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炸雪之下 第115章

作者:废柴少女幽香酱

  我趁着过去东京的这段路上和黄泉谈起来,虽说这之前两个人也一直聊天,但这还是我们第一次仔细的谈起来这些有关她的生父母,关于她的养父的事情,然而就连自己家之前的地址和是具体情况,黄泉也说不齐全,倒是意外认真的说出来自己小时候和母亲在院子里抓蝴蝶自己摔倒的事情,她告诉我那时候刚结束夏日祭,自己的腿上蹭掉了大块皮肤,还拽着母亲的手指哭了足足一下午。

  然后她的记忆经历中只剩下了父母被杀,接着被之后的父亲接到谏山家来的故事,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她才觉着自己开始了关于自己一生的真正身世。这些她是不想回忆起来的,内心自然开始悲戚起来,那份关于逝去亲人的悲伤感,也渐渐浸染于我和黄泉的身上。

  两点多钟,我们买了祭品鲜花,路途的关系,先去了她的生父母那边的墓园。

  两个人抬阶登上山顶,在来过两次的老地方见到了她父母的坟墓,上面种了些说不上来名字的野草,太阳把整个山顶变成了尖锐的棱石,那些墓地俏骨嶙峋的堆在一处,我们跪在其中两座接连墓地的面前,黄泉脸色沉寂下来。

  “哭吧!”我说。

  “不愿意哭,强忍着呢!”

  “强忍着会难受?”

  “难受的要死。”黄泉说。

  “黄泉,你看看这些墓地的形状时候,有时是否会觉着挺不可思议的?”

  黄泉问哪里。

  “怎么说呢,反正,反正就是那样的感觉。死掉人要住在这里面。不禁让人忍不住想问,住在这里面到底能得到什么呢?”

  “那是什么想法?”

  “不喜欢住墓穴。当然这种事情肯定没人喜欢的来,但最终不是都会走向这种结局吗?好像不会理会咱们本身是否对墓穴有兴趣。”

  “可以有别的选择嘛。”

  “别的选择?指海葬那类相关的吗?”

  “差不多是。”

  我们祭拜完毕,扶着黄泉从地上起来,然后两个人站在墓碑面前,那里摆着我们刚插的香柱,我也将变成这样,我心想。于是站在那里默默的同着我五天后的岳父母打招呼。

  “嗨,这里是你五天后的女儿的人生伴侣,算不上一点好人的彻彻底底烂人。但绝对同你们保证在和自己呆在一起的剩下时间里让她开开心心,我会还给世界最初那个开开心心的黄泉,男生肤浅贪婪,都只看表面,所以,他们只能在他们的生命中错过好姑娘,喜欢一个人自然算不上什么丰功伟绩,不过,总不能让可爱的女孩子们因为自己的缘故先一步的在墓穴之中哭泣吧。”

  那柱香烧的很快,烟雾缭绕消散,我们坐在旁边的石阶上,黄泉出神的注视着那点星火,我握着她的手在怀里,然后想象着最终结果那刻间自己怎么个死法。

  面前墓穴中的人们我并不熟悉,不过此刻我倒是有点压抑不住的冲动要同他们讲话。“嗨,我也即将为了你们的女儿死去了,不过这没什么值得你们感激,因为本身就是我造成的当今后果,犯错的学徒在师傅没发现事情的严重性之前尽力的弥补罢了。我同她撒了谎,我终要离开她,我希望她那时一个人坚强不会为我哭泣,只需要在来我坟前时候带着临时准备的悲伤,我会和你们一样躺进去地里,算是为了你们女儿的性命,请保佑我。”

  然后我把眼睛在太阳下眯起来。

第二百零三章 婚之行(其五)

  从陵园出来后,我们本来打算继续过去黄泉的养父谏山奈落的墓地一趟,但那边有几个人徘徊,我们思量好久,还是决定退出来,两个人坐电车去市中心,黄泉看路上买的报纸,报纸的边边角角都被她翻个一干二净。

  “对策室的事情肯定不会通告在这东西上面来。”我说。

  “说不定吧。”黄泉说,“不过要去哪里呢?”

  “婚纱店。”

  “婚纱店?”

  我笑着点头。

  “现在吗?”

  “不是,今天时间已经晚了,明天过去。”

  “去婚纱店干什么啊?”

  “嗯哼!”

  “不回去家里吗?”

  “路还是有些远的,怕黄泉你身体吃不消。”我说,“况且在这边只是住一晚也没什么。”

  黄泉好半天眯起来眼睛侧倒在我的身上,好像眼前这会儿真正出现了婚纱店抑或是她本人穿上婚纱的模样。

  我们找下旅馆,还是和在家中一样我帮她洗漱,最后刷完牙出来黄泉眼睛透出来困意,我便铺开来毛毯和枕头。

  “呼,不想睡觉,不困。”黄泉说,“今天晚上夜色蛮好嘛,咱们两个出去走走怎么样?”

  “白天不是走了很多?”

  “不一样嘛,白天和夜晚的感觉完全不同。”

  “身体还支持的住?”

  “没问题。”她信誓旦旦的点头。

  “天台呢?”

  “什么天台?”

  “唔,就是说这家小旅馆的天台,反正咱们就在二楼顶楼了,要不要上去那里呆一会,还省的走路。”

  “允许上去吗?”

  “这种事情随便,随便又简单嘛!店家总不会二十四小时派人守在上天台的架梯上,咱们只管趁没有人溜进去,其他的都不用操心。”

  我们先从二楼角落墙上的扶手位置攀上去,黄泉被我托上来,两个人站在了旅馆的平顶上,天气倒是和黄泉在房间里说的那般果真不错,深色的夜空下万里无云,星光下作为背景板的天空呈现出一种掉了底色的浅黑,月光虽无遮挡,但不是满月的缘故,断断续续的跑过来屋顶。

  我们绕着屋顶的栏杆走了一圈,钢筋焊接的栏杆上沾了好一层的尘土,黄泉非要在走过去的时候用手抚拭着它们,不一会儿右手变成了大花猫,然后张在我的面前给我看。黄泉穿一件白恤上衣,后面带着大大的兜帽,底下是蓝布牛仔裤,外衣她上来的时候不愿意穿,风吹过来我们身边,她的那头垂直秀发不住的在肩头飘来飘去。

  我们就在那处屋顶上呆着,风并不算很冷,我也没有自讨无趣的询问黄泉是否要下去添件衣服,我们在围栏边上从容自得的趴着,黄泉把手穿过我的胳膊挽着我,又把自己的双手放在下巴底下垫住趴着。

  “两个人很久没有这样呆着了吧?”黄泉突然发言。

  “咱们两个这些天不是一直在一起呆着吗?”

  “不一样嘛。”

  “怎么个不一样法?”

  “说不出来。”她垂丧个头。

  “或许只是我现在精神状况不正常而已,我也不明白。”黄泉说。

  我在脑海中拼命搜索起来这会儿和之前两个人呆着时候的不同感,室内和室外,有星星和没有星星?或者还是说月亮是九月一日的月亮?我全然搞不明白问题的答案,因此连反驳黄泉这会儿话的论据都找不出来。

  “或许是兔子的缘故。”我略一沉吟,这样回答她。

  “兔子?”

  “当然。”

  “兔子是什么意思呢?”

  “极好看的兔子,好漂亮的宝石眼睛呐。”

  “不明白。”黄泉摇头。

  我把手从她的臂弯抽出来,又重新绕过去她的肩头,然后把黄泉转了个身,拢紧她在自己的怀里。

  “白色的兔子,当然也有的人是其他颜色,黄色,黑色,棕色都有,不过你和我的都是白色,所有人通过他们自己的兔子来看世界,理解世界也好,朝着世界发泄情绪也罢,都只能通过这只兔子。”

  “每个人都有吗?”黄泉说。

  “当然。”我回答。

  “兔子是什么呢?具体是什么表征形象?”

  “我也不清楚太多。”我思考然后回答,“只是听说过那样的传说故事,并且之前有幸见过自己的兔子一次面罢了,其余我并不比你知道的多,指不定咱们两个的兔子现在这会儿正神气活现的绕着咱们两个乱跑没完呢。”

  “为什么我没有见过自己的兔子呢?嗳,彻,你刚才说我和你的兔子都是白色,你见过它吗?”

  我摇摇头,“没有,只是听我自己的兔子说的这些,据说好像是一只不怎么喜欢布丁的兔子。”

  “是吗?”黄泉像是不满足于这个答案,“可是,兔子本身为什么要存在呢?”

  “为什么要存在,可是它本来就站在我们身边看不见的地方而已啊。”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它们存在的意义,或者说理由是什么呢?万事万物存在都有个理由的吧?水的存在是为了让动物们生存,火的存在让别人感到温暖。”

  “并不是哦。”

  “并不是?指哪一点?兔子还是其他?”

  “万事万物存在的理由。”

  “什么呢?”

  “所有事物的存在,都是因为它们本身想要存在于那里罢了,好比还是精/子的生命体前兆,自己若是没有存活下来的想法,不管那位担任母系角色的存在如何努力,都不会有结果,又或者母亲本身不愿意婴儿的诞生,那样就是更惨,医院的人流之类的手术,不都能要了还是胚胎的那些小东西的性命。”

  “就是说存在并没有理由吗?只是因为存在而存在。”

  “也不是。”

  “为什么又说也不是呢?”

  “因为找见了某些让自己值得拥有存在理由的东西,一个人的存在便自此拥有了理由,说的好理解一点,一个人的兔子发现了另一只它想要认识的兔子,大概这样的描述。”

  “兔子会找的到吗?”黄泉说。

  “别人我不知道。”我说,“我的兔子很早就找见了。”

  “兔子是指爱情那些东西?”

  “不知道,个人差异,各种不同,不过我是。”

  不知道怎么,黄泉红起来脸。

第二百零四章 婚之行(其六)

  我从楼下端上来热茶。

  外面风清冷,黄泉在外衣上边套了浅米色的开襟衫衣,双手捧着冒出来热气的杯子,像闻着骨头的小狗那样嗅几下,然后说:“有彻的味道。”我也如同她一样在杯口闻个不停,但什么多余的味道也嗅不出来,月亮遇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往云彩背后躲。

  “不一样,我的里面是黄泉的味道。”我说。

  到了十点钟,我们下楼熄灯就寝,黄泉不知怎么有了额外的精神睡不着,我说我也是。我撤去自己的被子,然后两个人挤在黄泉的被子里面,把黄泉搂过来怀中一点一点亲吻,黄泉回应着我的动作,两个人四肢交缠起来。

  “想喝些酒呢。”

  “等你身体好之后,现在还是别沾,虽然没有什么依据,但总觉着对身体不好。”

  “身体好之后由着我使劲喝?”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