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耶律承基
而她身后的几个丫头低着头笑。
宁骏问道:"你们笑什么?"
一个眉目清秀,唇红齿白的丫头指着另一个娴静丫头,"回王爷的话,她就叫鹦哥!"
鹦哥不就是紫鹃吗?
宁骏笑道:"果然冥冥中自有天意。鹦哥这名字不好听,今后你就叫紫鹃吧!"
元春便一一介绍。指着紫鹃的是金钏儿,然后抱琴、玉钏等。
鸳鸯最后一个站出来,"奴婢鸳鸯,见过王爷。"
宁骏不由多看了她两眼。老太太竟然连她也舍得做陪嫁?
王德来报说,"王爷,前面打十番,大戏小戏都已开演,诸位王爷爵爷老爷们都已落座,荣国府贾赦贾政贾琏等也已经到了,现在只等王爷您了!"
宁骏自去吃酒,王府觥筹交错,十分热闹。
可卿挽着元春,向东间走去,"里面原本是书房,王爷让人将书案挪出来,放在次间,安置了床铺,就是妹妹的住处了!"又细细介绍王府内情。
是夜,春宵一刻值千金,不足为外人道。
又匆匆数日,宁骏便携可卿南下,只留元春在王府管家。
只因是出京公干,路上所需供亿自然是各地地方,皇帝又挑选羽林禁军三千人随扈。内围只用王府甲士一百五十名。跟着宁骏一块儿的,文有王长史,武有纪指挥,太监有王德,还有个叫莫日根的,黑壮的跟铁塔差不多,跟在宁骏身后。还有红儿紫儿晴雯几个丫头照顾起居。
从神京出发,先陆路出关,再走水路,沿途风光无限,少不得留连一二。
官船过了淮安,不日就要到扬州了。
第三十八章黛玉啊我来了
诗曰,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官船顺运河而下,不日便到了扬州。宁骏对扬州的印象存在于浩如烟海的诗词和对扬州瘦马的好奇之中。
东关渡口,扬州文武及本地缙绅豪商都在码头上迎接。
宁骏步下官船,江北安抚耿仲谦、淮扬节度游弼、巡盐府道各官佐纷纷上前行礼。
耿安抚一一引见,宁骏只点头而已。当说到巡盐御史林如海时,宁骏方才停下来,只见他三绺髭须有些花白,眼神炯炯却面有倦色,身上一副书卷气,看起来是个谦谦君子模样。
宁骏打趣道:"天下盐课两淮最多,御史大人看起来这么清瘦,是不是每日夜里数银子太过费神劳心了?不如让孤替你分担一二,如何?"
林如海拱手道:"王爷,臣得皇上信重,任巡盐御史半年有余,战战兢兢不敢有亏职守。"
宁骏打量了他一下,转身便对其他人笑道:"既然来了扬州,孤可要好好见识见识扬州风物。许多名胜,孤向往已久。"
耿安抚陪在他身边,"扬州自古烟花繁盛之地,名人荟萃。王爷若不急于公务,盘桓一二,也是臣等之幸。"
"那就这么定了!"宁骏笑道:"索性金陵离得近,孤便在扬州玩几日。也不要你们陪,省的耽误你们的正事儿,又要招都察院的闲言碎语。烦的很!"
这时一个五十余岁,头戴方巾,身穿直裰,作儒者打扮的老者上前笑道:"既然王爷有这个兴致,臣等生长此地,于人情风物没有不知道的。不如便让臣等做个向导?"
耿安抚介绍道:"王爷,他是两淮商总董先翰,捐了一个候补道在身。如今两淮地界的盐商,无不以他马首是瞻。"
董先翰忙躬身道:"不敢,不敢,臣这商总只是大家抬爱,推举出来做些杂事,跑跑腿,说说话而已。"
宁骏眼前一亮,笑道:"孤早就听说扬州盐商富甲天下。当年太祖爷南巡,太上皇南巡,都曾褒扬你们,还曾去你们园子驻跸。银子花的趟海水似的。孤和你们相比,只怕就是叫花子了!"
董先翰笑道:"王爷您说笑了,臣等躬逢盛世,理当报效朝廷。太上皇南巡,臣献上园子,奉恩旨改成行宫。王爷此次南来,臣等合计,茅檐草舍如何住得下龙子?莫不如就在行宫歇息,所需一应俱全,如何?"
宁骏瞟过眼前一干人等,有点头的,有不以为然的,他推辞道:"既是太上皇行宫,孤哪敢进去?只需找个精致些的宅院就是了。"
又一名盐商刘敬裕近前道:"王爷,臣家中也有个园子,虽比不得董商总家,但也是臣从前明寿芝园上拓展而来,里边景致颇有可观,王爷不如便住臣家,倒也方便。"
于是各个盐商纷纷呈请,宁骏笑道:"扬州果然民风淳朴好客,却叫孤分身乏术。"
耿安抚上前挥退他们,"忠顺王爷暂住之所,臣等商议,已定在巡盐御史衙门。现整饬妥当,恳请王爷驾临。"
宁骏听了,回头对林如海笑道:"孤正要看看你晚上都在做什么?"
游节度笑道:"王爷,咱们在大观楼上设下了宴席,恳请王爷赏脸,吃口酒,也瞧瞧咱们扬州闻名天下的瘦马究竟如何?"
他底下一干武将哈哈大笑。
宁骏面露欣喜之色,"好!孤正要见识!"
一行人乘坐车轿,簇拥着宁骏往大观园而去。
末尾几个盐商却聚在一起。一个疑惑道:"董商总,这忠顺王怎么住进了林御史家里?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另一个道:"能有什么问题?你们看他刚才那个做派,分明是个贪财好色之徒。我听说他的王妃都是抢人家的,这样的人,如果有问题,也对咱们有大大的好处!"
第三个笑道:"你们无需担心,之所以安抚使大人将忠顺王安排在巡盐御史衙门,不过是因为他们有亲罢了!"
董先翰解释道:"出京前,忠顺王纳了一房才人,便是林御史夫人的内侄女。"
"难不成也是抢的?"一众盐商都低声的笑。
"这位爷是当今天子胞弟,又是太上皇幼子,于众亲王中最受信重,只要咱们将他也拉下水,岂不是更有一层保障?"
"可恨那林如海油盐不进!又不是他自己的银子,昨儿为了一万两添头,纠缠了我一整天。"
"你也是,平素十万两扔江里也不心疼,区区一万两你就打发了。真自寻烦恼!"
那个皱眉道:"可那银子是上次从运司支用的盐引,一旦我给了,岂不是不打自招?万万给不得!"
"干脆,咱们想个法子逼走他?"
"有什么法子?难不成下毒毒死他?要去你去。他林如海官儿再小,也是正经儿钦差!"
董先翰怒道:"现在说这些做什么?当务之急是侍候好这位爷,有这尊佛镇着,林如海翻不了身。"
且说可卿一路劳顿,则坐着轿子自去御史府安歇。宁骏则去大观楼花天酒地,见识了扬州最烈的酒最美的人最好听的曲儿,一时宾主尽欢。
等过了戌时,宁骏才脚步虚浮,左拥右抱的出了大观楼。几次上不了马,还是耿安抚将自己的轿子借给了宁骏,将他送了回去。
眼见宁骏坐着八抬大轿,在军士的护卫下消失在街巷的时候,两淮转运使饶德笑道:"像忠顺王这样的做派,怎么可能是来查案的?不案上加案便是好的了!"
耿安抚却眉头紧锁,转身叮嘱他们:"京中传来的消息,不可不谨慎。只要这位爷还在扬州,咱们就一天也不能掉以轻心。小心总没有大错!"
饶德不以为意,"我早就嘱咐那些盐商,只管可劲儿的砸银子,不信他不就范!"
耿安抚提醒他道:"眼见今年会账的日子句到了,京中要的银子还欠五十万两,这才是要紧的事儿。不然咱们脑袋上的乌纱就戴不长久了。"
宁骏上了轿,立刻便清醒过来,哪有半分醉酒的样子?
他揉了揉额头,酒不醉人人自醉,要不是还要顾及自己的身份,刚才差一点就把持不住,犯下男人都会犯下的错误。
那个满眼春色,薄纱轻扬,让人流连忘返。
宁骏闭目养神,回想席面上各色人物,似乎扬州城的官员并不是铁板一块,比如扬州知府便和运司官员不对盘,众多盐商之内也有争执,只不过掩饰的好罢了。
渐渐的,他在脑中勾画出一幅关系图,一点一线链接起来。在这幅图中间,总绕不开两个人,一个董先翰,做了二十多年商总,扬州但凡和盐扯得上关系的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另一个是转运使饶德,凭宁骏两世为人,一眼就能瞧出此人绝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只怕两淮盐课亏空,和他逃脱不了关系!
既然皇帝许了宁骏便宜之权,最省事的莫过于拿下这两个人,然后以快打慢,将两淮盐政一网打尽,再慢慢的寻找证据。至于后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宁骏才懒得去考虑。
唯一不能确定的,那个看似毫无心机的节度使游弼到底算哪一家的?
一边想着,轿子已经到了御史衙门。
宁骏收拾好心情,又装出醉醺醺的样子。
王德将宁骏搀扶出来,宁骏还在囔囔着:"大家不醉不归!再来一坛!"
晃晃悠悠进了正堂,林如海已经等候多时了。他端正施礼,"王爷,内宅已经收拾好了,请您及早安歇!臣这便告退了!"
"慢着!"宁骏打着酒嗝,"孤还有话说!"
林如海拱手道:"请王爷......"
宁骏走过去一把搂着他的肩膀,在他耳边小声道:"孤有密旨,不便当众宣读。去后宅再说!"又大声道:"你数银子的地方在哪儿?让孤看看?"
林如海一震,也不知真假,便也配合着道:"王爷,您醉了!臣扶您歇着吧!"
王德在前面打着灯笼,宁骏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先唱了一段西厢,又来一段游园。林如海忍了再忍,忍不住问:"王爷,您刚才说的......"
宁骏轻声道:"此事关系甚大,孤不知道你这宅子里有没有人走漏风声,皇上命你协助孤严查两淮盐课亏空。"
林如海立刻就要跪下谢恩,差一点将宁骏甩了一个趔趄。
林如海赶紧扶着他,"王爷,臣刚才失手,对不住了。"
宁骏斜眼瞧见不远处有人,哈哈笑道:"无妨无妨,一千两银子的事儿,你拿给孤,孤就不计较了!"
林如海道:"臣哪里来的银子?"
宁骏不管不顾的押着他:"你还想骗我?你是不是藏在后面了?走!咱们进去瞧瞧?"
不由分说的走进后院,大声嚷嚷着。
后院的丫头婆子都吓了一跳,林如海呵斥道:"王爷醉了,你们还不给王爷打水梳洗?"
小丫头晴雯头一个出来,见宁骏这个样子,忙扶着他一只手。宁骏忍不住使坏,故意往她那边倒。
晴雯人小身子单薄,哪里能承受宁骏的重量,非但没有扶起宁骏,自己先倒了。
宁骏弄巧成拙,重心不稳,生生倒在晴雯身上了。林如海在旁边拉都来不及拉。
好在宁骏没有真醉,眼看要倒下去的时候,用手撑了一下,才躺下去。
晴雯辈宁骏遮住,一时都懵了。
宁骏这会儿酒气上涌,耳边恍惚仍有靡靡之音,禁不住看花了眼,在晴雯脸颊耳边蹭了蹭,"你是孤的了,知道没有?"
晴雯又羞又恼又怕。"王爷,疼!"
林如海这边才扶了宁骏起来。
宁骏大笑着,进了后堂。
晴雯被小丫头搀起,脚还是软的。刚才是幻觉吗?
当宁骏走到堂上,可卿正和一名美妇人和一个十来岁的女孩儿匆匆出来。
只见那美妇三十来岁,头上挽着金凤挂珠钗,额上挂着露垂珠帘金抹额,柳眉凤眼稍显妩媚,鹅脸樱唇更衬雪肌。身上一件玫瑰红凤凰纹通袖长袄,金线绣制的菊花彩光绚烂,与中衣的浅金云纹褂子相映生辉。这应该就是贾敏了!
她身边的那个女孩儿梳着偏髻点缀小花,眉如远山,鼻腻琼脂,唇似红菱,如玉佳人。身上是白底红花长褙子,红地黑花长裙。体面庞虽怯弱不胜,却有一段自然的风流态度。她就是黛玉了。
宁骏一眼就将她印在了心里,却没有多看她一眼。
可卿上前关切的问:"夫君,你怎么了?这么重的酒气?"
宁骏笑道:"无妨,扬州地方官实在热情,说不得多喝了两杯。"向贾敏拱手道:"这位就是林夫人了?孤没想到会如此年轻,就像孤的姐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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