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远曦
第165节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万念俱灰，武道已崩
“将那些东西带上来！”
玉越朝身后的巡逻使招了招手，看起来真的是有所准备的。
没有过多久，几个巡逻使带着白觉和方生从后面走了出来，还带着几本书籍，更有一箱不知何物的箱子。
这些东西全部摆了出来，而方生和白觉在之前已经被方家的人手带走了，但受到清央的一拳，即使有方天的阻力，也是重创晕了过去。
“说吧！我倒要听听你们巡使府给我准备了什么。”
方天依旧带着癫狂的神色，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危险的味道。
“首先从铁线门开始，在一个多月前，铁线门门主失踪，铁线门搬离，凡是留下在铁线门的弟子，无一在见到他们门主之后，过几天接连毙命。”
“开始之时我们也以为是妖魔作祟，毕竟从情况来看相差不多，后续也逐渐露出马脚，如百面人白觉从暗江湖离开之后从未现身，沿着这一条线索过后，发现他频繁出入方家。”
“他是我家门徒。”
方天这个时候插嘴了。
“这个我们就不清楚了，相信方前辈也收到几个月前也知道在东洲一风烛和刹摩教之间发生的事，后续一风烛与刹摩教在各地发生争执，持续到至今。”
“经过我们调查，铁线门门主其实是一风烛在南离城班舵，我们收到关于他在南离城找到一风烛的护教圣器“多离南火”，本来我们也有打算中间拦截，还未准备就收到了铁线门失踪的事情，才会继续探查下去，情况也不知虚实。”
听到这里方天仿佛明白了什么，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下面躺着的方生，他最为得意的儿子。
“你是什么意思。”
方天的情报玉越也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了，南离城巡使府的书架上关于方天的更是摆了一大面墙。
一位真正的天才，别人家的孩子，上过武林大会获得第一，至今为止唯一一名没有门派获得第一的武者，在一个时代中曾响彻过的称呼，赤虹方天，最有希望步入人仙的武者，最终倒在人仙之境的坎上。
他恨无能步入人仙永为凡，只能在他的儿子身上费尽心思，而更恨的至此那么就是刹摩教，被生拔亲母人皮，屠灭他一村之人。
有的时候世间莫过于此，赋予希望，而希望给予的是更大的黑暗。
玉越叹了口气继续说下去，确实很不可思议。
“如你所想，想得到多离南火的莫过于刹摩教，而出手之人是方生，甚至还特意将视线转向妖魔，诛杀后续任何一位有想过调查铁线门的武者，主要为了防止一风烛发现。”
“方生是刹摩教一直藏在南离城最为隐蔽的一位，同时也是做这件事最适合的人选，所以刹摩教下达了命令，方生也完美的完成了。”
“至于为何他的天赋让前辈将心血花费在他的身上，刹摩教天炼诀，九死而生，夺天地之造化以自身炼自我，每一位都是变成天之骄子，三十四岁成就宗师，更达身心合一，混元一体，内力外放自旋。”
方天疯狂的神色渐缓，有些不对劲，平静下来，眼睛四处扫视着，由此可见他的不安。
“你这么说我就会信你了吗？”
玉越见此，也不说了，转身对着后面的巡逻使招了招手。
咔嚓……
箱子打开了，书籍摆了出来，清央也随着看了过去，一箱奇怪的东西，淡黄色的像皮筋一样的东西，组合在一起，互相缠绕。
清央不认识那个东西，但不影响她看戏不是吗？
根据这位巡逻使所说的，清央基本明白了，她好像又和刹摩教搞上了，难道这就是缘吗？
清央都有些怀疑，这一切是不是刹摩教特意安排的，怎么会这么巧全设计到她的身上来，如果她没有龟玄功五层，还真打不过这个姓方的。
戏继续看，情况来说好像和她没有关系了，她相信巡逻使们会明查分毫的，根本和她没有半点关系，她只不过是被掺和进来的人。
“不过这戏还真好看。”
清央内心感慨一番，什么一风烛，什么刹摩教，乱七八糟的都来了。
方天看了一眼打开的箱子，和那几本书籍，刹摩教的天炼诀，以及刹摩教的子母链，锁自身破心非。
看到这些东西又如何，一切都可以造假，玉越很清楚，信不信还是要方天判定的。
在今夜巡使府早有打算收网了，正好那人过来了，可以镇住方天，却没有想到过会有一个武者插入到这里面来。
他也不得不佩服方生的运气，一直想将事件往妖魔的身上扯，又有方天的护阵，结果遇到个如此高手，连改良版神武大炮都轰不死的怪物。
方天沉默着，同时抬起脚，拖着另外一只脚，缓步前行着，可以感受到他的害怕，也不知道他要说些什么。
一步一步的走着，很快来到清央的前面，打着看戏的清央没有打算动手了，方天倒是抬起头看了清央一眼，裂开的狐面，隐约可透过这里看到这个女人的全貌。
两人交叉而过，格外的平静，两人身上凝聚的武势，再次隔空相斗了一番，方天依旧败了，在清央那般庞大稳固厚重无物的气息下，依旧不能撼动她一丝。
方天走到晕倒的方生那里，蹲了下去，抬手一动，庞大的内力涌出。
在方天的引导下，灌入方生的体内。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方天这个动作后，可见方生胸口的起伏声更大起来，逐渐恢复，苍白虚弱脸色恢复红润起来。
“咳咳……”
一声猛咳声响起，本来晕倒的方生奇迹般的醒过来。
睁眼一刻，方天直勾勾的看着方生，一睁眼就看到父亲那双黑瞳，夹杂着怒意。
被这样子盯着方生也是一慌，目光飘忽着，这个时候也发现面前这荒芜一片的大地，以及将他们围起来的，巡逻使。
这个时候的方天也问出口来。
“生儿，你说一下关于你和刹摩教的事情。”
方生顿时脸色一僵，他还是年轻了一点，若是坚持下来，不变，大概刚才玉越的那番话方天不承认，也不过是空话而已。
“爹，在圣教的照耀下，我们方家必定更上一层楼，只要进入圣教爹你就得到进入人仙之境的方法，这不就是爹最渴望的吗？我等将受刹摩神的注视，异信者，无信者终将覆灭。”
方生咧开嘴笑了起来，眼神逐渐的疯狂，没有丝毫被发生后有半点推辞，直接承认了。
“哦！”
方天反之格外的平静，望着方生，回了一声。
这样子反应让人觉得奇怪，清央凭借地感，在清央眼中，方天身上那股武势却如山崩一般，瞬间垮了下去。
“万念俱灰，武道已崩。”
第166节 第一百六十五章 残剑
“这坑爹玩意。”
清央看着这一幕，打心里感慨，真的搞不懂为什么会有人这样子。
或许是她太善良了，不懂这些人，放着天之骄子不做，去做二五仔，也是个人才。
方天安安静静，而清醒过来的方生却眼露疯狂，伸出手。
“爹，和我一样吧！加入刹摩教，你可是极武武者，稍微得到刹摩神的指点，步入人仙，踏上地榜，天榜不都是触手可得吗？”
方生大喊着，尤其是在说到刹摩教的时候，眼中那股坚定的信念，疯狂的信仰。
“你一生如此璀璨，当年和你同辈的武者，不是超过你，就是与你等同，你曾经可是将他们全部人踩在脚下，而现今却这般，你服吗？”
“为何不放下那些过往，只要步入人仙蜕凡而去，以爹的能力，超脱也不是梦。”
……
一句话，一句话，方生不断的讲着，疯狂依旧疯狂，伸出的手朝天看，如在祈祷那莫虚乌有的存在，他渴望着。
而就是这样子一句一句话，全部落入到方天的耳朵里，白发之下，容光满面的他，依旧风范十足，那双目却渐混浊，这个时候方才想起，这人早已垂老昔矣。
记起才会遥想起他是几个时代前的人物了，垂暮之年，却依旧顶天立地，一人之势宛如昌盛之时，从未改变。
这人心中一股气，气吞天下的气，不言输之气，对比起来，在人生路口辗转迷茫不前的朝气人儿，远不如这已经半脚踏入坟碑的人。
可偏偏这样的人，默看着，还有静听入耳的话，人已暮，何又朝呢！
气败，势弱，一切已然无法用言语冒犯。
他是一名武者，一名真正的武者，至此从未让他的身份败落，也足够精彩。
玉越有些恍然，有些人一直巅峰，从未败弱，想他心以老，宗师境已然无法再进一步，心中无气，已然屈服，而他百年大限，依旧屹立，追逐着武者之路，心不屈，也不可能屈。
方天仿若无闻，缓缓起身，抬头仰望，也伸出手，两眼还泛着芒。
躺在地上的伸出手的方生充满信仰祈祷那莫虚乌有的存在，而方天伸出手，望着的是黑夜中那丝锋芒，一点光阴。
武者不，退却。
这一刻，两者伸出手，天地寂静，皎月暗光下，一老一少好似重合，一人躺着追求，而另外一人，即使身躯破烂不堪，还是屹立着，想去触碰那不可得之境，站着拿到它。
道在前，路有隔，踏过去，门关着，叩门行。
宁静的一刻，荒芜的大地，微风静吹，衣裳飘逸，作响。
无道可走。
多么明显的对比，一父一子，却如此鲜明，人真的不一样。
气已败，势也垮，武之极却崩，极武破灭，如此形容现在的方天，没有了意念的武者，如何谈得上武者。
破灭。
山峰塌了，人铸万丈峰，抽一石却塌。
听谛之能下的清央，见证了眼前的覆灭，很玄妙的感觉，明明很强的一个人，一朝势败，化成常人，再无势。
清央没办法形容现在的情况，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打破这般寂静。
“如果没事的话，我可以走了吗？”
女声很柔，很年轻，这是给人的第一感觉，本来因为方天和方生的事转移注意的巡逻使重新转向清央。
这个时候大部分巡逻使才反应过来，狐面人居然是女人，但为什么胸那么……
安静了一会，倒是玉越先回神过来，心底辗转反侧，一个未知的武者，没有定性的武者，一出手就是毁了一个方家。
可偏偏如此，奈她无何，而且还是在这种紧要关头。
不能与共，也不能惹恼。
“阁下要离便离，还要多谢阁下帮忙。”
玉越拱手谢礼。
“哦，这样啊！那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