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6r2
“白白嫩嫩的，就像人偶的拳头一样。难道路希拥有和我一样的天赋吗？”
“奈奈哟，吾觉得你以后还是多做一些萌萌毛绒玩偶比较好。”
怂莉卡故作淡定地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吾能够感受到，弱弱希腹部的拳头乃是古老的圣光之魂在此世的最后投影，虽然有其外型，但却再没了其中如钢般的意志。”
“这次我赞同塞莉卡的观点。”
出人意料的点了点头，圣女小姐的视线紧紧锁定着路希肚子上的小拳头：
“不知为什么，在看到这枚拳头的时候，我的心头突然涌起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熟悉感与悲伤。如果没有记错，在昨晚睡前我失去控制的时候，也是这枚拳头让我及时冷静下来，认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的性质的。”
“【——既然是尤希娅的直觉，那就不能随便放过了。可以详细说说吗？】”
“嗯，其实我也不知该如何描述那时候的感受。这圣光似乎看穿了我伪装下的不安与缺失感，或许它并没有能力将其填补，但那一瞬的冷静真的帮了我很大的忙——诶？”
先是下意识的回答了身旁熟悉男声的问话，快要说完时，圣女小姐才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
“梅菲斯叔叔？！您什么时候来的？！”
“就在刚刚，路过这个房间看到圣术光芒的时候。”
丝毫没有帝都首席的架子，梅菲斯直接蹲在路希身前，仔细观察着他肚子上的那枚圣光拳头：
“目前来看没有实体，也不夹带任何特殊的效果，这枚拳头看起来真的只是最单纯的圣光的造物——唔，说到这里，我似乎有了一个不成熟的猜想。”
猜想？
一听这话，在场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梅菲斯是何人？挂壁中年组的一员，帝都首席魔法师，当今陛下特斯拉的亲密战友，传说中的万年团宠‘小梅菲’。虽然自身没有继承【魔性·知性】的才能，但达芬奇老爷子的高智商可被他完全继承了过来。
以他的智慧与见识，看出路希身上产生异常的原因也不是不可能！
注意到了自家父亲有意无意地晃着脑袋，就是不肯说出结论的模样，柯莱儿着急地跺了跺脚：
“父亲，这可关系着尤希娅和其他圣职者找回力量的问题，您倒是快说呀！”
唔，这就是被女儿依赖并仰仗的父亲的感觉么，真的有爽到！
你们都不知道，论家庭地位我是我家柯莱儿的老爹，论官职身为宰相的我又是她的直属上司，可不知为什么，我反而是经常被她说教‘父亲工作时的态度要再认真一些呀！’‘又在这里偷懒了，这里还有好多公文！’的那方！
我倒也不是很羡慕暴风和他家的卷毛公子哥相处的严父模式啦，但是，我家女儿样子这么可爱，要是能稍微把身上那种认真劲收一收，偶尔像个普通贵族大小姐似的叫一声甜甜的‘父亲~~~~’该有多好。
——话虽如此，见好就收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眼见几个年轻人的视线都紧紧锁定在自己身上，在自家女儿面前格外可怜的虚荣心终于得到满足的首席大人终于轻咳一声，缓缓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你们听过名为【婴灵】的怨灵吗？”
“……我们再来研究一下这枚圣光拳头吧。”
“柯莱儿！别这么轻易就无视你家父亲啊！都说我这是【不成熟的猜想】了，原谅我！原谅我嘛！！！”
呵，小梅菲。
第828章 帝都的现状
明明在其他人眼中都是爽朗中带着点腹黑的帝都首席的梅菲斯先生，怎么到了柯莱儿面前就总是一副傻瓜父亲的模样呢？
不忍多看宰相大人可怜兮兮的表情，路希微微侧开了视线。
有一说一，刚刚梅菲斯先生口胡的那个【路希前世或许是怀了圣子的纯洁少女，转世之后圣子的灵魂也一并跑过来了】的故事虽然扯淡，但在某种意义上还是有那么一丢丢正确的。
初代圣女海耶拉小姐在消失之前给我留下的最后遗产究竟有什么意义，我至今也没有摸索透彻。
我只是在听了梅菲斯先生的【婴灵】怪谈后，突然有了一个隐隐约约的猜测。
【海耶拉小姐会不会对现今的情形早有预料？】
得出这个结论的理由并不是因为她给我留下了【圣光的祝愿】，即使到了现在这种时候，这个技能仍是象征意义远远大于使用意义。
提前很久就为有能力解决瘟疫的穆斯塔大师设下‘触发式封印’也好，在事件开始之前先将我拉入心灵空间拖延时间也罢——以那位初代圣女在【精灵灾厄】事件中的表现来看，如果心思缜密的她真的确信未来会有‘圣光降临’这种事件发生，就一定会给我留下更加直接、更加切实的提示和解决方法。
既然她并没有留下类似的东西，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事情如今天这般发展才符合她的预期，二是她并不确信今天的事件一定会发生、甚至认为发生这种事件的概率小到几乎不存在。
我之所以认为是第二种可能，原因就在于之前那原以为是拖延时间用的【无尽的二选一】。
不是这边，就是那边——在无数二选一的判断题的最后，直觉事情不对的我及时反应了过来，用A或B之外的选项C通过了谜题，通过了这一系列令当时的我一头雾水的试炼。
在经历过某段对话后，海耶拉小姐突然对我露出了释然的笑容，并以平常的语气向我讲述了那个‘如果你没有通过试炼，我就要以自己原有的面目出现在尤希娅面前’的可怕计划。
【初代圣女以灾厄的姿态出现在尤希娅面前】、【圣光本尊现身否认全体圣职者的正确】——现在回想起来，这两种情况会对尤希娅的冲击令人战栗的相似，或者说，前者就是后者的【预演】也不为过。
身为初代圣女，海耶拉小姐是不是早就察觉到了圣光的异样，所以才暗中提醒我要在尤希娅遇到困难时及时帮助她呢？
“——总之，你们还是和我去皇宫一趟吧。”
确认了路希肚子上冒出的拳头就是某种圣术，梅菲斯很快严肃起来：
“在现在这种时候，这唯一能使用的圣术中说不定就隐藏着某种破局的办法。相信陛下会做出正确的判断的。”
“……也好。”
回想起皇帝大叔令人安心的昆恩战锤，从越想越乱的思考中回过神来的路希点了点头：
“为了避免太过引人注目，我就先将这个技能关起来了。”
“嗯。”
——————————————
时隔数月再次回到帝国的皇权中心，路希能很明显的感觉到这里气氛的改变。
此时正值夕阳西下之时，距离清早圣光发出宣言已经过了大半天的时间。无数来自世界各地的情报和请愿书如雪花一般向皇宫涌来，路上见到的每一个人都神色匆匆，怀中抱着一大叠书信或卷轴。
“本以为过了半天情况能稍好一些的，现在看来，我还是把这件事想的太简单了。”
眼瞅着皇宫的忙碌程度比自己上午看到的时候还要更上一层，梅菲斯幽幽地叹了口气：
“早知道就让你们几个自己过来了。现在倒好，身为宰相，在前方等待我的又将是无尽的公文地狱啊~~”
虽说和某位令教皇冕下无比头疼的混子红衣主教有着本质上的不同，但梅菲斯本身也属于那种稍微带点懒散、讨厌认真工作的性格。每当接到工作的时候，他会以令人无可挑剔的最高质量和超高效率将事情全都处理完毕，然后尽早溜号回家。
只要尽快完成工作，省下来的时间拿去玩不就赚了嘛——这就是宰相大人令人称奇的超高工作效率背后的原因，简单而直白。
然而这次事情的发展并不只是区区一个或一群人可以控制的，即使以梅菲斯的智慧也很难看出本次事件会以什么样的结果收场——换句话说，这是一次【看不到终点的工作】。面对这种情况，梅菲斯自然无法乐观面对。
“——我说梅菲，你这样可不行啊。”
沉稳的嗓音冷不丁地在众人身后响起，回头看去，正是许久未见的暴风将军：
“只要把活干完就可以提前回家是陛下对你专门的照顾，你看看其他的大臣，哪一个不是按时上下班的？”
“谁让我是关系户呢，嫉妒的话就让他们来找我这帝都首席单挑啊，我让他们一只手。”
露出了招牌式的爽朗笑容，从梅菲斯口中说出的内容却绝对能让其他的大臣憋口闷气：
“倒是将军大人你，为什么也跑来做文官的工作了？皇宫中的官员还不至于稀缺到这种地步吧？”
“我是来汇报在【光之尖塔】周围布防的情况的。”
表情无奈地扬了扬手中的一叠资料，暴风将军解释道：
“毕竟是由那个未知存在布下的建筑，若是不多派点士兵看着，估计大家都不可能放下心来。更何况，还有【那方面】的原因。”
那方面？
听到这番语焉不详的解释，梅菲斯先是愣了一下，但当他看到暴风将军往尤希娅的方向投去的隐蔽一瞥时，就迅速领会了老友的意思。
想来，陛下和暴风都在担心现在的圣职者们吧。
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被剥夺了全部力量，而后又被告知‘取回力量的方法就近在咫尺（光之尖塔）’，通常来想，蜂拥而至的圣职者们就算把光之尖塔挤破都是正常的。
现在无人接触光之尖塔的唯一原因，就在于圣域——亦或那位【圣光的启明星】冕下仍未以正式方式亲口确认所谓【圣光】的身份。在这种情况下，圣职者们保持了令人惊讶的自律，主动与光之尖塔保持了一定距离。
然而，这只是【暂时】的情况。
先前的【世界规模圣术】只不过解了当下的燃眉之急，根本是治标不治本。随着时间的推移，失去圣光的影响会逐步扩散蔓延。
到了那时，圣职者们所要面对的不仅只有环境和舆论的无意压力，更有来自他们内心的挣扎。
【不去接触光之尖塔，就只能看着身边需要帮助的人因为圣术封禁而陷入痛苦。】——这样在常人眼中或许无关紧要的问题，对圣职者们来说却无异于最大的煎熬。
可以说，我们帝国一方能做的最多不过是【发布多条保护性质法令】，在尽自己所能的在减少人们患病、受伤的同时抓紧捡起传统医学这种圣术的替代品，真正决定未来会如何发展的，其实是那位身在精灵圣地的【教皇冕下】。
他确认圣光的存在是真实的，那圣职者们就去接触光之尖塔。
他宣布自称圣光的存在不过是欺世盗名之辈，光之尖塔就会立刻被拆除。以现在的情况，甚至不排除冒险者公会组织大批人马前去讨伐冒牌【圣光】的可能。
……无论是哪一种，过去的和平日子都回不来了啊。
与好友暴风同时叹了口气，梅菲斯伸手指了指皇帝书房的方向：
“正好我们也有事情要告诉陛下，一起来吧。”
第829章 都市传说
“梅菲，暴风，你们来了。”
从如山的报告中抬起头来，许久未见的皇帝先是与两位好友打了个招呼，而后就将目光投向了路希一行：
“一路来到帝都辛苦你们了。不过梅菲，朕不是叫你将路希一行妥善安置到帝都么，你把他们带来这里做什么？主动申请加班？”
“不瞒陛下，我一开始还真想趁着招待尤希娅殿下他们的机会稍微偷上几天懒来着。”
无奈地摇了摇头，在知根知底的好友面前，梅菲斯超级坦然地说出了自己摸鱼的宏伟计划：
“只是，我刚把他们在我家安置下，就被门缝里闪动的圣光晃到了眼睛——这不，我只能抓紧动身前来告知陛下了。”
“圣光？”
在这种情形下听到如此敏感的词汇，皇帝的脸上少有的闪过了一丝惊愕。
梅菲将尤希娅他们接到帝都自然是特斯拉下的旨意。身为父亲，他最明白【圣光】与【正确】在自家女儿心中的分量。虽然相信有路希陪着，尤希娅绝不会出现什么意外，但总归还是放到眼前看着比较放心。
本以为尤希娅也失去了使用圣术的能力，可听梅菲的意思，在将这支小队接回帝都后，队伍中的某人似乎使用了本应失去的【圣光】？
下意识地，他看向了自家女儿、天生圣人的尤希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