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东京教剑道 第383章

作者:范马加藤惠

“不,我当过妈妈桑。”玉藻说,“大部分时候,姑娘们去唱歌跳舞,给恩客们杀必死,我在旁边弹三味线。”

“这样啊。”

玉藻继续说:“我背后的纸门是活版门哦,藏着店里的用心棒(保镖),一旦有客人不守规矩,我就故意断一根琴弦,我雇佣的浪客就会从活版门后出来。”

和马:“啊,这、这样啊……”

“一般浪客不会砍死客人,最多废他手指什么的。但是又一次,犯事的家伙是附近藩主家的恶少,于是他纠结了一大堆武士砍了进来,浪人桑力战不敌,身中数刀死了。”

和马咽了口口水:“然后呢?”

“然后路过的水户黄门亮出了腰牌。”

“你给我差不多一点!”

玉藻哈哈大笑,然后看着和马:“你信了?”

“水户黄门出来之前信了。”和马叹气,“我居然相信狐狸的话……当年陈胜吴广就是信了狐狸的话大楚兴陈胜王才起义,最后给人摘了桃子。”

玉藻惊讶的看着和马:“你怎么知道那是我干的?”

“你干的啊!”

“骗你的,我是本土妖怪,我没去过中国。”

和马狐疑的看着玉藻。

这段位,太高了,好可怕。

玉藻微微一笑:“我刚刚,活用了现代心理学的大量成果哦。”

和马:“你说是就是吧。”

“和马你学习过现代心理学之后,也能自如运用这种话术哦,你一定能。”

和马心想等我能熟练运用这些的时候,估计会得到词条“妖狐的骗术”。

不过同样是主欺骗权谋的词条,和马比较想要“镜花水月”,说明是“我将立于天上”,这个比较带感。

玉藻又回到原来的话题:“我确实在吉原当过一段时间的妈妈桑,只是没人敢在我的店里动粗。”

“那是,那时候你还有力量嘛。”

“是啊,我店里的姑娘,甚至不会被恩客上下其手哦,只要唱歌跳舞就好了。能进入我的店的姑娘都是幸运的,但是吉原不止我一家。”玉藻的表情变得温柔而悲伤,“不管是战乱时代,还是平安时代,女孩子们的命运都不怎么好呢。

“看着她们消耗着自己的青春,恐惧着老去,把一切的希望寄托于找到那个会为她赎身的恩客,我就觉得悲哀。”

和马看着玉藻,忽然想起上辈子他很喜欢的一首歌。

那歌讲的也是艺伎们,而且就叫《吉原哀歌》。

和马对那首歌印象很深,能哼个大概,也知道中文翻译。

现在他会日语,而且国文能力经过玉藻过去一年的地狱训练大有长进,现在结合了上辈子的记忆,居然能把词蒙个八九不离十。

于是和马用手在病床边缘打着拍子,哼唱起来。

玉藻一开始惊讶的看着和马,接着因为和马蹩脚的唱功笑起来,但最后她的表情变得凝重。

不过,在和马唱到这首歌有点微妙的部分的时候,玉藻还是笑了:“原来是这种歌吗?”

“哪里有!这写得多文艺啊!”和马反驳,“就算是*曲,它也是个文艺的*曲。”

“可是,你韵押错了好多,很多地方韵律也不太对。我来改一改词好了啊,我没带三味线。改天吧,和马你不会回头就忘记这首歌吧?”

和马:“当然不会。不过我想了想,只是感叹那些女孩命运的悲哀,是不够的,要改变这一切得用这首歌。

“向前进,向前进,战士的责任重,妇女的冤仇深,古有花木兰替父去从军,今有娘子军扛枪为人民……”

玉藻先说了句“你哪儿学的这首歌啊”,然后就拍手打起拍子来。

和马越唱越高兴,这才是他刻在灵魂里的音乐。

这音乐没有摇滚的形态,但是却完美体现了摇滚的精神,只要配个贝斯再配个架子鼓就够了。

一首歌唱完,玉藻看着和马:“你……真是太令我惊讶了。我完全读不懂你呢,和马君。”

“因为我很狡猾啊。”和马说,“但是,在我看来你也一样狡猾。”

玉藻笑了,正要开口,就有人敲门。

和马跟玉藻一起扭头看房门。

正好白鸟晃警官开门进来。

“追悼会的时间订下了。”白鸟晃说,“五月十四号,桐生君你的身体恢复得如何?”

和马直接自己腰部发力,顶着疼痛自己坐起来。

“看到吗,也许一个星期后就用不到轮椅了。”

白鸟晃撇了撇嘴:“你这恢复力真惊人啊,我上来的时候听护士们说,你已经可以带着妹子到处晒了?”

“是啊。复健。我已经胖了十斤了,不运动我就真要成球了。”

“你放心,等你当了刑警,你会忙到拼命吃东西也完全长不胖。”白鸟说道,一边说一边关上门。

玉藻站起来给他让座。

“谢谢。”

白鸟晃坐下后,和马抢先发问:“白鸟警部,看起来有好事发生啊。”

白鸟笑了:“是啊,有消息说,真拳会和福寿帮要开始和谈了。大概双方都发现和对方火并损失太大,得不偿失。”

和马心想果然来了,之后日本极道就要遭殃了。

如果按照上辈子的走向,真拳会跟福寿帮会在东京搞划江而治,把东京一分为二,一边你的一边我的,然后各自扫荡自己分到的地盘里的日本极道。

最后日本极道不得不报警,最后在警方的压力下,日本极道和这俩达成了协议。

白鸟晃继续说:“只要关东联合这边不想着报仇,那东京又要恢复和平了。”

和马心想你想错了白鸟刑警,和平只是在真拳会和福寿帮之间,他们会很默契的一起打日本极道的。

不过和马没多嘴,先让白鸟刑警开心一阵子好了。

白鸟晃继续说:“然后我也可以久违的休个假了。就因为这些破事,我今年头五个月都快忙死了,基本都没空回家,再不休假陪家人,我老婆可能就真的要跟午间档肥皂剧那样爱上洗衣店的老板了。”

和马大笑起来。

和马知道“洗衣店的老板”这个梗,还是因为漫画《蜡笔小新》。

漫画里只要小新的妈妈不想让小新看动感超人动画片而换台,下一个台大概率在放午间档肥皂剧。

而且往往正好是出轨的剧情,男人强行抱住女人:“太太我爱你!不,洗衣店的老板,不行的!”

和马跟白鸟大笑的同时,神宫寺玉藻拎着热水壶悄悄离开了房间。

白鸟笑完,叹了口气:“算算时间,你加入警视厅的时候,我还有两年退休,说不定你就会被分给我带。”

“你竟然还要干这么久吗?”和马惊讶道。

“你在说什么呢,我头上明明还没有多少白发吧?当然主要是因为,退休年龄要改到65岁了。”

和马:“难道不是一直65岁退休吗?”

“那是哪个世界的日本?”白鸟反问。

和马一时语塞。

他其实也不知道上辈子日本是什么时候开始65退休的。

白鸟晃没太在意和马的奇怪说法,继续抱怨道:“操劳了大半辈子,心想再有一年就结束了,可以享清福了,啪的一下,规则改了,再多上五年班吧。”

和马只能摆出一副聆听的样子,这话题他插不上话,乱说反而不好。

白鸟晃耸了耸肩:“算了,不跟你说这些了。我有两个孩子也在读大学,也是剑道部,以后有比赛遇到了,下手轻一点啊。”

“一般不都会要求不要手下留情的吗?”和马反问。

白鸟耸了耸肩。

和马忽然想起一个问题,于是问道:“白鸟警部你居然能同时供两个孩子上大学?”

白鸟晃对和马笑了笑,直接转了话题:“等神宫寺回来,我还要问问她给孩子求姻缘去哪个神社比较好。”

神宫寺正好这时候推门进来,于是和马代替白鸟问:“玉藻,白鸟警部想问哪里求姻缘比较灵。”

“是给公子还是给小姐求?”玉藻反问。

“公子。”白鸟晃说。

“我知道一个很灵验的小神社,待会我把地址写给你吧。”玉藻说。

和马调侃道:“狐狸不管结缘吗?”

“不管哟,管丰收和产子。”玉藻看了和马一眼,“怎么,你要?”

和马像拨浪鼓一样摇头:“不不不,我不要。我男的啊。”

“也不是不可以嘛。”玉藻笑道。

白鸟疑惑的来回看着他们俩:“你们在说什么啊?狐狸?产……嗯?到这一步了吗?至少先读完大学吧?”

和马摆手:“你误会了,我们在讨论民俗学。玉藻是东大新怪谈研究会的成员,她那个研究会很多毕业生都成为了民俗学家,在全日本调查民俗学呢。”

可能还会兼职开船撞章鱼。

白鸟挑了挑眉毛:“上了东大却去研究民俗学,这是有多想不开?明明随便去哪儿都能成为人上人预备役啊。”

和马:“人各有志嘛。”

说话的当儿,神宫寺玉藻已经用便笺纸写好了那个很灵验的神社的地址,交给白鸟晃警部。

警部看了眼纸上的地址,显然记在了脑海里,然后还很小心的把纸叠好,夹进警察手册里。

然后他揣好警察手册,站起来:“那么,我就不打扰两位了。祝你早日康复,桐生君。我还要到隔壁去看看荒卷君。”

和马摆了摆手,目送白鸟警部离开。

荒卷受伤比和马轻,但是现在荒卷还一瘸一拐要拄拐杖,和马已经活蹦乱跳了就是肚子贼疼。

和马不由得又看了眼挂在自己床头的护身符。

总觉得这个玉藻反复爬了一百次阶梯才求到的护身符是真有效。

和马又看了眼玉藻,发现她又坐下拿起了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