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清鸾
白水秋取出了从鬼束绫香那里得来的「云外镜」，交给朝仓姐妹看了一眼：“这是我从鬼束绫香那里得到的战利品，但是还没有研究出具体的作用机理，理绘姐姐你们要看一下吗？”
“这个就是「云外镜」了吗……”
朝仓理绘接过镜子，翻看了几下，然后又交到了旁边的麻美手中，后者在感觉到镜子内的气息后，微微吸了一口凉气，语气不无惊讶地说道：
“这面镜子内蕴含的凶性，感觉有点可怕啊，就像是里面藏着一片尸山血海似的，恐怕都快赶得上小秋你手中的那把「鬼切」了吧？”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这就是事实。”
白水秋对「云外镜」如何落入九菊一派手中的这段历史了解不多。
但她知道，鬼束绫香等人是如何使用它的。
——这东西每次用来带人穿梭阴阳时，都需要上奉一种特殊的「贡品」，也就是数十名特殊时间出生之人的心头精血。
这部分精血是一个人毕生的生命精华所在，也是立身之本，被取走以后大概率会当场死亡，小概率存活下来，也一定会元气大伤，从此常年与病床为伴。
所以从这个层面上来说，这面镜子内，的确充斥着一片「尸山血海」。
如果不是「云外镜」本身孕育出的邪灵已经被抹除，只剩下一点模糊的意识，恐怕单纯依靠白水秋附上去的这一层灵力，还镇不住它。
把玩了一番后，朝仓理绘就把镜子从自家妹妹手里拿回来，递给了白水秋：“这面镜子是小秋你的战利品，还是由你来保管吧，如果有需要的话，对策组方面可能会借过来观摩几次，还请小秋你到时候行个方便。”
“没问题。”
白水秋对「云外镜」并没有什么觊觎的心理，反正她想进入「里世界」，也不需要借助这东西。
拿出来给朝仓姐妹观阅，只是想要看看朝仓家有没有更好的办法来处置它，如果有的话，她也不介意把这面镜子交给八坂神社来处理，自己乐得轻松。但既然没有……
那就只能由她自己来保管了。
但愿这东西能老实一点，别惹出什么乱子来。
关于「里世界」和九菊一派的讨论，到这里算是告一段落。
白水秋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是临近中午了。
等到一行人把这次行程中遭遇到的种种事情说完，再逐一分析了线索以后，就已经是下午两三点钟。
白水秋早已饥肠辘辘，所以很快，朝仓麻美就下楼找了一趟这间酒店的后厨，用最快速度张罗出了一桌丰盛的饭菜。
群马县是个东瀛为数不多的几个内陆县之一。
同时也是东瀛的农业大县，有着相当兴旺的农业和养殖业，因此这一桌饭菜看起来相当丰盛，而且据说还有几样诸如烧馒头之类的群马县特产。
白水秋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这时候顾不上什么吃相，就大快朵颐起来。
旁边的神代惠子拿着手帕和筷子，时不时帮她夹个菜，再用手帕擦拭掉嘴角沾染的酱汁。
弄得白水秋都有点不好意思。
而旁边的鹫峰紫苑则是一只手托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吃饭，同时用手机查询了一下地图。
“芒硝山……应该是在这个位置吧，好像距离高崎市三十公里左右，最多也就半个小时的车程。”
说这话的时候，鹫峰紫苑还往雨女那边看了一眼。
在场的所有人中，没有比雨女更加熟悉芒硝山的人了，别人都可能认错，毕竟时隔数百年，那片山区有可能改了名字，但雨女肯定是能认出来的。
看到雨女点头后，鹫峰紫苑才放下手机：“那就再在这里住上一晚吧，等明天白天的时候，我们再一起去芒硝山。嘛，也不知道那里还能不能找到当年白水神社留下的痕迹，恐怕就算有，也早就该变成一片废墟了吧。”
“大概吧……”
白水秋也看了一眼雨女的表情，然后微微垂下眼帘，继续吃饭。
她几乎可以肯定，自己之前在「里世界」内沉睡的时候，在睡梦中「看」到的那副景象。
那头翱翔在天穹之上的东方龙，就是天目神社的那位「雨师神」。
大概正是雨师神的沉睡之地，也位于「里世界」的某个地方，所以才会与身处于「里世界」内的她产生感应。
但是对于这位神明想要传递给自己什么信息，现在又身在何处，白水秋还不太确定，只是有一点隐约的猜测。
这次前往芒硝山，或许就能验证一些东西了。
一顿饭吃完以后，朝仓理绘就向白水秋提出了辞行。
“你们要先回去了？”
“是的，茨城县那边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妥善处理，另外政府和自卫队方面也已经给我打来了电话……
不过这些事情就不用小秋你操心了，安心玩几天吧，如果有特殊的变故发生，我会及时和你联络的。”
“好吧，那就辛苦理绘姐姐了。”
当天晚上，白水秋留在高崎市的酒店。
但居住的房间却变了。
因为在下午吃完饭后，神代惠子就直接出钱把整个酒店的最上面两层全部包了下来，白水秋的房间也因此被从刚开始的那个双人间，挪到了位于顶层的豪华套房。然后神代惠子和雨女也跟着一起住了进来。
豪华套房足够宽敞，哪怕住上五六个人都绰绰有余，何况雨女一向都是住在伞里，并不需要床铺，所以并不显得拥挤。
“话说，天目神社那边的防卫不要紧吗？”
白水秋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
毕竟，神代惠子和雨女都过来了，就意味着现在整个天目神社的战斗力几乎都集中到了这边，而且桃树妖也不知道有没有回到成田市，如果神社那边出了什么事情，恐怕从群马县这边，根本来不及赶回去出手救援。
不过神代惠子倒是很有信心：“没问题的，秋酱你可能不知道，这几天你们不在的时候，我和绿姐姐在神社内做了一些布置，就算再有邪修或者妖怪出现，也可以抵挡一二，至少支撑个两三天是绝对没问题的。”
“是吗……”
白水秋不置可否。
不过既然连一向行事谨慎的雨女都没有反对，那就说明情况确实在可控范围内，她也就略微放下了一点心，又聊了几句话以后，就抱起下午新买回来的换洗衣物，去浴室内泡澡。
「里世界」内的连番战斗积累下来的疲惫，单纯睡上一觉并不能完全消解，直到这时候，白水秋身上依然有好几处地方都觉得酸痛，正是需要泡个热水澡解解乏的时候。
神代惠子似乎有点要帮忙擦背的意思，但很快就被白水秋拒绝了。
一方面是不习惯让别人帮忙做这种事情，毕竟她这次主要是精力消耗过度，有点头疼，但身上并没有太明显的外伤，和先前遭遇茨木童子的那次是两码事。
而另一方面……
也是因为雨女还在场。
第802章 是同一种法术吗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雨女也算是白水秋的长辈了。
就算不看年龄，按照白水秋苏醒过后的记忆来看，雨女和她第一次见面的时间远远早于她之前的认知。
其实白水秋和雨女的第一次见面，并不是在她六岁那年被送回天目山以后，而是早在跟随和人夫妇生活在东京的时候，她就已经见到过雨女了。
只不过那时候时间太早，白水秋大概还只有两三岁，正处于被婴儿车推着的阶段，又是一面之缘，因此早就淡忘掉了。
——哪怕是聪敏如幼年秋，也毕竟还是人类，而不是过目不忘的机器，所以不可能记住一个从自己眼前一晃而过的人影。
雨女后来也始终没有主动提起过。
直到这次识海内的封印破除，大量存在于潜意识中的记忆洪流涌入到脑海之中，白水秋才终于回想起了这幅被埋在记忆深处的画面。
至于这个绿衣女人出现在东京的目的，大概是因为觉察到了幼年秋身具强大灵力的事情，所以赶过去确认了一下。
所以……
可以说，雨女是「看着她长大的」。
因此，如果当着这位式神的面和惠子一起进入浴室，白水秋总觉得怪怪的，大概就相当于前世上中学时被自家长辈发现了早恋似的感觉。
至于鹫峰紫苑……
这个女人当然也有类似的想法，不过在看到了雨女身上开始浮动起来的妖力后，还是把这个念头打消掉了。
毕竟雨女一旦认定的事情，是很难说服扭转的，如果两位年龄之和超过一千四百岁的老妖怪在这种地方打起来的话……怕是当场把这家酒店拆了都不奇怪。
关上浴室的房门后，白水秋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然后躺在浴缸内安心泡了半个小时，才穿上干爽的睡衣回到外面。
接着，才由神代惠子和老妖怪依次前去洗浴。
雨女也直到这个时候，才无声无息地走到白水秋面前，在她脸上看了一会儿，幽幽叹了口气：“你的封印已经被破除了，对吗？”
“是的。”
白水秋点了点头。
“果然……”
雨女看着白水秋的举动，轻轻颔首：“其实早在你刚刚恢复记忆的时候，我就已经觉察到了，只是因为当时你还在「里世界」内，所以感应很模糊，直到昨天晚上，才忽然变得清晰起来，我就知道你和那家伙已经回来了……
我一直都希望，这一天能来得更晚一点的。”
白水秋沉默了一下，才直视着雨女那张看不出喜怒的面庞，缓缓问出了从得到系统奖励时，就一直盘旋在她心里的疑问：“我现在已经掌握了「八门金锁阵」，使用出来的时候大概就是像这样的，就是不知道……
这种法术，和绿姐姐你布置在我识海中的那道「八门金锁阵」，是同一种法术吗？”
说话间，白水秋就双手合扣。
一股淡淡的灵力在体内涌动起来，在她的身子正前方的半空中，悄然生出了几团金色的符文。
因为只是示范一下，所以白水秋并没有把金色立柱和锁链制造出来，在符文闪烁了一会儿后，白水秋就撤开了手印。但是用来说明问题，已经是足够了。
短暂的安静。
然后，就听到雨女点了点头：“是的。”
“这种法术，其实是白水一族内代代流传的术法之一，只不过因为白水神社的数次覆灭和迁徙，已经变得很不完整。
我所掌握的法术，其实是由七咲教给我的。不过因为这招术法原本就是由人类开发和使用，并不适合妖怪。
所以在七咲手中，尚能具备一定的威力，而由我用出来，就最多只能做到封印记忆的程度罢了。”
“代代相传……明白了。”
白水秋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她其实是在很早之前，就已经生出了这种想法了，只是在这次的任务完成，得到了「八门金锁阵」以后，再次确认了一遍。
很显然……
虽然系统给出的说明中，并没有明确提到这样的说法，但是既然七咲曾经掌握着「八门金锁阵」，那就说明这道阵法和先前的「契约术」、「雩之珠」一样，都是源自于滋贺县那座「山中神社」的法术，也就是从最早的白水家，磕磕绊绊延续下来的法术。
那么……
能够将这些东西作为奖励发放出来的系统的存在，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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