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耶律承基
尴尬的是,说的气势满满,可是根本没人听她的。
她的陪房体己人早被凤姐清除掉了。
这院子里可都是凤姐的人。
凤姐狠毒是狠毒了点儿,但心腹也有不少。
老太太转身笑道:"王太医,让你见笑了。请吧!我这孙媳妇儿是个要强的,病成这样儿,也不和我们说,你好好诊断用药。好了重重有赏,治不好,小心掀了你们太医院的牌子!"
众人这才注意到王太医。一路隔了布幔,婆子媳妇儿一概绕道。
彩云等不敢再拦着,只能跟在她们后面进去。
门口李纨和尤氏掀了帘子出来,忙上前行礼,"老太太,我们知道二奶奶病倒,才赶过来看看,谁知竟惊动了您。"
老太太微笑:"你们也来了?很好!"说着,两人左右扶着老太太进了房内。
原本凤姐院子三间正房都不大,这会子进来这么多人,便走动不开了。
于是平儿等丫头婆子都被赶了出去。
此时凤姐仍昏睡在床上,心口盖着绣金碎花褥子。床上垂着大红绣凤鸟花卉的纱帐,遮得严严实实。
老太太轻唤了两声,凤姐没有应答。她叹一声,"这孩子也太要强了,生生将身子熬坏了。"转头对王太医道:"那就拜托你了!"
王太医先拱手一礼,"得罪了!"坐在榻边凳子上。
李纨上前从纱帐里拿出凤姐的手,白皙柔嫩,手腕上戴着几个镯子。
李纨将镯子拨开,用帕子盖住凤姐的手。
王太医便将手指切住凤姐的脉,细细的诊断。
大家屏住呼吸,都看向王太医,等着他说些什么。
邢夫人忍不住提醒道:"她是不是有喜了?一定不要弄错了!"
第二百零三章一定不要弄错1.0
王太医拈着胡须,闭着眼睛沉吟了半晌,房间里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老太太在榻上安坐,王夫人陪在她身边,双眼微闭,手上的念珠有一个没一个的拨弄,邢夫人则站床头,一眨不眨的看着王太医,很想说话却强忍着。
李纨和尤氏挽着,脸上风轻云淡,其实心里怦怦的仿佛马上就要蹦出来了。
满天神佛保佑!
至于平儿几个瞧不到,小脸苍白,大家都失去了说话的意思,是生是死,只等那太医的诊断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王太医才施施然松开凤姐的手腕。
李纨立刻将凤姐的手放进纱帐,用被子掖住。
只见王太医起身,笑容满面的对老太太作揖行礼,"老太太大喜!"
老太太悚然一惊,不由颤声问:"喜从何来?"难道凤丫头果真这么不顾廉耻,做下此等丑事?想着便眉头紧皱,深深看了纱帐一眼,暗自下了决心。
旁边邢夫人拍手笑道:"果真是有喜了?多久的事儿?可要好好估算一下。琏哥儿是什么时候走的来着?"欢喜的嘴都咧到后面去了。
王夫人也笑道:"这是好事。不过这孩子可要细细查访一下。"
李纨和尤氏当即惊吓的一动不动,"王太医,你可一定瞧准了!"瞧不准,小心你有家回不了!
王太医不悦,"我一辈子行医,内虚之证虽然难治,但只要好好保养,自然无事。"
尤氏忙问道:"你不是说有喜了吗?"
王太医茫然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有喜呢?所谓气主呴之,血主濡之。气血两虚,则脏腑经络、形体官窍失之濡养。奶奶这脉相正合此症,跟有喜有天壤之别,怎么能混为一谈!"
李纨正色质问道:"那你刚才和老太太贺喜,是什么道理?"
王太医笑道:"奶奶此症还在初起,只需一副药足可治愈,不妨他求。岂不是大喜?"
李纨恼恨道:"亏你还笑得出!若不是看在你和咱们家几辈子交情,凭刚才那句话真个儿该摘了你们太医院的牌子!"
王太医这才恍然,向老太太邢夫人王夫人拱手,"只怪适才没说清楚,恳请老太太恕罪!"
老太太已是笑容满面:"害得我空欢喜一场,看在你叔祖王君效的面上,岂能饶过太医院的牌子!"眼睛却闪过一丝疑惑。
王太医一再道歉。
邢夫人刚才兴奋的表情还留在脸上,顿时凝固了,说话只说一半儿的毛病从哪儿来的?以前怎么没有发现?瞪着王太医。
王太医全当没看见,轻轻忽略了。
王夫人几乎将念珠的绳子扯断,"凤丫头身子不好,琏哥儿也还没有子嗣继承,这如何是个了局?就算将来有了子嗣,不是嫡子也不好。劳烦王太医一并开个方子调养,不拘什么珍稀药引,只要有用尽管开来。"关切之意溢于言表。
王太医笑道:"请太太放心,学生自会斟酌。"说着施了一礼,尤氏才领着他出去,在一边厢房内开方子。
房间里一时又尴尬的冷清下来。
王夫人似乎忧心忡忡,嘱咐李纨道:"凤丫头已经昏过去这么久,让丫头们熬些粥,等醒来便喂给她吃。"不经意的看了邢夫人一眼。
邢夫人忽然眼前一亮,也点头笑道:"我也担心呢!开始她的脸色那么差,不知道缓过来没有?"说着便去撩起纱帐。
李纨拦住了,劝道:"大太太,只怕受了风愈加不好。"
邢夫人冷冷的,"瞧瞧也不成吗?"扯住纱帐一角拉开。
只见凤姐躺在床上,脸色虽然不好,但眼中精明,笑道:"大太太以为媳妇儿还会让人替了不成?非要验明正身才能放心?那便入了你的意。"强撑着坐起来,伸手就要解开颌下的扣子,"那便让你看看,到底有没有!"
于是李纨适时坐在她身边,抓住她的手,劝慰道:"哪里的事儿,大太太也是关心你。老太太在这儿,你可不要使性子。"
凤姐顿时扑在李纨怀中大哭,"大嫂子,我心里苦啊!这家里上上下下,除了老太太二太太和你,谁不等着瞧我的笑话?原是我太狠毒,不能得她们的心,可是她们也不想一想,自己干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配不配使的月例银子?老太太,太太,我心里憋了很久的话,想和你们说,你们要是知道了她们那些事儿,也不会怪我狠毒了。"
泪珠儿如雨点一般。
老太太安慰道:"凤丫头,好了。我们都是担心你的身子。至于底下那些人胡乱嚼舌头,已经关起来了,捆打教训一番也就是了。好孩子,不哭了!"摸着她的头,"不哭了!"
凤姐梨花带雨,委屈道:"老太太,我纵然有许多不是,但我兢兢业业都是为了咱们这个家!上回她们还说我什么?老太太你也知道,今儿又传出这种谣言,是要逼死我不罢休的法子。若不是老太太来替孙子媳妇儿解了围,我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老太太,想起这些,我已经心灰意懒,这家我也不管了,您还是拣选其他人,大嫂子精明能干,一定会比我强的!"说着,从枕边拿出一串儿钥匙,交到李纨手里。
李纨愕然,感受着手上的重量,曾经,她离这串儿东西很近,却终究失之交臂,时也命也!将钥匙还给凤姐。
"这东西是能随便交来交去私相授受的?老太太太太跟前,你想害我是不是?"
凤姐啐道:"谁要害你了?这样的差事都不要,你还想要什么?"顺势收过钥匙放回原处。
李纨看在眼里,早知道你舍不得松手!冷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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