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浮木
“虽然姨夫他们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但我知道。”
“你别说的我好像英雄一样行不行？语气那么严肃你不别扭啊？”
胸口好像被什么东西死死压住，想移开双眼，但江晨的温柔将我的视线牢牢钉住。
“你本来就是英雄，逼你做了你不喜欢做的事情，我很抱歉，但我没有别的选择，在这种真相面前你和小瞳都需要一段时间的冷静。”
“开什么……玩笑……”
忽然间，我的视线变得一片模糊。
我尝试着再度开口，但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说，现在到底该说什么呢？
我能想到的话已经全部说完，现在只不过是在心里重新询问自己，敷衍的社交辞令早已经被我说得一句都不剩。
无论我再怎么努力，想说的话都不过是思考，理论、算计、手段以及谋略的集合体，从来就没有真正接触过这个问题的核心。
明明知道再怎么思考也没有完全理解夏瞳的一天，现在却依然寻找着自己想说的话、应该说的话。
明明知道说出口也只是浪费唇舌，不可能被江晨了解，但我就是不想被她当成英雄，明明是我做了最过分的事情，我才是那个最过分的人。
我知道我做的事情不被人理解，我也不希望有人能理解自己，无论是游琳和方依依，他们这样无条件的相信我只会使我对她们愧疚更重。
再怎么跳也够不到的葡萄一定酸得要命，我当初在心里这么告诉自己，女朋友什么的一点都不好，我不需要女朋友这种东西。
不过我也不需要甜到失去实感的果实，虚假的认知和欺骗的关系不是我渴望的东西。
到头来我渴望的……居然还是那串酸得要命的葡萄。
哪怕那串葡萄再酸、再涩、再难吃甚至有毒，或者根本不存在，不可能被我得到，连想要的资格都没有。
“我……”
用尽全力避免自己哽咽，牙齿发出吱吱响声。
尽管想要把声音和话语都吞进肚子，但它们却一而再再而三的突破我的喉咙，钻出我的齿缝，不受控制的发泄出来。
“我果然还是不想说那些话！”
“为什么我要做这种事，让夏瞳溺死在温柔乡里不好吗，为什么要强迫她上岸？”
“她爸不是都有了当一辈子罪人的自觉吗，那就让他当一辈子好了，为什么要我来说这些？”
“我不想回忆起夏瞳那天看我的眼神，我不想……我真的不想……”
“我明明答应过她，无论什么时候都要陪她一起走，我明明从一开始知道的时候就有了代她认错的自觉，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为什么？！”
眼角突然发烫，视线彻底模糊，耳边只听得见自己的喘息。
擦了擦眼泪，江晨看到我的模样面露些许惊讶。
没错……只是「些许」而已，这果然还在她的预料之中！
江晨轻轻的抬起手，但是我们的距离并非伸手就能触碰，我们是同一条战线上的战友，「同情」是最卑劣的感情。
就在我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江晨吐出一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轻轻把我拉向她的怀里。
“对不起……这件事原本应该我来说的，但我不敢……我怕被小瞳讨厌，你已经很努力了……谢谢……还有……对不起……”
江晨把头抵上我的肩膀，不知为何她也开始发出细微的哽咽，明明痛恨夏瞳的懦弱，结果自己也是同样懦弱。
仰起头想要阻绝泪水，哭的人只要有一个就好，战友之间应该是互相帮助的。
可当我眼角的余光看见墙角瞠目结舌的奶奶，不知为何，泪水再次决堤。
说真的……我想去死了……
莫挨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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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夏瞳的表姐，来这边是为了……”
在一番长篇大论的解释过后，我和江晨被奶奶带到了餐桌旁，三个人之间的气氛有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唯独爷爷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小口喝着粥，生活好不悠哉。
“咳咳……你叫江晨是吧？”
“嗯。”
江晨像猫咪一样端正地坐在椅子上，安静地承受奶奶的视线。
试问，她在我面前几时这么乖过，和奶奶对上视线的那一刻，江晨的心态就和我一同爆炸了。
“你真的是小瞳的表姐？”
“奶奶！我不是说过了吗？你到底还在怀疑什么啊！”
“没你事……我又没问你！”
“奶奶，我真的是小瞳的表姐，我妈是姐姐，她妈是妹妹。”
如果换成别人一直揪着这个问题不放，恐怕江晨早就炸了，但刚刚毕竟被奶奶看见那一幕，所以现在她和我只能不厌其烦的解释。
“我知道我可能不该问，但……”
奶奶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视线在我和江晨身上来来回回的扫视。
我知道她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如果这时候什么都不说，恐怕我和江晨就要真的变成「狗男女」了。
“打住！没什么不该问的，我不都说了那是误会吗？”
看见奶奶的瞬间我就和江晨分开了，而且特别有心机的选择了慢慢分开，而不是那种被人捉奸以后的慌乱，怎么现在奶奶还能怀疑我们呢？
“你光说误会我怎么知道是什么误会？什么误会非得让你们……”
后半句话奶奶没说出口，但想也知道是「抱在一起」。
现在归根结底还是奶奶的思想太传统，虽然已经比外公外婆好很多了，但和国外还是有差距。
如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话，勉强可以认为我和江晨是在打招呼，没有像法国人那样吻面就已经很保守了，区区拥抱算什么？
当然……
我也知道这样说很扯，毕竟奶奶看见我的时候我哭得有点丢人，但就是因为我在哭，所以稍微动动脑子就知道我和江晨之间没有浓情蜜意吧？
除非奶奶觉得我和江晨跨越了千难万险以及道德伦理，好不容易在一起然后喜极而泣。
她要是这么想我是没脾气的，已经脑补了一处伦理大剧出来，姐姐跟妹妹抢男人，这还了得？！
“算了！小兔崽子，你过来一下。”
“有什么话直接在这里说不行吗？”
“让你过来就过来！哪那么多废话，信不信我打电话问你妈？”
“…………”
奶奶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说一些不方便给江晨听到的事情，但我该解释的都已经解释了，她怎么就不信呢？
我和江晨之间真的没有什么不方便说的，最后还是得江晨出马！
“奶奶，我和叶熙真的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只是因为我的缘故，害他在那边受了点委屈，刚刚是在安慰他而已。”
“没错！事实就是那样，把江晨换成男生是不是就能接受刚刚那一幕了？哥哥姐姐表达对弟弟的关心而已……”
现在归根结底，奶奶接受不了并不是因为我哭，也不是因为我和别人抱在一起，而是因为江晨是女生，然后我抱着一个女生在那哭，事后还发现那女生是夏瞳的表姐。
这叫什么？乱.伦还是背.德？
“那什么委屈能委屈成那样啊？我多少年没见你哭过了……”
“本来我们也不常见啊，况且我来的时候不就和您说过了吗？现在只要知道我和江晨不是那种关系就行！”
我正在做的事情是违背正常人道德观念的。
别的不说就说「逃避」这个行为就不是奶奶能够接受的，要是被她知道我做了什么，势必会把我赶走，根本不可能再听我解释，那我真的连个立身的地方都没有。
“那你怎么不早点说你的身份呢？”
“给叶熙一个惊吓，顺便整理一下措辞，来之前我也不确定他在这，很多东西都是临时起意……”
江晨的态度依旧「乖巧」，但这对我来说恰恰是个坏消息。
奶奶对这种装乖的女孩子向来没有什么抵抗力，江晨怎么就不能原汁原味的表现自己呢？
奶奶要是看见她那么凶狠的一面，肯定不会再怀疑我们，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我应付不了她，所以被逼无奈只能由我自己来撕下她的伪装。
“不说「惊喜」吗？”
“你觉得看见我是惊喜吗？”
“开什么玩笑？我差点以为世界线变动了好吗？”
“那不就得了，我又不是小瞳，脸皮没那么厚……”
“你太谦虚了吧？”
“滚～～”
MD！挑衅江晨计划失败！
肯定是因为爷爷奶奶在场的缘故，这要单独两个人我这样嫌弃她，她还不得把我脑袋拧下来？
“小兔崽子，你还是给我过来一下！”
“干嘛？欸！欸……别！别揪耳朵啊！疼！奶奶！疼！别揪耳朵，别揪耳朵，我去还不行吗？”
一路被奶奶揪着耳朵拉到没人的地方，松手的时候耳朵火辣辣的疼，但我一句不满的话都不敢说，生怕惹恼了奶奶一个电话打给我妈，到时候直接起飞。
“你们两个真不是情侣吗？”
奶奶终究还是「撕破脸」问了出来，我的回答也只剩无奈。
“当然不是！我的女朋友是夏瞳啊，现在只是闹了点小矛盾，又没分手！”
反正奶奶不知情，那借口不是随便我怎么说？
亏她能问出这种问题，这简直就是对我和江晨的双重否定，我不是抖M江晨也不是瞎子，CP感怎么看都为零好吗？
“那你们刚刚聊天那么亲热？”
“那叫亲热？那不是很正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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