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耶律承基
宁骏叹一声,"贾家,嘿!"满怀无法言表的复杂心情。
然后撤了宴席,另换了清茶。
且说卫若兰奉命领出贾赦,沿楼下去,走过拐角,方才拱手笑道:"世伯,可记得小侄?"
贾赦拈须笑道:"如何不知?你是卫将军家的小子!怎么,你也投在王爷麾下做事了?"
卫若兰道:"回世伯的话,自从上次以后,父亲便赋闲在家,蒙王爷恩典,再次启用为京营指挥,敢不竭尽愚忠,报效于万一?"对自己铤而走险,扣马自荐绝口不提。
贾赦也微闻此事,"理当如此!今后我会在王爷面前替你说话,大小谋个职务。不过你我两家既是世交,合该精诚团结才是!"目光炯炯的看着他。
卫若兰心中叹息,却不能说出口。他自己知道这是王爷给他的试探。在家族和自己的前程面前,所谓世交不过是浮云罢了。
"小侄谢世伯提携!"
贾赦脸色更加慈祥,"你刚才扯我,是为什么?"
卫若兰心中一动,劝道:"世伯,你刚才说的那些没用,王爷一点儿也听不进去。他老人家志不在此。"
贾赦拈须道:"此事不用你管,我自有谋划。"
卫若兰几次话在嘴边,都咽下去了,改口道:"王爷重实利轻虚名,世伯到底在皇上那儿留了名的,除了忠顺王爷,再也没有第二个人能护着你。世伯该想想怎么讨他老人家的欢心。没有实际的东西,世伯就是说的天花乱坠那也没用。"
贾赦陷入沉思,如何讨他老人家的欢心,可难了!金银自己还缺呢!尽有的一个女儿都给了,自家的老婆子又拿不出手。
那就只有?
这一刻贾赦眼前闪过凤姐越发妖冶的模样,她不就在这后面的惜春园子里?
咳咳!贾赦被自己的无耻惊吓到了。他一边走一边想,一边是抄家杀头的恐惧,另一边是从龙功臣的诱惑,兴许还能拿回父亲的荣国公爵位呢!
越想越兴奋,不知不觉已经走到门口了。
他猛地拍了怕额头,怎么出来?明明要去找王爷的!就要往回走。
"兄长?"背后传来贾政的声音。
贾赦不得不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你怎么来这儿了?"
贾政作揖道:"我给王爷请安。"
贾赦心想,既然他在,自己不便在场,"王爷正在东厢楼上吃酒,你过去和王爷说我不胜酒力,已经回了。"背着手迈着方步离开了。
贾政本想和他说一些家事,老太太卧病在床,久不见好,要是他能过去看看,兴许病就好了呢?
第一百四十四章人和人有不同
贾政不想兄弟间闹出误会,一家子重要和和气气才好。只是明显贾赦不是这么想的。
老太太说的再清楚不过,荣国府家产和他没关系,那他还怎么会那自己的银子补贴他们?之所以没有正式分家,不过碍着老太太还在,不敢说出来罢了。
贾政心中萧索,连脚步都沉重了许多。家道艰难,他已经心力交瘁,无法可想了。
唉!
无能的感叹。
再有内侍引他到了楼上。
宁骏见才去了贾赦,又来了贾政,这两兄弟真是阴魂不散啊!
于是他起身拱手道:"政老,久违了。今儿怎么有空来坐坐?"伸手一指,王德立刻在他身边设了一个座位,铺好软垫。
贾政走到堂中,掀袍子就要跪下磕头。
宁骏笑道:"免了!政老不必多礼!"待遇和贾赦不同。毕竟是元春的父亲。虽然不是正经岳父,但看在元春探春面子上,还是必须稍加尊重。
贾政却坚持跪下,"礼不可废。臣贾政叩见王爷!恭祝王爷福寿安康!"还是规规矩矩的磕头。
宁骏摇摇头,只好上前搀扶起他,打趣道:"你这不是让孤家宅不宁吗?赶明儿元春要是抱着瑱哥儿回了娘家,你可要替孤兜着!"
贾政笑道:"若她回来,臣也必嘱咐她好生侍候王爷,不可任性,一切自该以王爷为重。"几句话全都出自内心。
宁骏笑着让他坐了。旁人说他性情敦厚,有长着之风,大致是不错的。一看就知道是典型的读死书死读书的,书也念不好,事也办不成,只适合月下吟哦,其他的还是不掺和为妙。
"政老清减了不少?"
贾政谨慎的坐在椅子边沿,听宁骏问话,自然站起来:"有劳王爷惦念,近来家事繁杂,无瑕顾及,让王爷及众位大人见笑了。"向周围做了个团团揖。
贾雨村等对他的印象要比贾赦好多了,都看在宁骏的面子上回了礼。
宁骏笑问道:"荣府最近有什么事?孤日日在外头,竟不知道?"
贾政赧然,"不说也罢,只怕污了王爷和大家的耳。"
宁骏好像来了兴致,再问道:"说出来,孤也许能帮上忙呢?"
贾雨村等饶有兴趣的看着贾政,知道王爷爱屋及乌,不肯折辱。
只听贾政又是一声长叹,"因家中经营不善,寅吃卯粮,已是难以为继了。"面上臊的慌,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
宁骏扣着茶几笑道:"王德,速取一千银元交给政老带回去。"还嘱咐他:"对了,尤嫂子也不是外人,她在这里的管事,要是少了什么东西,只管和她说的。"
要是贾赦听了这句话,一定就当真了。
但贾政正色道:"王爷,臣断不敢受!臣管家无方,才至于此。怎么能让王爷破费?"荣国公子孙的骄傲不能允许自己为区区一千银元折腰,但那是一千啊!
要是之前,他还没有直观的印象,现在他知道了,一千银元能大大缓解家中窘况。
所以口中坚决拒接,心里却忐忑慌乱。他浑身微微发抖,这真是一种羞耻的感觉。偏偏越想越不能自已。
宁骏微笑着抓住他的手腕,装作不悦道:"政老,见外了不是?你我说起来也算翁婿,不是外人,亲戚之间不要计较这些。"
贾政还是摇头推辞:"王爷,万万不可!"
宁骏恼道:"怎么,你是瞧不起孤,还是瞧不起孤的银元?"
贾政慌忙想解释,宁骏拍拍他的手,"放心,孤不让你为难。这样,孤打算给皇兄上个折子,黄淮洪涝不断,祈请户部拨给款项修筑堤坝,详情都在部中。劳烦你替孤写了这个折子,一千银元算是润笔,如何?"
"这?"贾政面上纠结再三,知道这是王爷顾着他的面子,不能再拒绝。心中感激之下,又要跪下。
宁骏一把抓住他,玩笑道:"政老,你不会真想孤今儿进不了家门吧?"
贾政方才艰难的挤出笑容,"王爷恩德,臣没齿难忘!"是真的心怀感激了。
宁骏随意道:"区区银元,哪有功德?再说这个,我就挂不住脸了。"
在宁大财主的眼里,钱财的单位是一万银元,一千银元就同路上遇见叫花子施舍几文铜钱一样,扔在水里也只听个响。
贾政现在已经羞死了,这是平生最最难堪尴尬的情景。
好在宁骏顾着他的名声,不至于把面子丢的一干二净。
"王爷,臣......"他平日就不善言辞,这会儿更加木讷说不出话来。
宁骏让他坐下,"家家都有为难的时候!不足挂齿!"继而谈起风月文章,贾雨村王长史都侃侃而谈,多少让贾政有了些许知音之感。
几句话便忘了刚才的窘迫,谈吐自如了。
宁骏冷眼旁观,端着茶缓缓吃了两口。
要是给他们哥俩做个总结,可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来概括。
眼前的贾政成事不足,什么都干不好;贾赦就是败事有余,有点才干不用在正道。贾家在他们兄弟手里,还不败个干净?
这就是天意,非人力可以挽回的。
这时,贾雨村转而说起贾环,连连夸他乃文乃武,有祖宗之风。
让贾政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这些话用在宝玉身上,他还能够接受,要说环儿,人物委琐,举止荒疏,怎么能够的上这种赞叹?
"贾大人谬奖了,环儿混闹惯了,不过以一当十在人前卖弄,其实浅薄的很。"
"只是你这做父亲的偏袒,没看见罢了。我瞧着环哥儿必是个能造就的。要真是蠢蛋一个,王爷怎么会另眼相看?贾大人不用过谦!"
贾政迟疑了,心想环儿哪里还有过人之处?除了打架惹是生非,就没做过好事!连丫头婆子都瞧不起他。
宁骏笑道:"许是政老对环哥儿兰哥儿要求严格。殊不知他们这样,已经很了不得了。荣府上能出个人才,孤面上也有光!"
世人都知道贾家四姊妹都进了忠顺王爷的园子,偏袒他们些也是应有之意。
贾政年轻的时候对这种裙带关系深恶痛绝,现在自己却是裙带关系的最大受益者。
尊严和银元孰轻孰重,贾政几经掂量,最后一点坚持也荡然无存了。
前堂饮宴欢乐不提,惜春园尤氏房内,银蝶关上了门,埋怨道:"奶奶,你就一点儿也不着急?"
尤氏还在一针针调线,"着急什么?"
银蝶恼得夺过尤氏的针线,"我的好奶奶,王爷又去了二奶奶屋里。"
尤氏一窒,随即打趣道:"难道你这妮子也想王爷了?"
银蝶啐道:"奶奶,奴婢一心为了你好。你想想,王爷多久没有碰过你了?"
尤氏顿时羞恼,嗔道:"有什么你不知道的?哪次没有你?"
银蝶羞红了脸,"奶奶,这么下去,要是王爷不宠你了该怎么办?要知道只咱们园子就有三位奶奶,今儿多了一位傅姑娘,王府大观园里还数不尽呢!便是轮一圈儿也不够啊!"
尤氏啐道:"小蹄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银蝶这会儿也顾不得羞耻,诚心劝道:"奶奶,咱们得想法子固宠!"
"固宠?"尤氏对这个词不陌生,毕竟她也是做过大老婆的。但那会儿她不屑一顾,只有小妾才要这个呢!
她犹豫不决。轻声问:"怎么固宠?"
银蝶面上火烧一样,"奴婢说句话,奶奶可不要恼。奶奶已经不是姑娘们那样的年纪,矜持端庄这些在王爷那儿都没用。"
尤氏噗呲笑道:"那照你说该如何?"
银蝶左右看看,即便门已经关紧了,她还小心翼翼的说道:"要像窑子里的姐儿一样,眼神都带钩子的。"
尤氏羞恼的扬手就去撕她的嘴,"坏了良心的下流胚子,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怎么能像......那样一样?"
银蝶苦口婆心,"我的大奶奶,趁着眼下青春仍在,赶紧为王爷生下子嗣才是头等大事。只要有了子嗣,那咱们下半辈子才算有了着落。其他的,大奶奶,你不要嫌奴婢粗俗,奶奶的身子都被那样了,还要什么贞洁脸面?再说,连二奶奶都豁出去了,你还怕什么?"人家还不是寡妇呢!
尤氏臊的捂着脸,过了很久,她才扭捏道:"可是我做不到。"
银蝶一早儿就替她想好了,"早先佩凤就干过这营生,奴婢这就去找了她来,教教奶奶。"
"回来!"尤氏反应过来,银蝶已经走远了。
她不禁埋怨,怎么能答应那样羞人的事儿?绝不能那样的?搔首弄姿成何体统?
不能够,一定不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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