感到心里舒坦,哪怕现在的时候我都会在脑海里绘制当时我们两人呆着时候的场景,试着让现在的自己再次融入其中。”
“我喜欢那里的一切事物,好像那里才是我应该在的地方一样,我作为彻你的姐姐或者妹妹。又或者我们作为双胞胎一起诞生于这个世间,我们养叫做“狗”的猫咪,那只我们俩都顶喜欢的猫咪,我们天天领它去公园散步,天天带它去长椅那里晒太阳。”
“嗳,彻,你知道么?大概是‘狗’去世的时间吧,其实我做梦梦见过它了。”
“梦里都有什么?”
“和“狗”说话来着。”
“说了些什么?”
“乱七八糟的一大堆,时间太长不记得了,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吧,可能。”
“是吗?”
“对了,还请‘狗’外出去喝了冷饮。”
“让猫咪喝冷饮么?”
“是的。”
我默然,她继续把话题回到了正轨。
“可是我到底在羡慕彻你的什么呢?我不认为自己是羡慕彻你的生活,‘狗’也不能算作原因来讲,我每天可以看到它,抚摸它,虽然不能养在自己家里陪着睡觉,但这里边的差异并没有太过巨大。”
“说实话,从咱们这次再相遇,我找到彻你之后,我就一直在考虑这样的问题了,我并非在寻找着自己所需要的某一种环境,从故事的一开始我,作为雪之下雪乃这样的存在所考虑的,不是什么不一样的环境,不是很多不一样的人,仅仅彻你一个人,那处屋子里存在的,不是叫做‘狗’的猫咪,不是会发出响动的留声机,只是现在已然不存在的彻。”
“不存在的我?”
“嗯,存在我我意识中的彻,而并非哪个年龄段里的彻,并非小时后的你也并非如今的你。”
“不过跟你说这些也没用处,彻你肯定不明白的。”
我找不出任何回复她的话来。
“但是,在和彻你谈过以后,我想我找到产生这一切的根由了,每次跟你谈话后想法多少都会有点不同,我愈加贴近的观察你,愈加了解你,就仿佛从彻你的影子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我们犯着一样的错误,但谁都没有讲出来,相互隐瞒下问题自然是越积越多,终将有一刻会爆发开来,我不期望那样的爆发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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