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仅为杀人鬼
他们不论种族不论国籍，甚至能够看到穿着整合运动衣服的人也在其中，他们或是扎堆在一起或是聚在一起休息，却都围绕着谢五开形成的巨大源石结晶。
就像……一群去往拉特兰朝圣的人，或者在喀兰的雪山上行进的人，那些人是信徒，是拥有信仰的人。
但这些人，这些逃难者，他们为何聚集在这里？进行着这样的行为？
方才霜星与听风听到的歌声，就是来自距离谢五开最近的一个女孩儿，她头上闪耀着明显的光环，显然是个萨科塔人。
而此时这个萨科塔人，正面朝谢五开与砾，献上一首圣歌。
这时候，地上的那些人见到大坑边缘的霜星与听风，便招了招手，示意他们不要动，同时有个人攀着绳子爬上了第一层的地下停车场，又向着一旁走去。
不一会儿，一旁的店铺里走出了一个男人，他笑着靠近霜星和听风：”两位，你们也是逃难的人吗？我们这里有食物也有火，下来休息一下吧？”
说完，他看了看霜星的衣服：”呃……你是整合运动的？”
霜星眼神一暗：“曾经是。“
男人点了点头：“好吧，无论你是哪的，在这里一定都只有一个目的，就是逃出这个该死的城市，我们都抱着这个目的而来，来吧。”
他张开双手：“来休息一下吧？“
两人点点头，最终决定下去看看情况，跟着男人通过店铺下到地下停车场，然后又顺着绳子来到了地下。
首先，男人带着霜星跟听风来到了谢五开面前，他刚想说话，霜星就已经迫不及待的走了过去，看着源石结晶中的谢五开发呆，同时她注意到在源石结晶的表面有很多血手印，并且很明显来自不同的人。
男人走上前：“我知道，你一定对他很好奇，对么？”
霜星喃喃自语：“他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男人没听出霜星话里的意思，还以为她在疑惑为什么会有人被封进源石结晶里，于是他自顾自解释道：“你们知道白天的天灾吧，一开始的风暴被那个大罩子挡住了，后来的陨石天灾则突然碎掉了，你们应该看到了吧？城里的人几乎都看到了。”
他走上前来，霜星发现他的右手满是干涸的血渣，很显然他也曾将手按在这块结晶上，就像是某种神秘的仪式一样。
“我看到了。”他的语气充满神秘感与敬畏：”我看到了，是这个男人控制着大罩子挡下了风暴，然后又冲上了天空，像个神一样摧毁了那块陨石。”
说完，他又耸了耸肩：“我知道这很不可思议，但是很多人都看到了，于是我就赶紧跑了过来，突破了整合运动那些家伙，然后来到了这里。“说着，他的眼神充满狂热：”在这里，我看到了一个英雄……他坐在这个神秘物质形成的座位上，身上充满了被天灾侵蚀的痕迹，看到他的那一瞬间我就知道一定是他挡住了天灾，他救了我们所有人。”
“第一个人，然后是第二个人，一晚上的时间，附近的逃难的人几乎都来到了这里。“男人温暖的眼神环视四周：“我们都被他感动了，他救了我们的命……”
“哦，哦对了。”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拿起地上的那些食物，比如面包之类的东西：“你们饿了吗？我们这里有很多食物，我们从附近的商店收集了很多，全都拿过来了。”
听风拿过了一个面包但是没有吃，问：“你们……将那些物资分给了所有人？”
男人笑了笑：“我想……没有人能看到他这样的举动之后，还在他面前抱着那些不值一提的食物自顾自享受吧？”
霜星没有理会他们的谈话，只是轻轻摸着源石结晶，轻声问道：“那这上面的手印是怎么回事？”
“呃……我也记不清到底是谁第一个这样做的了，但后来就像一种仪式一样，大家就都这样做了，就像一种祈福，希望我们都能逃出去的祈福。”
“你们不怕感染吗？”
男人上前摸了摸源石结晶，语气感慨：“会，肯定会，但是……
不做这种事，总让我们觉得良心难安。”
“良心难安……”霜星低声重复了一遍，然后看着结晶中谢五开融化的面庞发呆。
没想到，你还真的做到了……
但是落到这般模样，值得吗？让自己，还有你心爱的喙变成这样，这就是你希望的吗？得到他们的敬佩与崇拜，你会觉得满足吗？
霜星的眼皮抖动，有些伤感，缓缓将自己的手贴在了结晶上，仿佛这样能感受到结晶中的谢五开丝毫体温似的。
你将人们聚集起来，就是为了让他们见证你英雄般的伟业，还自称只是为了自我满足？
你就不能，再诚实一点吗？哪怕一点点？
似乎察觉到霜星的情绪不太对，狂热的男人有些奇怪的后退了一步，看向听风，看到他满身武装之后问道：”呃，恕我冒昧，你们到底是……”
听风颔首道：“我们认识他。“
“你们……认识他？”男人惊讶的瞪大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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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阴魂不散
“确切的来说……”听风指了指霜星：”是她认识，我与他见过几面，但并不熟。”
男人的表情瞬间变得很奇怪，非要形容的话，就像是突然发现公交车上自己身边坐着的人就是手机上视频里自己追的明星的绯闻女友一样。
是不是有点奇怪？但你仔细想想，还是挺合理的。
男人有些哆哆嗦嗦的走上前去，来到了霜星的身旁，搓着手有些拘谨的问道：“那个……这位小姐，你认识……这个英……男人？”
霜星叹了口气，依旧凝视着谢五开：“是的，我认识他。”
男人更加激动，不知所措的搓着手：“那，那他……您……”
霜星知道他想问什么，直接道：“他叫谢五开，或者叫他卡布奇诺，怎么都好……你们说的对，是他阻挡了天灾，是他救了你们……
我们。”
“那他现在这样子……”男人眼神中带着担心，这个神秘男人的形象一下子小了很多，不再高不可攀，但这也令人更加心疼，为他现在的处境心疼。
心脏裸露，骨肉破碎，脸面融化成浆一般
这怎能叫人不心疼？
“我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霜星老实回答，同时眨了眨眼，闭眼之后隔了很久才睁开，她依旧很累很困，感觉自己随时会睡过去。
“我也想知道他发生了什么……”霜星带着些许自责出声道，她之前答应谢五开那些计划的时候便有种奇怪的想法，在谢五开的计划中交给她与雪怪小队的从来都是轻巧简单的活，更是能利用好他们整合运动身份的轻松活，至于之后的一切，他都没有说。
一开始，霜星认为是这个男人不够信任自己，但是在阻截塔露拉之后，听到他缜密而冒险的计划之后，霜星开始觉得，这个男人不是不信任别人，恰恰相反，他连刚认识不久的雪怪小队都信任有加，想得到他的信任再简单不过了，真不知道该说他看人精准还是识人粗心。
而关于计划的答案也呼之欲出，这个男人不是不敢交给别人一些事，而是从一开始就认定那些事只属于他自己，他要自己完成，即使再困难，再辛苦……
白痴。
一边信任着别人，一边又不让别人插手他的事，甚至这件事受益者根本不是他，而是为了别人。
你是圣母吗你？还是说，那些计划也只是属于你的自私？
疲惫的霜星慢慢将头靠在了源石结晶上，闭目养神，手微微抚在源石结晶上。
见她这样，男人也只能退后两步，看向听风。
听风适时道：”我是阿撒兹勒的医生，我有一支队伍正准备逃出切尔诺伯格，你们如果有心的话……要不要一起走？”
男人闻言眼睛一亮：“真的吗？你们是医生？那太好了……你们的人在哪？”
“他们在不远处的街区休息，不过……”听风面露难色，有些犹豫的继续说：“我的队伍里有很多孩子和伤员，他们……可能会拖后腿，如果你们要加入队伍，就得多照顾他们……这样没问题吗？”
男人毫不犹疑：”没问题，当然没问题！”说着，他还拍拍胸脯：“你放心好了医生，能聚集在这里的都不是贪生怕死的人，更不会丢下弱者独自逃跑！”
听风笑了笑：”听起来，你的觉悟很高，你可以叫我听风，你叫什么？”
男人伸出手，听风毫不犹豫与其相握，更不在意手掌上的血渣。
“叫我罗伦就好，或者罗耶斯，又或者罗罗，都可以。”
这名字有些怪，但是听风没有在意，而是指了指一旁停止唱歌，一脸好奇的看着霜星的萨科塔女人：“那她呢？”
罗伦耸耸肩：“不清楚，这里的人还没熟到互相都知道名字。”
就在两人闲聊的时候，霜星突然耳朵一竖，坐了起来。
她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半个身子被源石结晶封起来的砾，又看了看谢五开，皱着眉扭过头，凑近砾的胸口，隔着结晶聆听着。
‘好奇怪……为什么，会有三个心跳声？”
听风走上前：“你说什么？”
霜星抬起头来，疑惑的摸着源石结晶，最终将眼神顶到了顶端的亚托克斯身上，看着它那猩红色的剑身难以置信的说：”这把剑是活的？”
“你到底在说什么？霜星？“听风比她更疑惑。
“我听到了三个心跳声，一个是谢五开的，一个是砾……但还有一个心跳不知从何而来，这三个心跳声几乎是同频率的，这太不正常了。”
听风是医生，对心跳更为敏感，立刻蹲下来将耳朵顶上了源石结晶，不过他是乌萨斯人，熊耳朵长在头上，这样顶着姿势稍微有点奇怪就是了。
听了一会儿，他皱着眉抬起头：”确实如此……三个心跳声，非常微弱，而且连在了一起……心跳声怎么可能同频率？第三个心跳…
…“他看向亚托克斯：”是这柄奇怪的大剑？”
就在三人疑惑的时候，从身后的黑暗中传来了一些声响。
霜星与听风回过头来，却发现那黑暗的水道之中，燃起了星火点点，有人持着火把而至，在火光中，他们的白面具显眼无比。
整合运动。
两人立刻站起身来，听风赶紧一摆手：“罗伦，带着你们的人去避难！“在这里聚集的大多都是手无寸铁的逃难者，怎么有能力对抗整合运动呢？
霜星脸色阴冷凝重，走到了依旧挺立的喙身旁，看着她伸向下方的枪口，还有下方那些尸体，有了一些明悟。
原来，这里早就发生过一次战斗了，之前在这里战斗的是砾和喙，现在则轮到我了吗？
在极暗的水道之中，整合运动的队伍拥簇着一个人，在人群中，她的身姿都不能用显眼形容了，她那冰冷的脸有着几乎是扎人眼睛的存在感。
她手持断剑，在看到霜星的那一刻，脸上闪过明显的兴奋。
而在看到霜星身后高台上如同沉睡的圣人般封存着的谢五开时，她脸上的兴奋彻底凝固下来，淡笑着，身上开始弥漫起扭曲的热气，周围的整合运动成员都稍微闪开了几步。
“塔露拉……阴魂不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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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医者，必要时，挺身而出
“这话应该我说，霜星。”塔露拉举剑遥指前方的霜星：”离拯救者远点，他是我的。”
这话似乎一下子激怒了霜星，长久以来压制着的怒火被这本末倒置的句话彻底点燃，霜星用从未有过的狠厉腔调回击：”别开玩笑了！什么叫他是你的！？他不属于任何人！你还不明白吗！“她狠狠一挥手，让塔露拉更清楚的看到谢五开现在的模样：“看看他现在的样子！他是为了救谁而变成这样的？这座城市！甚至包括整合运动与感染者！你明白吗！”
塔露拉也不生气，只是说：”因为他有那样的力量，霜星，如果这份力量在我手里，感染者的未来会更加光明……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我是为了感染者，而他不止如此，所以，站在感染者的角度来讲，我才是更好的选择。”
这句话，令霜星攥紧了拳头。
抛开一切，抛开现在自己的立场，回首以往，塔露拉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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