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耶律承基
宁骏就在她手中吃了。可卿想起一件事,“也是昨儿,惜春园那儿的管事报说里面一应工程皆已完工,夫君何不顺路去看看?”
宁骏看着她的眼睛,可卿娇嗔道:“夫君这么看着妾身做什么?”
宁骏笑道:“这么厚的雪,还能瞧出什么来?”
可卿啐道:“妾身可没叫你去瞧园子里的人!”
宁骏从大观园出来,王德便急急的迎上来,轻声道:“恭喜王爷,那边园子里王氏夫人昨晚上生了一个小郡主。”王氏夫人便是王熙凤了
“是吗?”宁骏欢喜不已,出了仪门跨上马冒雪飞驰而去。
原本凤姐仍住在荣府自己小院儿,自前几日将近临盆方才搬回凝曦轩中。
此时小小的轩馆内坐满了人。凤姐倚在床头靠枕上,虽然神采依旧却满眼的失落。她满心希望自己能生个小王子,却不能如愿。
尤氏就坐床沿,笑道:“这丫头眉目俊秀,一定是个有福气。”
凤姐觉得她笑得是那么虚伪,瞟了一眼她那已经隆起小腹,老天保佑也是个丫头。展颜笑了笑,“她父亲喜欢女孩儿!”
李纨怀中抱着婴儿,刚出生闹了一阵,眼睛也没挣开又睡了。旁边三姐凑近前来看,想用手点点她。
李纨赶紧打开她的手,嗔道:“孩子小,皮薄肉嫩,经不住你指指点点的。”
三姐讪笑道:“我就是好奇,将来长大了会怎么样?”
李纨将襁褓交给平儿,“你凤姐姐是个美人胚子,她肯定也是个美人儿!”
正说着,宁骏从外面走进来,帽子和斗篷上的雪都已经冻住了,“我女儿在哪儿?”
众人见宁骏来了,急上前见礼。
宁骏随意摆摆手,径直朝平儿抱着的小东西走过去。
刚走了几步,袭人忙拦着他,“王爷,您身上冷,只怕小郡主受不住。不如奴婢们给您换了衣裳,暖一暖再抱?”
宁骏多瞧了她两眼,细挑身子,容长脸儿,长得也是美人一个,笑道:“你说的对!”
于是袭人与茜雪银蝶素云几个帮他换了外袍。
二姐将手炉放进他怀中,笑道:“夫君,这孩子生的巧了!园子刚修好,便生了,才生下来便下雪。”
宁骏让平儿抱过来,小小的脸挤在一块儿。宁骏伸出手指,小孩儿张开了小嘴。
“夫君!”三姐忙将他的手抓回来,埋怨道:“小孩子皮肉嫩,万一伤着呢!”
宁骏顺势捏捏她的脸,“明儿你也生一个!”三姐听了面颊绯红,啐道:“姐姐们还没生呢!”
“快了!”宁骏走到床前,凤姐忙想站起。
他按住了她,笑道:“你辛苦了,给我生了一个女儿。”
凤姐忍不住鼻子一酸,流下泪来,“妾身没用,没能给夫君生个小王子。”
宁骏为她擦去泪水,柔声安慰道:“其实我更喜欢女儿。我会把世上最漂亮的东西给她。”
凤姐啐道:“将来你会有更多的儿子女儿,只怕到时候就把我们娘儿俩给忘在脑后了。”眼睛又看向尤氏的小腹。
尤氏靠在宁骏身边,挽着他的手,“妹妹尽管宽心,咱们爷最是恋旧,一般小物件都舍不得扔,何况是人?”
凤姐听得心中窝火,讥讽道:“也是,咱们爷最怜老惜贫,连外头无家可归的猫啊狗啊都领回家来养着。”
“好了!”宁骏皱眉恼道:“我几天不来,你们便闹上了是吧?”
凤姐撒娇道:“爷,您可不是几天没来,而是几个月没来!您不知道,您不在的这些天,妾身几个是怎么熬过来的。李姐姐的眼珠儿都要挂在门框上了!”
李纨红着脸啐道:“胡说八道,要不是顾及你才生产,小心着!”
凤姐冷笑道:“尤姐姐也有了身子,怎么你还不见动静?到底是不能还是不想?”
李纨气急,因宁骏在,不好发作,笑骂道:“真真是个破皮破落户儿,面冷心狠的凤辣子!”
宁骏起身拉着李纨笑道:“你也担待些,凤儿这是产后抑郁!等过了这阵子就好了。”
“爷!”凤姐已经哭得泪痕满面。
宁骏才过去轻轻搂着她,“知道你生了,我一刻也没停就过来了。在我心里,你比咱们女儿更重要。只是你这不饶人的刀子嘴什么时候改改?”
“改不了了!”凤姐啐道:“要是改了也就没有她了!”忍不住泛起红晕。当初就是想讹诈宁骏一万两银子才会有现在。
宁骏笑道:“等你养好身子,咱们再要一个就是。”
凤姐破涕为笑,羞的伏在宁骏怀中。
尤氏见状打趣道:“真是一物降一物,任你多么要强,在爷面前还不是老实的像个鹌鹑?还说什么怜老惜贫呢!”伸手去拧她。
凤姐央求道:“爷,你都瞧见了,她们联起手来欺负我。”
宁骏笑道:“从来都只有你欺负别人的份儿,难得有人欺负你!”
凤姐扯过宁骏的衣袖擦了泪痕,“才不稀罕欺负她们呢!爷,等妾身养好身子再说。”
李纨笑道:“也不知羞!”
凤姐白了她一眼,“我乐意!”又恳求宁骏,“爷,给咱们女儿起个名字吧!”
宁骏想了想,“既然出生后便下大雪,就叫雪儿,宁雪儿,最好不过了。”至于巧儿这个名字,还是不用了。
就在凝曦轩中其乐融融的时候,荣府里忽然传来消息,贾赦殁了!
贾赦怎么突然就死了?
正如老太太数落贾赦,往日就不好好做官儿,小老婆一个个往家里拉,整天喝酒高乐,身子早就虚脱了。自从被夺爵圈禁,他的精气神更是彻底垮了。年前得了风寒一直不见好,过了年一日比一日重。即便到了这个时候,贾赦仍不吃药保养,越加放纵起来。
这天气色尚好,贾赦走到院中海棠下,阶下好好的一株海棠花,竟无故死了半边,忽然笑道:“到时候了!”叫人预备酒宴。
邢夫人以为又不请客,略说了几句,谁知恼了贾赦,抬手打了邢夫人一下,琮哥儿吓的躲的远远的,是以旁人都不敢劝。
于是贾赦一人自斟自饮,将近午间已经酩酊大醉。
当房内的西洋自鸣钟响了十二下,贾赦大叫一声扔了酒杯,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邢夫人等都不知所措,正打算上前搀扶,就听他说道:“父亲,孩儿不孝,这便和你去吧!”说完躺在地上,寂然无声。
邢夫人慌忙上前查探,贾赦已经气绝了。
东路院内顿时哭声震天,四处挂满了白幡。邢夫人只知道哭,其他一概不管。
因贾政贾琏宦游在外,宝玉云游不见踪影,贾环已经搬出,贾兰仍在国子监读书,偌大一个荣府内,正经的爷们竟然只有贾琮一个人。
如何能做依靠?于是林之孝暂且张罗停灵,又报与老太太等。
这里宁骏也惊愕半晌,柔声对凤姐道:“你身子还没好,要是……”
凤姐却已经揭开褥子强撑着起身,叫过袭人等梳妆,“这种时候我怎么能不去?大嫂子,你且在一边帮衬着,不要让他们小瞧了去。”
李纨又敬又叹,上前笑道:“你啊,还是那要强的性子。等会子你只管端坐一旁发号施令,跑腿儿的事情都有平儿她们张罗,要是还不足,尽管从咱们这里抽人过去。”
宁骏知道阻拦不住,只得任她过去,嘱咐平儿等好生照料,仍将婴儿暂且交由尤氏姐妹抚养。
且说凤姐李纨素服坐轿到了东路院,已是白茫茫一片。
凤姐下轿,平儿搀扶着缓缓进了后堂。邢夫人哭的不省人事,贾琮束手呆立,及见了凤姐,顿时喜不自禁,忙过来作揖,“嫂子,父亲走的匆忙,小弟不善料理,一应举措都仰仗嫂子分派。”
凤姐皱眉,也不看他,瞟了一眼床上盖着白幔,冷声道:“请了太医来瞧了没有?”
贾琮愕然道:“这还要请太医吗?”
李纨叹息一声,含泪道:“大老爷这是醉酒,兴许不是去了也未可知。”
贾琮仍然不动,凤姐娇喝道:“还不快去?”
贾琮方才跑出去,才道门口,便被凤姐又叫回来,“顺路去请钦天监阴阳司来择日。林之孝!”
林之孝赶紧过来听令。
凤姐先去耳房内坐着,沉声道:“有几样事儿是需立刻办的。一是去请一百僧道超度打醮,二是将东路院后墙拆了,方便出入,三是立刻开丧送讣闻,首要二老爷和二爷必须现在启程,二爷那儿让周瑞亲自去。四是分遣调派阖府人众,每日卯正二刻来这儿集齐听我吩咐,另遣人将铁槛寺收拾出来,等法事做完,便移过去。”
有了凤姐调遣,荣府里各司其责,井井有条。
后堂内又传来一阵哭声,原是贾母和王夫人等到了。
凤姐和李纨忙赶过去,老太太扶床大恸,老泪纵横。谁说贾赦在日,老太太怎么都瞧不惯他,也不待见邢夫人,但毕竟母子连心,一旦撒手离她而去,悲从中来。
凤姐只在后面站了一会儿,陪着擦了两下眼角,劝了老太太太太们两句,便转出来回了耳房。
回事的管事婆子媳妇络绎不绝,凤姐随时判断,毫无迟疑。
等到哺时以后,渐渐有了闲。
李纨因此问凤姐,“一旦琏二爷回来,你该当如何?”
凤姐脸色一变,冷笑道:“回来又如何?我身子不好,由得他在外面胡搀,他一准儿乐的如此呢!”
李纨笑道:“我不是担心你,我只担心平儿几个,以琏二爷的性子,岂会放过?”
平儿刚拿了一叠账本子进来,听了啐道:“大不了剪了头发做姑子去!”
凤姐打趣道:“某人不同意,你想做姑子也难!”
平儿哼一声,径直说道:“今儿开列需要添置的物事已经买回来,账上支出去三千两银子。”
凤姐默算了一下,“顶多花五六千银子,倒也够了。只是死的不是时候,才积攒的一点儿家底,又弄个罄尽。”
李纨端茶吃了一口,“左不过这几样大事,老太太那儿又不要你操心。”
凤姐瞧着她笑,“你怎么不陪二太太哭去?”
李纨笑道:“你都没去,我凑什么热闹?”
外头陆续有相熟的前来吊丧,只是贾赦毕竟被夺爵,朝中耆老勋旧已经换了一茬,所以来的人也不多。
凤姐推说身子不适,男客叫贾琮应付,女客自有邢夫人王夫人陪着。她们两个落得清闲。
话分两头,当宁骏赶回王府,可卿元春等都已经得知贾赦亡故的消息。
于是贾敏黛玉,元春迎春探春惜春姊妹,薛姨妈宝钗,湘云和岫烟都穿了素服,头上戴着白花。
迎春眼中含泪,盈盈拜下,“夫君,请容许妾身回家一趟。”
宁骏扶起迎春,劝道:“赦老走的急,没怎么受苦。你和姑妈姊妹们先回去,明儿我和可卿再去。”再看时,迎春换了妇人装束。
可卿才道:“这是二妹妹坚持的,夫君就准她这一次吧!”要不然父丧齐衰二十五个月,只怕宁骏等不及。
宁骏便搂着满面通红的迎春,“委屈你了!”
迎春声若蚊蝇,“妾身不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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