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宇智波剑豪
从她们送入医院的当晚,直到第二天的中午。
随即,她才从病房中走了出来。
对于这个沢村三代的嫡女,中居杏以前自然见过,但这次见面,她却发现沢村真理葵带给了她一种从内而外,和曾经都截然相反的感觉。
而她那双眸子,中居杏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是被它看向时,下意识就会呼吸短促一瞬,就仿佛在那双眼中没有任何秘密一般。
相信任何人,都不喜欢那种感觉,尽管那眸子真的很美,很透彻。
而她走出病房后,就对中居杏恭敬的跪坐道谢,感谢着她及时救下了北岛玖,并表示会一直记住这份恩情。
随即,她便准备离开。
而当中居杏询问她去哪里时,对此沢村真理葵只是回道。
“要去一个地方,很快就会回来。”
说完,她最后看了眼病房中的两人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而就在她离去不久,北岛鸦便苏醒了过来。
只能说稍微有些遗憾的错过了吧。
不过,中居杏也发现,这两天并不只是只有她,守候在病房前。
除此之外,也还有一个男人。
他就那样体态无比端正的坐在医院走廊的座椅上,该吃饭吃饭,除了偶尔去趟厕所,便都没有离开过。
尽管北岛鸦已经苏醒,他也没有主动进入病房中。
就好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很快,时间就到了夜晚。
中居杏也准备再去购买营养便当,尽管北岛鸦不吃,但万一就吃了呢。
不过就在这时,北岛鸦也终于,两天内,第一次走出了病房。
她的头发有些散乱,毕竟两天都没有经过梳理了,只是随意披散在脸庞和脑后,而她格外苍白也有些憔悴的平静面容,也让她像是大病初愈一般的虚弱。
北岛鸦,想通了。
她瘦弱的身体穿着病号服,就这样缓缓从病房中走了出来,然后关上了门。
就在中居杏下意识以为北岛玖已经苏醒了时,她却径直的走向那个已经坐在过廊座椅上两天没有离开过的男人。
她走到了男人身前,低敛着眼眸,平静的道。
“带我去见他吧。”
而随即,男人便站起身来,鞠躬道:“嗨!”
就仿佛,他在这里待两天,就是为了等这句话一般。
雨还在下着,北岛鸦坐在后座,而司机,则就是那个医院中的男人。
她看着落在车窗上的密集雨珠,和远方在风雨中让人视线不清的城市街道,眸子,仿佛是一滩死水般,毫无波澜。
很快,车辆便到达了地方。
依旧还穿着病号服的北岛鸦下车,随着微微鞠躬撑伞男人的引路,径直的走进了宅子中。
在正宅内,她见到了一袭和服,仿佛已经等待了许久的百合川雾生。
百合川雾生看着她,指了指身前的蒲团,道。
“来,坐在这里。”
而北岛鸦,也随即坐下。
百合川雾生看着她的模样,片刻后,道。
“看来你这两天,过的不是太好,记得我曾经怎么给你说的么?我说过百合川一直是你身后的大旗,只是你太过谨慎,一直都不愿意去运用而已,不然,也不会遇到这种事情。”
北岛鸦没有回答,面色平静。
而百合川雾生,又道。
“既然你会来见我,那看来,也已经做出决定了么?”
对此北岛鸦,只是回应着。
“应该还不算晚吧。”
而闻言,百合川雾生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当然,你可是百合川的分家,储争的名额,一直都会为你留着一份,所以当然,不算晚。”
他看着北岛鸦的面容,缓缓的这样说道。
外界的雨依旧还在下,而宅子内的谈话,也依旧还在继续。
两人间的谈话,进行了十几分钟,北岛鸦问了很多事,而百合川雾生有些回答了,有些没有回答。
但谁也不知道,两人到底谈了些什么。
最后,北岛鸦起身准备离去。
不过就在这时,她看到了正宅入口,那两个栽种着长青的大型花坛。
她看着花坛上套着的麻绳。
“可以将那段麻绳借用一下么,我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
闻言,百合川雾生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笑着道。
“当然,我和乐意把这当成礼物送给你,只要你不会觉得寒酸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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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的雨,淅淅沥沥的不断下着,整个世界,都布满了银灰色的雨丝,让人视线模糊,又觉得孤寂。
北岛鸦就这样走在雨下,她没有撑伞,套着病号服的单薄身体,就这样暴露在细雨下。
雨珠落在她的肩头,发丝,形成一点点水痕,很快,浑身便被打湿。
她散乱黑色发丝被打湿后,紧紧贴在苍白而又平静的面颊上。
自己错了。
是自己错了。
是自己的选择,将妈妈置于了危险之中。
自己,曾经选择的不是平静,是选择成为蚂蚁,而蚂蚁,则意味着弱小,而弱小,则意味着任人宰割。
蚂蚁,没有任何左右自己人生的权利,看似平静的生活,也只是日复一日的麻木,而就是这样麻木的生活,也必须无时无刻祈求着,没有路过的行人,不小心踩踏了自己的巢穴,必须无时无刻祈求着,没有以踩死蚂蚁取乐的人,时常出现,也必须无时无刻祈求着没有自然灾害,不会下大雨,不会着火,不会有天敌出现。
蚂蚁的生活,必须无时无刻祈求着没有意外发生,因为它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也因为不会有任何人会对踩死蚂蚁,产生负罪感。
北岛鸦选择平静,就意味着她选择了蚂蚁的生活。
尽管可能会一直平静,但也同样有可能哪天便降临了灾难,满是不确定性,因为北岛鸦,没有掌握自己人生的权利。
她就连保护北岛玖的力量,都没有。
她憎恶着,不是憎恶别人,是在憎恶无能的自己。
细雨很快沾湿了她整张面容,许多的雨珠顺着她的额前,直至流到下颚,而这些水迹,也仿佛让她整张平静的脸,都充满了裂纹。
她想到了医院中,北岛玖沉睡的模样,想到了妈妈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要遭到了这种事情的伤害,想到妈妈明明那么善良和宽容,尽管遭受了这么多苦难,但也依旧不怨恨任何人的温柔笑容。
想到了或许差一点,便失去妈妈的人生。
北岛鸦苍白纤细的脖间,除了雨珠,便是溢满的青筋。
她错了。
她不会再将自己和北岛玖的命运,交给别人。
她明白的,百合川雾生有着自己的目的是在利用自己,而且那晚火灾发生的事情,他也绝对在之前就知晓了。
毕竟对自己和妈妈动手的,是百合川一个叫近卫的分家,而作为百合川大宗长的百合川雾生,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被瞒在鼓里。
北岛鸦知道,这一切都是在百合川雾生眼皮底下发生的,也知道他没有阻拦。
或者自己现在的模样,就是百合川雾生目的中想要看到的。
北岛鸦知道这些,她全部都知道。
她知道百合川雾生是在利用自己,但她又何尝,没有借用百合川雾生,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夜雨中,北岛鸦的病服袖口里藏着长截麻绳。
她不会再将自己和北岛玖的命运,交给到任何人手里了。
任何造成今天这种情况的人,她都不会让他死的痛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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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大厅中,带着呼吸面罩身边摆着滴滴仪器的大喰杀生石,躺在病床上。
他从林火现场中,活了下来,因为消防人员及时赶到,把还没被火海完全包围的他,给救了出来,然后迅速送往了医院。
不过尽管如此,他也算是相当命硬了,毕竟那么重的伤势,再加上还在火灾现场,只能说是命不该绝吧。
而宫本岸桂得知了事情的原委后,也找到了沢村穗实,多年来,第一次在一直竞争的好友面前服软,跪地道着歉,请求着沢村穗实饶大喰杀生石一命。
毕竟从小的培养,也早就让宫本岸桂视大喰杀生石如己出。
而沢村穗实,见状也终究是同意了。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刚被抢救过来度过生命危险时期的大喰杀生石,便被宫本岸桂送往了这个教堂,等待着最后的处置。
宫本岸桂将他送往这个教堂的原因,虽然有想让他忏悔的原因,但其中,又何尝没有保护呢。
因为就算沢村穗实不要他的命,但这也不代表别人也是一样的。
毕竟,大喰杀生石这次创的滔天的大祸,对方,可是沢村真理葵...
他早就知道大喰杀生石一直很执着于打败沢村真理葵了,但没想到,事情会发生成现在这样。
总之,他被送往了这个教堂中,其实也有保护的原因。
而与之一起的,则就是那个仿佛小喽喽一般,被所有人遗忘了的久信尊,等待着被一起处置。
教堂的会堂中,大喰杀生石躺在病床上,而身边,则是被一起带来的重症监护室所需的一切仪器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