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耶律承基
真是一个个反了!
以为我就没有好的了?
我大清数百年积攒下几万首诗词,还怕找不到几首应景儿合格律的来?
想到这儿,宁骏挺直了腰杆,大踏步走过去!
"我来了!"
再次来到蓼风轩中,黛玉等都已挥毫泼墨,选取自己喜欢的做了出来。众人看一首,赞一首,各有各人的警句,彼此称扬不已。
诸如"日色烟光浮紫气,凌空谁为筑瑶台!""秋净长天浑似洗,夜深凉醒玉簪花。"皆新巧别致。
等大家又评了一回,宁骏已经执笔写就一首,标题为《和三妹海棠诗》,"众卉开都尽,嫣香独此多。寄言春芍药,亭北漫吟哦。"
众人才看完,宁骏头也不抬,笔也不停,《和琴儿芍药诗》,"缨桃绽晓风,芍药含朝露。步屧向南荣,渐入花深处。"
须臾之间,宁骏便已经写了三四首,欲罢不能。
一旦停下来,好容易记得的只怕全忘了,趁着还记得,一股脑儿借用过来。
忽然黛玉哑然笑道:"哥哥,你这句改改就好了!"
"哪一句?"宁骏顿了顿,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黛玉促狭道:"你只把'瑶妃幽窅无鸾媒,琼花瘦尽还须开'中的瑶妃改成宓妃就好了!"
宁骏一听就知道她在打趣,狠狠瞪了她一眼,装作不明所以的样子,"瑶妃是天女!"
黛玉笑道:"宓妃可是洛神!曹子建说她,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芳泽无加,铅华不御。凌波微步,罗袜生尘。改了才好!"
宝钗想了想,赞同道:"玉儿说的是!"
于是湘云等也都这么认为。
黛玉嘴角上翘,一只手托着下颌,娇笑道:"也不知道那宓妃姓什么?"
惜春立刻说道:"林姐姐,宓妃姓甄啊!"有种林姐姐也有不知道的事情的惊讶。
"哦,原来姓甄啊!"黛玉故意拉长声音,惹得人注意。
众人面面相觑,可卿眼前一亮,"也不知道林妹妹说的那个甄,是不是我知道的那个甄?"
黛玉悄悄看了一眼宁骏,噗呲一笑却不说话。
宝钗疑惑的问:"你们打什么哑谜?"
宁骏咳嗽几声,手里的笔抖了抖,滴下一滴墨汁在纸上。
黛玉笑道:"真可惜呢!"接过笔去,勾勒出一株木芙蓉,跃然纸上。
可卿似笑非笑的看着宁骏,"夫君,真好看!"终于忍不住掩嘴笑,说与元春。
元春深情款款的瞧着宁骏,"夫君,真不错呢!"
宝钗看了看黛玉,又看了看可卿,指着她们打趣道:"你们一定有事儿瞒着我们。玉儿,又好玩儿的快告诉我们!"说着去呵她的痒。
黛玉最怕这个,"好姐姐,不要!"急忙跑一边儿去了。
湘云宝琴也一起哄笑,闹了半晌,黛玉耐不住,便悄悄和姊妹们说了。
姊妹们齐齐的看向宁骏,"哦?"都拉长了音调,甜甜的笑容里面含着不明的深意。然后就是如黄莺儿一般清脆的笑声。
宁骏只觉得周围的忽然凉风徐徐,自己好像有些多余了。
"这个,我去藕香榭看看还有螃蟹没有?"抬腿就出了蓼风轩。
可卿还在身后喊:"夫君,妾身已经让王德去了。"
什么?宁骏差一点一个趔趄,回头说道:"你叫他去那儿做什么?平白生事!"难不成这会子就接了来?可不是时候啊!岂不是坐实了自己是因为甄密的原因才去求的情?名声多不好?
这一刻,宁骏想了很多。
可卿眉眼弯弯,轻笑着:"夫君,妾身是说让王德拿螃蟹去了。夫君以为是什么?"似乎要看穿宁骏的内心。
他家的姑娘个个冰雪聪明,不用问便笑的更加大声了。
宁骏恼羞成怒,背着手一脸严肃,"我自然也是让他拿螃蟹!这么慢,等回来打断他的腿!"
"王爷,热蟹端了两笼,现在就摆吗?"身后响起王德的声音。
宁骏顿时脸上挂不住,转身接过蒸笼,"下去!"
等他再转过来的时候,已经笑容满面,"咱们又闹了一回,吃一个以完此劫!"
大家将石桌清出来,摆放了蒸笼酱醋等事。
宝钗笑道:"便不用蟹八件,我们也学着哥哥掰着吃!"卷起袖口,褪了镯子放在一边,拈了一个掰开蟹壳。
姑娘们有样学样,纷纷卷袖褪镯,石桌上金的银的玉的,珊瑚象牙玳瑁不一而足。
黛玉擎着一条蟹腿,细细的咬着,见宁骏看过来,愤愤的剜了他一眼,扔了蟹腿,又拿过一条蟹螯,掷给宁骏。
好在宁骏及时接着,咬碎了正要去吃,黛玉将白嫩小手伸过来,傲娇的道:"给我!"
宁骏笑了笑,仍将坚硬的地方掰开了,还给黛玉。
黛玉眼波流转,纤纤玉指捡出螯肉,蘸了姜醋吃了一点,冲宁骏做了个鬼脸儿。
于是宁骏很自觉的包揽了蟹螯的破拆任务,还乐此不疲。
宝琴拈了一块蟹黄,"哥哥,这个给你!"送至宁骏嘴边。
宁骏在她手上吃了,顺便将螯肉喂给宝琴。
宝琴嫣然一笑,转身从湘云手中夺过黄酒灌了一口。两人竟划起拳来。
她们时不时递过蟹黄蟹肉,宁骏来者不拒,其乐融融。
算起来,两笼螃蟹,倒有一大半是宁骏吃了。
看着满满一桌子的蟹壳蟹腿,宁骏从晴雯手中接过菊花叶儿桂花蕊熏的绿豆面子洗手,"今儿难得持螯大嚼,既然开了诗社,不能没有吟咏。诸位妹妹既列名校书,自然扫眉才子笔玲珑,谁能记事以赞之?"
宝钗笑道:"我勉强成了一首,未必好,写出来取笑儿罢。"便忙洗了手提笔写出。众人看道:
"桂霭桐阴坐举觞,长安涎口盼重阳。眼前道路无经纬,皮里春秋空黑黄。酒未敌腥还用菊,性防积冷定须姜。于今落釜成何益,月浦空余禾黍香。"
都说诗以言志,宝钗笔下之蟹与那世上汲汲皇皇之辈何异?
宁骏口中念了几遍,还在咀嚼其中意蕴。
宝钗忙扯过拧成团,"刚才胡乱诌了两句,实在不好,该烧了去。"
宁骏却抢了过来展开,"蟹犹人也,此诗伤时感事,足可羞煞外头那些学子高人。只怕将来无人敢做咏蟹诗了!"
宝钗脸上红彤彤的,难得娇羞道:"哥哥谬赞,妹妹如何可当?"
可卿拉着他们,"你们怎么还互相客气上了?照夫君的话来,夫君这是承认不如妹妹们了?"
宁骏洒然笑道:"天下才有一石,妹妹们独占八斗,我得一斗,天下共分一斗。"
可卿元春并钗黛湘琴妙三春,纷纷羞嗔笑叹。
宁骏珍而重之的将她们所做的诗收起来,交给香菱,"将来咱们出个集子,便叫《大观园集》,羡煞那些自鸣得意之辈,为闺阁中增色!"
姑娘们个个面若桃花。
忽然宝琴说了一句,"哥哥,你是不是忘了一个人?"
得,又提起这个茬儿!
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脉脉深情被这句话搅乱了,她们哄堂大笑,手挽着笑的倒在栏杆长椅上。
年纪最小的惜春也学坏了,手指在脸上划了两下羞他。
恨的宁骏拉她过来,也拧了两下才干休。
"你们只管笑,小心牙齿掉进肚子里吐不出来。"
她们笑的更加放肆了。
小小的蓼风轩中欢声笑语不停。元春又让乐师在对岸弹琴,悠扬的琴声伴着清风飘洒,微波粼粼花香四溢。
好一派欢乐气象!
宁骏步出蓼风轩,刚才蟹肉黄酒吃得有点多,沿着柳堤散散。
走不多远,前边亭子中贾敏和薛姨妈也在谈笑。
宁骏便进了亭中,相见已毕,笑道:"姑母姨妈,你们在说什么呢?"径直走到石桌石凳前,倒了一盅茶喝了。
薛姨妈欲言又止,见宁骏喝过了,只浅浅一笑,眼底闪过异样。
贾敏微微一笑,"都是些家长里短,娘儿们的闲话。"
宁骏呼出一口气,歉意道:"适才唐突了些,姑母姨妈不要见怪。"
薛姨妈笑道:"王爷客气,若说这个,我们还要请王爷不要见怪才是。"说着,看了一眼蓼风轩中大玩大笑的宝钗黛玉,真真哪里有个大家闺秀的模样?
宁骏又吃了一口茶,"这才是家的样子,轻松写意。对了,我还要恭喜姨妈,你们薛家的铺子都开到安南去了。前阵子,南安郡王上了折子,说是让你们承运军粮,可以节省若干军费。"
薛姨妈为宁骏倒满茶,"王爷,别人不知还罢了,你也打趣。眼下谁不知道薛家的大股东可是您忠顺王爷?承运军粮这样的大事,怎么可能交给一介商贾?朝廷不过借着薛家的名儿,交给王爷措办。"
宁骏笑了笑,"有些事只能官办,有些事只能官督民办,有些事只能民办。薛家既然是官商,自然该朝廷控股,与你我两利。姨妈还没想通?"
薛姨妈忙笑道:"哪里,我最早赞同的,这样的好事,薛家求都求不来呢?"
宁骏还不会知道她的小心思?
宁骏当初以极低的价格将薛家那些闲置资产盘过来,借用薛家的关系,迅速在各地打开了局面,可谓一本万利。而薛家虽然盛名转盛,除了一块金光闪闪的招牌,数不尽的金银,其实底下没多少实业,大多不过是年底分红而已。
这么说来,薛家完全和忠顺王府产业融合,无法分开,是好是坏,见仁见智而已。
"薛蝌年纪不大,但干练稳重,过不两年,便可以担当重任了。"
薛姨妈听了手一颤,笑道:"那也是王爷提携。我时常教导他,不要忘了王爷的大恩,将来出息了,多帮着蟠哥儿管家。那是个没笼头的马,要是王爷也能费心调理,我便没什么心愿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贾敏知道宁骏不待见惹是生非的薛蟠,见她朝自己使眼色,暗暗叹息一声,笑道:"蟠哥儿也十八了吧?总在外头游荡不是个法子,该找个执事拘束着,收收心。"
"可不是这理儿?"薛姨妈堆起笑容,"这两年为这孽障我操碎了心。银子花了还是小事,就怕他在外头野惯了,顾前不顾后的,没人在眼前管着弄出事儿来,可怎么好?"说着不禁泪下沾襟。
宁骏悄悄看了贾敏一眼,贾敏眉眼飞扬,端起茶盅看到别处去了。
"说起蟠哥儿,我倒是很清楚,他在江右的名声可比项羽,不说挥金如土,现在出门的排场比我还大。为这事儿,我专门叫江右总督把他叫过去狠狠训斥了一通。每月只准他使一千银元,多一个银元便抓衙门里打一板子。上个月这小子给超了一千七百八十二银元!没法子,江右总督只好每十天打他四十板子,这么打下去,不到四年就够了。"
贾敏在旁边没忍住,噗呲一笑,忙转过身去,索性走出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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