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耶律承基
凤姐拿帕子擦了眼角,良久方才叹息:"你父亲去的早,母亲一人操持你长大,也不容易,这么吧,你要是还没地方,不如帮我的忙,替你琏二叔打理打理店铺?"
贾芸觉得喜从天降,赶紧磕头作揖,"敢不为叔叔婶婶尽心竭力?"
凤姐目的达到,轻笑一声:"今儿回去歇歇,等你哪天好了,去找倪二,他自然会交代你的。"说罢,便叫人放下了帘子。
送走凤姐,贾芸打量倪二,"原来二哥替二婶婶效力?"
倪二摇头,"二爷这话,对也不对。在下这会子为琏二奶奶做事不假,但不是替她效力。以你的智慧,应该能想的到。"
贾芸顿时惊觉,"原来是?"
倪二抓住他的手,哈哈笑道:"知道便不要说破。"
贾芸想到许多,之前不怎么明白的地方也说得通了,赶紧闭嘴。
一般嘴紧的人活的长久。
次日,王夫人果真大张旗鼓的坐车去了王子腾府上,还带上了宝玉一起。一直玩了一整天,到了日暮还没有回来。
宝玉欣喜他们家有个不大的园子,还有几个妹妹和他说话,几乎便不想回来了。
他这没出息的样儿让王子腾的女儿笑了很久。
王夫人见此便想撮合他们表姊妹。让娘家侄女做自己儿子媳妇儿,她越想越觉得再好不过了!
因而侧面向王子腾夫人提及,哪知她嫂子充耳不闻,顾左右而言他。
王夫人毫不气馁,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把这件事儿办成,到时候,宝玉的前途便稳了。
如果她的想法让王子腾夫人知道,肯定会嗤之以鼻,贾家犬子岂能娶王家虎女?简直是痴心妄想!
王夫人还没意识到,贾宝玉如今已不是荣府贵公子,而只是一个五品京官的次子,门不当户不对。
更兼声名狼藉游手好闲而不自知,哪里有正经好姑娘愿意嫁给他的?
等到将来坐吃山空,然后露宿街头吗?
眼见戌时将近,王仁匆匆从外面进来,见过众人。
王子腾夫人问:"怎么你一个人回来了?"
王仁笑道:"侄儿在城外三十里地方接着叔叔,叔叔一路风尘仆仆,到了神京,先去太极宫朝见了皇上。皇上礼敬大臣,慰劳问话有一个多时辰,里间详情侄儿不知。后来叔叔出了宫,便打发我先回来报信。"
王夫人问:"你叔叔不回府,这会子去哪儿了?"
王仁脸上笑容更盛,"叔叔去了忠顺王府,兴许一时半会回不来,叫咱们不必等了。"
王夫人迟疑,"去忠顺王府做什么?"
王仁嘴上没把门的,道听途说一点儿,自己臆测一点,"如今皇上锐意新政,提拔叔叔一准儿为了整顿军务。而忠顺王爷可是皇上新政最大的助力,朝中擎天之柱,叔叔与忠顺王爷商议,也是应有之意。"话里话外把自己当成了拥护新政一派。
王夫人听了不语。
第一百五十七章找人投靠一下
且说王子腾在听风阁已经吃了三盏茶了,还没见到宁骏。
原本他还端着架子,自己好歹也是一部尚书,不管如何,忠顺王也该做出礼贤下士的样子,他才好顺水推舟,不说拜在门下,至少拉拢一下才对。
谁知宁骏干脆将他晾在一边,陪着他的只有王府护卫指挥使纪某人!
说起这个王子腾几乎就要拂袖而去,我好好儿的大司马是文官好不好?该叫王府长史作陪才是!
最终王子腾想起皇帝的叮咛嘱咐,不得不耐着性子,把自己钉在了椅子上,对纪指挥道:"今儿若见不到王爷,本官就不走了!"
纪指挥拱手为难道:"王大人,非是咱们王爷怠慢,实在是大人来的不是时候,我们王爷这会儿正和王妃娘娘,还有姑娘们在园子里避暑。实在不得空闲!要不您还是先回去?"
王子腾只觉得额上的青筋直跳,"避暑?"口中吐出这两个字的时候,王子腾几乎将手中的白瓷茶碗给捏碎了。
人说忠顺王爷最会享受,如今神京市面上的冰块,甚至出了一个新鲜玩意儿,叫什么冰激凌的,都是王府产出的,而这间小会客厅里,连风扇也没有。
真真岂有此理!
纪指挥现在浑身都沁汗,心中忍不住埋怨,王爷也真是,非要自己来耗着他,耗到他自己走了就成!
眼见王爷的任务是完不成了。
"大人?要不,末将去外头为大人接风洗尘,祝贺荣升大司马?"
王子腾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仍然笑容满面,施施然端起茶碗,做事要喝。
可是茶碗里空空如也,实在太尴尬!
还在纪指挥见机得快,忙对旁边侍候的小内侍喝道:"还不给大司马大人添上?"
小内侍赶紧上前倒了一碗刚沏好的滚烫烫热茶!
阿弥陀佛!
一向暴脾气的王子腾,硬生生的吃了一大口。
纪指挥在旁边看的捏着一把汗,也不知道这王大人的舌头还在不在?
这么耗下去也不是法子啊?
纪指挥只好给门口的小内侍使了个眼色,快去叫德公公,点子扎手!
别看王子腾显得风轻云淡,其实一口水从喉咙一路烫进胃里,那种无可名状的煎熬疼痛,一辈子都没有尝试过。
又过了不知多久,宁骏终于踱着方步进来。
才落座,王德便教跟着的内侍,在两边摆上十来块冰砖,左右各安放两个手摇式的风扇,却将热茶换了冰镇酸梅汤。
这一阵操作让王子腾从地狱一下子升到了天堂!
于是大礼参拜,磕头如仪。"臣兵部尚书王子腾......"
"好了,免礼!"宁骏笑道:"实在对不住了,我这记性,生生将王大人来访的事儿忘的死死的!"转头对王德佯怒道:"你也不提醒我?让王大人等了这么久?不知道的还以为孤故意怠慢王大人呢!"
王德自然诚心认错,对王子腾笑道:"都是奴才耽误了,还望王大人大人不计小人过。"就要跪下。
王子腾虽然明知是怎么一回事,但他无论如何也不敢让王德跪下去,否则就是打宁骏的脸了。"公公严重了!"双手搀扶着。
王德顺势退下,算是轻飘飘揭过这一页。
寒暄已毕,宁骏喝了一碗冰水,幽幽的问:"王大人才进京履新,不去兵部任职,怎么到了孤这儿?"
王子腾事先已经想过无数次,微笑道:"回王爷的话,臣得皇上拣拔,由边任直升中枢,实在惶恐忐忑。千头万绪,不知从何着手。王爷您督理京畿军务,统管神京步兵衙门,于军事必然熟稔于胸,臣厚颜登门求教。"
宁骏嘴里嚼着冰块儿,"王大人你这就是问道于盲了。孤对于行军打仗,那是一窍不通,你们兵部的事,我是插不上嘴的。"
王子腾早料到这位王爷会如此回答,欠身道:"王爷过谦了,臣在九省边关,就听闻王爷安定京营军心,督练兵马,不一年就将几十万人拧成一股绳,此非常人能做到的。"
说的宁骏老脸一红,难得自谦道:"那全是底下的将军总兵得力,孤可什么也没干!"兵权这玩意儿最敏感,现在他还不想在这方面引人注目。
王子腾没有继续说下去,"王爷,臣今次......"
宁骏打断他的话,笑道:"王大人难得来孤府上,本来要留大人吃饭,只是想来大人才回京,一定归心似箭,孤便不留你了!"
眼见宁骏就要叫王德送客,王子腾急了,我这什么正事还没说呢!怎么就这么走了?岂不之前的罪白受了?
他也顾不得礼节,起身拱手道:"王爷,臣此次来,实在是奉了皇上的旨意。"
宁骏瞥了他一眼,孤还不知道你来做什么?皇帝叫你收拢兵权,实际就是对那些勋旧元老开刀,比如还在陇右的东平王,已经南下的南安王,麾下各有一二十万兵将。
兵部要如何节制?
这是一个难题,特别是两个方向都有战事,要是弄巧成拙,因后方掣肘导致前方大败,他这个兵部尚书就是极好的替罪羊。
宁骏是真不打算趟浑水,他觉得自己已经够危险了,要是将手伸进兵部,即便只是理论上能影响天下兵马,那也是一大祸患。
自己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尽量不引人注目,和王府里的妹妹们联络感情,做个胸无大志的逍遥王爷,那就极好了。
"哦!"宁骏表示知道了,然后,便没有然后了,一声不吭。
王子腾心中一横,径直说道:"王爷,臣的来意,想必王爷知之甚详!臣左思右想,计无所出,恳请王爷指点迷津!"没说两句话,便又跪下了。
宁骏皱眉,"王大人,你这是强人所难啊!"声音渐渐冷了。
王子腾磕了头,"臣罪该万死!当义诚作乱时,王爷亲赴臣营中,说以厉害,臣拨云见日,方才幸免于难,乃至有今日。臣不敢一日忘怀。"
宁骏脸色稍霁,笑道:"有人命中该得的富贵,不过上天假借我的手实现罢了。"
王子腾恳切的说道:"王爷,今日臣前有万丈深渊,若王爷您袖手旁观,不助一臂之力,臣明日便辞官回籍。"
宁骏苦恼的看着他,失笑道:"王子腾啊王子腾,你要辞官,该和皇上说去,你跑到孤这儿做什么?"拿这个威胁自己,是不是脑子坏了?
王子腾拱手道:"王爷,皇上圣谕叮咛,朝廷新政到了关键时刻,只剩下几个硬骨头没有啃下。要是渡过去了,自然新政大成,皇上圣明,要是渡不过去,或者天下大乱。"说的义正辞严,宁骏都快觉得自己是个反派人物了。
宁骏捏了捏睛明穴,"你这些话,该给那些顽固分子说去。"
王子腾膝行上前,"王爷,这江山社稷终究姓宁,您都不关心,那还有什么指望?"
宁骏腾的站起,冷喝道:"王子腾,孤警告你,别想把孤拉下水,你自己的事儿自己扛着。和孤无关。"
王子腾兀自说道:"王爷,臣进京时,忠靖侯史鼎也升了九省宣慰安抚使兼右副都御史。"这事儿宁骏不但知道,甚至也在其中出过力。王子腾说起这个作什么?
只听他忽然从袖中拿出一个折子,笑道:"臣得知王爷喜得贵子,未曾恭贺,区区薄礼不成敬意。"
王德将折子拿过来,宁骏扫了一眼,这样的薄礼还真是够贵重的。其中有两样特意点出要给元春的儿子,宁骏次子。
宁骏眼神一凝,随即浅笑,他这心思藏的也够深的。拿着折子轻轻的扣在手上。
王子腾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这一刻似乎比一辈子还长。
宁骏终于笑道:"难得你有心,孤收下了!"眼中闪过不明的意味。
王子腾脸上才有了血色,"王爷,臣恭祝王爷福寿绵长。"
宁骏哈哈笑道:"起来吧!总跪着,回头元春要找孤算账的。"
王子腾脸色如常,好像刚才又是跪又是磕头完全不存在,"王爷,臣欲改军制建新军!"
宁骏听了,忽然好奇起来,"你打算怎么改?"
王子腾道:"臣久在军中,国朝军制承袭前朝,大多奉戚继光为圭臬,然则世易时移,特别是国朝火器已不是前朝所能望其项背,再拘泥成法,实在不能扬长避短。所以臣打算建新军,以新式火器为主,长短兵为辅,步骑炮协同。"洋洋洒洒说了半日。
宁骏听的云里雾里,大概就是师法西洋,加以改良,更好的对付鞑子。
想到这里,宁骏福灵心至,对王子腾笑道:"王大人,你这法子推开要不少时日吧?"
王子腾笑着点头,"臣的想法,莫如先在京营和九边各选数营编练,若有明显成效,然后推行天下。"如此一来,什么编练新军都是幌子,目的就是名正言顺的借口让东平王和南安王不能在这个档口北征南伐,更能借着编练新军,将兵权诸步集中朝廷中枢。
宁骏深深的看着他,"你既然有了主意,果然可喜可贺?",刚才是怎么回事?合着是来戏耍孤?或者,皇帝已经开始着手烹食走狗了?
王子腾察觉宁骏的不善,赶紧解释道:"王爷,臣人微言轻,若贸然提出编练新军,还不被那些急吼吼要出兵建功立业的将军们给撕碎了?也只有王爷您才够分量,能镇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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