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范马加藤惠
和马咋舌:“你这是给我出了个难题啊。”
“但是这很有价值。你不想把盘踞在警视厅内部的坏人一网打尽吗?”
和马:“我当然想。”
炭井航继续说:“我看你一直没有戴上金表,说明你完全不想拉帮结派,你一定对结党营私深恶痛绝。”
“不,你误会了,我只是穷,没有钱买金表。”
炭井航大惊:“你可是警部补,工资在日本社会算高的,而且你还写了那么多歌!”
“但我家供着三个大学生啊,其中一个还是武藏野音乐学院的。要不是没钱,我至于开这种车吗?”说着和马拍了拍可丽饼车的方向盘。
炭井航一脸错愕:“大意了,我还以为你绝对过着优渥的生活,不戴金表是为了不同流合污呢。”
“你倒是调查一下再说话啊。”
“我说了刑侦不是我的强项。我也就破破我老婆用装死给我出的小谜题而已。”
和马:“顺便,我昨天才收到了四菱重工的猿岛专务送来的金表。”
炭井航挑了挑眉毛:“猿岛……是那个猿岛警视的亲属吗?”
“好像是他父亲。”
炭井航再次确认和马的手臂:“你没戴?”
和马:“发生了……很多事情啦。我老妹想出来买了那个金表补贴家用的馊主意,我没拗过她。”
这里和马先解释一波,如果这个炭井航是金表组的一员故意收起金表来接近自己探风口的,和马这波解释可以传达事实真相。
如果这个人不是金表组的,那这波解释可以换取他的信任,怎么算都不亏。
炭井航咋舌:“还有这种事。”
他忽然神经质的大笑起来,还捂住额头。
和马:“你怎么了?”
炭井航没回答,先掏出药瓶倒了几片药,一股脑扔进嘴里,然后喀吧喀吧的嚼得很大声。
和马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说实话,炭井航的长相本来就很像奸角,那鞋拔子脸,尖下巴,在加上那金丝边眼镜,看着就很奸诈,一副斯文败类的样子。
这长相加上整天嚼药片这个习惯,根本就相当于脑门上贴着“我是坏蛋”的标签。
在咽下药片后,炭井航开口道:“我竟然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冒冒失失的来找你了。这么不小心以后翻船了也怪不了别人。”
和马:“好在你来找我并没有找错。我确实打算继续调查北町的死。”
“你有发现?”
“目前还没有。我会来樱田门是因为我觉得北町的遗书是防水笔写的很奇怪,但似乎警察里用防水笔的不在少数。”
炭井航:“我就不用防水笔。北町不是现场刑警,他是个文官,自从进入警视厅就在主计科任职,现场刑警多带防水笔,那是因为他们可能要在大雨中查案,这就和你们喜欢穿风衣是一个道理。”
和马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风衣。
炭井航则拍了拍自己的衣服:“而你看我,作为一个坐办公室的,西装才是我的正装。”
麻野这时候终于忍不住插嘴:“这并不能作为证据啊。”
和马一指麻野:“他可是警察大学的高材生,他说了不能当证据,那就是真的不能当。”
“我知道。”炭井航咋舌,“用不着一个警察大学的废物来告诉我这个。”
“喂,他好歹是我的爱博(搭档)。”
“警察大学毕业也不能成为职业组,我们正规全日制大学毕业并且通过甲等公务员考试的才是职业组。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和马看了眼炭井航一眼,问:“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这人很讨厌?”
“我作为监察官,整天被人讨厌。”
“不不,相信我,你被讨厌和职位无关。稍微学一学做人怎么样?”和马问。
炭井航正要回话,和马忽然一脚刹车,他直接撞到前部仪表板上。
“喂!怎么开车呢!”炭井航一边大声喊,一边拿下眼镜检查有没有撞坏。
和马却越过他对着路边喊:“要我载你一程吗?检察官阁下?”
路边上亭亭而立的神宫寺玉藻莞尔一笑:“好呀。”
[593.067 偶遇]
炭井盯着玉藻看了几秒,然后惊讶的问和马:“这位难道是检察厅最近声名鹊起的那位新人检察官?”
和马吃了一惊:“声名鹊起?”
“是啊,亲自上场辩论搞定了几个难搞的律师,让那些法律豺狼们称颂她的名字。”
和马挑了挑眉毛,瞄了眼玉藻。
玉藻笑道:“我只是发现了法律豺狼们没发现的点啦,而且我在大学的时候人脉经营得不错,师兄们给我面子罢了。”
她这个容易让人误会的说法,让炭井用别有深意的目光看了眼和马,那目光大概意思是“你的绿帽子戴好”。
和马倒是无所谓,他知道玉藻根本犯不着为了几个案子就出卖色相,她可是老狐狸了,玩弄几个人类男性还用得着那个?太看不起上千岁的老妖怪了。
炭井撇了撇嘴说:“这里离地铁站很近,我就先告辞了。”
说着他不等和马回应,就打开自己那一侧车门下了车,然后对下面的玉藻做了个请的手势。
玉藻笑道:“事情谈完了吗?我不要紧的,到后面和麻野挤一挤没问题的。”
炭井摇头:“不用,重要的事情已经谈完了,我就不当电灯泡了。”
说完炭井就转身走向不远处的地铁站入口。
玉藻干脆的上车,带上车门。
和马启动了车子,随着车流一起移动,同时随口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总不能是预知了我会经过这里,然后专门站在这里等吧?”
“我占卜了一下知道今天会在这里遇到你,所以就这样做了哟。”
和马笑了起来,他知道玉藻这是在调侃,神秘衰微的现在占卜早就没这种功能了。
玉藻也笑了一会儿,才说道:“其实我刚从被告那边回来,路上远远的看到你这辆车了,就觉得说不定是你,没想到在路边等了一会儿,还真是你。”
和马:“检察官也要像律师一样去被告那边访问的吗?”
“当然要了,律师会干的事情我们基本都会干,我们通过这种方式看看律师们都采取了什么行动,我们好有个准备。”
和马:“难道你们还要像警察一样查案?”
“那倒没有。但是我们警察拜访办案的警察,问他们问题。”
和马看了眼副驾驶那边,目光在玉藻厚实沉甸的胸脯上划过:“我猜警察们一定很欢迎你去问话。”
“我去总比拉长脸的上班族大叔去好吧?实际上我的前辈说,我去问话警察们好像都变得健谈起来,对此我的感觉是,男人真是一种可悲的生物啊。”
和马笑了起来。
麻野在后面嘟囔道:“这是仅限于未婚男士吧?”
“不,实际上已婚的中年大叔们更健谈哦。”玉藻说,然后话锋一转,“刚刚那位是谁啊?”
和马回答:“警务部的首席监察官炭井航。”
“你一个机动队的和警务部监察官怎么搅在一起的?”玉藻惊讶的问。
和马耸了耸肩:“今天早上在台场那边捞起来一个溺水死亡的警部。”
和马简单的把前因后果都跟玉藻说了一遍。
玉藻双手抱胸,这个动作把她的胸肌给进一步凸显出来。
“被自杀啊……如果我说我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会不会吓到你?”
和马摇头:“不会哦,因为和我建立了量子连接的那个异世界人也看到不少这样的例子了。”
麻野皱着眉头:“什么鬼?量子连接?”
日语里量子连接这种名词一般都是舶来品,是用片假名拼出来的英文词,所以第一次听的人一般都会一头雾水。
和马简短的解释了一下:“这是一个现代物理学概念,量子力学有关。”
但是量子力学这个词本身也是外来语,所以和马这个解释让麻野更加一头雾水了。
和马也懒得继续解释了,这是日语这个语言的问题,和马解决不了。
反正自己已经做出了一个解释的姿态,不会让麻野感到自己被搭档鄙视了。
玉藻则继续接着刚刚的话题说:“1964年奥运会的时候,就有奥组委的首席会计跳轨自杀的事情,他死了以后很多有问题的账目都被略过去了。”
和马:“那时候也死了一个会计吗?”
“也?”
“抱歉,是我用词不严谨。”和马赶忙说。
玉藻耸了耸肩:“坊间一直有传言,说这个会计为了做平账目费了老大劲,但是吃回扣的太多了,根本没法做平,于是以死谢罪。他死后他的妻子被一个基金会聘请去做顾问了,让人不由得怀疑这里面有什么交易。”
和马看了眼玉藻的侧脸,发现她说这些事的时候一脸平静,像是在说什么平平无奇的事情。
“你看起来对这种事情已经司空见惯了啊。”和马说。
“这可是从明治时代延续下来的日本传统啊,也就大正德谟克拉西时代把西门子贿赂案给踢爆了,从那以后就再没有翻船过。”
和马撇了撇嘴:“所以你认为这个北町警部也是做了这种交易?可是他明明准备了绝地反击的东西,只是被偷走了。”
玉藻问:“能不惊动人的情况下开保险柜的人应该全东京都很少,问问锦山应该很快就能定位犯人吧?”
和马:“问了啊,锦山说明天给我答复。不过我怀疑是北町夫人监守自盗。”
“这样啊。”玉藻歪头想了想,说,“让我见一面北町夫人怎么样?我可是很擅长鉴别人的谎言的哟,如果她在我面前说谎,我有很大几率直接看穿。”
玉藻话音刚落,麻野就开口道:“就算你看穿了也没用啊,这做不了证据。就连测谎仪的侦测结果,现在都不能作为决定性证据呢,个人的感觉判断更不能做证据了。”
和马:“对啊。关键不是确认北町夫人有没有说谎,不,应该说这个事情就不用确认,她肯定说谎了。”
麻野:“对,还蹲了她一手,结果她在我们离开后不久就急匆匆的出来见警视厅的人。”
“你们还蹲了她一手啊,”玉藻看着和马,“你们从一开始就没信任北町夫人嘛。那刚刚那位监察官又是为什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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