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耶律承基
可卿挨着宝座,嗔道:"天天这样的日子就过不下去了。"
宁骏抓着她的手在怀里,"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天塌下来也有高个儿顶着。咱们也不怕。"
可卿恼道:"夫君,你那些产业到底还要不要了?"
"怎么了?"宁骏问:"都好好儿的啊!日进斗金,钱途无量!"
可卿啐道:"还说呢,日进斗金没错,你一个撒手不管,全丢给妾身和元春两个妇道人家,什么规矩章程也不知道,这么久了,生怕弄错了叫人笑话。您瞧瞧,妾身脸上都起褶子了!"
"我瞧瞧?"宁骏捧着她的脸,"哎哟哟,柔嫩水滑,吹弹可破。哪里有皱纹了?"
"还没有?"可卿挤着眼角,"这不是?"
宁骏一把搂着她嘬了一下,"不必事事亲力亲为,明儿我从属官里面挑几个能用的,在叫王德和周良派人盯着,也就差不多了。你每月查查帐,做你的王妃娘娘就好。"
可卿嗔道:"不正经,丫头们都瞧着呢!"
宁骏笑道:"那咱们不正经一个给她们看看?"
可卿恼的捂住他的嘴:"要死了,不准说!"
宁骏顺势咬着她的手指。可卿毕竟力气小,拗不过宁骏,少不得被他得手了几次。
可卿不由唤道:"妹妹,你也不劝劝夫君?"
元春掩嘴笑道:"才不劝,若劝反而会把自己也搭上。"
宁骏让可卿坐在宝座上,自己的头枕着她的腿,又想到一件事,"可卿,尤大嫂子带进府里的几个人,你们让人好生盯着些。我府里容不得惹是生非的人!"
元春说:"夫君放心,那些油滑精明过头的一个也没要。"
宁骏笑道:"我打算给皇上上书,让他将宁国府的宅子折价卖给咱们,你们觉得如何?"
元春想到:"夫君,照理妾身该同意。只是咱们王府已经这么大了,又要建造大花园,再买个宅子,既不必要,也没用处。"
可卿把手放在宁骏的额上,替他轻揉慢按,"夫君,你想要这么多宅子干什么?"
宁骏笑道:"要过来修整一下,当做别院。将来咱们的儿子们多了,总该给他们预备府邸不是?神京寸土寸金,早下手屯着也好。"
可卿柔声道:"夫君,你有你的理儿。不说买房子,就是将王府卖了,妾身也跟着你就是了。"
宁骏伸手掰过她的脸,"好端端的,我卖王府做什么?"
"谁知道你?"可卿嗔道:"兴许住腻了想换个地儿呢!"
宁骏凝神看着她:"可卿,你今儿怎么了?好像吃了枪药一样?"
可卿气呼呼的瞪着他,"不敢,王爷做什么都是对的。"
宁骏翻身坐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这惊惊咋咋的,我都糊涂了。"
这时,一直贴身侍候可卿的红儿紫儿笑道:"王爷,王妃娘娘这个月该来的消息一直没有来!"
宁骏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消息?"
元春欢喜的上前挽着可卿的手,"姐姐,这是咱们家的大喜事儿啊!"
宁骏这才意识到了,忙站起来抓着可卿的手,"可卿,是真的么?"立刻就要去叫太医诊治。
可卿拉着他,娇嗔道:"夫君,还不一定呢!这会子叫太医,一定闹得都知道了。"
"没关系,我只说我病了!"宁骏高声叫王德进来。"去太医院绑个太医回来!"
王德在一边听得真切,喜笑道:"奴才这就去办!"
宁骏让她坐在宝座上,"从今儿起,可卿你就是最重要的人了。"
"夫君!"可卿又要起来。
宁骏把她按下,不容分说道:"听话!"
过不多久,廊上皆用帷幕遮挡,王德带了一个太医进来。这里的丫鬟都回避了,放下暖阁上的大红绣幔,可卿从幔中单伸出手去。王德忙拿了一块手帕掩了。那太医方诊了一回脉。宁骏急忙问道:"如何?"
太医拈了拈胡须,方才笑道:"恭喜王爷,这是喜脉!"
"好,好!"宁骏大笑:"快赏!"
太医去了外间开了温养安胎的方子,又送了出去。
很快,可卿有了身子的消息就传开了。
第八十章凤姐的相思局
到了次日,宁骏下了朝,车驾仪仗刚过京兆府大街,王德便凑近银顶红帷大轿,笑道:"王爷,福宁观离这儿不远,您要不要去逛逛?"
宁骏这几天满脑子都是事儿,一时没记起来,"没事去那儿做什么?偏僻的很。"
王德不得不小声提醒道:"王爷,底下的人说,今儿一早荣国府贾家的二奶奶就去了福宁观送神像。奴才估摸着,这会儿还在呢!"
宁骏恍然记起,"她还真的去了?"
王德笑道:"王爷您交代的,如今贾家怎敢推脱?"
宁骏嘴角含笑,"只是不能这么多人一起。牵马过来,几个人跟着孤去瞧瞧,其他人依旧这么回去。"
于是宁骏下了轿,翻身上马。左右王德和莫邢二将还有一小队护卫,悄悄从里巷穿了过去。
福宁观在金台坊,早年也曾经阔过,只是近年寥落,香客稀少,大门虚掩,满眼都是沧桑。
观中的住持慌忙上来迎接。进了二门,至三清殿观赏,又信步到了文昌殿。
住持小心谨慎的给宁骏讲解观中渊源已经道门经典。
可惜宁骏走马观花,充耳不闻。
王德便将没眼力劲的住持拉到一边,问道:"你们这儿还来了什么人没有?"
住持想了想,终于想起,"只有一位进香的女客,尚在精舍内歇息。"
"带路吧!"王德叫住持在前面走。
过了一带殿堂,就是小小的庭院,里面梧桐掩映,非常阴凉。
宁骏走进去,王德却将其他人都赶了出去。
小小的三间正房,廊下植着花草,随风拂来馨香。
宁骏推门进去,果然是凤姐。只见她头上插着大凤钗,身上柿子红撒金对襟袄儿,里面是玉白色中衣,显得婀娜多姿。还有几个小丫头,见宁骏进来,忙退出去了。
"王爷!"凤姐声音中带着羞涩,盈盈行礼。
宁骏笑着坐在上首交椅上,轻笑道:"琏二奶奶,孤要的东西,你可带了来?"
凤姐看了一眼门外,娇嗔道:"王爷您也太心急了。这种事儿岂有打开门儿的?"自去关上了门,眼中带着笑。
宁骏在背后看着她的身段儿,"是该偷偷摸摸的。"
凤姐脸上酡红,倒了茶端上来。
宁骏一只手接过,打趣道:"琏二奶奶,你在这儿久等了吧?"
凤姐笑道:"王爷面前,哪里敢称奶奶?您若不嫌弃,不如叫......"她顿了顿,竟有些为难。
宁骏戏谑的问:"不如叫你凤儿还是凤妹妹?"
凤姐一丝尴尬闪过,随即笑道:"这儿又没有旁人,王爷您想怎么叫,妾都听着应着。"
宁骏吃过茶放下,"怎么不见平儿姑娘?你们不是从来形影不离的?"
凤姐一副果然如此的笑容,"王爷,你只记得平儿,妾活生生的一个站在你面前,你都不多看一眼。"
宁骏看她撒娇的模样,笑道:"凤儿,没人的时候,孤还是这么叫你吧。不是不多看你一眼,而是你没有其他地方给孤看了。"
凤姐羞恼的坐在一边椅子上,"人家瞧也被你瞧了,也不怜香惜玉,让让人家。乡下抓狗还要扔一块肉骨头呢,偏到了王爷您这儿,还要人家倒贴的。"
宁骏早知道凤姐不会束手待毙,笑问:"那你想怎么样?"
凤姐狡黠的一笑,"王爷,您真想给?"
宁骏点头,"不过一块肉骨头,明儿给你送一挑去。"
凤姐啐道:"王爷,您还戏弄人家。不理你了。"转过身对着门口。
宁骏笑道:"不过区区一万两银子,犯得着惦记?"
凤姐恼恨道:"王爷,对您来说只是区区,对妾来说可是一年的辛苦,还有地下丫头婆子背后嚼舌头咒我,一两银子都来之不易。您就当可怜可怜人家,赏还给妾吧!"
凤姐一直察言观色,见宁骏仍然无动于衷,便咬牙说道:"王爷,您看,妾无论如何是逃不过您手心儿了。您即便赏还给妾,也只不过是从左手挪到右手,总归都是您的。"
宁骏打量着她,"银子好说,但现在你还不是孤的左右手。等你是了,再说不迟。"
凤姐上前抓着宁骏的手,撒娇道:"王爷,妾又跑不了,您大人大量,一发赏了,就当......就当是妾的梳拢银子,还不成吗?"
宁骏坚定的摇摇头,"孤不准你这么说自己。"
凤姐气恼的啐道:"王爷您也太狠心了,妾都这么求你了,你也不心软一下。"
宁骏扣着她的手抚摸,笑道:"孤还不知道你?孤要是稍许软一点,开个口子,你一准儿得寸进尺,没完没了。还不如一开头就踩住了。还是不可能还的,你那银子孤早就用了,没得还你。不过你要是表现的好,兴许孤会赏你些银子。积少成多,将来也很可观。"
凤姐羞得想抽回手去,宁骏不肯,反而捏着她的手腕儿,往袖子里探。
凤姐又羞又恼又恨更无奈,"王爷,您只会欺负妾,怎么就放过平儿那小蹄子了?她也有不少体己的。"
宁骏笑道:"她在你们府里一个月只一两银子例钱,即便攒了几年,也没多少。孤从来只劫富济贫,哪有在苦汁子里捞银子的理儿?"
"呸!"凤姐啐道:"王爷既然连月例也知道,逢年过节,老太太太太她们赏的,这几年加起来也够一千两了。"
宁骏指着她:"你瞧,如果不是心里藏着坏心思,你怎么对平儿的体己这么清楚?"
凤姐满面羞红,"不管怎么说,王爷您该一碗水端平。可不能白白讹了妾的银子,又来讹妾的......"
"又来讹你的什么?"宁骏追问道。
凤姐恼道:"又来讹妾的身子!"
"咳咳!"宁骏打断了她的话,"孤不是给贾琏升了官儿吗?"
"还说呢!"凤姐愤愤不平:"妾还不知道王爷您的打算?将贾琏打发的越远越好!今儿在楚州任个芝麻大的知府,明儿去粤海当个西瓜大的臬司,后儿兴许就去交趾做了抚军,官儿越大地方越远。最好几十年都回不来才称心如意呢!"
宁骏摇摇头,立刻纠正道:"你高估了自己,孤才不会为了你去设计贾琏呢!若只论模样儿,孤身边好几个丫头都不输你。孤没有必要,更没有这个闲心馋你的身子。"
凤姐被说的粉颈潮红,恨不得钻到地缝子里去,半天不能说话。
宁骏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孤提拔贾琏,是因为他是个可造之材,要还搁在神京,让你那个贪婪愚蠢的公公呼来喝去,肯定废了。可不是为了你。"
"别说了!"凤姐妩媚的瞧着宁骏,羞怯怯的道:"您再说,妾只有投缳自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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