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英雄，万界直播 第223章

黑渊上流转出浓厚的阴暗死气，剑身中部棱形的部分开始放出耀眼的紫色光芒。

谢五开站在原地，笑的轻蔑。

磅礴的死气席卷整个图书馆，借由理之律者的能力，第六律者死之律者的力量得以重现，书页漫天飞舞。

黑渊之下，唯有凋零，这是仿佛能够涉及到概念的攻击，这是哪怕未失忆的谢五开都未曾见识过的力量，这是这个世界属于律者的独特之处。

在气旋最中，化身死神的奥托双手握剑，向前刺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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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羽渡尘与幻觉

奥托手中的黑渊直接被金色的液体推了出去，黑色的磅礴死气掀起飓风，在书页飞舞之中，整个图书馆都响彻着黑渊发出的如同哀嚎一般的呼呼声音。

谢五开狂妄的笑着，身后四翼大展，无数的赤色法阵显现而出，他勇敢地向前飞去，迎上那无匹的死亡。

但也在这时，奥托也冲了出去，手上一捏一放，在他身体崩解之前，一片金色的羽毛被甩了出去。

第八神之键：羽渡尘。

面对谢五开的盛气凌人，奥托从一开始就打起了几百年来最高等级的戒备，他终于明白传说中说的那些事究竟指的是什么。

他根本不是英雄，他是个恶魔，他从始至终都在各个世界游荡，扰乱一切，造成一切伤亡，这个说法或许有些片面，但就他造成的结果来看，就是如此。

从赤鸢仙人口中得到的消息经过了太多加工，赤茑仙人显然已经在数千年前观看那场诡异的跨越世界的影像时就被所谓“拯救”之类的话题拉拢了。

奥托可不是那样的人，某种意义上他跟谢五开很像，两个人都喜欢算计一切，都喜欢将一切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所以奥托无法彻底认定自己就这么与谢五开跨入平等交易的范畴，他还想最后搏一搏，试试看利用羽渡尘的力量，能够做到些什么。

羽渡尘，操控大脑信号，主掌意识的神之键，它能够令任何目视到它的人都陷入羽渡尘造成的幻觉中。

这一招，奥托曾经在十四年前也用过，那次他使用拟态羽渡尘成功令第二律者陷入了幻觉，而刚才谢五开表现出来的力量虽然强大，但天火圣裁能够对他造成伤害就能看出，此时的他并没有传说中那般毁天灭地。

这是个机会，奥托决定豪赌，决定抓住它。

三次拟态不同的神之键，是奥托这个身体能达到的极限，如果谢五开没有中招，那么自己也只能愿赌服输。

如果他中招了，羽渡尘的效果将帮助奥托看到谢五开意识中的一切，关于灵魂的一切他都能知晓。

拟态黑渊的攻击彻底在谢五开刻意的安排下彻底击中了他自己的胸口，磅礴的死气瞬间涌入这个被数种力量占据的恐怖身躯，与此同时，谢五开大笑起来。

“果然！这种感觉！哈哈哈哈哈！”

进入谢五开身体的死气一开始瞬间杀死了大量的血肉，甚至直接击穿了他的心脏，那是魔人血脉都无法逆转的固定损伤，是致死的伤害。

但那也只是一瞬间。

【体内控制】生效了。

“呼，呼——”

拟态黑渊消失不见，那些磅礴的死气仿佛找到了一个风口，向着谢五开的胸口疯狂的涌入。

从胸口开始，谢五开的身体变得漆黑起来，但很快，那些漆黑就被化解消失，磅礴的死气只是一味的涌入，却并未对他的身体造成更深层次的伤害。

【凋零】已掌握。

耳中熟悉的提示音令谢五开感到兴奋，每靠近曾经的自己一寸，自己就能感受到内心的悸动更加热烈一分。

他睁开眼，看向奥托：“奥托！还有什么神之键！拿出来！”

仿佛早已预料到他的这句话，奥托向前飞跃的同时，右手向前一推，一片金色的羽毛成为了谢五开眼中的倒影。

他的目光变得呆滞起来，突然变得平静而沉默，四翼一耷拉，整个人跪倒在地。

奥托也狼狈的扑倒在他身前的地上，呼哧呼哧喘着气。

顾不得形象，奥托也望向手中的羽毛，进入了羽渡尘的世界。

拟态羽渡尘不知能持续多久，他必须尽快攻破谢五开的意识防线，得到他的知识，这一招他面对空之律者的时候也用过，营造一个令空之律者沉醉的梦境，然后自己潜入其意识深处。

两人眼神一顿，均失去了光彩。

……

坠落，无尽的坠落。

奥托感觉到自己在无尽的坠落，然后猛然撞上了一堆坚硬的东西。

他茫然的站起身来，却被吓了一跳。

在他的身下，赫然是一颗苍白而紧闭双眼的头颅。

“这……”

他的视线向下看去，却发现，这颗头颅属于一个死人，奥托能够确定自己并不认得他。他穿着一身军服，有着浓密的大胡子，但此时那大胡子上充满了污血，已经看不出胡须原本的颜色。

震惊中，奥托抬头看去。

在沉重乌黑的云层之下，在电闪雷鸣之中，摆在他面前的，是用无数肮脏秽臭，腐败僵硬的尸体堆成的山峰。

这里连苍蝇与蛆虫都不存在，只有死亡，无尽的死亡，无数的无论种族的死亡。

在这尸山之中，有穿着普通的上班族、年老衰弱的老人、仿佛静静沉睡的稚童、紧握利剑的战士，甚至还有着无数不属于人类的种族，他们有的高大而驼背，有的矮小，还有的奇形怪状不能以人类的审美衡量。

而最令人印象深刻的，莫过于那些穿着各种各样装甲的人们，他们很明显来自不同的文明不同的世界，他们与其他尸体最大的不同，那就是他们的动作。

他们每个人，都在奋力的攀爬着，他们统统伸手探向那尸山的顶端，那至高的地方。

甚至，他们死不瞑目，他们面目狰狞，龇牙咧嘴，充满意志的手向上举起，仿佛要触及那遥远的沉重天空，仿佛要击碎那深沉的绝望。

而在这向远方看不到尽头的尸山最顶端，是一个座位，由谢五开自己的尸骨残肢凝结成的血肉的王座。

王座上刻着他自己充满了愤怒或者悲伤的脸，那些残肢覆盖着风干成粉末的血液，肢体的每个关节都扭曲着，难以想象他们经受了怎样的折磨。

而在那血肉制成的王座上，静静的坐着另一个谢五开，他的长发在狂风中散乱着，紧闭双眼，低垂着头，仿佛仅仅只是睡着了。

奥托慢慢走向前，他踩踏着战士们的尸骨一步步向前，来到了王座之前。

那个仿佛睡着了的谢五开，仅仅只是坐在那里，就仿佛身上有千钧之重，令人感到压抑，令人感同身受的感受到了那沉寂在内心最深处的复杂情感。

“这里是……他的意识深处？还是他的幻觉？”

即使是奥托也无法保持镇定，他因为害怕不由得退后了两步。

如果这里是他的幻觉，那么他为何会自然而然的创造出这种幻觉？

这种无数人死去，而他也终将死去的幻觉……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

折磨自己做成王座，无数的人们惨死，无数的战士在向上攀登中死去，向谢五开头顶的天空投去愤怒，却又跪倒在他面前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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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谢五开归来

尸山血海，电闪雷鸣。

奥托站在无数人的尸骨之上，向下环视，目之所及均是昏暗的血肉，在这尸体组成的大地之上流淌着污血组成的河流，天空中的闪电不时刺穿沉重的阴云，洒下些许光亮。

一眼望去，没有尽头，天边无限延伸，就仿佛这里的整个大地都是个平面，唯有最中心的尸山高耸，从尸山向着远方望去，没有任何边际，也没有奥托想要的任何答案。

他叹了口气，再次看向尸山之上的谢五开。

那个谢五开低垂着头，长长的白发令人想到沉寂的死亡还有衰老，他双目紧闭，脸上流露着悲戚与慈悲，佝偻着身子，仿佛在他闭上限的前一刻，他仍将充满了愧疚与痛苦的眼神望向大地。

在他的身上看不出任何与“坐在王座上的人”相匹配的气质，在这由自己的血肉锻造的王座之上本该坐着能被称为王者的人，但奥托只看到了一个失去所有，沉沦在绝望中的人，一个普通的人。

他或许奋起反抗，他或许曾经意气风发，凭着一腔疯狂的沸血带着那些世界投身战争，但最终，他得到的只有失败，曾经支持他的人纷纷倒下，无数的无辜生命化作一捧死亡的血色砂砾。

而他，踩着那些逝去的生命继续前进，含着泪咬着牙前进，虽然他将别人的牺牲踩在脚下，却仿佛把那些东西都扛在了肩上。

他或许不是那个做的最好的，最正义的最善良的最讨喜的，但他确确实实是做到最后的那个人。

这片幻觉，或许就来自他内心最深的恐惧，他没有其他的丝毫恐惧，只害怕有朝一日，他连自己的身躯都扭曲残虐之后，却依旧无法逆转那绝望的未来。

他安静的坐在椅子上，明明站在高处，却好像变得极不起眼，任何人都能跺他一脚。

奥托尝试沟通羽渡尘，但毫无作用，拟态羽渡尘没有丝毫作用，即使面对律者，奥托也没遇到过这种事情，这只说明了件事，他无法控制这场幻觉了。

就在奥托被困在那场幻觉的同时，在谢五开真正的意识深处，正在发生改变。

奥托本想用幻觉困住谢五开，然后自己进入他的意识深处，但没想到，这一举动似乎反了过来，将他困在了羽渡尘的幻觉中，而失忆的谢五开则投身进了意识的深处。

谢五开睁开眼，发现自己面前是一片残破不堪的金色麦田，麦田中到处都是漆黑的烧焦痕迹，好像有人在这里放了一把野火，那些野火毫无规律的在田地中流窜，最后变成了这副模样。

谢五开低头看向自己，发现自己的身体是纯粹的金色，由无数的流光组成。

他环视四周，在这片麦田的上空是淡蓝色的架子，架子构成了一个个不规则的区域，就好像曾今那些区域中有着盖板，将星空掩盖，但此时那些盖板消失了，只留下丑陋空荡的构架。

然后，他回过了头。

身后，是如同大厦一般巨大的黑色方柱，那黑色的方柱充满了裂痕，在裂痕之上，流淌着无数金色的文字。

那些文字并不只有一种语言，无数种语言在上面不断滚动着，并且都不重复。

那并非只有祷告，也夹杂着恶意，上面的文字存在着生命的每一种情感，无数的人们在直播间发泄着自己的情绪，或是不安或是愤怒或者担忧，他们说的所有的话都在这巨大的黑柱上静静流淌着，他们证明着谢五开的存在，无论善恶无论隔阂。

谢五开慢慢伸出手，想要触摸那些文字，却又不敢。

文字静静流淌着，他也就这么静静地看着。

其中有人们真诚的祈祷，有焦急的问询，他们一句句关切的话语要此其他的文字更加明亮，在无数文字中格外熠熠生辉。

也有很多文字在进行着职责，他们肆意挥洒着属于自己的自由，为无法感同身受的事情感到愤慨，进行着谩骂。

谢五开越看越伤心，虽然他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心中那股揪痛感死死抓住了他的所有力气，迫使他慢慢跪了下来，如同忏悔。

“对不起，对不起……”他痛苦着，但眼泪落下的一瞬间，就化作金色的数据消散。

他在地上匍匐着，跪着前进，一点一点挤开身边的泥土，膝盖在地上留下两道长长的拖痘，随后，他终于来到了黑柱近前。

然后，他慢慢伸出双手，摸上了那黑色的方柱。

“嗡一一”

金色的光芒从文字中炸开，那些璀璨的金光令黑柱化作纯粹的光芒，那些比繁星还要多的文字咯咯碎裂，成了纯粹的光，慢慢紧缩，收紧，凝练。

那些文字成为了声音，在整个空间回荡。

“就这样的人也能成为拯救者吗？一开始的时候官方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