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耶律承基
诸如此类,足有十二条之多,"你们这是给我的吧?"宁骏一一看过去,她们脸上红晕仍在,有的不敢直视,有的坦然对视。
可卿轻咳一声,"夫君,有道是无规矩不成方圆,当年汉高祖入关中便约法三章,咱们家姊妹们多,自然该有个规矩才好。妾身和妹妹们商量妥当了,以为这些都是很有必要的。"笑得很甜,态度很坚决,给宁骏一种她才是一家之主的感觉。
宁骏笑道:"我看其中还可以商榷,比如头一条,你家夫君可是堂堂王爷,少不得宴请欢饮。京中世俗如此,我怎么能例外?改改的好!"
可卿眼含秋水,"夫君,国朝自有典宪在,您堂堂王爷怎么能自降身份?况且府中有乐师小戏,不烦外请。"
宁骏在众目睽睽之下,竟无言以对。
于是他将稿纸折好,"等我回去细看。姨妈这儿有上好的梅子酒,甚是香甜,妹妹们要不要试一试?"
黛玉却将稿纸拿过来,啐道:"哥哥你说过,女孩儿家不能喝酒。"
湘云笑道:"羞羞羞,说话不算话,可见,约法三章还是很有必要的。"
宁骏见她们同仇敌忾,步调一致,不禁赧然,"我怎么觉得你们在逼宫啊?"说着目光严厉起来,瞪着她们。
眼见她们渐渐窘迫,一个个低下头,你看着我,我拉着你,饶是平日伶牙俐齿,这会子也绞着手帕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可卿白了他一眼,劝道:"夫君,小心吓着她们。是妾身撺掇着她们做的,可是咱们的一片心。"言语谆谆。
宁骏不禁揉揉眉头,"就知道是你,只为甄密的事吧?"这事儿除了没有事先知会,宁骏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自己可是王爷呢!难道不应该这样吗?
至少还没有欺男霸女呢!
可卿噗呲一笑,挽着他,"夫君,妾身和妹妹们可不是好嫉妒的。听说甄家妹子不惟模样儿俊俏,诗词歌赋无一不精,能来大观园,姊妹们没有不高兴的。只是夫君,咱们园子里人多了,姊妹们日夜相聚,虽然亲密无间,但唇齿之间还有牴牾,何况咱们?因此将一条条说明了,姊妹们照章行事,可以免除许多不快。毕竟一屋子女人......"最后一句声音很低。
宁骏也明白,当年也没少看宫斗剧,俗话说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想想自家大观园的妹妹各自想着讨好自己,陷害别人,甚至可卿元春各自一派,拉拢这个打压那个,顿时不寒而栗。
大观园应该是她们的家,无忧无虑,而不是展现城府手段的地方。
这么看来,的确应该!
宁骏忽然想起,"不对啊!可这里头条条都是说的我啊!"
可卿娇嗔道:"夫君你要是能一碗水端平,我们自然没话说,可是哪天你偏心了,该怎么办?"眼睛亮晶晶的。
宁骏托着下巴,"照你这么说,我就是那个麻烦的源头,所以要把我约束了?"
可卿笑而不语。
宁骏问站在最边上,不注意还不看不到的迎春,"二妹妹,你也是这么觉得?"
迎春期期艾艾,窘迫不已。
可卿起身抱过她,"夫君,不准你欺负二妹妹。二妹妹胆小。"
宁骏看着她们,摇摇头。
可卿忍不住颤声道:"夫君,难道你不准么?"一颗心怦怦跳个不停。
说着,便要跪下去。
宁骏见状,忙上前扶住她,打趣道:"亏你们想的出,连纲常论理也不要了?"
可卿眼角已经有眼泪涌出,哽咽道:"有错是我一个人的,不要错怪了妹妹们。"
场面顿时凝重,平时调皮的湘云几个也吓住了,慌忙跪在亭中。
亭外的宫女內侍不知就里,也纷纷跪在石板草地,蔚为壮观。
宁骏也没去扶,笑叹道:"你们才拟了十二条,就是二十四条,我也答应了。起来吧!"
可卿泪眼朦胧的问:"夫君说的可是真的?"
宁骏生气的拧着她光滑的脸颊,斥道:"这几条里面,我哪一条没有做到的?既然我行的正坐得直,为什么不能答应?就是你撺掇她们和你一起胡闹,实在可恶!"
元春赶紧上前,"夫君,其实这是妾身的主意,姐姐不过是......"
可卿打断道:"妹妹,这就是我的主意,夫君说的不错,不该连累妹妹们。"
元春牵着宁骏的衣襟,央求道:"夫君,若要罚姐姐,妾身甘愿同罪。"说着,拔去头上钗环。
"你做什么?"宁骏和可卿同时喝止,扶她起来。
宁骏真的生气了,朗声说道:"我视你们为至亲的人,我把肺腑都交给了你们,我在外头可以横行无忌,杀伐果断,但回到家中,和你们在一块儿,我才会有家的安宁。你们在我心中都是我最宝贵的东西,我之所以百般筹谋算计,究竟是为了保住大观园一方净土。让你们不为外物烦扰,仅此而已。可你们却不理解,以为我是那种见异思迁的庸俗鄙薄之人吗?真让我痛心疾首!"
可卿等听得心软泣下,"夫君(哥哥),我们不该胡闹的。"
于是宁骏将她们一个个扶起,笑道:"我不是为这个生气,我是为你们不懂我的心,以为我会为这个生你们的气?真是小看我了。"
捧着惜春哭花了的脸,擦去眼泪,"我怎么忍心让人欺负我的妹妹?就是我自己也不行!咱们不哭了,啊?"
惜春抽泣着,扑进宁骏怀中,"坏哥哥,你吓到我了!"
宁骏轻轻搂着她,安慰道:"原本我只是想开玩笑的,哪里知道你们当真了!"
"呸!"旁边几声羞恼的声音。
湘云不知什么时候端起一杯酒,嗔道:"哥哥,叫你吓唬我们,该罚一杯!"不由分说的给宁骏灌下去。
其他人有样学样,个个倒酒灌他,不一会儿已经有八酒杯下肚。
宁骏不禁哀叹,"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亭中顿时哄笑不已。仿佛刚才的小插曲根本没有发生过。
经此一事,姊妹们反而更加亲密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其实是这样的
俗语说的好,酒不醉人人自醉。宁骏放浪形骸,姊妹们得以无拘无束,是以大观园中笑声不断。直到傍晚日暮,各房才打了明瓦的灯笼送姑娘们回去。
直到最后一缕霞光消失在天边,宁骏左右有晴雯香菱扶持,有月如钩,便高声吟诵道:"李白曾称月下仙,烟波秋醉洞庭船。我来更欲骑黄鹤,直向高楼一醉眠。"说完,哈哈大笑。
一路竹桥甬道,小径溪流,蜿蜒曲折,可卿和元春默默跟在后面,黑夜遮住了她们的面容。
宁骏犹自不停念叨,有时一句,有时一段,既不成曲也不成调,随兴所至,无头无尾。
到了涵碧山居,拙政二字在灯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
正经室内,宁骏靠在榻上,晴雯蹲下为他脱鞋,香菱倒了姜汤,鸳鸯等又打了水为宁骏净面。
宁骏一动不动,仿佛睡着了?
晴雯正要为他盖上被褥,宁骏闭着眼睛说道:"替我揉揉,今儿不知怎么的,头疼的很。"
晴雯闻言也脱鞋上榻,轻轻的将宁骏的头放在自己腿上,熟练的揉着,"王爷,好些没有?"
宁骏嗯了一声,换了一个舒服一点的姿势。
晴雯使个眼色,香菱去捏宁骏的手臂肩胛,金钏儿玉钏儿却为他捏脚。
一时间温香软玉,淡香盈鼻。
不一会儿,可卿元春进来,轻声唤道:"夫君?"看了一眼晴雯。
晴雯忙摇头。
只听宁骏淡淡的说道:"你们做的好事!"
可卿忙恳切的认错:"夫君,你责罚我吧,我错了,不该唆使妹妹们让夫君难堪。"
元春也低着头,"夫君,妾身请罪来了。"手里拿着荆条。
荆条上满是细刺。
宁骏只叫晴雯不停的揉着,"你们那有错,是我错了才对。"冷笑道。
今儿这种情况,谁能受得了?
可卿含泪道:"夫君,妾身不为自己。"
"行了行了,你们休息吧!"宁骏挥手让她们离开。
可卿跪在榻下,哽咽道:"妾身有一句话,想和夫君说。"
宁骏半天没有说话。
可卿道:"夫君,咱们园子的人够多了,妾身只担心你的身子。现在还好,等将来她们都进了门,倘若旦旦而伐,怎么得了?"
宁骏仍然没有说话。
可卿将荆条拿在手中,"但妾身即便再有理由,也不该让夫君难堪,请夫君责罚。"
元春在一边恳求道:"夫君,姐姐都是为了妾身,您就饶过姐姐吧?"
宁骏哼一声,"你们本可以先和我说。"
可卿轻声道:"妾身说过的,可夫君从没放在心上。家里的妹妹们都是夫君带回来的,纵然夫君待她们好,宠溺已极,但当初未必都是真心实意,或者迫不得已,或者走投无路。妾身只想为夫君分忧,消除心中块垒,让她们知道夫君是真的尊重她们而不会作践她们。"
宁骏静静的听着。
可卿接着说道:"妹妹们都是最聪明不过,想必都已经明白了。"
元春垂泪道:"夫君,你不要怪姐姐。原是妾身一点小心思,听外头人议论,贾家攀附王府真是无所不用其极,非但将四个女儿奉上,而且连亲戚家的女儿也不放过,简直丧尽天良。如今怎么样,反而不如以前呢!连宁国府都成了忠顺王的别院。真真恶有恶报!更有难听的,说是夫君觊觎妾身姊妹的美色,想尽了法子夺过来。贾家的名声无所谓,连累夫君成为京中闲人的口实,因此怏怏不已。姐姐还宽慰妾身,那些不过愚夫蠢妇不知就里的臆测,不用放在心上。她们不知道夫君为贾家已经仁至义尽,贾家自己不争气,怪的谁来?可是人言可畏,积毁销骨,妾身生怕因姊妹们误了夫君。"
宁骏沉声问:"你是听谁说的?"
元春道:"那些好事的将这个当成笑谈。不过夫君不知道罢了。姐姐这才决定拟一个约定,本是一石二鸟的想法。"
宁骏冷笑道:"我还用在意外面的想法?巧取豪夺不正好配上我的身份吗?"
可卿急劝道:"夫君,你是要做大事的,名声不好怎么能......怎么能......"一句话在嘴里,却说不出口。
宁骏道:"神京这两天才兴起的谣言,这么快就传到你们耳中了?想的还真够多的,瞎操心。"
这里头的影子不难猜出来,想要破除其实很简单,以更加离谱夺人眼球的谣言对付谣言。
比如忠顺王好色如命,不禁贾家四姑娘,还有几位少奶奶,都没放过!
这就纯粹扑风捉影了,谁也不会相信。
渐渐的也就会消失殆尽。
可卿抓着荆条,柔弱的手上已经沁满血渍。
元春拿过荆条,"妾身愿意替姐姐受罚。"
宁骏这才坐起来,"自然应该罚你们!还当不当我是你们夫君?"
接过荆条,一根根刺扎进手里,很疼。
可卿娇嗔道:"这辈子是,下辈子也是!就是夫君不要妾身,妾身也要缠着你,甩也甩不掉妾身。"
宁骏捧着她的手,轻轻吹了几下,"还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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