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寡人很有节操
“跟你入城,然后去和那些乱党骑军汇合,好继续践踏中元城吗!”
叶轻一冷笑。
“不......”
白衣男子就那样当着叶轻一的面走了,分明吞吐之间显得温淡而儒雅,此时却给了人一种锋芒内敛的无形危险感。
“与我去砸场子。”
平淡,沉稳,苍劲有力。
叶轻一坐在地上,看着这个不知名的白衣男子逐渐远去的修长身影,最后竟是一咬牙,挣脱了老人的束缚,跟了上去!
他也不知道究竟是哪来的冲动,让他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或许是因为那简单的一句砸场子,又或许是这个男人身上那仿佛与生俱来的、一种令人信服的魅力。
砰!!
当中元城本就已经摇摇欲坠的大门,被人一掌劈开之时,街道上,数不尽的良驹骑军,一双双铁盔之下的猩红眼眸,皆是望了过去。
连同街道上许多中元城土生土长的平民百姓、或是散修,都清楚无比的看见了这一幕。
一个白衣男子,孤身步入这座已被虎豹精骑占据的大城,目不斜视,气度沉稳而平静,身边还跟着一个浑身泥泞、脏兮兮的少年。
几乎只在刚一踏入中元城,四周的虎豹精骑,就在虎视眈眈的看着他这个不速之客,策马在两旁跟着缓慢行进,视线一刻也没有离开过他的身上。
中元城内,两百虎豹骑,数百虎狼之徒,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一拥而上,乱军冲杀,将这个白衣郎格杀当场!
纵然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此刻直面这群凶威滔天的黑甲骑军、如此慑人的大阵仗,叶轻一还是难免有些头皮发麻,但见到身边的白衣男子依然是那副沉静自若的表情,他也就强自咽了咽唾沫,硬着头皮,咬牙继续跟着往前走了。
直到下一刻。
破空声倏然响起,一杆奇门短枪裹挟着雷霆之势,直刺而来!
灵气化形,如雷如电,缠绕在短枪之上,很明显,这一击是出自某位化玄大宗师之手,目的是为了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而直面这一枪的,不是别人,正是叶轻一。
这个修为资质平平,至今只有小小金刚境的少年,双手紧握着破旧的长剑,面对那直袭而来的短枪,分明已经被吓得满头冷汗,但他还是站在原地,努力的瞪大了布满血丝的双眼,紧紧盯着那直袭面门而来的一枪,那冰冷彻骨的生死危机感,在这一刻显得格外清晰!
但是,不能退!
绝不能退!
他已经当了一回怂包软蛋了,这辈子,都绝不会再有第二回了!
他姓叶,是当初在菱花州流传千古、号称满门忠烈的那个叶!
“吼!!”
这一刻,说不清究竟是少年宣誓般的嘶哑咆哮,还是某个庞大虚影的咆哮声,他竟是举着剑,像极了初出茅庐的愣头青,直直劈了上去!
铿——
可在这时,一只手却是及时的将他拉了回来。
移形换位的同时,大袖一展,打落了迎面袭来的短枪。
叶轻一鼻息粗重的站在原地,劫后余生,有些回不过神来,却只听到耳边响起的,是白衣男子那沉稳而平淡的声音,“刚才,怕了吗?”
“我不怕!”
叶轻一红着双眼,声音沙哑。
白衣男子笑了,温和而怅然,不知是在说自己,还是在说叶轻一,“是啊,一旦怕了,可就什么也守不住了。”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已经怕过一次了。
孙仲冉提议让她深入险境时,他出言阻止过,却没能真正阻止下来,这便是怕。
倘若他当时真的无所畏惧,那么就不会让局势真正的演变成如孙仲冉所说的那般,将一切的破局希望全都寄托在她身上的地步。
所以这一次,他不想再等到突破战线与封锁才率大军赶至此地,而是选择了孤身一人,先行上路,来到这座被阴影所笼罩、被虎豹骑铁蹄踏碎了的菱花州大城。
因为,他已经不想再等下去了。
那个人究竟有多么危险与桀骜,他再清楚不过,她不论是接近菱花州之龙陈天赐,还是接近那个男人,都无异于是在以身饲虎,尽管孙仲冉说的是一旦出现任何意外,都可第一时间撤离,但一州潜龙终究是一州潜龙,身怀莫大气运,某种意义上,是要稳稳克制住七杀天命的!
他知道,每一分,每一秒,对她而言,都是如履薄冰!
这一日,满城尽是虎豹骑,金戈铁甲,徐字王旗,肃杀而冰冷。
满城尽是烽火狼烟,平民百姓,人心惶惶。
这个腰间佩剑的白衣男子长身屹立在街道上,对前方不远处那骑在灵驹之上,双手分握双枪,名为楚十二的化玄境骑军将领视而不见。
他沉静而锐利的眸光,直勾勾的望着那座痛天藏武阁。
“我来了。”
——
(ps:晚点应该还有一更补昨天的,嘤嘤嘤QWQ)
第九十三章 有我温辞,你起不了势。
他相信,那个人,此时十有八九也在望着他。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通天藏武阁上,身披大氅的男子站了起来,眸光沉静的望着下方的街道,准确来说,是望着这个敢以身犯险的白衣男人。
事到如今,他与这个人之间,早已不需任何的言语了。
或者应该说,他现在确实也有一笔账,要与这个人好好算算。
只见这个屹立在阁楼上的身披大氅的男人,手缓缓抬起,眸光沉冷,屹立在阁楼上的他,仿若一尊主宰了此地生杀的帝王,落下之时,或许就是中元城内两百虎豹骑一拥而上,一轮冲杀,将这个白衣男子格杀当场之际!
可是,就在这时......
就在他的手即将落下的关键时候。
一柄在黑夜中闪烁着寒光的匕首,却在悄无声息之间,抵上了他的脖颈,阻止了他的手掌落下。
“我看......公子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妙!”
女子依旧是附在他耳边的轻声细语,却没了先前的暧昧,此时有的,仅仅只是图穷匕见般的锐利与凌厉。
此时,浓重的夜色之中,这个本该是琼楼一介舞姬的女子,置身在黑暗之中,晦暗不明的脸色令人看不清真切,只能依稀看清她那双原本应该显得柔弱清丽的美眸,此时却隐约浮现出了几分绯红之色,显得有些神秘而冰冷。
而她手上所拿的,正是从宽大的袖口中滑落出来的匕首!
如此猝不及防的变故,让底下以楚十二为首的虎豹精骑,都脸色微微一变,显然没想到,这个弱不禁风、被掳至通天藏武阁上的女子,竟有能力在这种时候突然发难。
然而,身披大氅的男子仍站在那儿,背对着女子,感受着脖颈处传来的冰凉触感,眸光依然沉静,似是根本就无动于衷!
他的手,没有丝毫停滞阻碍,仍然在缓缓落下!
“公子莫不是当真以为,奴家不敢动手?”
女子的眸光沉了几分,手中的匕首锋刃,更加贴近了男人的脖颈。要知道,现在仅仅差之分毫,她就能让这个人彻底身首异处!
男子却仍然对横在脖颈前的匕首视而不见,他的手掌,狠狠的落下!
“杀了他!”
同一时间,他那丝毫不容旁人质疑的冰冷话音,也在中元城的上空彻底响起!
今夜这场在菱花州绽放的盛世烟火,既是他送给陈天赐的,也是送给这位白衣郎温辞的,他说要放任其烧穿天穹,那就是要烧穿天穹!
今日别说是她,就是换做大周人皇来,也同样拦不住他!
她一切不能做的事情、算不了的账,就统统算在他这个人人喊打的大反派的头上好了,反正......他也早已站在了天下大义的对立面上,债多了不愁!
街道上,彻底陷入了一片慌乱!
几乎就在男人手掌落下的同时,分沿街道两边的黑甲骑军皆都俯下了身子,勒紧缰绳,提起长矛,对准了白衣郎。
一双双隐藏在黑盔之下的眼眸,如狼似虎,举目望去,仿佛不是什么修士骑兵,而是一群只待开闸,便要扑杀而至,将敌人啃噬殆尽的饿狼!
要知道,骑军,尤其是精锐半重骑军,最为可怖的一点,不在于脚力,也不在于灵活性。
而在于一轮冲杀之下的破坏力!
而这之中更为重要的,则为军势,纵观古今驰骋过天下的兵种,不论是昔日纵横捭阖的西楚龙骧骑、还是如今压得天下各地抬不起头来的大周蟾龙卫,皆具备着各自的军势,一旦一支骑军凝聚起了军势,那么整体实力将会暴涨到一种令人悚然的地步!
而眼下,这支踏碎了菱花州大半土地的黑甲骑军,赫然正是已隐隐具备了某种‘势’的规模。
那是从每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黑气,在半空中,隐隐凝聚成了虎豹狼啸的气势与阴影,仿若乌云盖顶般,沿着整条街道席卷而来!
狂掠,豪征,天下尽入我等之手!
与那个身披大氅的男人几乎如出一辙的霸道无比的信念,在每个人的身上,显得如此清晰而炽热!
这,便是千里奔袭、转战各处,一夜之间踏碎了大半个菱花州的虎豹骑!
叶轻一双手握着铁剑,看着那一双双黑盔之下猩红的眼瞳,仿若一群恶兽般,散发着一股浓烈的、扑面而来的恐怖威压感!
饶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此时此刻,这个没有真正经历过战争的年轻人,还是不免感到有些透体冰凉。
如此恐怖的一支骑军......真的是人力可敌的吗?
可当叶轻一看向了站在旁边的白衣男子时,却是愕然的发现,他在身边这个白衣男子的脸上,找不到丝毫的神色波动!
由始至终,这个男人,都只是眸光沉淡的望着前方!
要知道这里的地形可是街道上,对方的骑军一轮冲杀之下,他们可是避无可避,势必要被踩踏成肉泥!
这个人,当真就如先前所说的那般,哪怕半点的畏惧也没有吗?
叶轻一怔怔的看着这个白衣男人。
他从小听父母提起往昔叶家的荣耀时,都是掩饰不住的自豪与向往之色,可年代久远,谁又能真正见识过叶家那位先祖的风采呢?
他也不例外,但他从小就把叶家那位先祖当做心底最尊崇的人,无数次的幻想过,如果他能与那位先祖生在同一年代,亲眼见识见识那位先祖的不世风姿,那该多好?
而这一刻,恍惚之间,他竟是有些莫名的生出了一个想法。
如果叶家先祖还在世的话,大概也许......就应该是这幅模样吧?
“要来了。”
白衣男子也没有过多的言语,头也不回。
“啊?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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